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三月,萬物複蘇,但山林間還透著一股寒意。
太陽升起,群獸歸巢,整個山林萬物俱寂,只有不知名的鳥兒在枝頭啼叫。
“咻!”
一道黑影在猶如一頭矯健獵豹一般在叢林間疾馳,是發財!
只見發財靈活的在叢林間快速穿行,時而停下爬到樹上聞聞嗅嗅,時而又立時變換方向,急速飛馳。
後方,踏步狂追的陳衍面色發紅,隻覺體內渾身血液滾燙,汗氣騰騰的冒著。
但陳衍的神情卻是一片沉著,不悲不喜。
就這樣一人一貓一後一前從烈日當空追到了日落西山。
夜幕之下,山林間似乎連蟲鳴也無,顯得幽冷寂靜。
忽然!
但見前方帶路的發財猛然一頓,接著,發財伏低身形,蹲伏在草叢裡,隨後轉頭看向了身後的陳衍。
見此一幕,陳衍立時目光一凝,腳步也跟著停下,然後眯眼看向前方。
只見視野的盡頭,隱隱有著點點火光閃爍。
看到火光出現,陳衍心中知道,追蹤一天之久的丁飛虎一行,終於是叫他給追上了。
眼中冷芒一閃即逝,陳衍屏息靜氣,悄悄的朝著火光處靠近,隨後又在距離火光五十米處悄悄蹲下,默默恢復著體力。
陳衍他不急。
獨自追蹤而來,陳衍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雖然敵人看似很多,但能夠對他造成威脅的,也就丁飛虎在內的數名氣血武師罷了,至於其他人,不過是一群土雞瓦狗。
甚至嚴格說起來,真正具有威脅的只有同為氣血三關的丁飛虎、盧慶二人。
但雖說同為氣血三關,但氣血三關亦有差距。
登峰造極的血煞刀法再加上登堂入室的遊龍步,陳衍自信就算那些老牌氣血三關武師也未必是他的對手,更別說他還有劉老道的符籙作為底牌。
當然,如果事不可為,他也不會魯莽行事,大不了等劉老道支援就是。
陳衍雖然很想宰了這群畜生,但是他不會衝動到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他在等。
等一個合適的出手時機。
另一邊,篝火旁,一名身形瘦高精壯,面色陰狠,眼角有著一道刀疤的男子滿飲一口酒,在他腰間,一把虎頭大刀在螢火的照耀下閃爍寒光。
只見此人面色酒紅的哈哈大笑道:
“爽!憋屈了大半個月,今日總算是殺了個痛快!”
此人話音一出,立時引得周圍數名山匪紛紛附和:
“哈哈哈!二當家說的不錯,在山裡躲了半月,鳥都差點躲廢了,昨日那小妞就不錯,就是瘦了點,老子捅進去的差點膈壞大爺的卵!”
“哈哈哈哈!山狗你個廢物,還是寡婦好,又圓又潤,一開始還敢反抗,老子一刀挾持在她兒子脖子立時就服軟,老子當著她兒子的面上了她,然後又當著她的面一刀剁了她的兒子,你是沒看見那寡婦臨死前的眼神,哈哈哈哈哈!”
篝火旁,一副老農模樣的四寨主馬文賦卻是面帶憂色的看向坐在主位的魁梧大漢,憂心忡忡的道:
“大哥,我們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萬一激怒了官府,監天司派出飛魚衛追捕我們該如何是好?”
“老四你多慮了。”
還不等丁飛虎回話,瘦高刀疤男盧慶便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
“天下哪有這般湊巧的事,話又說回來了,就算剛好碰上了又如何?他飛魚衛是人又不是神,
咱們這麽多人在,還怕他不成?” 盧慶此話一出,立即贏得了其他山匪的讚同:
“就是啊!飛魚衛又怎麽樣!他飛魚衛若是敢來,來一個老子殺一個,來兩個老子殺一雙!
老子倒要看看,大名鼎鼎的飛魚衛有多麽牛氣,是不是長了兩個腦袋,老子一刀難道還剁不碎這幫朝廷鷹犬的腦袋?哈哈哈哈!”
“對!殺!殺光他們!哈哈哈哈!”
首位,身形魁梧就如同一座鐵塔一般的丁飛虎聞言看向馬文賦,開口道:
“老四,老二話雖說有些誇張,但也並非沒有道理,據我得到的消息,飛魚衛人手緊缺,好手都在忙於對付那些邪修鬼怪,至於普通飛魚衛,來了我們也不用害怕。”
見馬文賦眼中憂慮還在,丁飛虎又補充了一句:
“放心吧,只要我們去到湘西郡,有嶗山道在那裡,監天司也不敢輕舉妄動。”
“那好吧。”
盡管心底還是憂慮,但見丁飛虎都這麽說了,馬文賦隻好強壓下心中不安。
“好了老四!是昨晚的女人沒叫你盡興,還是說人殺少了?這樣,到了湘西郡,老子們再乾一票,最漂亮的女人交給你先上,這行了吧?”
盧慶哈哈大笑的摟過馬文賦的肩膀,將手中的酒遞了過去。
馬文賦牽強的笑了笑,接過酒,喝在嘴裡卻不是滋味。
時間飛逝,夜過子時,來到了一天天色最黑,人最容易犯困的時候。
此時篝火已經熄滅,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鼾聲,就連那值夜的哨位,也蜷縮成一團打著盹。
黑暗中,隱藏多時的陳衍伸出舌頭舔了舔乾澀的嘴唇。
他知道,等候多時的時機……
終於來了。
陳衍貓著身子,好似一隻狸花貓一般朝著丁飛虎等人的位置,悄悄靠近。
遊龍步暗自施展,踩在地面上發不出半點聲音,如同鬼魅。
另一邊。
熟睡中的盧慶被尿意憋醒,他醉醺醺地踢開熟睡擋道的山匪,迷迷糊糊的來到邊緣地帶,解開腰帶就要放水。
就在這時!
他余光一掃,只見黑暗中一道人影橫拉出一抹雪白刀光,凶戾異常的斬向自己!
煞氣凌厲,殺氣十足。
只是掃過一眼,盧慶幾乎能夠感受到持刀之人濃烈至極的純粹意志:
死!
“什麽人!”
盧慶驚怒交加,尿都灑在了褲腿上,然而生死危機面前,他哪裡還管得了那多?
倉促之間,盧慶隻來得及抽刀橫擋。
然而回應他的,是一道森寒刀光撕裂空氣的破空聲!
極致的力量與速度相結合,爆發出極致的殺傷力!
“鐺!”
魚龍刀直接斬擊在了虎頭刀的發力薄弱點之上,發出清脆的金鐵交鳴聲,以及“哢嚓”崩碎聲爆開,盧慶的虎頭刀從中間斷裂開來。
黑暗中閃爍寒光的魚龍刀斬斷了虎頭刀,且余勢不減的橫掃而過。
“噗嗤!”
一顆鬥大頭顱衝天而起,眼中還殘留著濃濃的驚怒與不甘,斷裂的脖頸處鮮血噴湧。
打濕了陳衍的衣襟,也染紅了他的雙眼。
盧慶,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