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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年的她》第一十九.節.寒假裡(二)
  不一會,曉麗在對面人群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用肩膀撞了一下蘇可:“可,你看對面那個穿紅色衣服的是不是王新枚啊...”

  蘇可不相信的睜大了眼睛,隨著曉麗示意的方向看去:“不會吧...”

  曉麗近視越來越嚴重,眯著眼睛伸長了脖子:“我不確定,就剛才她打阿嚏的時候,感覺點像...”

  蘇可仔細確認了一遍,對曉麗點點頭:“不是像...就是她...她不是去廣東了嗎...”

  正在疑惑的時候,突然有人從後面拍了蘇可的肩膀,嚇得她打了一個激靈,猛然扭頭,原來是初中同學關小蕊,現在高一三班。

  還沒曉麗打招呼,關小蕊就急切的說:“你猜我看見誰了...”

  蘇可和曉麗相視一眼同時問道:“誰啊...”關小蕊神秘一笑:“王新枚,是不是不相信。”

  三人同時看向剛才那個女孩的方向,關小蕊笑笑說:“哦,你們也看見她了...”

  曉麗回她:“我們還在想是不是她的時候,你就來了...”

  關小蕊一臉興奮的點頭:“是她,就是她,我還跟她說話了呢...”

  曉麗一臉八卦的問:“你問她為什麽回來了嗎...”

  關小蕊點著頭笑眯眯的說:“問了,但她只是說回來初三複讀...我問她來接誰,她說接她堂姐,我估計她現在是住在她大娘家裡。”

  曉麗追問到:“那她媽呢...”

  關小蕊搖了搖頭:“她沒說,我也不好意思問啊...猛不登的問人家...人家要不說多不好啊...”

  曉麗思索了一下動了嘴唇:“那她媽可能沒回來...要不也不能住她大娘家裡...”

  在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時候,蘇可不時的望向王新枚,不經意間發現王新枚也正默然的望著她們,也許那女孩已經更早的發現了蘇可,只是家庭的變故讓她變得越發自卑羞怯。

  當發現蘇可望向自己的時候,王新枚慌張的看向了其他地方,蘇可思索了片刻,往女孩的方向走去,走近的時候就面帶微笑,朝她揮手打招呼:“嗨...新枚...你好...這麽巧...”

  聽到蘇可輕巧自然的問候,王新枚也微微揚起了嘴角,但還是閃躲著她的目光:“蘇可,你好...”

  蘇可聽出了她的拘謹不安,有意提高了聲調:“冷吧...凍得我腳指頭木了...”

  王新枚笑微微的說:“我還好...”她低頭看了一眼說到:“你棉鞋底有點薄...”

  蘇可見她神色放松了很多,自我開起了玩笑:“我這棉鞋穿三年了快,我媽做大了兩碼,剛穿的時候墊的厚厚的,現在又擠腳了...穿小了...也磨爛了...”

  她自嘲式的玩笑一下子拉近了同學之間的情意。

  王新枚隨著她的笑聲也跟著笑起來:“我在學校見過你們好幾次,不過...”

  蘇可笑著說:“那你下次叫我...”

  王新枚急忙搖頭:“不是不是...我就怕你們高中緊張...再說...也沒什麽事...”

  蘇可悄咪咪的問:“你在老皮班還是老豆那班...”

  王新枚噗嗤一笑,掩著嘴巴,邊笑邊說:“在老豆那班,我們現在可不敢這麽叫了...呵呵...上次吳赫在班裡喊老豆,被老豆罰站了一節課,還有一千字檢討,在教室裡讀的...哈哈...”

  蘇可隨聲大笑:“吳赫啊...哈哈...老豆就是心眼小,其他都挺好...”

  王新枚掩口而笑:“是啊...他現在比以前更嚴格了...唉...我給你說個好玩的事...是關於你的...”

  蘇可皺起眉頭問:“我?啥事啊...”

  王新枚話一出口就忍不住笑出了聲:“還是吳赫,老豆檢查作業,他卷子沒做,老豆剛要打他手心,他學你的樣子,頭髮一甩,神氣的讓老豆等他五分鍾,然後搬著凳子就出去了...老豆...呵呵...老豆也是搞笑,他讓課代表上課,自己站在門口一直抬著胳膊看手表,時間一到,就把卷子從吳赫手上拽了下來...”

  帶著咳嗽的笑聲噎住了她的聲音,見蘇可樂不可支的等著她,她緩了緩繼續說:“選擇題是做完了,剩下的都是匆匆勾了幾筆啥也沒寫,老豆翻看著卷子就大笑起來,笑的全班都傻眼了,最後老豆來了一句,你還學蘇可那個冒頭呢...你有她那個膽,沒有她那個實力啊...”

  笑聲過後,蘇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那個時候我也怕打手心才壯著膽子做的,還好一大早志華就來找我討論那張卷子,不然幾分鍾我也做不完...你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有天踢球吳赫也跑來加入,還一個勁的衝著我笑,我以為他又犯二愣子就沒當回事...”

  兩人愉快的聊著天,尷尬的問題,蘇可一句也沒有問,這讓王新枚心裡敞亮了許多,說話也自然變得活潑起來。

  冬天的傍晚黑的特別的快,不知不覺中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此時人群中出現了一陣騷動,原來第一輛大巴車已經進入視線了。

  蘇可對王新枚招招手:“我車子在那邊...我先過去了...有時間再聊...”

  王新枚也愉快的回應她:“好的...蘇可...”

  蘇可便小跑著回到曉麗的身旁,此時關小蕊也回到她騎來的三輪車一旁了。

  曉麗問起蘇可:“你們聊什麽了...”

  蘇可伸長了脖子,眼巴巴的望向越來越近的大巴車:“瞎聊了一會閑篇...唉...來了...我哥不知道在哪一輛上。”

  蘇可的哥哥叫蘇海,比蘇可大5歲,在她上初二的時候,哥哥沒有考上大學,也就在第二年,爸爸在外打工的時候出了事,讓本就貧困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本來打算複讀一年的哥哥,看到媽媽把自己的藥停了,用喝婆婆丁和三七葉來緩解病痛,他就毅然決然的放棄了複讀的機會,和幾個落榜的同學一起去了電子廠打工...

  大巴車總共有三輛,蘇可和曉麗圍著車輛尋找哥哥的身影,從最後一輛車上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叫她的名字,蘇可扭頭一看正是自己的哥哥,他正扛著行李包的從車上走下來。兩個姑娘立馬奔過去,接過哥哥肩上的背包,高興的說:“我扛得動...”

  哥哥笑了笑:“那好。我去拿另外一個...”

  哥哥說著走向大巴側面,從行李倉裡拽出一個大一點的黑色旅行包。兄妹倆說笑著走到自行車旁,曉麗也已經把口袋鋪到後座上,繩子也拴好了,哥哥笑呵呵的說:“曉麗也來了...我帶了一個好玩藝你們倆玩...”

  蘇可騎車帶著曉麗,蘇海騎車帶著行李,一起歡歡樂樂的回了家...

  曉麗是在蘇可家吃的晚飯。

  盡管寒冬臘月的夜裡寒氣逼人,吃過晚飯的村民們紛紛走出家門,聚集在胡同口,大路上,路口的小商店,外打工的陸續回到了村裡,人更多,話題也更熱鬧,更有趣,每個人群都洋溢著熱氣騰騰的歡聲笑語。

  春節這幾天,幾乎家家的燈光都亮到很晚,一眼望去,從東頭到西頭,從南頭到北頭,都烏央烏央的站滿了人。

  大家興奮盎然的圍一起,相互說著外面乾活時遇到的奇聞趣事,而聽得人也都津津有味,好奇的問這問那。

  每個人都穿上任何可以保暖的衣物,在寒風中歡快的拉呱聊天。

  老年人穿著厚厚的棉衣棉褲,一邊聽年輕人談笑,一邊樂呵呵的抽煙袋。中年人有裹軍大衣的,除了一兩個扣齊了扣子,很多都是抱緊了把雙手藏進去,抖著膀子哈哈大笑。

  那些見過世面的青年小夥子們,梳著光亮的頭髮,裡面穿的是黑色的,棗紅色,絳紫色的皮夾克,外面套著缺了扣子的舊棉襖,但腳上還是蹬著黑色皮鞋,在原地不斷地跺腳取暖。

  老一輩的人問冷不冷的時候,他們就呲溜著凍紅了尖的鼻子,咧開了嘴巴,嘴硬的笑著說:“不冷...裡面有毛...”說著就扒開皮鞋的邊角展示給對方看。

  這些青年裡真有幾個不怕凍的,站在人群裡筆直的昂著頭,光鮮體面的衣服敞開懷,好似故意露出裡面的皮馬甲和棕紅色領帶,有點發紫的嘴唇上叼著過濾嘴的煙,一手插著褲兜縮著脖子,一手笑呵呵的比劃,臉上時刻保持瀟灑而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遇見同村的成年人特別是年長的老人,就會掏出漂亮的煙盒,恭敬地遞上一顆煙,長輩們一邊笑呵呵的接過煙,一邊不停誇讚:“好煙...好煙...得好幾塊錢吧...混得不錯。不錯...好好乾...孩來...”

  有幾個舍不得馬上吸的長者就會掛在耳朵上,掏煙的小年輕見狀就準備再磕出一根煙遞上,而對方不好意思的擺擺手走開了。

  當然也有耳朵上已經掛了一顆,又接下另外一顆點上就吸的人,但也並不能批評說這樣的人貪便宜沒夠,不講究,畢竟大半輩子都跟黃土打交道老農民,一笑起來滿臉都是黑黃的褶子,更是沒見過什麽好東西,即使見過也不敢靠近,更不要說舍得花錢去買了。

  他們已然不想放棄任何一個能讓自己嘗嘗好東西的機會,那些不經意間豁出去的臉皮,那些使用長輩之便所佔得別人的光,都隨著那一口香濃的味道飄散而走,那一刻的感覺好似是自己也花了大錢,美美的消費了一把...

  哥哥帶來一個發光的悠悠球,蘇可和曉麗被一群小朋友圍著,一個個歡呼雀躍的拍手叫喊,爭著搶著要先玩。

  蘇可讓小孩子們圍成一個圈,按照順序每個人都玩了一回,正當他們玩的不亦樂乎的時候,周宏的聲音有遠而近的喊著蘇可的名字,蘇可也大聲的回應他:“快來周宏...怎想起來跑這麽遠啊...”

  周宏大口喘了幾口氣,笑眯眯的開玩笑:“想你了唄...我就知道你今天會在外面瘋玩...呶...給你們的...”

  蘇可接過一個紙包正要打開,被周宏按下手腕:“都是小孩...”

  蘇可挑了一下眉毛,笑笑說:“我就看看...”

  打開一看是花生糖,曉麗欣喜的捂住嘴巴:“呀...在哪弄得...”

  蘇可吸溜著口水湊到周宏耳邊:“我拿幾塊分分...剩下的藏起來...”周宏看著她又無奈又好笑的點點頭。

  蘇可拿出幾塊,一快掰成三分發給了小孩子們,吃到糖的小孩子又繼續爭搶著玩起了悠悠球。而一旁聊天的大人們時不時的告誡一下自己的孩子:“小心點別弄壞了姐姐的新玩具...”

  此時蘇可媽媽就會把哥哥數落一通:“她都多大了還給她買這些小孩玩的東西...”哥哥聽了也不吱聲,只是看著開心的妹妹,喜的合不攏嘴。

  蘇可留曉麗在老校長家裡睡覺,曉麗苦笑了幾聲:“這回去不知道挨不挨罵呢,吃不吃他們不管,但得收拾...”

  蘇可也沒說什麽,把一包東西放進她的車籃子裡,她急忙拿出來:“你放著吧...我吃幾個就行...拿回家就被分了。”

  蘇可用力按住她的手腕:“沒關系,我沒拿多,見樣就一兩個,大過年的分給他們吃吃也沒關系,有的吃,佔著嘴巴就不會罵人了。”曉麗苦巴巴的面容上,無奈的擠出一絲笑意...

  月亮穿破厚厚雲層,在人群散去後露出了明亮的笑臉,忽隱忽現的月光灑在冰冷的河面上,泛著星星點點的亮光。枯黃的大柳樹孤零零的站在小河旁,一陣寒風吹過發出沙沙的聲音。

  平時早就拉燈睡覺一片漆黑的村莊,也好像精神煥發了一樣燈光斑斕竊竊私語起來。

  而一有動靜就亂叫的那幾隻小狗卻變得安靜下來,也許它們正趴在鋪了新稻草的窩裡,美滋滋的啃著那塊大大的骨頭。

  蘇可一家人圍在爐子旁一邊看彩色電視,一邊開開心心的聽哥哥聊工作上的事情。蘇海對媽媽說:“媽...我想再乾兩年就回來學個手藝...”

  媽媽還在想著怎麽回答,坐在一旁的爸爸先開口:“其實我早就是這個意思了...唉,都怨我,我要好好的,你得上學啊...”

  蘇海看到爸爸又愁容滿面的自責起來,急忙笑著說:“爸爸,別這麽說,慢慢來嘛,我乾兩年妹妹考上大學後我就不出去了,沒有學歷在外面也只能做工廠打零工,我想還是鑽研一個手藝,我買了一本修車的書...你看...城裡的小轎車越來越多,以後咱們這也會好起來...”

  媽媽拍了拍爸爸:“嗯,這話說得對,你看現在割稻子都不用鐮了,以前黑天白天,又割又拉,還得打...現在可好,禿嚕禿嚕幾趟就拉家裡了...聽你六哥回來說人家南方插秧都不用人了,用機子,你們說能不能...”

  蘇可一邊吸溜著嘴巴裡的糖,一邊對媽媽比劃:“媽...我在校長辦公室的報紙上看見過,好多齒輪一樣的孔,就是不知道怎麽插地裡的...”

  哥哥看著妹妹殷切的囑咐到:

  “你先別研究插秧了,好好學習,不出門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我們工廠組長必須是大專,主管呀經理呀都是本科,特別是懂技術的,工資可高了,一個人趕得上我們一組人的,他們都好厲害的樣子,就算廠長家親戚都不讓乾...必須是本科畢業的還的是好本科重點本科。我聽組長說那些人都在城裡買了房子,有的還了別墅...別墅...”

  一聽別墅,爸爸立馬來了興致:“別墅...我去過...我去幫人家搬家...那家夥...真是...真是富麗堂皇啊...樓上樓下光廁所都三四個...人家主家打電話都不用電話...不...座機...不用座機...用那個大哥大...就放在耳朵邊...跟電視裡一樣...叉著腰...喂...你把那個帳再好好查查...弄錯了我抄了你...嘿嘿...”爸爸站起身來學著當老板的樣子吆喝,逗的一家人止不住的歡笑起來。

  大家都上床準備睡覺的時候,媽媽拿著媒人留下來的女孩照片來到蘇海床邊,東扯西扯了幾句後,蘇海笑嘿嘿的說:“媽,有啥事你就說唄...”

  媽媽愣了愣神亮出照片:“這個是...人家留下來的...你看看認識不...”

  蘇海無奈的笑了笑,接過照片仔細看了一眼:“這個好像是高中同學...不同班...”但隨即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就我們家這樣...我不是說過了不相親...就是找,也得等妹妹上了大學...”

  媽媽沉沉的哀歎了一口氣:“唉...都怪我...都怪我呀...”

  蘇海立馬安撫媽媽:“媽...說什麽呢啊...這個女生以前給我寫過紙條...我不喜歡她...她家裡挺有錢的...就是...咱不適合人家...媽...以後這個事就別提了,我有自己的想法。”

  說著把照片放在媽媽手裡:“把照片還給人家,別耽誤人家的事。”媽媽望著懂事的兒子,欣慰而又愧疚的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

  客廳裡開著電視,童維在打電話,聽見他說:“不用了,媽,我吃的飽飽的,姑姑還送來一大碗雞湯還有羊肉啥的...嗯...我放冰箱了...我爸打過電話了...9點之前能到家...”

  “沒事的媽...我又不是小孩了...沒事...不急...真的沒事...那裡老師也不差...沒有吃的不好...劉斌嬸嬸做的飯可好吃了...我都胖了好幾斤了...不信你問問爸爸...姑姑天天看著...我能往哪跑...嘿嘿...沒事...媽...你工作重要...”

  “奶奶的身體還好吧...姥姥呢...哈哈...她們在一起有個伴...媽...你也要注意身體...夜班的時候多喝水...哈哈...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也會照顧好爸爸的...”

  “嘻嘻...哥哥...我都好...考的還不錯,統考的時候縣裡第六...嗯嗯...嗯...你上高中也是一個人啊...我比你還要厲害...哈哈...不用...我有錢...你打了我也花不著...嗯嗯...我知道媽...明天我和爸爸一起看晚會...好...媽媽再見...”

  掛了電話後, 童維坐在沙發上,把電視聲音調大了些,心神不屬的看了一會,起身來到自己的房間,從衣櫃最裡面的地方翻找出一個帶著鎖的盒子,他又從哥哥房間的抽屜裡拿來一大串鑰匙。

  從裡面找出一個鏽色的鑰匙打開盒子上的鎖,裡面有一本筆記本和一個沒有寫字的信封,他把盒子放在床上,從信封裡掏出了兩張寫滿字的信紙...

  等他輕輕的撫平折痕後,發現正是蘇可寫給他的那封,盡管已經看過很多遍,甚至感懷至深的段落他已牢記於心,但那一個個滾燙的字符映入眼簾的時候,他還是會情不自禁的熱血沸騰。

  他自我沉醉般的一遍遍讀著手裡的信,又一次次的沉浸在的無盡思念中,情到深處竟脫口喊出蘇可的名字,這讓他在感受甜蜜的溫情之余,也驚慌出一陣冷汗...

  他明知道家裡只有他一個人在,但還是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到客廳,確認只有電視的聲音後,才舒展了眉頭,但隨即一股莫名的落寞感突然侵襲而來。

  聽著窗外劈裡啪啦的花炮聲,他踱步站在了陽台上,伸出頭去聞到了空氣中飄散的硝煙味道,瞬間感覺是那麽的好聞,那是嬉戲的味道,那是團聚的味道。

  他竟然伸長了脖子猛吸了幾口,望著不遠處的花園裡放花炮嬉笑玩鬧的孩子們,笑容裡藏著些許羨慕,情不自禁的輕聲呼喊出蘇可的名字。

  仿佛愛玩的丫頭片子也在那歡鬧的人群裡面,而他要把心愛的女孩喚回家陪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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