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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土戰爭指揮官》第一十章 機動防禦
  短短兩天時間,諾軍防線不停後撤,友鄰兩個旅部和師部已經失聯,可見對方攻勢有多猛。

  這種時候,讓一支缺少重武器的空架子旅,附帶更加不堪的殘部堅守,還沒有水源,不是等死嗎?

  至於援軍,魯珀特很乾脆得告訴我,等不到的。

  離第三集團軍最近的,是部署在布魯薩斯河南岸的第六集團軍,裝備和訓練水平更加優良。

  可他們就算現在已經渡河,按照理想的規劃,也還要兩天后才能到達巴特利山。

  魯珀特都不認為我們能堅守兩天,就連經營許久的戈林市郊區防線,齊裝滿員的23旅也隻抗了半夜而已。

  我問:“第三集團軍防線緊縮,兵力緊張,後方還有沒有部隊?”

  “應該是沒有的。”魯珀特判斷,“不然沒有必要讓我們死守巴特利山,完全可以繼續後撤,用空間換時間嘛。”

  我們面前有一份軍事地圖,標記著已知的敵我態勢。

  目前,整個第三集團軍防區,仿佛一條長長的蟲子,以各旅為節點擺出一字長蛇陣,蜷縮在布魯薩斯河北岸的狹長地帶。

  以北的廣袤平原,全是塞軍勢力范圍,只有南渡洶湧的大河後,才是諾軍大本營。

  這導致整個諾第三集團軍防區,一直處在戰略凸出地帶,某種角度來看十分礙眼,難怪塞軍要打過來,而且打得還很凶。

  盡管如此,不久前,司令部的高參們制定了新的戰略防禦思想:

  ……各部一線排開,擊其首則尾至,擊起尾則首至,擊其中則首尾具至,可謂布魯薩斯之蛇……

  似曾相識的感覺,我總覺得不靠譜。

  面對一盤死局,我沉吟許久,發揮超凡智謀,在作戰地圖上指點江山。

  “我的計劃分為三步:

  “第一步,將大部分兵力駐扎在巴特利山以南十公裡處。

  “第二步,留少數精乾人員在巴特利山上警戒。

  “第三步,在巴特利山上保留一部大功率電台,對外宣稱第23旅旅部兼第七師指揮部。”

  “如此部署,必能迷惑敵軍,進退有度。”

  嗯,主要是方便撤退,順便糊弄一下司令部。

  如今形勢混亂如一團漿糊,各部自顧不暇,無人督戰核查,這很好。

  至於守山?我絲毫沒有守山的意思,直接將大部分兵力撤出巴特利山十公裡,美其名曰:

  二線部署,機動防禦,信息致勝。

  大家都在兵敗如山倒,我繼續兵敗如山倒,不算過分吧?

  我不是中二熱血少年,不認為在劣勢的情況下,憑借主角光環就能以弱勝強反敗為勝。

  我更不是廢土土著,毫無堅定立場,實在不好學前輩化妝開溜都行。

  對於我的計劃,魯珀特表示大開眼界。

  他是個務實的人,猶豫片刻後面容嚴肅:“如今,只有這個方法了。”

  “行事前,我們派出幾支精銳的偵察小隊,摸一摸後方有沒有友軍的崗哨。如果有,先拔掉,再撤退,不落下證據。”

  魯珀特不愧是專業軍人,認定一件事後,出手比我更加乾脆狠辣。

  我們商議妥當後,立刻派人摸入後方。如無意外,等到第二天日出時,大部隊繼續南撤。

  之後的時間是難熬的,我逗著雲團玩。

  雲團是我給白狼取得名字。

  聽說它能辨識人心善惡,我是有一點相信的。因為見識過它充滿靈性的長輩。

  我想著,人生漫長,江湖險惡,未來會和各種人物打交道,有一隻靈性的狼相伴,許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所以,如何讓它的靈性為我所用?

  望著它充滿智慧的眼神,我想到了二哈,陷入沉思。

  過了一會兒,衛兵報告,炮兵指揮官華萊士要見我。

  因為前天晚上的一些事情,我對他有所改觀,認為他確實是個人才,很客氣地請他進來,還專門開了一瓶氣泡酒,又起開幾個水果罐頭。

  “沒什麽好的招待,請隨意。”我笑著說。

  ——廢土戰爭年代,許多事情都帶有魔幻現實主義。比如平民餓得喝野菜湯,而我這類高級軍官,撤軍的時候依然享用不錯的補給品。

  這讓我想到了混亂的民國,它們在很多方面極其相似。

  有人說,時代的一粒塵埃,落在個人頭頂就是一座大山。身處壓抑灰暗的異世界,我更願意當一位過客,輕松地活下去。

  大家非親非故的,連同胞都不算,我是真不打算肩負什麽苦大仇深。

  主要是自己那幾斤幾兩,心裡有數,根本沒有當導師的才能。

  就如我混跡演藝圈,明知它的模式不算非常健康,也只能適應,偶爾還可以忘乎所以,自得其樂。

  如此,免去了許多塵埃。

  “師長閣下,我發現了一個好東西,特意送給您。”

  他依舊握著金色刀柄的指揮刀,面帶自信的微笑,顯得十分瀟灑帥氣。

  不知為何,雲團每次看見華萊士都會發抖,另一個讓它發抖的人, 是那位軍醫小姐。

  “是什麽好東西?”

  撿漏雷達上沒有任何顯示,說明“好東西”不算多麽好。

  他說:“我在山下攔住一支撤退的軍樂隊,隸屬我們第八師的。”

  “我把他們帶上來。

  “一是,您領導我們大戰告捷,又升作師長,就算戰事再繁忙,也要讓樂隊表演一番,添做小小的慶祝;

  “二是,您一路領導我們,真是辛苦勞頓了,聽些音樂也能放松精神。”

  我第一次發現,表面高傲的華萊士是個雙面人,居然會拍馬屁。

  “辛苦中校了。”

  我點點頭,牽著雲團走出營帳,看見一支稀稀拉拉的隊伍,約莫五十幾人。

  他們扛著各式樂器,衣著布滿泥土,以至於可以當迷彩服用的——白色軍禮服。

  他們看見我們來了,慌亂地整理隊形,不像成熟的軍人,更像懼怕老師的小學生在排隊。

  可他們的實際年齡都偏大,一半五十幾歲的樣子,剩下的也有四十多歲了。

  領頭的樂隊指揮,兩鬢斑白,雙肩瘦削,無法撐起寬大的軍禮服,肩章上有三枚銀線編制的三角形,表明是上尉。

  他灰頭土臉的,露出僵硬勉強的笑顏,啞著嗓子大喊:“師長好!”

  隨後才是其他隊員稀稀拉拉,甚至有些滄桑的齊聲:“師長好!”

  大爺大媽般的聲音,某桂園五星上將般的既視感,搞得我挺尷尬的,雲團用爪子刨地了。

  忽然想到某個電視劇中的暫七師軍樂隊,有點佩服李雲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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