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求芥轉念一想,這事還是先不要告訴爹才行,因為他老人家萬一問起來,他去調戲趙靈兒的事情多半會敗露,那又免不了挨一頓痛打痛罵。可這件事又非同小可,憋肚子裡難受啊。
“師兄,千真萬確,那小子沒那麽簡單,他真的會武功。”龍求芥還是忍不住,把這事告訴了慕容采。
“哦,我知道了,師弟是去看那個小娘子去了吧,然後被蘇公子打臉了是不是?”慕容采笑道。
“哎你小點聲,被我爹聽見!”
“就你那三腳貓功夫,隨便學點武藝的人就好對付了,不值得大驚小怪。”慕容采繼續打趣道。
“我的好師兄,你又損我不是?”龍之芥認真說道,“那姓蘇的好像使的是歧山派武功,有板有眼的,不像是隨便學學做做樣子的,可也真是奇怪,招式是到了,可內力卻是很弱,又不像個學武之人。”
“當真?”慕容采聽了,不再逗他。
“所以我才跑來告訴你。我就想,這該不會是歧山派派來的細作?那不能啊,我們臥龍派與歧山派素來交好。難道是為了在武林大會預會盟上取得優勢,來探我們的底細?”
“為什麽不能?江湖各門派之間從來沒有永遠的朋友。”
“師兄,道理是不錯,可歧山派不會派這麽個窩囊廢來刺探我們吧。”
“當然不可能。昨晚大師兄跟蹤過他們,如果這也算細作,那這刺探術也太低劣了些,歧山派可沒那麽傻。”慕容采說道,又將龍求芥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我看啊,還是你胡編亂造,怎麽,你該不會打不過人家,想讓我把他給收拾了,好讓你降服了趙靈兒?”
“哎呀,師兄你還是不信我,你是要讓我發個毒誓嗎?”
“不用,我親自去試試就知道了。”
思過崖石壁上的石門緩緩打開,蘇至簡看到門口站著兩個人,一個是龍求芥,另一個是慕容采。
慕容采緩緩上前,對蘇至簡說道:“今日師父命我來殺了這個細作,姓蘇的,你受死吧。”
慕容采說完,便出拳要打蘇至簡。
蘇至簡腦子裡又不由自主地閃出勾榷的那套拳法,但一招下來,明顯感覺到比龍求芥難對付多了。
不愧是臥龍派二弟子,看來今天多半要被打死,蘇至簡心裡有點懊喪。
“慕容師兄,別打了,他真的不是細作,我可以作證,他甚至一點不懂江湖上的事。”趙靈兒苦苦求道。
“你可以作證,好呀,我們到外面,你給我慢慢作證。”龍求芥嬉皮笑臉道。
趙靈兒見到龍求芥這副死相,不由得怒火中燒,心想自己不幸落入臥龍派這個魔窟,今天死也要死個清白。想想當年她跟子暄和表哥他們也學過一些武藝的,於是也擺開架勢與龍求芥打起來。
蘇至簡那邊明顯落了下風,他哪裡知道慕容采的臥龍拳可也算是名聞天下的,他的雙拳出擊融入在轉身、翻騰、格擋之間,讓人出其不意,令蘇至簡應接不暇。
蘇至簡也不會知道,其實慕容采還留了一手,否則他早被打趴下了。
隨著一聲悶響,蘇至簡被打中了胸部,他感覺喉嚨處一陣暖流,而後聞到嘴裡一股腥味,便吐出一口血來,然後摔倒在地。
蘇至簡被打急了眼,心想活到現在還沒被人欺負到這個樣子,老子今天豁出去了,純當打BOSS,死了再重啟,二十年後老子還是一條好漢。拿不到通天鑽,
在這該死的異界還不是照樣活不下去? 蘇至簡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又站了起來。這次他使的是那天在寶蓋山下慕容采與應侍賢比武時用的那套拳法,其實那是臥龍拳的變種,是龍之問獨創的用來配合劍法的,慕容采管它叫“單手臥龍”。
“原來還真是個細作,居然偷學了我們臥龍武功。”慕容采大驚,原來這蘇至簡還真是不簡單,他不僅會歧山派武功,居然還學會了臥龍派武功。
於是慕容采也就不再手下留情了,對於偷學武功的人,殺了他又何妨。
這下,蘇至簡就根本招架不住了,不斷後退,後退,很快就退到了懸崖邊上。慕容采即將用一記重拳將踉踉蹌蹌的蘇至簡打下懸崖的時候,忽然感覺背後黑影不知從哪裡閃出,他順著余光將雙臂一擋,擋住了對方拍過來的雙掌,而後閃到一旁。
慕容采定睛一看,眼前不是別人,卻是他的大師兄印椴崖。
“師弟,難道你想背著師父,把他給殺了?”印椴崖質問道,繼而轉向龍求芥和趙靈兒,大聲道,“都給我停下!”
龍求芥和趙靈兒呆呆地立在原地,看著印椴崖。
“師兄,這姓蘇的是個細作。”慕容采道。
“就憑這三兩下招式,你就斷定他是細作?”印椴崖不屑。
“他偷學了我們的單手臥龍。”
“你好大的膽子!就算他偷學我們的武功,你就打算私自把他殺了?你將師父放在何處?”
“我!”
“就憑你慕容的武功,捉了他也是易如反掌。是不是細作,帶到師父面前細細審查便知,何須勞你費神啊。”
“就是啊,大師兄說得對,我爹把他們關起來未必就是想殺他們。我不知道二師兄這麽急於出手殺人,到底是什麽意思。哦?哥哥你也在這兒?”這時,門外進來一個姑娘,她是龍求芥的妹妹龍思荔。
“嘿嘿,我只是路過,路過,你們說話,我走了。”龍求芥笑道。
“啊!爹,不要打了。啊!師兄,救命啊!”
受龍之問的命令,外頭龍求芥正被綁在板凳上,施刑的師兄正將他打得皮開肉綻。
很明顯,龍求芥調戲趙靈兒的事被他爹知道了。
蘇至簡被帶到印椴崖屋裡療傷。趙靈兒坐在床邊陪著他,她聽到外面傳來這一聲聲慘叫,不禁喜笑顏開:“哼,這個不知羞恥的狗東西!哈哈,太過癮,太解恨了。”
那邊廂,印椴崖、龍思荔和慕容采在龍之問書房裡說話。
“師父,我看這蘇至簡是可造之才,哦,不,可以為我所用。”印椴崖道。
“是啊,爹,你不是正好想要招收新弟子嘛, 這都有五年沒招了。我們臥龍派除了他們三位師兄,好像沒有其他特別有資質的弟子,可以到江湖上與那些高手抗衡。”龍思荔附和道。
慕容采因被龍之問訓斥後,正低著頭不說話。
“憑什麽你們會覺得蘇至簡是個練功的好苗子?”龍之問閉眼問道。
“我仔細看過蘇至簡和師弟過招,從其內功上看,不像是個練武之人,但從招式上看,卻又像是練過,而且把單手臥龍打得中規中矩,我們有些弟子就算練個三五年也未必練到這個光景。”印椴崖答道。
“內功方面可以通過苦練加以提升,只要這小子肯吃苦,我相信再經過師父提點,假以時日,蘇至簡的功夫肯定能突飛猛進。而對武功招式和打鬥技法的悟性,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達到這個高度的,也許這就是叫天賦。”他繼續說道。
“嗯。”龍之問點頭應道,然後睜開眼,問:“慕容,你來說說看。”
慕容采抬起頭,頓了一下,瞟了瞟印椴崖和龍思荔,才說道:“這個姓蘇的確實有些異樣,這樣的人並不多見。正因為如此,我才覺得不妥。師父,我們憑什麽就相信一個將歧山派武功爛熟於心之人,我怕不慎引狼入室啊。”
龍之問聽了點點頭,覺得也不無道理。
“爹,這有何難,我們暫且饒了他,但也不急於一時將他納入門下。咱們可以先試試他,如果他有意入我臥龍派,對我們也是衷心耿耿,到時再做打算。”龍思荔道,然後她遮住口在龍之問耳邊輕輕說話。
龍之問聽了,不住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