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耀宗躺在床上,尋思著明天一定要去買部相機。第一,能把那些名人名事記錄下來,第二,也是最主要的是萬一哪天穿越回去了,這不也能顯擺顯擺,說不定中央檔案館或者CCAV什麽的還能開個講座。
話不多說,第二天一早陳耀宗就來到了申發百貨公司。
“先生,您要買點什麽?”一位老者上來打招呼。
“這裡有相機嗎?”陳耀宗直接問道。
“有,日本的、英國、法國、意大利、德國、美國都有,要不您到這邊看看,喜歡的話告訴我一聲。”老者客氣的推薦著。
陳耀宗看了一圈,隻認識一個牌子。
“這個是什麽相機?”陳耀宗看到一款以前在電視上經常看到的,像手風琴一樣的。
“這是柯達的,單反手風琴相機,今年的新款,剛剛從美國拿過來的,價錢要貴一點。”老者介紹道。
“多少錢?”陳耀宗不差錢。
“85塊大洋。”老者比劃著。
“加上哪個一起多少錢?”陳耀宗又指了另外一部口袋相機。
“先生,要兩部相機?”老者詫異的看著陳耀宗。
“兩部。”陳耀宗靠著牆壁,腳不停的抖著,一副不差錢的樣子。
老者看了看陳耀宗,低下頭盤算一下,“這位少爺,您存心想要的話,120塊,膠卷另算。”
陳耀宗從兜裡套出兩卷大洋,“剩下的算膠卷。”
老者看了看兩卷大洋,“這位少爺,您真會開玩笑,膠卷哪要這麽多錢,再說我這店也沒有這麽多膠卷。”
“那給我來幾卷好一點的。”陳耀宗看了看老者。
“我這裡剛好有幾卷135的,德國貨,我算您30塊,可以嗎?”老者試探著。
“可以,幫我包起來。”陳耀宗爽快答應了。
“謝謝少爺,我幫您包起來。後面有什麽問題,您直接過來就可以了。”老者興高采烈的取下相機包了起來。
“少爺,您慢走。”老者沒有忘記歡送大主顧。
“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爺,出手大方,200塊大洋,眼皮都沒有動一動。”老者嘀咕著。
陳耀宗出門直接喊了輛黃包車,在街上轉悠著,順便拍了幾張照片。
“少爺,前面有青幫的人在打架,我繞個路。”黃包車司機停了下來。
“小少爺,我們還是回去吧,前面青幫在鬧事。”跟在後面的長順也上來說。
“先看看再說,長順,把車錢給人家付了。”陳耀宗吩咐長順。
對於自己家的少爺,長順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緊緊的跟著。
陳耀宗看到前面有兩撥人手持打了起來,各種武器都有,鐵棍、鐵尺、砍刀、斧頭,一群人混戰在一起。
後來有幾個裝製服的人脫穎而出,其中有一個人喊了前面帶頭拿著鐵棍的人:“顧鳳鳴顧大哥,跟著你打架真痛快。”
“顧鳳鳴?”陳耀宗按下了相機的快門,記錄下來。
玩了一整天,陳耀宗到家洗個澡,準備讓長順上街買幾個菜,晚上將就在家吃點。
這時隔壁箱包店的老板娘王阿姨找上門來了。
“小少爺、小少爺。”一進門,王阿姨就喊著。
“王阿姨,您這有事?晚飯吃了嗎?沒吃等長順買回來湊合著一起吃個飯?”陳耀宗出房門迎了上去。
“小少爺,問你一聲,你樓上有人住嗎?”王阿姨指了指二樓。
“沒有啊!”陳耀宗回答。
“這樣子,我家男人老家來了個親戚,是個小姑娘,想租個房間。你看,能不能便宜點租給我們。”王阿姨直奔主題。
“王阿姨不是我不租,你看我和長順兩個男人。來個小姑娘,這外面說出去不好聽。”陳耀宗有點顧慮。
“沒有關系的啊,都是街坊鄰居的,我們相信你的。就這樣說定了啊!”王阿姨二話不說就這樣決定了。
“那好吧。”陳耀宗也找不出理由來拒絕。
“那我先過去了,改日叫你吃飯。”王阿姨最後畫了個餅。
“你把小蘭安排在隔壁那個小少爺家裡,你是不曉得這個小少爺是什麽樣的人?這個小少爺吃喝嫖賭樣樣俱全,那個眼珠子一天到晚盯著女的看,一看就不是個好人。”王老板對老婆發了火。
“你有本事,你去找啊?你家的親戚,你怎麽不去安排啊?都以為我們在上海發財了,誰知道我們在上海過的什麽日子?”王阿姨氣的哭了出來,一個勁兒的抱怨。
“好了,我就是說兩句。聽你的,先到隔壁住幾天,有合適的再想辦法。”王老板妥協了。
第二天,王阿姨就領著一個和陳耀宗差不多大的女孩來到家裡。
“小少爺,這是我們老家的親戚,來看看房子。”王阿姨邊說邊領著人家到樓上去了。
“小蘭,這裡不錯,空氣好,陽光足。兩個房間,這一個住人,旁邊可以做個書房,樓上閣樓可以曬曬衣服。”王阿姨化身房產中介。
“舅媽,這裡我挺滿意的,謝謝您了。”小姑娘向王阿姨道了謝。
“小蘭,你看。你叫我舅媽,舅媽不會虧待你的。”說完,王阿姨領著小姑娘下樓了。
剛下樓,王阿姨就把陳耀宗拉到門外。
“小少爺,我家親戚對房子還是蠻滿意的,這個房租。”王阿姨探了口風。
“王阿姨,我們街坊鄰居,房租我也不多要你的,每個月3塊錢,不包吃,要吃飯自己做,可以吧!”陳耀宗不想為難王阿姨。
“哎呦,小少爺,我們就這樣說定了啊,你不要反悔啊!”說完,王阿姨又拉著小姑娘說了一通。
“小少爺,這是我老家的侄女小蘭;小蘭,這是這房子的主人,陳家少爺。”王阿姨介紹道。
“陳耀宗,這是我家傭人長順。”陳耀宗自我介紹。
“李若蘭。”李若蘭說了自己的名字。
“李姑娘來上海是?”陳耀宗問了一句。
“來上海國立第三女中當圖書館管理員。”李若蘭回答。
陳耀宗沒有接著問,他讓長順帶著李若蘭熟悉熟悉家。
接下來幾天,陳耀宗一直在擺弄相機,有時偷偷摸摸的給李若蘭拍幾張。
又過了幾天,陳耀宗把膠卷拿到店裡面,把照片給清洗出來。取回照片的陳耀宗一個人呆在房間裡,拿起裝有顧鳳鳴照片的信封背面用鋼筆寫上“叛徒”兩個字;而在裝有李若蘭照片的信封背面寫上了“此照片拍攝於1924年10月16日。XXX,生於1902年,死於1927年4月12日,革命烈士。”
陳耀宗拿起李若蘭的照片看了又看,嘴裡輕聲的說:“有朝一日,我穿越回去,我一定會把照片交給上海檔案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