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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萬盧布》第1章 諾查丹瑪斯如是說
  作為馬羅列斯市的門面酒店,中央大廈的位子稱得上是一期難求。據說以前,連在這裡舉辦婚禮都要提前半年預定。如此之長的等待時間,在這座規模並不大的城市裡已經算得上誇張了。

  馬羅列斯的現任首富據說是某個房地產商。傳言中,他一口氣拿下了幾個新建學校附近的樓盤開發權,從而一夜乍富。但那些愛在茶余飯後對乘客八卦他的出租車司機絕對想不到,現在他竟會如此窘迫而急切地對著手機講話。

  “請讓我再說一遍……”他扶著額頭,“我丈人馬上就要從馬爾代夫度假回來,順道來看看我愛人。小姐,您知道我是誰,如果我連總統套房都拿不下來,那他們會怎麽看我?小姐,錢真的不是問題……”

  他把最後兩個字咬得格外重,似乎問題的關鍵就在其上。

  “真的很抱歉……”電話對面的女聲似乎也很難堪,“但我們的總統套房早就已經被一位客人包下了,而且那位先生已經在這裡住了快六個月……”

  “難道就不能問問他的意思……”房地產商仍不死心。

  “真的很抱歉,希望您能理解我們的工作困難!謝謝您!”前台小姐匆忙掛斷了電話。她長歎一口氣,這事根本沒有周旋的可能。

  自從那個古怪的家夥住進來以後,總統套房的陳設早就被改了一通,一時間根本沒法接待其他客人。與其說那位是顧客,倒更像是個長租客。即使是跑人如走馬的中央大廈,以前也從沒接待過這樣的客人。

  酒店方面也不是沒有嘗試與這位客人協商過,但不知道為什麽,進到那間裡的每個人出來以後,都沒再有過一點請走他的嘗試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付錢住店本就理所應當,他給的也夠多,更別提永遠在他房前永遠站著的那些黑西裝大漢了……

  說起黑西裝大漢,倒也有些奇怪。前台小姐想著,她見過那位客人,那個綠眼睛的混血少年。他本人倒算是平易近人,而且愛說上兩句俏皮話。雖然曾經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每次他的笑話都能把她逗笑。

  但就是這麽一個人,無論他去哪裡,身邊都會有穿著黑西服的大漢跟著,如影隨形。而且,自從他出了一趟門回來以後,連送進去的飯菜都要他們先在門前驗收,然後再又他們轉送進去。

  飯菜尚且如此,酒店負責客房服務的工作人員更不用想了,他們每次都會被攔在門前。黑西服會告訴他們,房間內的清潔問題由他們來負責,不勞酒店費心,那位客人不喜歡有人打擾。

  真的是這樣嗎?前台小姐總覺得不太對勁。黑西服們捕風捉影的樣子在她眼裡不太像是防止什麽人進去,更像是要防止什麽人出來。

  這時候,大門被呼啦啦地推開了。前台小姐看到了幾個常跟在那個混血少年身邊的黑西服,手裡拎著扛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從門口進來。

  他們都氣喘籲籲著,每個人手裡拿的東西都不一樣。好萊塢女星同款的化妝品禮盒、幾乎全色號的名牌口紅、手工剪裁的精致服裝……只有最後面的黑西服有點特殊,他隻拎著一包鼓囊囊的零食。

  “行了行了,抱上去就行了。”一個叼著棒棒糖的少女吊兒郎當地從他們之後閃出身來。她帶著墨鏡,穿著熱辣的露臍裝。滿頭黑亮的長發散下來,快要搭到寬松的牛仔褲旁。

  在黑白色的簇擁中,她卻套著一件鮮豔的防曬服,就像是門外照到大理石路上的九月陽光一樣惹眼。

  前台小姐愣愣地看著少女,對方摘下墨鏡,露出化著精致妝容的臉。那張臉她有點熟悉,似乎曾經見過……

  “哦,前台魚姐啊。”對方大咧咧地說,“兩個月沒見差點沒認出來。”

  兩個月?她想起來了。就是在兩個月前,曾發生了一起很惡劣的衝突事件。其中的一方是當地的大戶雅史家,當天是他們家獨女的生日宴。誰承想中途卻被一群黑衣人暴力驅趕,甚至發生了

  這件事的形象太惡劣了,雅史家的反應非常激烈,不止一次要求一個說法。上面本來也很重視這件事,但最終卻還是不了了之。

  作為一個普通的前台,她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最終是怎麽解決的。但很顯然,酒店並沒爭得什麽優勢,甚至那些跋扈的黑衣人現在還能大剌剌地在酒店裡來去通行。

  盡管官方對於衝突的具體原因三緘其口,但在不同版本的小道消息裡,似乎都提到了一個女孩的名字,好像是叫……

  “不好意思,我手機沒電了。麻煩你給頂樓的客人打個電話。”女孩已經走到了她面前,隨意地把胳膊放在了大理石前台上。

  “就告訴他,夏洛蒂·莫裡亞蒂回來了。”女孩說。

  片刻之後……

  “沒想到啊……夏洛蒂。”滿頭棕發的少年一如既往地坐在王座式的座椅上,看著電腦頭也不抬地說,“我還以為至少也得三天以後才能看見你呢。”

  “我還是很重視工作指令的嘛。這不,接到你要復工的消息,我急匆匆地就趕回來了,是不是很感動?”

  夏洛蒂翹著二郎腿,一屁股坐在鋪有華麗毯子的沙發上,“不過你這頭髮……從大西洋回來以後就沒剪過吧,還不剪剪嗎?”

  “不知道該怎麽剪。”少年敷衍著,“這次你去了哪裡,洛杉磯?”

  “那是上次了,這次是新加坡啦新加坡!”夏洛蒂擺著手,有意展示著新做的美甲,櫻粉色的長指甲上粘著晶瑩的水鑽和金粉。“我喜歡夏天,那裡現在還熱乎著呢,怎麽樣,要不要看看我在魚尾獅旁的照片?”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吧,長指甲在戰鬥中很不方便。”少年看著電腦,不動聲色地說。

  “你真是什麽也不懂啊,這是穿戴甲,摘下來還是挺容易的。”夏洛蒂做了個鬼臉,“你在忙什麽呢,眼睛就沒離開過電腦。”

  “說來話長。”少年終於抬起頭來,“我本來要接受一份非常重要的文件。”

  “然後呢?”

  “我把權限密碼忘了。”

  “……?”

  十五分鍾以後——

  “還沒完事?”夏洛蒂站在椅子後,帶著滿臉的不耐煩,“你這麽喜歡玩電腦,在微機操作方面卻這麽廢物嗎?”

  “你行你上?”少年同樣煩躁地說,滿頭的棕發被揉得松散下來。“而且你不還是什麽也看不懂?我已經成功調出身份權限輔助認證了好嗎?”

  “I.K.B.……這是什麽意思?”夏洛蒂指著他剛輸入進去的幾個字母問。

  “你這種文化水平的人看不懂也正常,這是個名字縮寫。”少年戧著她說,“代表伊凡·卡列金·布羅戈諾夫斯基,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

  “不自戀會死?”夏洛蒂惡心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成功了。”伊凡如釋重負地靠在椅背上,“雖然慢了一段時間,但也夠在文件自動銷毀前用藍牙傳輸出來了。”

  “為什麽你在攝像頭上貼了一塊創可貼?”夏洛蒂不解地問,“你沒時間修電腦也不能指望它自己愈合啊。”

  “真的,以後別在電腦話題上說我水平不夠了,你真沒資格。”伊凡歎了一口氣,滿臉無奈又鄙視的神情,“不過也不能怪你,你用電腦也就是買買東西看看電視劇,自然用不上這樣的反黑客手段。”

  “黑客?”

  “怎麽,還用我給你解釋解釋嗎?”

  “再這樣說話我真的要生氣了哦。”夏洛蒂微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肱二頭肌。經過過去幾個月的鍛煉,作為體力廢物的伊凡如果想要和夏洛蒂練兩手,還真需要掂量掂量自己。

  “你也聽說過吧,有些黑客能輕易載入其他人的系統。一旦被他們盯上了,電腦內的一切功能和內容都都可能被使用和調取。”

  伊凡繼續說:“防禦這種事非常艱難,指望我成為電腦高手也不現實,而哈托爾這種少數懂行的子爵派也不能一直捆在我身邊。所以……”

  “所以?”

  “我就專門買了個白板電腦,裡面一點能查到我信息的軟件都沒有。但你要知道,有些黑客連攝像頭和麥克風都能調用……”

  “所以你就直接把攝像頭擋上了?”夏洛蒂一愣。

  “現代問題往往需要簡單方案。”伊凡拍了拍手,“曾有個黑客威脅某個企業,除非滿足條件不然半小時斷一次電。該企業的網絡安全部怎麽查也沒查出問題,最後發現是那黑客買通了保安半小時拉一次電閘。”

  “好吧……”夏洛蒂扶額,“這次你得到的資料又是關於沉船或者地下城的嗎?”(見百萬盧布·綠松石的詛咒)

  “不,這次是關於某個人。”伊凡咬著指甲,“硬要說的話……有點像你?同樣是他挑選出來的。”

  “我還以為我是獨一無二的呢。”夏洛蒂不無失落地說。

  “你確實是。”伊凡說,“但似乎想成功完成這次任務的話,這個人的幫助是必不可少的……至少‘他’是這麽說的。”

  “我早就想問了,你說的這個‘他’到底是誰?”夏洛蒂想到了什麽,皺著眉頭問道,“是你的頂級謀士?還是什麽神奇預言家?似乎我來到這裡也和‘他’脫不了乾系,不是嗎?”

  “猜對了一半。”伊凡轉過頭來,“你現在也是自己人了,有些事也沒必要瞞著你了。”

  說著,他站起身來,從桌子上拿起一本頗為厚重的書,轉身向後面的衛生間走去,還對夏洛蒂做了個“跟上”的手勢。

  “沒必要跟我分享你的廁所讀物吧……”夏洛蒂皺起臉來。

  伊凡霎時間就轉過頭來,忙不迭地做了個噓聲的手勢。他按下了手機上的音樂播放鍵,頓時間整個房間就被藍牙音箱裡放出的日本搖滾樂填滿了。

  見對方的態度絕非玩笑,夏洛蒂趕忙跟上。

  “你的觀察力就這麽差嗎?”才剛合上那道厚實的玻璃門,伊凡就罵了一句。

  “什麽,莫非你剪過頭了嗎?”夏洛蒂不明就裡。

  “……”伊凡露出一副想死的表情。

  原來,在上次的深潛行動以後,盡管股東會沒能在明面上對伊凡開出任何處罰,但之後,卻有不少股東聯名通過了一條新的安全條款。他們以此為由任命了不少隻屬於股東會的“安保人員”,實際上加強對他的監視。

  這使得公司本來隱匿於暗中的分裂局面擺到了明面上。效忠於伊凡·卡列金的人,被稱為“子爵派”,而效忠股東會的人則被稱為“西羅維基派”。雖然遠沒到俄國內戰時劍拔弩張的局面,但兩股勢力已經在各個方面無形的較勁了。

  可想而知,子爵派是規模和勢力上都要遜色於另一方。但多虧了伊凡不間斷的出訪和主導人物,以及親自擴張分部的行為,在一些分部,子爵派佔據了主導地位,比如由其心腹哈托爾掌管的埃及分部,和其親手建立的埃塞俄比亞分部。

  正是由於這些分部的存在,才使得股東會不敢冒著公司崩潰的風險撕破臉皮。更何況,股東會也不並不是鐵板一塊,其中也有一部分人同情子爵派。他們多是一些同樣沒有話語權的小股東或者與子爵派主導的項目有密切合作的金主。

  當下,伊凡幾乎將其所有的心腹都派到子爵派主導的分部中,同時向一些中立分部積極擴展自己的勢力。這樣確實在大局上有利,但可想而知,伊凡幾乎被全天候地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都難逃遠來自於托木斯克的視線。

  “就是這樣,連我的私人保安都被撤換了一些。今天已經是子爵派值班的日子了,但我同樣擔心他們中可能的變節。”伊凡坐在沒有水的陶瓷浴缸裡,歎了口氣說。

  “所以你才一邊放著鬧哄哄的搖滾音樂,一邊把我拽到隔音還算不錯的浴室裡?”夏洛蒂恍然大悟,“沒想到你的日子都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你以為你就很輕松嗎?”伊凡挑著眼睛笑了笑,“你的旅程一直有人跟著,你的每一筆開支都有人呈送到托木斯克,連你買的是什麽色號的口紅都清清楚楚。”

  “那你怎麽知道這些的?”夏洛蒂一愣,“你在股東會那邊也有自己的密探嗎?”

  “有,但這次不是。某貴族股東的女兒是我的遠房表妹,我們在宴會上因為輩分相近常坐在一起。半個月前,她發消息問我,你在悉尼買的那套化妝品禮盒能不能給她也帶一份。”

  “……真是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啊,她爹挺可憐的。”

  “其實這點我倒是預料到了。在埃及、埃塞俄比亞和大西洋的任務都有你的參與,而且成果斐然。這樣一來,他們自然會把你看成子爵派的新得力乾將。”

  “我本來就是好嗎?”夏洛蒂咬著嘴唇糾正。

  伊凡笑了笑,夏洛蒂注意到他黑眼圈很重,臉色比起之前也差了不少,看來他最近過得確實不怎麽舒心。

  “情況就是這樣,所以呢,這次的行動同樣要以‘旅遊’的名義進行。”伊凡做了個“你懂這意味著什麽吧”的眼神。

  “沒有分部接待,沒有他人支援……好吧。”夏洛蒂掰著手指,“不過這麽說的話,這麽大個公司對我們到底有什麽用?”

  “最大的用處就是無論你花多少錢都有人買單。”伊凡說,

  “不如先讓我見見那位怎麽樣?”夏洛蒂攤手,“難不成我是來給你搓後背的嗎?”

  “說俏皮話的功力見長啊。”伊凡說著,翻開了他牢牢攥在手裡的那本書。

  那……真的能算是書嗎?那油亮的漆皮封面明顯是伊凡後加的,因為裡面的書頁已經腐朽得晦暗灰黃,似乎一翻動就會分崩離析,化成一堆灰塵。

  “要不你還是輕點……”夏洛蒂的話還沒說完,那書頁突然極速抖動起來,一些螢藍色的光線在書頁上遊走著,像是閃耀的海蟲。

  它們最後形成了一些浮動著的文字,像是半夜打開的ipad一樣,照亮了夏洛蒂的臉。那些文字像氣泡一樣上浮,然後在空氣中逐漸消逝無形。

  “這到底是……”夏洛蒂試著去觸摸那些文字,它們竟然也能在她的手指上遊走,同樣在一段時間以後發暗脫落。

  “真正的還在後頭呢。”伊凡笑著說,他很喜歡這種將發展路線了然於心的情況。

  一束光從書頁中升起來,半透明的人像站在其中。那是個滿下巴胡子的乾瘦歐洲男人,戴著像國際象棋一樣的古怪帽子,但還有更詭異的事發生在他身上——他的半張臉不斷變化著,皮膚不斷腐朽又重生,有時候還會露出森森白骨,甚至快要垂下來的眼球。

  “這是什麽,類似於阿拉伯神燈裡的燈神嗎?”夏洛蒂嚇了一跳。似乎伊凡就像一個開動物園的,他有一群稀奇古怪的“朋友”,從獅身人面的女妖到百尺長的巨蛇,他們各有特點,唯一的共性就是長得都不像人。

  “我覺得吧,你應該表現得禮貌一點。”伊凡托著下巴說,“至少是在中世紀以來最偉大的預言家面前議論他本人時。”

  “什麽?”夏洛蒂一愣。

  諾查丹瑪斯,一個對所有的巫師和術士來說都如雷貫耳的名字。其人於1503年12月24日出生在法國南部的普羅旺斯。人們通常認為他出身於在宮廷內侍奉過貴族的庶民家庭,當時的任何人絕對都不會想到,這個名字將會影響整個西方世界。

  自幼時起,諾查丹瑪斯就顯現出了他的不凡。他在很小的年紀就學會了拉丁語、希臘語、希伯來語、數學,以及當時被稱之為天體學的佔星術,並且支持地球圍繞著太陽旋轉的天體論學說,而這一學說使得布魯諾在八十年後被綁在鮮花廣場上燒死。

  由於擔心其被教會當做異端,其父母決定讓他改學醫學,因此他被送到地中海旁的蒙彼利埃,當時他已經19歲。在幾年後爆發的炭疽病大流行中,他以面對疾病時的勇氣、人性,以及對患者傾注的愛心,對貧困者的寬容成了當地知名度頗高的好醫生。

  追逐著瘟疫肆虐的軌跡,諾查丹瑪斯開始在法國各地遊歷。他時常為當地的主教開一些長生不老的處方,並期望他的處方能奏效。倘若這真的有效的話,就可以將更多的患者從死亡線上挽救下來。

  在遊醫生涯中,他邂逅了自己的真愛。對方是一位“身份高貴而極富魅力的美女”,婚後兩人生下一兒一女。靠著一些朋友的幫助,加上他精湛的醫術與非凡的才能,使他過上了安穩而幸福的生活。

  然而,好景不長,惡疫再次肆虐在法國的土地上。即使是他,也無法挽留妻子及兩個孩子留在人間,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痛苦的死去。

  這之後他的生活急轉而下——好友在多次爭執以後與他斷絕關系,亡妻的家人奪走了他幾乎所有的財產,而他本人竟因幾年前的出言不慎被當局作為異端分子通緝。當宗教法庭命令他自首時,他消失了,在當地教會無力觸及的歐洲大陸上流浪了足足六年之久。

  正如所有的傳奇一樣,他的生活又迎來了新的轉折。正是在他流浪的這段時期,社會上開始流傳他有著非凡的預言能力。在他路過意大利的時候,曾走進一個教堂祈禱,當他看到教堂內一位年輕的修道士時,突然跪在地上說:“尊敬的主教你好”。當時的人把他當成瘋子,但幾年後,那個修道士當上了本地的第五任主教。

  由於這樣的事越來越多,他的神奇能力逐漸被傳開了。1555年,諾查丹瑪斯完成了他的第一部預言集——也就是《百詩集》(Les Propheties)。他打算寫滿一千首詩,編成十部預言集。

  那些詩是以晦澀難懂的文體寫成的,其中有法語、普羅旺斯方言、意大利語、希臘語以及拉丁語等,時間順序也故意被打亂。時至今日,《百詩集》也保持著堪稱“預言家的教科書”的崇高地位。

  當這部未完成的預言集公開出版後,諾查丹瑪斯在法國乃至整個歐洲都名聲大震。他成了貴族、教士、乃至王家的座上賓,而無與倫比的其預言能力也在這些邀請與赴約中創造出更多的軼事。

  曾有個驕傲的貴族想要挑釁他,便邀請他來府上做客。宴前,貴族請他替圍欄裡的一對黑白豬佔卜命運。諾查丹瑪斯聲稱,黑色的那隻最終被人吃掉,白色的那隻最終將被狼吃掉。

  貴族聽完之後,為了讓他出醜,就立即下令讓廚房將白豬做晚餐。席間正當貴族得意之時,諾查丹瑪斯卻不以為然。

  最後,廚房的下人道出了真相——因為領主家臣養的一隻小狼仔不小心跑了出來,將白豬咬死吃了,於是廚房的下人們擅作主張,將小黑豬殺了端了上來。

  《百詩集》曾在宮廷中引發了巨大的反響,因為其中一段似乎預見到了國王亨利二世的死。

  原文這樣寫:年輕的獅子將在一場戰鬥中戰勝年老的獅子,戰場上小獅子刺穿黃金護具。刺傷老獅子的眼睛,兩傷合為一處後,老獅子在瘋狂中死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此,國王的妻子,凱瑟琳王后確實曾招二人的會談長達兩小時。據傳說,王后對諾查丹瑪斯的回答表示信服。但國王本人並沒有興趣,連路費都沒給夠就把他打發走了。

  在三年的一次勝仗後,亨利二世與蒙哥馬利伯爵比武。在戰鬥中,蒙哥馬利套在槍尖上的保護套脫落,槍尖從亨利二世的黃金頭盔縫隙穿了過去,直接刺瞎了他的眼睛。

  當醫生到達時,亨利二世因為刺中了神經已經變得瘋瘋癲癲,沒幾天后,國王就去世了。年輕的蒙哥馬利在當時有一個外號叫做“獅子”,而國王的個人徽章同樣也是獅子。

  在這之後,王后又一次召見了諾查丹瑪斯,並要求他對她的七個孩子的運勢進行預言。諾查丹瑪斯的回復是:“您的兒子都能成為君王。”果不其然,她的三個兒子分別以弗朗索瓦二世、夏爾九世和亨利三世的王號臨禦法蘭西。

  可想而知,諾查丹瑪斯的名聲在這以後達到了難以想象的高度,有人甘願舍棄市長的官職,隻為懇求諾查丹瑪斯收其為徒。

  但他本人並非如外人想的一樣快活。不僅身體被痛風折磨,還要承受著從四面八方投來的異樣目光。當訣別了他的學徒以後,第二天早上,當人們發現他的遺體時,正如他本人所預言的那樣:“僵硬地躺在椅子與床之間”。

  諾查丹瑪斯死了,他的故事並沒有。作為歐洲唯一能與《聖經》再版量向媲美的奇書,《百詩集》中的預言遠遠不只是局限在中世紀。

  在二戰中,雙方都不同程度地受到《百詩集》預言的影響。根據預言,有人確信在下一次戰爭中,法國將會經瑞士而被侵略。受這一情報的支配,當時法國的參謀長下令修築了可悲的馬其諾防線。

  這話聽起來挺荒唐,但卻是事實。

  而另一段問題引起了德國宣傳總長戈培爾博士的注意。“饑餓凶殘的野獸將要渡河,位於城郊的戰場將反目希斯特。”他認為這預言了歐洲新秩序的建立。

  自1940年開始,德軍用飛機撤下了大量的預言詩。他們試圖告訴敵國的人們:希特勒的勝利是必然的,戰爭不會波及到法國的東南部。

  另一方面,英國的情報機關也毫不示弱。他們引用了預言的下一段,“偉大的人將被關入鐵籠,日耳曼子孫再也不認推崇他。”以此來告訴民眾,希特勒的優勢只是暫時的,盟軍將贏得勝利。

  此外,之後還有人從《百詩集》中解讀出了更多的大事件,比如戴安娜王妃之死和911恐怖襲擊。盡管有人不屑地表示只不過是捕風捉影,但諾查丹瑪斯作為“最偉大的歐洲預言家”的地位仍然無可動搖。

  “而現在,他就在你面前。”伊凡最後說道。

  “這是……他的魂器嗎?”夏洛蒂看向那半透明人像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敬畏。

  “或許算吧,我也不知道。”伊凡說,“根據實驗結果來看,這本書本身似乎並沒有什麽魔力。似乎是預言家的一部分靈魂被直接保存在這本《百詩集》的原稿裡。”

  “這不算魂器嗎?”夏洛蒂沒太聽懂。

  “打個比方。”伊凡打了個響指, “如果說魂器像是模仿明星的女孩,那這就是直接把明星關進自己家裡的瘋子。”

  “懂了。一個是被影響,一個是靈魂本身。”夏洛蒂把拳頭錘在手掌上。

  “聰明。”伊凡難得豎起大拇指。

  “又是什麽事,伊凡·卡列金?”預言家詠歎調一般地說著,聲音像是機械合成的一樣古怪。同時,那張重複榮枯的臉卻轉向夏洛蒂,一瞬間就看得她頭皮發麻。

  “我知道有一天會見到你,夏洛蒂。”半透明的預言家溫和地說。

  “就是你……選擇了我嗎?”夏洛蒂試探著問。

  “沒錯。”預言家回答。

  “你……會不會算錯了?”片刻遲疑以後,夏洛蒂還是這麽問了。

  每次在生死邊界旁掙扎時。她總會想:為什麽這些活非要她,一個脆弱而普通的女高中生來乾不可呢?這種事難道不應該是像哈托爾、魏明誠那些專業人士來做更合適嗎?

  即使夏洛蒂現在已經決定繼續乾下去,但當她站在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面前時,還是實在無法忍住不問這個問題。

  “預言自然有可能是錯誤的。”諾查丹瑪斯的幻影說。

  夏洛蒂一瞬間想笑又想哭,她的臉頓時火辣辣的,隻覺得覺得無比嘲弄。

  莫非這一路無盡的血與淚,那些死去的沒死去的故事和傳奇,都只是一個烏龍而已嗎?

  “但是。”幻影的聲音不帶一點波動,不知道是凝重還是冰冷,“唯獨這條預言不可能出錯。夏洛蒂,只有你命中注定要現在這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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