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域,一個未知且少有記載的陌生異度空間,根據創世教的描述,他們的主神,執掌世間一切歲月,一切物質,一切因果,一切生命的玄君神,名為‘亞祂’的神明在創造了世界萬物,引導並且教育了第一批沒有姓氏的人類後便陷入了無盡且癡愚的沉眠。
神雖然陷入沉睡,但神的意志依然留存,祂早就預知自己即將現如沉眠,祂給予那些無名之人化混沌為秩序的任務。
神給予他們形態和性別,以及部分生育和建造的權柄。
世界被開辟初期的場景,根據《聖言》記載:雖世界有光有萬物,但有質無序,紅與藍相互撕扯,樹與木互不兼容。
起初,那些姓名的人類尚存敬畏之心,他們謹遵聖言,不貪婪不嫉妒,不憤怒不傲慢。他們兢兢業業,利用神給予的權柄和工具建立修正著世界的秩序,他們協調著世間的萬物,孕育著自己的子嗣們,並為他們起了真正的名諱,讓他們可以世世代代相傳!
但是那些受祂恩賜的無姓無名之人卻沒有命定之死,主給予他們間接改變世界的權力,卻沒有給予他們改變自身的權力,他們無法死去更無法離開,因為他們生而就是為了侍奉真主,待世間一切秩序花熟落果之刻,才可真正回到主的懷抱。
歲月如同白駒過隙,他們厭倦了自己的使命,他們侍立在主的腳下憤怒高過虔誠,最終他們背叛了神!他們分食了神的血肉,獲得了神的部分造世之權柄。
他們將自己生活無法離開的群山連根拔起,將神一手創建的巨大河床與湖泊高高舉起,將星辰切半將世間的神聖與美德切半,全部奪走,他們拖拽著神的軀體,撕開了神開辟的空間,永遠的逃離了主世界!
他們紛紛侍立於神的左右,不為更好的侍奉真神隻為祂不再蘇醒,不為更好的宣揚主的名諱隻為永恆的褻瀆!
那是由世界上最堅硬的岩石雕刻成的巨大石柱和純白聖潔之石砌成的巨大拱門所造就的圓頂棺槨,主的身軀被他們囚禁於此,棺槨的大門沒有被打開,主的聖光就無法照耀大地!”
[這些死神棍還真敢寫啊!]
勞倫斯合攏了一本表皮青藍泛白的厚重書籍,他一遍遍地回想其中內容細節,之後沉悶地歎了口氣!
這本青藍泛白地厚重書籍便是名為“創世教”的聖殿,創世教是王國乃至全大陸的唯一主流教派,是主神被全大陸認可的唯一神教。
創世教的教區總部位於加勒斯塔,該地區位於王國首都薩利瓦的東北方向,那裡是屬於坎貝爾家族坎貝爾大公的領地。由於該地區的大教堂和城市中心建築都建位於東南方向半島,所以生活在那裡的居民也被稱為教區半島人。
勞倫斯行走在艦艇邊緣望著遠去的王國碼頭,嗅了嗅帶著夾帶著甲板上漆料和汗臭味混合氣息的清新海風,更錘頭喪氣了一點!
他是王國四位大魔導師之一的陰影眷者,最年輕就達到大師級別的天才魔法師,勞倫斯.坎貝爾,坎貝爾大公的二子,加勒斯塔大公爵位的第二順位繼承人。
他頭戴寬大的尖頂黑色魔法帽,身穿靛色的古典魔法長袍,長袍和帽子邊緣多有暗金色的針線鑲邊,線邊上有不少奇詭的符文環繞,袍身則是一幅由玄奧符文構成的偏僻幽林的圖畫,仔細觀察不難發現,有不少細小的黑線跟著符文的痕跡不停地鑽進鑽出。他的臉上沒有蓄胡須,長相年輕英俊,但缺少了些青年人的朝氣,
更多則是愁容與陰鬱! 帆船在海面平穩行駛著,又是一陣混合味道的海風吹拂過勞倫斯的臉龐,他緩步背過船頭向著船長室的方向走去。
他渾身被陰影覆蓋著,即使正午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也不會讓他的身軀明亮半點!
最先察覺到異常的是正在船長室和船長閑聊的大副,雖然勞倫斯身上持續恆定著某種不引人矚目的魔法效果,但並沒有讓自己真正透明隱形!
勞倫斯邊走邊注視著兩側忙碌的船員心中暗暗想道:
[根據禮節,我應該先去矛魚島慰問那裡的貴族和士兵,喝點什麽,香檳酒和一些當地貴族禮貌寒暄....不對,那裡沒什麽人,見鬼,是那座島啊,那裡什麽都沒有我為什麽還要去那裡一趟!去完矛魚島,還有什麽莊園島,奧皮斯特島,費巴爾種植園,還有什麽群星之家....不對,群星之家這座島已經屬於新成立的議會國了....]
“我這完全就是被挑軟柿子捏了啊,沒辦法,王國四大家族除去我們家族,剩下最親近的也就只剩下羅素和貝伊蘭斯家族了,伊蘭卡是攝政親王,他們家成員世代都在王都輔佐國王忙前忙後,羅素聲稱忙碌於各種魔法研究,老東西,他肯定遊走於各個皇宮宴席,忙著自家後輩與各個王宮貴族的聯姻問題....”
勞倫斯真的很討厭麻煩事,他討厭國王那一副大腹便便的樣子,討厭他挑軟柿子捏的“理所當然”模樣!雖然王國內的大魔導師每個都是資歷雄厚,實力強大,但勞倫斯畢竟是新進的魔導師,論實力自然沒辦法和那幾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人精比,地位也沒他們積攢的雄厚,自然成為了國王差使的好對象!
至於為什麽勞倫斯如此委屈還要向國王妥協呢?
是因為他們給的,實在是太多啦!
勞倫斯陷入了沉思和苦惱當中,大副提醒眼前的船長注意眼前所發生的事情。
只見那身穿華麗神秘魔法袍的大人,靠近船長室之後直接穿牆飛入了二層的駕駛室。
這艘巡洋艦的船長和大副還沒來得急道一句“閣下好”就聽見對面魔導師那略顯磁性的男聲傳出:
“路過矛魚島我就不去了,你們負責一些艦內的中小貴族前去打聲招呼,我會派我的學生到你的船上,到了地方你讓他們負責設立傳聲和影像魔法陣。完成軍隊部署立刻就往群星之家匯合,我去負責接應莊園島和費巴爾種植園,至於奧皮斯特島我們可以等會議開始時派人去巡視!”
“啊!好的閣下,如果出現意外該如何通知您?”
“找我的學生,愛琳,愛琳.卡謬索,她有我獨特的聯系方式!”
說罷,勞倫斯便潛入了附近的陰影,離開了這艘巡洋艦船只剩下面面相須的大副和船長!
天域群上之上,歐文正緩慢地向著之前看到的建築方向走去,他已經換好了嶄新的衣物,甚至連下體和身體各個部位的汙垢都被清理乾淨了。
歐文確實不懂這異世界的文字,可當天使說出“真臭”的話語後,他驚喜的發現自己可以聽懂並講述異世界語言,這十分怪異,雖然歐文能感受到自己原本語言和異世界語言的截然不同,但自己這具身體說出不同於大腦語法常識的語言居然如順水推舟一般。
他將這一切的功勞都推向了大腦的潛意識!
歐文想要下意識回頭看看那位動人的天使小姐順便搭個話,但他立刻想到自己是如何被清潔又被更換衣物得場景,又本能的製止了自己這個行為....
“肮髒的原生質生物,你們和豬狗沒什麽區別....我們創造了你們,是錯誤的,但你們生來為世界創造無用且有著汙染的排泄物更是錯誤的....你在捂什麽?你拚命的遮擋下體又沒辦法掩住臭味的逸散,真的是愚蠢至極,帶著你的羞恥心和你那肮髒的排泄物去深海和泛著腥味的魚人共度余生吧....!”
“真臭!!!”
關鍵是歐文潛意識居然認可了這些說辭,雖然他不知道魚人長什麽樣,但他真的很羞恥很自卑,這導致他現在只能默默聽從天使的命令,就比如按照她指引的方向在前方行走,只能行走在天使的前方,不允許發出任何叫聲,不允許讓他肮髒齷齪的目光和語言汙染她的肌膚和耳朵....
[為什麽不殺了我,把我直接真空包裝帶走,那樣既不髒也比較體面。難道我身上有什麽必須活著才能知曉的秘密或情報?如果真是這樣,我盡量要表現得不卑不亢一些...嗯....至少在他們知道想知道的事情後願意留我一條命。]
歐文默默想道,在內心開始計劃起應對各種事件的方案!
就這樣,一人一天使,行走在天域群山之上。
不知那些類似雲一樣的生物是畏懼還是天生服從天使,一路之上根本沒有前來阻攔或旁觀的生物。
走了好一會兒,歐文看到之前模模糊糊看不太清的巨大什麽石柱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近到可以直接看到石柱被一股莫名的肉眼看不見的磅礴能量所包裹,在那能量場的周圍懸浮著散發出淡藍色光芒的神迷符文。
就在歐文心中暗暗驚歎這磅礴震撼一幕的同時,背後的天使也有了動靜。
“如果這支節點沒有出現異常,也許我們就真的獲得救贖了!”
只見天使那好看的金色睫毛輕輕眨動幾下,語氣中滿是哀歎和惋惜。
歐文不知道這是天使的自言自語還是對他的單方面傾訴,沒有也不敢作出回應。
繞過巨大能量柱依靠著的山峰,可以看出周圍的植物和泥土都發生了奇妙的變化,他們通體比普通植物更黑更濕潤,越是靠近柱子越是明顯,原本灰白泛著銀色的泥土逐漸變得粘稠烏黑,就如同海底深處,粘稠陰暗的淤泥一般,那些金色閃耀點點光芒和深紫色迷幻的花朵草地也逐漸衰敗凋零。
歐文偷偷將目光下移觀察起這裡環境的變化,他發現自己的雙腳不知何使竟然套上了一層類似於泡泡的“閃光薄膜”,與這些淤泥隔絕,歐文偷偷將下移的目光瞥向身後,之間那天使長袍拖地赤腳行走,腳上也多了一層“泡泡薄膜”。
雖然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類似魔法的施展,但歐文迅速將目光收了回來,他心中冷汗直冒,絲毫沒有因看到夢寐以求事物而產生的喜悅心情,而是生怕對方察覺自己在用目光“汙染”自己。
身後的天使似乎注意到了歐文的小動作,她好看的眉頭不禁又緊緊皺了起來,一邊輕咬牙齒,一邊命令歐文加快步伐,快速前往了那巨柱腳下。
破敗迅速侵佔了所有人的視野,而且地域腐化成都逐漸加深,越是靠近巨柱中心,四周破碎和汙穢就越是嚴重。
巨柱的周圍,殘垣斷壁比比皆是,它們均陷入了那惡心粘稠的淤泥之中,可以看到那由多種寶石繪製而成的馬賽克玻璃碎塊,那塊塊巧奪天工的精細壁畫,還有夢囈般雪白聖潔的噴泉噴口等等,它們就像是陷入荒涼寂靜墓地的屍骸一般,慘不忍睹令人唏噓。
歐文和背後的天使逐漸走進那被汙染地區的中心地帶。
“嗞啦,嗞啦”如同烤肉般的聲音從腳底傳出,不難發現,腳下有些許白煙冒出,那包裹整個腳掌的閃光“泡泡”在不斷蒸騰消逝著,而且隨著步伐的深入,那些淤泥就好想有了生命一般,不斷向著整隻腳掌蔓延,泡泡則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蒸發消散。
“果然以眷者層次的保護效果很快就會被腐化侵蝕....如果不施展聖靈級以上的加護術在墮落鮫泥深處根本走不過十五步...”
“為什麽不能直接飛走呢,我想你應該可以很輕松就將我升起來....哎哎哎?”
這時那股神聖莊嚴的氣息直衝歐文後背,這讓他身體猛然一陣,雙腿膝蓋酸軟,有種想要全身跪倒膜拜某些事物的衝動,這導致話在嘴邊卻難以說出口。
就在歐文有些承受不住這種威壓,準備單膝跪下緩解身體疲感時,那股磅礴的氣息戛然而止,一聲悅耳動聽的音聲從耳背悄悄飄入歐文的耳中:
“哎~~~因為我們已經到了。”
是的,走了這麽長的路,這真的是第一次天使小姐較為正常地與歐文講話。
[如果這是夢就然我多沉浸一會吧....]
或許是受太多激動和花癡情緒的影響,歐文一直沒有留意腳下的變動。
之前所謂的眷者層次的“發光泡泡”已經完全破裂,取而代之的是由透明立場包裹聖光所形成的狹長走道。走道的兩側不斷有新的鮫泥粘連著向中心遊走,但都被立場所隔絕,它們無力地扭曲爬行著,最終被聖光一一淨化。
那“嗞啦,嗞啦”的聲音雖然依舊存在,但不知是什麽原理,眼下這座光之橋梁是之前“泡泡”的升級版,施術范圍也變大了不少,可聲音卻減弱了不少,如果不仔細去辨別,會發現其聲音之微弱,可以與外界自然之聲幾乎融為一體。
歐文在前木訥地走著,而身後的天使則一臉平靜,初見歐文時那略微的嫌棄神色的確是她做過最誇張的神態了,如果硬要說現在的表情的話,只能說平靜但透著微不可見的無奈。(畢竟她是真的沒太多表情)
跟著光之橋梁的引導,兩人繞過斜插入鮫泥的巨大石柱,來到後方一處山壁之下,只見那處連綿的群山之間居然有一處可供兩人並排通過地長長裂隙。
兩人依舊一前一後進入了那裂隙的入口,走了大概50多步,只見裂隙便到達了盡頭。
這是一處位於群山內部的溶洞,歐文走在前方,伸出手掌,眨了眨眼睛,想盡量看清些什麽,只見周圍的岩壁內長滿了發出清灰色微弱光芒的藤曼,以及結出橙紅色發光果實的小巧根莖。
周圍的空間之中似乎有光的存在,那些光亮不是由某一處光源照射所而產生,而是一塊一塊的在周圍的空氣中彌漫,不知那些究竟是灰塵還是肉眼看不見的成群飛舞的蟲豸,它們為這出不大不小的空間提夠了些許夢幻的色澤。
”我究竟再做什麽?我怎麽就進入這麽一個地方的,‘聖靈’級保護法術是什麽樣的?我甚至一點印象都沒有,難道說,這天使自帶魅惑效果....不對,那是魅魔才會有的技能,我到底應不應該向前走呢?萬一撞到牆了豈不是很丟臉....”
歐文不知是否應該前進,他不斷揮舞自己的手掌和五指,妄圖在前方的黑暗中抓到些什麽,只聽這時,背後那好聽的女聲再次響起:
“繼續往前走!”
歐文再次陶醉了,他趕忙向前邁出腳步,不再害怕前方的黑暗中會碰到牆壁,生怕自己的行動有半點耽擱。
天使赤腳踏入這空曠的空間之中,她好聽的聲音不停在周圍徘徊著呢喃著。
“啊薩庫斯,穆伯拉,啪薩嘶!”
未知的語言飄入歐文的耳中,他趕忙想自己詢問道:
[這是什麽語言?之前也看過不少魔幻題材電影,一些精靈,或非人種族都會有自己獨有的語言,這也許就是所謂的精靈語?]
歐文一邊思考著,一邊重新找回思緒打量起四周。他發現,原本昏暗有些許光芒的四周,突然間明亮了起來。
好看的藤曼,果實和塵埃蟲豸,都散發起難言的聖潔光芒,就在那神迷美麗的天使小姐念完咒語的刹那,它們就像有了真正的思維一般,狂喜著歡迎眼前的主人。
隨著周圍的空間變得明亮,溶洞中央的建築隨之映入歐文的眼簾,那是一座由聖潔白色岩石雕刻而成的圓頂亭台,圓頂下方由七根研磨平滑,紋理清晰的柱子所支撐,入口處有著精致的圍欄扶手,而腳下的階梯則由紅豔明亮的金邊蕾絲地毯鋪路,整體建築由一整塊岩石雕刻而成,沒有任何拚接粘連的痕跡,華麗精細沒有一絲土氣,隻顯聖潔光輝。
歐文猶豫著踏上了地毯,可當他接觸地毯的一瞬間,他感受到了莫名的平靜與釋然,那是一塊絕對平整且有著神奇魔力的造物,雙腳踏入那建築的領域後,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整與秩序, 仿佛正在目睹審判大廳嚴厲公正的法官一手持著寶劍一手持著天平,又仿佛成為了某帝國的絕對精準的大鍾內的齒輪,正在以絕對的理性和規則轉動著自身,使時間正常流轉著。
這感受十分奇妙,無法言語,就在歐文愣神的這段時間裡,天使以來到了他的身前,她的氣息再也沒有沉重與無奈,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虔誠欣喜的情緒波動。
歐文本想多停頓段時間,因為眼前的場景對於這位初次到來異世界的都市正常人類而言,太過新奇且令人向往。
只見這時,亭台中央的魔法陣突然亮起,周圍空間的光源不斷如空氣般湧入這魔法陣當中,那超然物外,仿佛把一起事物都隔絕的神聖磅礴氣息不斷節節攀升,周圍的光芒也在中心越積越亮。
帶領歐文來到這裡的天使如今以進入了那光芒凝聚的中心,她張開了那六對寬大潔白的羽翼,纏在身上的白袍被莫名的力量吹的不斷晃動搖曳。
文仿佛產生了幻覺,他感覺前方的魔法陣湧出了宏大偉岸的光柱,那光柱仿佛貫穿了頭頂的群山和岩壁,只有亭台和天使小姐在這裡屹立不倒,向著自己伸出邀請之手,看到這裡,歐文想也沒想,伸出手接住了那引導著他的精致手指。
在歐文向著前方圓頂涼亭中央魔法陣撲去的同時,光芒突然炸亮,湧出了磅礴宏偉的純潔光柱,神聖巍峨,如同面對最古老強大的神靈!下一秒,光芒消失了,理應站在原處的六翼天使和趴倒的歐文消失了,乳白圓頂下方的圖陣漸漸失去光亮,溶洞再次變得平靜且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