總有人說,總有人說,總有人說。
憑什麽由人來說,他們算什麽東西。
有人生於光明,就會有人存於黑暗。
一飲一啄,皆為均衡。
那,憑什麽是我?
弦對萬物公平。
公平在哪?狗屁。
有人於黑暗中得見一絲光明,死了,自我了斷,醜陋。
我不會,懦夫,我憧憬光明,那就衝破黑暗,把那些幸運活在陽光下歌頌生命的全部拖入黑暗。
一線微光中,淡漠冰冷的視線投向那些歡快娛樂有說有笑的年輕男女。
……………………
商宮洲州府,卻安府。
卻安府存在於氣候溫潤的地方,地處北半球,整年四季相對溫和,日照充足,多有雨水,草木四季常青,東臨古昶海,西靠華天山,地理位置優越,自然資源得天獨厚,因其天然的環境致使其成為旅遊重點。
濱臨潮語海灣,一座輝煌宮殿就那麽無視物理規則的建在懸崖之上,高百丈,長寬千丈有余,以其為中心方圓百裡皆為其私土,內有仆從護衛數千,它被一層層精密透明的形術護盾保護著,它的外在為塗裝過的官製械原覆蓋,雖被塗裝黯淡了精芒,但鮮有人敢小視這座宮殿,因為它是卻安府府主,杭閥的家族產業。
微帶著點寒意的清晨到來,絲縷陽光打破了寒冷,照在永鏡宮上,映射的永鏡宮一片璀璨。
永鏡宮內一處被眾星環聚的樓閣內,窗簾緊閉著,一名隻著輕薄睡衣的少女盤坐在床上,少女有著其年齡段該有的活力,青春動人,容貌嬌美,她雙手杵著微帶著嬰兒肥的臉龐不知道想到什麽事,在那傻笑著,銀白牙齒輕咬著嘴唇,哎嘿嘿,她想到什麽羞赧的事抱著被子亂倒騰,過了一會坐了起來,拍打著自己的臉蛋,幾秒鍾臉就拍紅了,她揪起自己的淡金長發捂在臉上,遮住了燙紅的臉蛋,露出的漂亮眼睛一眨一眨分外動人。
過了一會,她輕盈地跳下床鋪,踩在柔軟昂貴的毯子上,她拉開了窗簾,刺眼的陽光令她眼睛一眯,剛才拍打變紅的柔嫩臉蛋被朝陽映射的一片紅潤。
她輕哼一聲,插起腰來,開口道:“早上好呀,這是你照的,不是我打的。”
話末她又覺得自己好傻,趕忙一陣小跑到盥洗室,洗漱,沐浴。
取下套在盤起的淡金長發上的頭套,任由長發散落至腰間,快步走到隔間,拉開衣櫃,滿目都是華麗昂貴的衣飾,她輕點著手指,細細挑選,繼而看到一套淡色長裙,她挑起了細細的眉毛將其取下,門閥氏族子弟都有著各自所屬的仆從,細分下來包含各行各類,其中就有更衣女仆,但她始終不喜歡被人如同玩偶一樣擺弄,跟誰學的呢?她輕輕地將素色長裙套在身上,心裡想著,她遙遙一指,身旁的短襪與小皮鞋飛到自己的手上,她坐了下來,將短襪穿在腳上,然後踏上小皮鞋。
收拾完下來,她走到鏡前,看著鏡裡那道青春可愛的身影,樂呵的擺弄著裙擺,扭動著腰身,缺點什麽?她輕抿著嘴想著,脖飾?頭飾?發飾?她忙不迭的取出各類飾品,不斷地更換,不行,這個不行,這個也不行,滿地都是她扔的裝飾,哎,愁,她卷起發梢,皺起眉頭,嗯,那人不喜歡過度繁雜,她瞄了一眼,看到一件白色軟呢貝雷帽,將其帶在頭上,可行。
她提起裙擺,開心地對著鏡子輕行一禮。
“小姐,季閥千金將至,閥主大人請您收拾妥當便下來準備迎接。
” “沒問題,沒問題,父親著啥急,不著急,不著急,馬上就來。”門外女仆聽著清脆悅耳的聲音,然後一聲砰的傳來,女仆輕歎一口氣。
哎呦,痛痛痛,父親著啥急,害的我拌了一跤,我都不著急,姑娘跪坐在地上,淚眼汪汪的輕揉著膝蓋。
她輕咳一下,緩緩站起身,拍了拍裙服,將微微散亂在臉前的發梢抬至耳後,她恢復了平淡的神情,一股高貴氣息頓時出現在她臉上,蹬下小皮鞋,穿上室內拖鞋,慢慢踱步,一點一點地向前,精致的小皮鞋則跟飛在身後,保持著均速行至門前,開門即見到女仆莉莉婭微低著頭行禮,面容淡定,只是莉莉婭微微鼓起的一頰出賣了她的內心。
咳,她再度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開口道:“走吧。”
她斂著頭頸,端住身子,雙手垂於兩側,踩著門閥禮儀向前方行去。
身後的莉莉婭是訓練有素的女仆,主人再怎麽樣,都不會發笑,她接過小皮鞋,低著頭亦步亦趨。
行至禮客廳,一個身形高大有些發福,面容有點喜慶但天生氣質高貴威嚴的男子坐在沙發上。
杭閥閥主杭導導詫異的看著緩慢行進的寶貝女兒,平時風風火火性格活潑不愛注重門閥禮節的她怎麽今天這麽的...
有點怪。
看到父親那副驚詫的樣子,杭晝晝如是知道其想法,鼓起臉頰,嗔怒道:“今天是季央姐姐到訪,禮儀上我當然要穩重點,我又不是小孩不知禮數。”
“啊對對,我們晝晝不是小孩,肯定不會做小孩子才做的事。”杭導導看著生氣的寶貝女兒認真地說道,只是那有些喜慶的胖臉上倒是沒見幾分認真。
“哼。”杭晝晝走到父親身旁,知道父親又在調侃自己,沒有理會他,自顧自地穿上莉莉婭遞過來的小皮鞋。
杭導導見寶貝女兒不理自己,訕笑著,“晝晝,你這一身太輕松了吧,不用穿禮服嗎?”
“季央姐姐又不在乎這些繁文禮節,她不在乎,我當然隨意嘍。”杭晝晝板著臉。
“那挺好,那挺好。”杭導導見惹女兒不開心,隻得小聲道,哪還有商宮洲卻安府主平日威嚴的樣,他於心中嘀咕剛才你還說注重禮儀。
杭晝晝看著父親吃癟的樣,噗嗤笑了出來,收拾好衣裙妝容,她攙住父親的臂膀,輕聲道:“走吧,去接季央姐姐,這只是個個人私訪,不涉及政務訪問,沒必要那麽認真。”
杭導導見寶貝女兒心情轉好,他面帶笑意,示意仆從護衛領頭,由杭晝晝攙扶著前往自家的船港,身為第五見律層級強者的他根本不需要攙扶,但哪個父親會拒絕自家女兒的親昵動作。
一眾杭閥仆從護衛簇擁著杭氏父女到達永鏡宮閣之上,這裡有著場地極為龐大的方舟停靠港口,杭閥父女二人見季閥千金尚未到來,他們走向預備好的休息庭,仆從拉出座椅,父女二人坐了上去,另有女仆端上準備好的紅茶與點心,父女二人就那麽談笑著等待季閥千金的到來。
時值古令秋天,雖說卻安府四季溫暖濕潤,然溫度還是有所降低,一陣微風吹來,吹動了杭晝晝的發絲,吹來了一片青黃楓葉,她把玩著,好奇地向父親問道:“爸爸,這裡的氣候並不適合楓樹,為什麽還要在這裡種上,雖然通過改進楓葉依舊可以變紅成為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可這...”
她瞧見父親豁然色變,便不再繼續,杭導導神情極為嚴肅地對杭晝晝說道:“楓葉是我們三葉大域的象征之物,無論哪座星空主城,任何生態的星球都必須種上楓樹,這是不成文的規定,代表著有生靈存在的地方就對葉閥與青楓葉有絕對的忠誠。”
他看到平日活潑的女兒被自己嚴肅地話語嚇到,緩和下臉龐,輕打了個響指,隔絕了聲音向外的傳播,語氣低沉的道:“門閥氏族是如今引天源這方世界絕對的統治層,無人可以撼動,任何挑戰它的都會粉身碎骨。葉閥是三葉大域的最高統治者,層層往下,他們下放權力給予我們,讓我們治理一方天地,我們就只有感激與忠誠, 我們需要對得起葉閥的信任,對卻安府負責,我們再在卻安府耀眼,但杭閥終歸只是中等門閥,比不得季閥更遑論葉閥這等龐然大物,你現在不小了,該明白這些道理,以後萬萬不可在他人面前諱言葉閥。”
杭導導看著女兒神情怏怏,他於內心暗歎一口氣,這些事終歸該讓她知道,否則以後會惹出麻煩。
他摸向杭晝晝的頭,被後者拿手拍開,他不在意的笑笑,看著癟著嘴的女兒,說道:“我讓你跟季閥千金交好,就是為以防萬一,有層交際,以後出現問題了有季閥千金幫忙照料。”
杭晝晝抬起了眼,有些憤懣,“我跟季央姐姐不是那種關系,我們只是單純的姐妹間情誼,我不喜歡什麽都綁架利益。”
“那挺好,那挺好,無需刻意,這樣就行。”杭導導意外的沒有糾正女兒。
他揮了揮手,隔絕聲音的形術消失,他不去理會把臉埋在臂彎中的女兒,看向天空,眼眸深邃,末了,他開口道。
“來了。”
本還在生悶氣的杭晝晝頓時跳起,看向上空,神情激動。
嗡。
光芒閃過,一艘十丈長的小型方舟停靠下來。
一道曼妙身影緩緩走了下來,她美目看向杭閥父女這邊,杭晝晝看到前者,立馬歡快的蹦跳著跑到其身邊,抱緊了來人的手臂,開心的道:“季央姐姐,好久不見。”
一陣微風吹來,吹動二人發絲,那人美目輕移向手臂上的杭晝晝,柔然一笑。
笑容如同當秋季節盛開的桂花香氣一樣芬芳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