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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萬盧布》第6章 地平線的探險隊
  位於今天的開羅以南300公裡,底比斯以北240公裡的埃及中部一個荒涼、乾涸的地區。現被稱作——阿馬爾奈丘或簡稱為阿馬爾奈,也稱泰勒阿馬爾奈。

  在這片荒涼的平原丘陵上有許多顏色發暗的土堆,在它們的下面埋藏著宮殿、廟宇、居民和作坊的廢墟。這座被遺棄的城市名叫——埃赫塔頓,意思是“阿吞的地平線”,它是由知名的叛逆法老埃赫那吞為了他所崇信的日輪太陽神阿吞神而建造的一個新的皇家都城和宗教中心。為了革除舊的多神教殘留勢力的反撲,埃赫那吞離開舊都底比斯在北方的荒地裡建立新首都。而在埃赫那吞死後,宮殿和新都被立刻遺棄了,他的繼任者——著名的圖坦卡蒙把首都遷回了底比斯,人民也拋棄了日輪阿吞重新迎回了阿蒙神信仰。

  該城遺跡分布在尼羅河兩岸,河東為城市的主體部分,寬 5 公裡,南北長 13 公裡,南北東三面為沙漠高地。遺跡包括市中心建築區和郊外的墓地。前者緊臨尼羅河,最大的建築物是以石灰石建成的阿吞大神廟,廟內的各個庭院皆建有祭壇。神廟以南是宮殿建築群,西半部是行政辦公大殿,東部為王家宮苑,中有跨南北中央大路的石橋相連。王家宮苑南面有一小神廟,東面有軍營。在城的南北郊,分布有貴族邸宅和平民住宅。墓群主要分布在城東陡崖以東,有南北兩處,屬宮廷官員墓。在王宮正東,則有阿肯那頓墓。由於此地建都時間短暫,墓葬多未竣工。另外在城市周圍的陡崖上有 14 塊大石碑,圖案和銘文主要表現阿肯那頓對圓盤的太陽神阿吞的崇拜與獻禮。在阿馬爾奈遺址中,發現了許多有價值的文字材料和傑出的藝術品。在王家宮殿的檔案庫中,發現了 300 余塊楔形文字泥板文書,記述當時亞洲王公與埃及之間的外交往來。在建築物的牆壁、地板、天花板及王公貴族墓的墓壁上,還保留有表現自然景物和社會生活的優美壁畫,具有較強的寫實風格。在宮廷雕刻作坊中出土有奈費爾提蒂王后的彩色半身雕像,是古代埃及藝術的傑作之一。

  在穆罕默德口若懸河地說著這些東西的時候,夏洛蒂正翻閱著訂製好的任務檔案,在紙張的嘩嘩輕響中,她的目光很快被一些更有意思的東西吸引了。

  埃赫那吞,統治的前段被稱為阿蒙霍特普四世(Amenhotep IV),古埃及第十八王朝的法老(公元前1353年—公元前1335年在位)。全名尼費爾薩普魯拉·阿蒙霍泰普。阿蒙霍特普三世之子,最初三年是與父親共治。偉大的宗教改革家。在位時進行宗教改革,立阿吞神為新主神。在他進行宗教改革之後,為了表示與阿蒙信仰的決裂和對阿吞信仰的支持,他改變了自己的拉名(古埃及法老五重命名法之一的名字)。新的名字明顯表示出阿吞崇拜的意思:“埃赫那吞”(Akhenaten),字面意思為“阿吞的仆人”或“阿吞光輝的靈魂”。

  阿蒙霍特普四世在其在位的第一年引入了對太陽神阿吞的崇拜,從而宣告了埃及歷史上一場意義非常的宗教改革的開始。阿吞原本是一個古老但不甚重要的埃及神祇,現在被法老提高到了最顯赫的地位。阿吞崇拜的早期階段是以阿吞為最高神,但同時不否認其他神靈的神性的“單一主神教”式宗教,與傳統的埃及宗教並無衝突;但後期階段,阿吞就明顯顯示出原始一神教的色彩了。

  阿吞和過去埃及的人形獸頭神最為大相徑庭的是,

祂通常被描繪成一個噴射無數條手臂狀光芒的太陽圓盤。在古埃及的神話體系裡,最重要的太陽神是拉,祂是古王國時期的主神。拉後來與象征法老家族王權的荷魯斯以及在隨著底比斯崛起為埃及首都而地位急劇上升的底比斯地方神阿圖姆合並。這種合並相當突兀,但卻為古埃及人所接受。  但阿蒙霍特普四世簡化了這個體系,通過宣稱可以看見的太陽形象本身是唯一的神,他創造了已知的世界上第一種一神教。一些研究者把阿頓信仰理解為一種含有樸素科學思想的自然主義,其理論的基礎在於認識到太陽的能量是地球上所有生命的最終能源這一事實。

  阿蒙霍特普四世為什麽要推行如此劇烈的宗教改革,是研究者一直探究的課題。較為可信的是,法老希望通過貶低阿蒙神的地位來打擊底比斯的阿蒙祭司階層。這樣一來,他的宗教改革實際是一場政治鬥爭。法老想要集中權力,以遏製自新王國建立以來權勢日益強大的祭司集團與王室分庭抗禮的傾向。

  阿蒙霍特普四世在其在位的第5年開始建造一座新首都,埃赫塔吞(意為阿吞的視線)。在同一年他正式把自己的名字改為埃赫那吞,作為他的新崇拜的證據。此後不久他就把埃及幾乎所有的宗教活動都集中到埃赫塔吞,盡管城市本身似乎還未完工。埃赫那吞為阿吞在埃及各地建造了許多宏大的神廟,包括一座位於卡納克的神廟,那裡原本主要祭祀阿蒙。埃赫那吞也被廣泛相信是著名的阿吞頌詩的作者。

  在宗教改革的最初階段阿蒙霍特普四世僅僅將阿吞描述為一個類似於阿圖姆-拉的“最高神祇”,以使這種新信仰更接近於埃及的傳統宗教形式。但是在統治的第9年他開始宣布阿吞不僅僅是最高的神,而是唯一的神。這使法老本人,成為人民與神交流的唯一中介,從而排除了在底比斯的阿蒙祭司。不僅如此,埃赫那吞下令破壞埃及全國的阿蒙神廟。在埃及其它神廟裡所崇拜的眾多神明也受到打擊。

  由於埃赫那吞對宗教體系“簡單而明快”的改革,這一時期的埃及藝術呈現出一種新的特點,常被稱為阿馬爾奈風格。其特點為取法自然,著重寫實。

  夏洛蒂看著根據還原出的埃赫那吞的形象,這位叛逆法老的外貌實在是與眾不同。保存下來的埃赫那頓的藝術形象表現出他有極其細長的四肢,細頸豐臀。蛇一樣的面龐臒清,頭部非常的圓滑,像一個卵一樣。後腦的部位還出現超伸,看起來就和影視中的外星人差不了多少。埃赫那吞的顱腔比平常人要大出許多,相比來講,大概是平常人1.5倍左右。他的手指就像蜘蛛的爪子一樣,腳掌和鴨子的腳掌差不多。但最為奇怪的是他還有豐滿的胸部和碩大的臀部——就像女人一樣。

  這帶來了一些奇怪的觀點,例如認為埃赫那頓實際上是一個化裝成男人的女人。但根據記載他還有雄壯的男性生殖器官,后宮更是妻妾成群,還有很多孩子,僅僅美人皇后涅芙蒂蒂就有六個兒女。所以他也被一部分人認為是古代世界有記載的第一個雙性人,或者患有什麽性別決定混亂的病症。這些猜測很少有什麽實際依據。另一種理論解釋說法老奇怪的容貌是受到馬凡綜合症的折磨的緣故。

  直到埃赫那頓的木乃伊被發現並確定身份之前,有關他的種種身體缺陷的解釋還會不斷出現。然而,必須注意到,作為一個法老,埃赫那頓完全可以控制工匠將自己及整個王室家庭的形象塑造成什麽樣子。與其說現存的雕刻展示了法老本人的真實容貌,不如說今天看到的奇怪形象可能正是埃赫那頓特意要藝術家和工匠所描繪的風格。

  他曾無數次寫下詩篇讚頌阿吞神:“能親眼見到你我已心滿意足,偉大的阿吞升起在地平線上,給世界帶來光明;偉大的阿吞神將天河之水傾注尼羅河中,哺育埃及人民!”他一邊盛讚心目中的真身,一邊駕車行遍新都埃赫塔頓城的每個角落,全身心沐浴在阿吞神的光芒下。

  他還親自指導工匠們為阿吞神塑像——這對法老來說太屈尊了。這時期,神廟裡的雕塑再不是以往眾神雕塑那般凝重與模式化。本來神聖的宗教雕塑,在埃赫那吞這裡,平添了濃鬱的人情味。

  受到鼓勵的藝術家們在埃赫塔頓王宮內盡情描繪著各種人間美景,花草蟲鳥。或爭奇鬥豔,或飛動撲閃,皆動感十足,情趣盎然。還有那王室家庭的日常生活畫面,法老懷抱愛女,目光慈祥,一家人在陽光下盡享世俗之樂。其中的一座浮雕中,法老拿著橄欖枝的手竟然作用了透視法來刻畫,而且畫面背景也人為地強化了深度,這些極大地突破了以往埃及繪畫的平面造型,歐洲直到文藝複興才開始萌芽的現實主義藝術竟然能在兩千年前的埃赫那吞這裡煥發異彩!

  埃赫那吞統治時期,埃及在亞洲的邊境告急,國庫空虛,陷入內憂外患的境地,但毫無疑問,他是一個出色的詩人和藝術鑒賞家,當然,還是古代世界的一位宗教改革家。

  夏洛蒂的手翻過一頁,她看著叛逆法老的畫像。比他的詭怪外形更感染人的是他那雙眼睛散發出來的異樣神采,那不同於其他法老眼神中的堅毅,而是一種詩人與哲人性的略帶神經質的,亦幻亦真的光彩。正是這位看似柔弱的法老,成就了如此不一樣的事業。

  後面就是無聊的文字了,她把文件嘩啦啦地合上,“所以我們要去這裡找什麽?”這打斷了穆罕默德的細致囑托,停下說話來面露難色地說:“布羅戈諾夫斯基先生並沒有將,”他看著薩達特頓了頓,:“'那種東西'的詳細信息告訴我,似乎他打算等探險隊到達埃赫塔頓後再發送下一條指示。”說到這裡,他彎下腰來,似乎為本就不是他負責的事情而對夏洛蒂感到愧疚:“很抱歉,莫裡亞蒂小姐,但是他真的……很有風格,而且從不解釋。”

  “走一步看一步是嗎,該死的……”夏洛蒂用賽裡斯語低聲咒罵著伊凡,她實在對他最近這幾天所擺出的高高在上和傲慢難以忍受。她抬起頭來,正好對上穆罕默德的眼睛,她實在不忍心再逼問這位大朋友什麽,短短兩天的接觸內,這個阿拉伯中年人的誠懇,負責和善良給她著實留下了不錯的印象。她雖然在腦內有某種直覺,但她敲了敲左耳上的同聲傳譯器:“伊凡現在有時間嗎,我要和他好好談談。”

  穆罕默德的表情更加難堪了,他似乎是怕激怒夏洛蒂,緩慢而怯怯地說:“布羅戈諾夫斯基先生……現在很忙。”

  “那我什麽時候能見到他?幾個小時後?”

  “事實上……您在出發前都不會見到他了。”

  “……什麽?”

  穆罕默德輕輕地拍了拍夏洛蒂的肩膀,正盡力從她和薩達特的身邊擠過去。

  “等一下。”在談話中一直被忽略的,罕見地沉默了的薩達特這時候開口了:“請讓我和她一起去。”

  他竟然還在場?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的夏洛蒂頭皮發麻。這句話讓在場的兩個人都意外極了。似乎是為了應對穆罕默德打來的疑惑而毒辣的眼光,他聳了聳肩說:“反正我想你們在找到你們想要的東西前也不會放我走的,為什麽我不能掙一份外快呢,難道你們不需要一個精通埃及自然的本地向導嗎?還是說你們真的覺得你們高薪雇來的外地人會比我強?我跟你說,我從十歲就……”他又開始自顧自地喋喋不休。

  “這…”穆罕默德皺著眉聽著他囉囉嗦嗦半真半假地吹噓,但是在他沒有立刻回絕並把他扭送軟禁起來,似乎他覺得薩達特說的有道些理。穆罕默德捋著胡子陷入了思考,沉默良久,他還是選擇拿出對講機:“還是讓布羅戈諾夫斯基先生決定吧。”

  他摁住按鍵,指示燈亮起綠光,“布羅戈諾夫斯基先生…”

  “行了,我都知道了。讓他去吧。”正如夏洛蒂所猜想的,伊凡果然聽著他們說話。他的聲音含糊不清,似乎嘴裡進了什麽東西。但她卻對回答感到意外——她根本沒打算帶上他——這個陌生人。她的用意就是讓伊凡回絕他,這樣最為穩妥,但伊凡竟然作出了肯定的授意,她屏息靜氣,希望著事情有進一步轉機,她不相信伊凡會蠢到答應他。

  “但是,”對講機再次傳來聲音。果然有但是!夏洛蒂松了一口氣,伊凡接著說:“工錢隻給一半。”

  夏洛蒂被深深地雷到了,她感到一種辜負感。“對了,夏爾,願星光照亮你的征途。”這句話冷不丁地蹦出來之後,對講機的通話頻道被單項切斷了。

  “他怎麽不去死呢,伊凡·卡列金……”夏洛蒂憤恨地咒罵。

  “我聽得見。”這次是夏洛蒂的同聲傳譯器。“別說話,聽著,別做出任何反應。”

  夏洛蒂瞬間噤聲,她默默地看著眼前正互相挑釁的兩個阿拉伯男人,認真辨別著左耳傳來的不一樣的背景音。“我現在真的在處理一個大問題,不能和你一起去探險我很遺憾。”

  “這次探險危機四伏,你要加緊小心……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要這麽急,但是這也是他的意思。”

  他?什麽他?又是那個他?是那個選中她的人嗎?夏洛蒂的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記憶中關於他的一切可能性

  “時刻保持聯絡,你的每句話我都能聽見,但不要讓人發現你和我之間仍然保持著聯系。”

  “務必多加小心。”夏洛蒂等了一會以後也沒有聲音再想起,她沒有機會問出為什麽要帶上薩達特,只能確認這就是伊凡這次的最後一句話。她看著視野裡一直在聒噪的薩達特,略加思考以後只能不動聲色的走上前去。

  “真沒想到你還能……”

  第二天早上。

  夏洛蒂坐在車上,無所適從地靜靜坐著。一半是由於疲憊,畢竟她才剛從開羅的飛機場出來,還沒休息一會,就被拽上了街邊拐角處一輛飛馳而來的大悍馬越野。當她上了車一看,車裡有兩個陌生人,都用一種打量的眼神看著她。

  其中一個中年男人是看起來是東亞人,壯碩的身材不輸穆罕默德,長著一張方正的臉。“我是魏明誠,作為這次任務的行動指導和安保專員,你好,莫裡亞蒂小姐。”他用賽裡斯語這麽說,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笑了笑,但也不顯得冷淡。看來是她的同胞——賽裡斯人,在這異國他鄉的第一次出任務時,無疑讓她對他的親和度上漲了幾分。

  “美女啊我去。”身後晚一步被穆罕默德踢上車的薩達特這麽說。這句無心的垃圾話招來了一記眼刀。

  另一個是個漂亮女生,長著一張鼻梁高挺而小巧的古典埃及式面孔,就像壁畫裡的女神。看起來比夏洛蒂也大不了多少。她嚴實包裹在寬大沙漠越野服裡的小麥色皮膚的身體看起來纖細而幹練,脖子上掛著一枚子彈樣的吊墜,衣袖上臂有一個火焰形狀的袖標。後來夏洛蒂才知道,那是法國外籍軍團的標志。她的頭髮簡單滴地在腦後梳成一個馬尾,前額垂下幾縷厚度中等的劉海。她正用一雙好看的,眼角向上的綠眼睛冷冷地盯著夏洛蒂。在這種讓人渾身發熱的不舒服持續了一段時間以後,她終於張開兩片薄薄的嘴唇:“哈托爾。”她的聲音很好聽,但是冷冷的。

  雖然車上很寬敞,但在哈托爾造成的尷尬氣氛中,就給人一種擁擠的感覺。在這種無聲中,夏洛蒂選擇繼續保持沉默。

  悍馬很快開出開羅城區,雖然很多次都是橫衝直撞險些釀成車禍。它現在正行駛在一望無際的黃色蒼茫大地上,夏洛蒂看向車窗外的沙漠和戈壁,時不時有飛起的沙粒出現在眼前,這在開始時頗為有趣的風景現在已經讓人感到惡心。她又轉頭看向車尾,一騎絕塵被卷起的黃沙細塵在後面窮追不舍,形成了壯觀而無聊的尾旗。

  長期在沙漠地區開車的司機往往精神力要更好,持續幾個小時一成不變的風景會讓人迷失方向,甚至產生一種原地不動的錯覺,這種難以接受的折磨往往是城市司機所難以接受的。

  穆罕默德在出發前就把定位地圖發到了夏洛蒂和薩達特的手機上。她拿出手機來,瞥了一眼身邊的薩達特,後者正饒有興趣地試圖與哈托爾搭話,如果眼刀真的能當刀子使的話,估計薩達特已經遍體鱗傷失血致死了。而魏明誠只是沉穩安靜地看著他們,時不時露出某種意味深長的笑。

  地圖上顯示,他們從埃及首都開羅直接出發,以幾乎直線的路線向南直奔埃赫塔頓遺址,路上穿過一個又一個的無人區。夏洛蒂不明白為什麽不用直升機,寧可讓便宜不了多少的大悍馬被沙子拋光到露出鐵色,她不相信伊凡會窮到省這點錢。但在這群人面前,也沒法立刻開口問伊凡。

  好好聽著吧——夏洛蒂寄希望於那一頭的他正在聽。

  一開始星星點點的居民點還能讓人感到緩解心理壓力,但當車開出五十公裡遠以後,沙漠戈壁的荒涼就真正展現的淋漓盡致,讓夏洛蒂有一種強烈的被遺棄感,完全相同的風景像是一條逐漸縮緊的繩子,令人窒息。

  當夏洛蒂拖著疲憊了兩個多小時的身子緊隨著薩達特從車上下來時。她沒有看到她想象中的白堊一樣的破敗無比的殘垣斷壁在沙漠的風中靜靜地沉寂。她揉了揉眼睛,難以置信地指著眼前綠草芳菲管理有序的園區,高大的立柱,以及穿行如梭的許許多多的肥胖的白人和拿著照相機哢哢哢地照個不停地亞洲人,回頭看著剛跳下車的魏明誠說:“你別告訴我…”

  魏明誠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他撓了撓頭說:“你不知道阿馬爾奈遺址是著名的景點嗎?莫裡亞蒂小姐?”

  “可是我們不是要……?”莫裡亞蒂情急之下用賽裡斯語詰問他。

  “任務書裡寫了。”最後一個跳下車的哈托爾面無表情地說。她果然是埃及人——因為她說的是阿梅雅,耳朵裡同樣插著同聲傳譯器。

  “是啊,沒錯,我們會等到夜晚再行動的。”魏明誠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你不明白?在一個景點?伊凡瘋了嗎?”夏洛蒂快要發狂了,她還是無法接受這一現實。她構想中要上刀山下火海的傳奇冒險活動的第一步竟然是逛景區?她難以置信地看著在數錢的薩達特和哈托爾,這麽看來沒準她還得自己掏腰包排隊買票。這種巨大的落差感狠狠地讓她迷茫了。她想起有一次伊凡把她的數學卷子拿回家抄,結果第二天伊凡自己沒來害得她受牽連的事。當時他口口聲聲說是個意外,但現在看來,這個該死的家夥還是這麽不靠譜。

  “我餓了。”這是薩達特。

  “布羅戈諾夫斯基先生這麽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和打算。”魏明誠不緊不慢地說,夏洛蒂看見這時他身後的哈托爾表情微微變了一下。

  “有點熱, 要不咱們先進去呢,至少買瓶水吧。”這是薩達特。

  “……那這的安保人員呢?這麽大的景點,埃及政府呢?”夏洛蒂忍著頭疼分析著她腦內能列舉出的難纏因素。

  “我會給他們一個難以拒絕的條件。”耳機裡冷不丁傳來伊凡的聲音。

  他果然在聽!夏洛蒂愛恨交加,愛的是她至少遇到什麽事會有人隨身提供幫助,恨是他這麽不靠譜而她現在當著三個人和司機的面還沒法發作。

  “借我點錢,我沒帶夠錢出來。”這是薩達特。

  “而且任務書裡確實寫了。”他慵懶而輕佻的聲音同樣不緊不慢地說,“難道你看了長時間的任務書在發呆嗎?還是看著埃赫那吞的長臉想著你心心念念的大衛入了神?”

  大衛是伊凡和夏洛蒂都很討厭的數學班主任。

  回去一定要殺了他。夏洛蒂心中的殺意正不斷膨脹——即使他確實說對了自己心不在焉這件事,但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呢?

  這時一個帶著一股子和薩達特同樣氣質的中年人走上來眯著眼睛看著正在激烈碰撞的薩達特和夏洛蒂(如果薩達特單方面挨打也算對抗的話)。又掃了一眼饒有興趣的魏明誠和依然面無表情的哈托爾。他笑呵呵地說:

  “你們兩對需要導遊服務嗎?”

  “哪有什麽對啊?”夏洛蒂和猝不及防的哈托爾一起吼道。

  夏洛蒂氣鼓鼓地走進買票的隊伍裡,在眼下的這滑稽場景中,她不會想到。多年以後,他們將會被後世的人記錄為——地平線探險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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