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請出示您的有效身份證件,現在為特殊時期,請接受配合,謝謝。”
身著卻安府執法服飾的一位執法隊員伸出手掌阻擋了面前之人的進入,神情肅然的對著面前之人執行命令。
男人不急不緩的從手腕一抹,一個機械身份證明呈現在他的手上,他微笑著遞給了執法隊員。
執法隊員拿出儀器,對其身份證明及面容進行掃描,確認無誤後,開口道:“身後是您的同伴嗎?”
“是。”
“請他也出示相應證件。”
再度檢查完畢,執法隊員說道:“感謝二位的配合,卻安府歡迎你們的到來,請這幾日注意自身安全。”
“好的,謝謝。”
男人禮貌的點頭應是。
二人走入卻安府領域,身後的其他人同樣的接受著卻安府執法隊員流程檢查。
他們慢步於大道之內,走走停停,似是大雨並未能阻礙他們遊覽卻安府美麗漂亮的風景,他們頭上不時有著執法隊標記的空艇穿梭著,地面上同時有著身著普通衣飾的平民不斷遊走做事。
以他們的感知,自然明白這裡面的所謂平民可不是平民。
“大哥,卻安府看來是戒嚴了。”
“噤聲。”
男人眼角一撇,低聲輕呵。
如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二人撐著機械傘,‘不快不慢’的走到了花海大道,花海大道靠近著古昶海漫長的海岸線,有著無數的繁華盛草,以及各類適宜氣候種植下來的樹木,它們繪就成了一條美麗的風景線,是遊客必來的地方,此時因為大雨,多數遊客都進入了花海大道的旅館內,觀看著遠處的海浪。
二人瀏覽著花海大道中的美景,如同正常的旅客一般,他們走到了一處佔地極為龐大的機械造物身旁,它從海岸線延伸出去,從相對高的高度看,很是突兀,構造成它的械原不同於當代三葉大域的官製械原,散發著灰敗色調,雖然經過官方的修補整備,但處於其邊上依舊能感受到一股滄桑氣息,視距拉大,就能看出它似乎是一個龐大的機械巨手,手指的方向是東北向。
裡面是空洞的空間,二人收起機械傘,進入其中,燈光亮起,沒有人,可能跟戒嚴有關。領頭的男人緩緩走上樓梯,走到了頂部,走到了供遊客觀覽的手指上。
男人張開了臂膀,迎著大雨,呼喊著,“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如果有人看到,也只是覺得這是個受環境影響發點大病的旅客罷了。
可身旁的人卻知道其意。
“大哥。”
他有些緊張,環視四周,哪怕周遭沒人,但也害怕有卻安府的‘介域’監視到。
男人沒有在意,自顧自的問道。
“阿迷,知道嗎?知道我們腳底下的機械造物是什麽嗎?”
阿迷搖頭。
“望天涯,底下是銀藍色的海水,抬頭是登天的雲梯,傳說是一位沐月大天使長隕落在此,卻安府把它塑造成景區吸引遊客。”
“傳說是真的。”
“銀藍色海水是他流淌的鮮血,散落的羽翼溶解成泡沫,那些吟唱美妙歌聲的靈魚是蠶食他血肉汙染後的生命,他於登天的雲梯之上隕落。”
“一位第三見律巔峰的強者!”
“知道他怎麽隕落的嗎?”
男人很是張狂的看著阿迷詢問。
阿迷再度搖頭。
“死於我們腳下的這個巨手。”
“弑神之手!”
“它指向的方向就是望天涯,
直到現今它們依舊如同宿敵一樣。” “它穿越了空間時間,帶著無匹浩瀚之力將即將晉升的沐月大天使長斬殺。”
“如今的它卻被卻安府抹去了痕跡,只剩一個空殼,給它點歷史味道讓人觀賞。”
“混帳!!”
男人忽然暴怒,一抹猩紅出現在他漆黑瞳孔中,轉瞬消失。
阿迷很是困惑,大哥為什麽會給自己講述這些。
男人似乎是看出了他的迷惑,他嘴角一揚。
“因為它是我們的老祖宗生造出來的頂級造術啊,做人可不能忘本啊。”
男人扭頭看著波濤洶湧的大海,他語氣低沉,“古昶海,好一個陽光的名字,它的底下可是埋藏著多少同胞的怨靈。”
他再度轉頭,手掌遙遙對著極遠的一處地方一握,沐雨高聲:“現在,是時候讓他們安息了。”
……………………
外面是波濤洶湧的海浪,大雨劈劈啪啪作響。
裡面是安靜異常的休息室,三人此時因為之前的話語搞得氣氛有些僵硬。
杭晝晝感覺氛圍太僵死了,有些難受,她不自然的一笑,咬了咬嘴唇,“說的是呢,季央姐姐,無論是悲是喜,劇情類型各有各的喜歡哈,哈哈,哈。”
葉二與季央展顏一笑,只是他們看我的眼神為什麽那麽的...讓人,杭晝晝無法用準確的詞匯言明此時的感受。
葉二重新坐回茶桌,斟上一杯清茶,遙遙對向杭晝晝,開口道:“晝晝,喝茶,綠茶,我自己帶來的,可是極其稀少的茶品哦,我覺得你肯定適應不了這種苦澀。”
杭晝晝一聽大怒,她快走幾步接過,嘴角翹起,語帶譏諷,“哼,我可是喝過無數種茶品,怎麽可能喝不慣,太小看我了。”
她舉起茶杯,禮儀也顧不上,哧溜一下,就全部喝下去。
嘔,嘔,嘔,好惡心,好酸,好澀,有股異樣的臭味,這什麽東西,怎麽會有這麽難喝的東西。
要吐,要吐。
杭晝晝茶剛入口,就發覺這是自己從未喝過的事物,太難喝了,各種古怪的味道,剛進入喉嚨她就想吐,只是她乜斜一眼坐在那的少年,少年面容有著一抹玩味看著她,少年嘴巴微動,她讀出了意思。
不能借用弦哦,犯規。
這個家夥絕對報復,不行,不行,季央姐姐在這,絕對不能吐,哪怕不是現在吐,也要咽下去,吐了就丟大人了。
杭晝晝憋紅了小臉蛋,鼓脹起臉旁,蔚藍色大眼睛裡全是眼淚,她凝視著葉二,閉上眼睛。
咕嘟。
她咽了下去,嘔。
杭晝晝單手指著葉二,渾身發顫,想說什麽,嘔,味道上湧,她再也堅持不住,急忙衝向盥洗室。
嘔嘔嘔,喝呸,呸呸,嘩嘩嘩。
聽著盥洗室微弱的聲音傳來,葉二忍俊不禁,捂著嘴偷笑出來。
季央看著二人的遊戲,無奈的開口道:“晝晝還小,葉二公子莫要這麽戲弄她。”
“嗨,季央姐,我可沒戲弄她啊,是她自己要來的,跟我沒關系,而且也不小了,吃點苦挺好的。”
從盥洗室出來的杭晝晝見二人在那談笑風生,感受著胃裡口腔依舊存在的怪味,氣就不打一處來。
她大步走到葉二面前,一拍桌子,對著葉二怒喝道:“你給我的是什麽茶?!那麽難喝。”
“寧火茶,安心靜氣,修身養神,具備強製冷靜的功效,這可是葉閥獨有的專供哦,謹防見律之路過度焦躁引發失敗。”
“呸呸,我現在火就很大,哪來的靜。”
“哎,莫要心急,莫要心氣,急傷心,氣傷神,有話好好說,慢慢談,坐下來,來,來。”
“你...你說話怎麽這麽墨跡啊。”
“我說話向來如此,吃的苦,才思甜。”
“鬼裡鬼氣的。”杭晝晝眼神古怪的看著慢條斯理說話著的葉二,覺得他犯了什麽大病。
“我跟你說啊...這茶呢。”葉二搖頭晃腦嘀咕著。
“不不不,你不用跟我說。”杭晝晝被他弄得有點害怕,連忙跑到季央身旁。
“這茶啊,寧火茶,啊,是茶,也是藥,消火用的,火大了,它氣就消了,心亂了,它就靜了。”
“這茶啊,寧火茶啊,他是藥,平民用的啊,對對,就是平民用的,他們通常用來調和身體。 ”
“不不,你還是先調和下自己腦子吧。”杭晝晝被他的神神叨叨弄得更怕了。
葉二覺得自己此時腦子無比通暢,他的眼中有著無數飛舞著的線條,那些線條不斷組合成古怪的事物,在那裡蹦跳著,歡愉著,不時向他伸出手,對了,還有弦哦,我看到了哦,我竟然不著急了,是寧火茶,好功效呢。
“季央姐姐,快看葉公子,他他他發神經了。”季央被杭晝晝搖晃著身子,初始她還覺得是葉二在故弄玄虛調戲晝晝,可再觀察發現葉二的神情有些不對。
他眼神迷離的對著空氣做出不同的動作,嘴裡慢條斯理的說著模棱兩可的話語,這古怪的一幕著實讓季央有些驚詫。
“季央姐,弦,著實是個好東西,太讓人迷醉了,難怪世人都喜歡它。”葉二輕晃著腦袋。
季央站起,輕喝一聲,“葉二!”
“嗯?”葉二答應。
燈滅了。
休息室頓時漆黑一片。
吱...吱...啦。
呲啦呲啦呲啦。
噗嘁噗嘁。
奇怪的聲音突然自休息室響起,它們很是難聽,似是有人竊竊私語,似是某種事物偷摸著啃食。
季央與杭晝晝猛然抬頭,如有感應,看向門口,本應有足夠權限才可進入的休息室,此時開了一條縫,猩紅的眼睛歪斜著出現在門框外,看向兩名少女,它們的裡面充斥著漠然。
透過閃電帶來瞬間的光芒,兩名少女於黑暗中瞬息看清猩紅瞳孔的主人,是一個臉上什麽都沒有的無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