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扶要去塔爾市，薑冗自然也要跟著去。

　不過在這之前，她還想了解一些東西，所以把男孩叫到木屋，打算單獨和他聊聊。

　“你叫什麽名字?”

　男孩看著葉扶，輕聲問，“是你讓那位大叔把糧食給我的嗎?”

　“是，我想知道一些塔爾市的情況，你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嗎?”

　“可以，你問吧。”

　“你們是什麽時候被驅趕的?”

　“一個多月前吧，我記得那天來了很多人，他們說，塔爾市人太多了，必須離開一些，我們都不想走，可是反抗的人都被抓走了，早知道還不如去挖煤，聽說挖煤供吃供住。”

　“據我所知，挖煤還有年齡限制，十四歲以上到五十五歲以下的男女才能去挖煤。”

　葉扶說完，男孩愣了一下。

　“那我們就只能餓死?”男孩悲愴一笑。

　“早知道活著這麽受罪，就不應該出生，生下來就死掉就好了，就不用受苦了。”

　葉扶沉默了一瞬，大多數還是都是在期盼著祝福中出生的，末世前，誰會想到這些呢，原本想給孩子最好一切的父母，又怎麽會想到這個世界會變成這樣。

　“我叫言回，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葉扶。”

　“他們有說是誰下的命令嗎?趕你們離開的人長什麽樣子?男的女的?塔爾市雪下得大嗎?比起這邊，溫度怎麽樣?”葉扶問了很多問題，言回都一一做了回答。

　葉扶大致了解後，心裡也有了一些猜測。

　“我讓宋大哥給你安排一個房間，你先住下，我要離開一段時間，等我回來後你再離開。”

　言回抬頭看著葉扶，“你要去塔爾市?我和你一起去。”

　葉扶笑了笑，拒絕了，“我不帶累贅。”

　“我不是累贅，我可以幫你，我記得那些人的臉，我記憶力很好。”

　葉扶還是搖頭，“你太弱了。”

　很明顯，言回被葉扶的話氣到了，他看了眼外面，“你一個人去還是和外面那個男人一起?”

　“和他一起。”

　言回皺了皺眉頭，“他看著比我還弱。”

　葉扶笑出聲，“少年，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宋警官把言回帶走了，葉扶告訴薑冗自己的計劃，“這件事絕對有鬼，我想去塔爾市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好，我和你一起。”隨後，他問起言回的身份。

　“把他留在農場，安全嗎?”

　“一個小屁孩而已，他說的應該都是真的。”

　葉扶叫來其他人，將自己的出行計劃說了一下，具體去做什麽，她沒明說。

　“這次和之前一樣，估計五天回來，也有可能延長，大家不用擔心，也不用去找我們，農場接下來就交給宋大哥和齊遠。”

　多的葉扶也不做交代，畢竟大家都知道該怎麽做。

　“路應該很難走吧。”

　葉扶倒是不擔心道路，畢竟基地還要運轉，就要拉東西過去，道路肯定是暢通無阻的。

　“開貨車去，很容易混進去，這個大家聚不需要擔心了，我們明天早上出發。”

　“要帶熟食嗎?鍋碗瓢盆得帶一套吧?”崔阿姨想弄一些乾糧，被葉扶拒絕了。

　“這個我有準備，大家就不用忙活了，言回先安置在農場裡，大家盯著一些。”

　“言回是那個男孩的名字嗎?”

　“是他。”

　——

　回到木屋，看到落落後，葉扶靈光一閃，打算明天將兩隻鳥帶上，豆苗和小黑暫時放到齊遠那裡，豆苗還不知道葉扶又要離開，沒心沒肺地在窩裡呼呼大睡。

　臨睡前，兩人進入空間繼續收割小麥，薑冗把雞籠打掃乾淨，一臉生無可戀。

　“如果把其他牲畜都放進來，那真是不用活了。”

　葉扶很讚同，“要是能自動分解就好了，每天打掃衛生就要半個小時，好累，收完這一茬，就閑置一段時間吧，農作物生長太快也是一種煩惱。”

　偏偏空間沒有自動收割的功能，兩人只能親自動手。

　薑冗突然抱著她撒嬌，“要是身體能進入空間就好了，我們就可以在空間裡面生活，外面變成什麽樣都與我們無關。”

　“薑冗，你累嗎?”

　“我不累。”

　葉扶伸手揉亂他的頭髮，“說謊。”

　翌日清晨，貨車已經打掃乾淨，還加滿了油，告別大家，兩人再一次離開了農場。

　落落和紅鳥縮在角落裡睡覺，車子經過通城的時候，隱約還能聽到幾聲壓抑的咳嗽。

　道路很暢通，甚至還有貨車拉著貨物從旁邊經過。

　“每輛貨車裡都有三四個拿槍的男人，估計是怕難民堵路哄搶，所以配了保鏢。”葉扶拿出保溫杯，擰開後遞到進入嘴邊，讓他先喝一口。

　路過一個難民村的時候，這裡幾乎沒有什麽活著的人了，凍死的，餓死的，苟延殘喘的······

　有的屍體就趴在路邊，天氣寒冷不會腐爛，他們就像一根根凍得硬梆梆的木頭一樣。

　葉扶和薑冗進入村子，看到了更多的屍體，他們遇到一個小孩，他趴在一具屍體上，看到兩人嚇得臉色發白，隨後就跑了，跑得無影無蹤，葉扶想起末世前小區裡的流浪貓，驚恐的眼神和炸起的尾巴，還有一聲聲帶著顫音的怒吼。

　“薑冗，你看那邊。”不遠處的土房子裡面堆滿了裸屍，可悲的是，死去之後，身上唯一的衣服都保不住。

　“還有幾個人活著，在那邊的破房子裡面。”

　薑冗提醒後，葉扶就不再靠近了，她出一些麥麩面，讓薑冗悄悄放到門口，隨後兩人就走了。

　回到車上，葉扶的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這就是人間煉獄。”

　而這樣的情況，路上還有很多很多。

　有的人蜷縮在路邊， 有的人坐在車裡嬉笑玩鬧，用彈弓射擊路邊的難民。

　葉扶拿出槍，毫不客氣地將前面那輛車的四個車胎全部打爆，在對方的罵聲中揚長而去。

　越靠近塔爾市，難民越少，留下一排排墳包大小的土房子，那是難民們自己搭建的庇護所。

　“拉貨的司機不少，看來，塔爾市的物資需求很大啊，還是說，他們在囤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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