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穆意與艾達絲就坐上了前往紐約的專機,諾瑪給穆意捏造的身份是海軍陸戰隊中陸戰遠征軍(MEF)的一名文職上校,名叫斯諾爾,專門負責退役士兵的生活方面。
艾達絲的身份是稅務統計局的一名項目負責人,針對任務目標斯蒂爾的一筆來源不明收入逃稅問題進行追責。
斯蒂爾在退役的時候已經是少尉軍銜,家住最為混亂的布朗克斯區,這裡的居民主要以非洲和拉丁美洲後裔居民為主,身為退役軍官的他看起來居住條件還不錯。
穆意與艾達絲敲響斯蒂爾的房門,沒過多久,一個看起來有些滄桑的中年男子打開了門。
這個男人最為顯眼的特征就是那很久沒有打理的胡子與透露著精光的眼神,略微鼓起的腰間也表明此人大概率身上帶著武器。
“你們,要做什麽?”
看著穆意身上的軍裝,男人敬了一個不太標準的禮,隨後開口問道,言語之中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麽恭敬。
“斯蒂爾少尉,我是MEF軍負責後勤保障的斯諾爾上校,關於你最近收到的不明大額資金想和你談談。”
穆意遞過自己的證件,斯蒂爾翻看了看確實沒什麽問題。
作為特戰軍隊的退役軍官,收到大額資金確實很容易引起關注,斯蒂爾明顯也是做好了準備,將穆意與艾達絲請進房間,又在房間中拿出已經填好的報稅單。
“關於這筆款項的來源,斯蒂爾少尉還請你講明,配合我們的調查。”
今天兩人的目的是調查事件,可不是來給稅務局賺外快的,諾瑪給艾達絲造的身份是真的稅務局臨時工,為了不引起懷疑,艾達絲已經在處理單據了。
“來源於一個朋友,多余的無可奉告。”
斯蒂爾也清楚在這個國家只要你的稅務不出問題,個人財產不是犯罪所得就可以理直氣壯回懟任何人。
“可是根據我們的查詢,這筆資金來源於曾經的海軍陸戰隊陸戰遠征軍中士龍馬宗一郎,他的檔案顯示此人已經死亡。”
穆意還是直接點明了來意,畢竟外邊還有掌握催眠能力的專員幫自己,對付一個普通人可以說萬無一失,不應該浪費這麽長時間。
斯蒂爾聽見龍馬宗一郎的名字很是平靜,似乎早就預料到有這麽一天,隨後他將手伸向了腰間。
腰間有武器,這是一進門穆意與艾達絲就用眼神交流過的事情,此時斯蒂爾準備掏槍的動作自然被穆意看在眼裡。
下一刻斯蒂爾的手就被穆意緊緊鉗製住,陸戰隊的軍官確實很強,但是在經過訓練的超級混血種面前什麽也不是,更不用說這個超級混血種可以比肩龍王。
斯蒂爾還在掙扎,似乎還有什麽後手,但是下一刻他就發現自己動不了了,一根手指都不能移動的那種,就好像他周圍的空間被定死了。
穆意靠近斯蒂爾,最後在他的另一側腰間發現了一枚注射器,裡邊是之前見過的凶藥,這個人在見面之前就做好了絕境的準備,甚至是每一次給陌生人開門都是全副武裝。
片刻之後,執行部的協助專員推門而入,和穆意點頭示意之後就徑直走向斯蒂爾,在斯蒂爾驚異的眼神中亮起了黃金瞳。
言靈·催眠發動,斯蒂爾開始講述自己知道的一切。
斯蒂爾在阿富汗戰場上打過兩年,是個觀察手,就是狙擊手的助手,進入戰場的時候觀察手和狙擊手分開在不同的位置,
觀察手負責掃描戰場測定數據,狙擊手負責殺敵。 他的狙擊手叫龍馬宗一郎,是個美籍日本人,人長得瘦瘦的,個子也不高,笑容總是很燦爛,看著就像個大學生,誰也不會想到那家夥是個殺神。
上面雖然不給統計數據,但經過他的估計這個戰區被狙殺的敵人中,至少1/4都倒在了宗一郎的槍下。
根據斯蒂爾的講述,穆意開始慢慢了解這個人與龍馬宗一郎。
“給他當觀察手很輕松,我只要拿望遠鏡大概掃描一下戰場,告訴他哪裡哪裡有要擊斃的目標,然後縮在掩蔽物後面等著就行了,砰砰砰砰幾下,我倆就收工回營地。
其他組的觀察手累多了,不停地觀測,不停地“九點鍾方向偏右三分之一右側修正兩分風速25米每秒海拔350米”,有時候打超遠距狙擊還得負責操作激光測距儀。
我跟宗一郎開玩笑說這樣下去我就沒法給別人當觀察手了,我都快把觀察手的技術忘光了。
宗一郎說他也很難跟別的觀察手合作,因為他瞄準也不是靠觀察手給出的數據,純靠感覺,他在耳機裡聽到我的聲音就輕松了,知道有人在他背後。”
催眠是一個很好用的言靈,對於普通人而言根本無法抵禦這股力量,但是當你遇到一個想和你分享一切的話癆的時候就會有幾分折磨,穆意與艾達絲此時變成了傾聽者,聽著這位德州佬講自己的往事。
德州佬是他自己對自己的稱呼,據他所說軍隊裡就是有一股戾氣,而他身為小組的組長就要罩著別人,尤其是看起來文弱的宗一郎。
這個男人告訴軍隊裡的其他人,“這小子既然分到了我組裡,誰欺負就是跟我過不去。我從德克薩斯來,我們都是牛仔的後代,牛仔就是得護犢子,你敢打我的犢子我就打你。”
斯蒂爾說這話的時候倒是有那麽幾分氣質,甚至讓穆意以為對方已經擺脫了催眠。
隨後就是關鍵內容了,斯蒂爾講述了他與龍馬宗一郎開始的各種狙殺任務,穆意從中聽到了幾次都有著混血種的影子。
宗一郎很強,不管是近身格鬥還是狙擊能力,他的綜合能力估測不會低於卡塞爾學生會的特倫斯。
這種人都不能說是個天賦狙擊手,而是個開掛的狙擊手,狙殺高難度目標對他們來說更像是一場遊戲。
然而就是這樣的強者有一天受到了襲殺,他們遇到了——鬼魂。
來人擁有者製造幻象的能力,一出場就擊潰了一個狙擊分隊,六個狙擊小組,幾十名戰士被一一點殺,那家夥就像死神一般,恐怖的陰影席卷了整片營地。
並不是沒有人向他開槍,但子彈穿過那名狙擊手的身體,就像是打穿了虛影,開槍的人立刻就會暴露位置。
他們都在槍口上套了消焰器,但夜間消焰器也會泄露一點點火光,就那一點光就足夠引導那名鬼魂狙擊手要他們的命了。
後來魔鬼取消了幻象,現出了真身,這時在隔熱迷彩布下躲了一整晚的宗一郎才開槍,但是依舊敗了,這一次出現的還是幻象。
暗中的死神再一次露出獠牙, 本來我以為我會死在那裡,直到一個人來救場。
那是坐在直升機上的白衣女孩,在面對狙擊手的時候選擇了低空跳傘,甚至在狙擊手瞄準之後通過脫離降落傘加速避開了來襲的子彈,再放出胸前的備用傘減速,最後從十幾米的高空放棄備用傘一落而下躲過第二次襲殺。
那是龍馬宗一郎的姐姐,名叫龍馬薰,一個相當恐怖的女人,那個被我們視為死神的狙擊手被這個女人追殺了十幾公裡,最後斷手逃生。
他們龍馬家是個財閥,龍馬宗一郎是龍馬家的下一代繼承人人選,龍馬薰也是家族的大小姐。他們讓我知道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奇特的能力,應該是你們吧!
斯蒂爾竟然以普通人之軀掙脫了催眠言靈的效果,雖然更多的可能是因為言靈釋放的時間太久了。
“錢與藥是宗一郎給我的,但是又不是他,他沒用我們約好的暗碼交流,這是一個陰謀,他已經在漩渦之中了。”
斯蒂爾最後怒吼著喊出這句話,他不相信那個堅信相互寬容才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安定的年輕人會是一個做害人藥物的狂熱分子。
聽完了所有故事的穆意閉眼梳理著一切,“有點意思”,穆意表示對這次的信息獲取很滿意。轉頭對斯蒂爾講述到自己所在的組織與龍馬宗一郎算是同盟關系。
龍馬家族的繼承人在幾年後的故事裡竟然銷聲匿跡,還有一個陰謀,似乎霓虹這個地方變得有意思了起來。
現在的他越來越期待小魔鬼所說的霓虹之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