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至簡進入臥龍派掌門龍之問屋裡的時候,他正坐在屋子中堂的左位,一臉的慍怒,堂下左右第一個位置分別坐著印椴崖和慕容采,下面跪著兩個當日白天的大門守衛弟子。
“下次再把無關緊要的人放進來,看我怎樣收拾你們!好了,滾下去。”龍之問大聲說道。
兩個弟子應聲後起身,抱拳作揖後轉身去了,其中一個看到蘇至簡迎面進來,瞪了他一眼。
蘇至簡和趙靈兒聽到龍之問的聲音,便大體知道了掌門找他們所為何事,臉上掛滿尷尬的神情。
“師父,您找我。”林稚瞳小心說道。
“稚瞳,你又不是剛上山的新弟子,連規矩也不懂了?!你說你表妹沒了雙親,我見她可憐,把她留下來,怎麽今天又來個人說她爹病重,她有幾個爹啊?敢情你是要誆騙師父啊。”
林稚瞳趕緊撲通一聲跪倒,惶恐道:“師父,不是這樣的。那天表妹上山是跟我這麽說的,我也不可能下山去求證。”
“哦?這麽說是你表妹騙了你。那好,那今天你又怎麽把這小子引進來了呢?”龍之問又問道。
“他是我姨丈家的家仆,身上有我姨丈的親筆信,聽他說姨丈病危,所以,所以……”
“混帳!看來是我對你們管教太過疏松,什麽樣的人都往裡放。今天來個親戚說死了爹,明天來個人說死了娘,你都讓人家進來不成?”龍之問大怒,轉而又說道,“椴崖,你來說。”
蘇至簡心裡驚道,原來我們在臥龍山莊的一言一行都在掌門的監視之下啊,太可怕了。
果真如此,只聽得印椴崖笑道:“這位公子是叫蘇至簡是吧,剛才你向稚瞳問了好多不該問的問題,還用你的賊眉鼠眼來東張西望,我想知道你是天生好奇心強呢,還是別有所圖!”
印椴崖說完看看蘇至簡,又看了看林稚瞳。
“我……”蘇至簡語塞。林稚瞳無語。
“哈哈哈……”趙靈兒大笑一聲,把蘇林二人嚇了一跳,她說,“我隻道臥龍派是名聞江湖的大派,心中素來仰慕得緊,不然我一個弱女子也不會不顧個人安危投奔而來,哪成想這麽得理不讓人,這氣度顯得也太小樣了些。”
“放肆,誰稀罕你的仰慕,你壞了我臥龍的規矩懂不懂?”印椴崖斥道。
“龍掌門,你聽聽,這印師兄說的什麽話,再怎麽我表哥也是你們正式的關門弟子,我也算是他的家眷,他倒說不稀罕我的仰慕,好,這讓天下人聽聽,你們就是這麽待人接物的。是,在你們眼中,我們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螻蟻。”
“照你這麽說,我們還得謝謝你提醒嘍。”慕容采笑道。
“不必。對,我是騙了你們,那是我確實從小就景仰臥龍派的舉世英名。這位蘇公子也確實多問了些問題,可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能拿你臥龍派怎樣,還不是因為腦子簡單,覺得處處新鮮嗎?你說,能有什麽企圖。”
蘇至簡真是佩服了趙靈兒的伶牙俐齒,唯獨聽到她說自己腦子簡單,他不禁恨恨地看了她一眼。
印段崖剛想回話,龍之問抬手示意,製止了他。
“既然如此,蘇至簡,我們走,趁著夜色,我們這就下山。”
蘇至簡頜首,說道:“龍掌門,今日我確有行為不妥的地方,我真的只是覺得新鮮好奇,沒別的意思,還請見諒,那麽就此別過。”
“想走?沒那麽容易!”
蘇趙二人剛轉身,
突然聽見空中一個聲音在飄蕩,轉而一個黑影從眼前飛過,那人拿著一把扇子朝著他們扇來,他二人還沒看清來人的面目,已昏倒在地,沒了知覺。 林稚瞳見了,喊道:“不,梅師兄不要殺他們!”
“我說了不算,你要問師父。”梅蕭抬頭,輕聲道。
蘇至簡醒來的時候,發生自己和趙靈兒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他搖搖晃晃地起身一看,發現他們在一塊巨大的平坦山石上,山石三面懸崖,一看下面都是萬丈深淵,另一面是更高的千仞峭壁,峭壁上有一扇緊閉的石門。
他趕緊推了推趙靈兒,過了好一會兒,才把她喚醒。
“思過崖。”趙靈兒一起身,歪著頭看著峭壁說道。
蘇至簡走近一看,峭壁果然刻著三個字,可能是多年風化的緣故,不仔細看,這三個石刻字還真看不清楚。
他們二人上前使勁推推那扇石門,它卻是紋絲不動。
“思過崖不是臥龍派懲戒弟子的地方嗎?他龍之問把我們關這裡幹什麽呀。哦,難道是把我們也收了?”趙靈兒一臉迷惑。
“你想得倒美。我說你這張嘴夠厲害的,興許啊正因為如此就把你關了,煞煞你威風。”蘇至簡笑道。
“你是煞自己威風,長他人志氣。豬頭!”趙靈兒戳著蘇至簡的頭痛罵道。
“誰叫你說我頭腦簡單啦。”
“難道不是嗎?”趙靈兒攤開雙手問道。
蘇至簡聽了,乾瞪眼,舉拳在她腦後虛晃了一下。
“你說他們為什麽要把我們關在這裡?”趙靈兒問。
“我估計和我們三個人說的話有關。”
“有可能,在你還沒來之前,龍掌門見過我的,對我也算是親切的。難道是……”
“什麽?”
“寶石。你這個活該死的,你問什麽寶石嘛。”
蘇至簡聽了,深深歎了氣,點了點頭,居然還笑開了。他腹誹道,看來,這通天鑽跟臥龍派還真有些牽連,我還真沒白來啊。
趙靈兒不知內情,見他笑得怪異,瞪著他,罵道:“癡病又犯了!”
突然,那扇石門緩緩地動了,過了一會兒居然開了。
“哈哈哈,聽說我爹在這兒關了一個美人兒,我倒是進來觀摩觀摩。”
只見說話的人是一個高大略胖的男子,一雙桃花眼正色迷迷地盯著趙靈兒。那人拿了一把折扇,緩緩地走進來,走近趙靈兒,將扇子挑著她的頷下。
趙靈兒猛地晃過頭去, 正眼怒視著他。
對方正是龍掌門的公子龍求芥。
“哎喲,辣爽辣爽的,哈哈哈,好得很。”龍求芥調笑道。
“放開她!”蘇至簡喝道。
“哦,原來這裡還有個呢。你就乖乖呆著吧。來,小娘子隨著我來,咱們到我房裡好好說話,思過崖多悶哪。”
蘇至簡忍無可忍,心中那團火似乎燃及了全身,腦子裡突然出現了那日在萬盛街上勾榷的那些拳法招式,瞬間他一拳就朝著龍求芥打了出去。
龍求芥被打中胸部,一臉懵逼,nnd的,敢打老子。
於是這二人開始對打起來。趙靈兒驚異地看著蘇至簡,哇,這家夥原來會武功啊,藏得這麽深!這到底是哪門子的武功啊,看起來還有板有眼的。喲,還有腿功。
蘇至簡也被自己驚到了,他從來沒練過武功,居然也可以和江湖上人打起來了。不,是打色狼。他把自己想象成是勾榷,把自己那天看到的招數,通過不斷組合、變異,並根據這個色狼的武功招式,一會兒防衛,一會兒出擊,幾招下來居然也是一種渾然天成的舒爽感覺。
而那龍求芥畢竟是江湖上人,雖然自家武功上不了台面,但他能看得出蘇至簡的武功仿佛有點歧山派黑砂拳的意思,心想,難不成這家夥是歧山派的人,好像我也佔不了多少便宜,看來先撤回通報爹爹才行,興許是抓了一個歧山派的細作。
龍求芥縱身一躍,又一個後翻身,飛出石門外,待蘇至簡起身追去,那石門已迅速地在他眼前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