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衝天,哭喊聲遍地。
幾十個流賊站在村聚中央,看著周圍的熊熊大火,隱隱發笑。
這兩日的殺戮徹底激發了他們的惡念。
這會兒正將帶不走的大物件,一並焚燒。
村裡散發著血腥氣,滿是橫屍。
只有幾個年輕女子,坐在牆角抽泣。
“趕緊燒,趕著去下一個村子。”
流賊中,一個大漢不停催促。
“隊正,這兩日兄弟們辛苦,抓的幾個小娘子,還沒來得及享用,要不……”
一個長相猥瑣的小個子向大漢祈求。
“快點,速戰速決,跟沒見過女人一樣。”
小個子聞言,搓了搓手,呼喚其他流賊,一起往牆後而去。
緊接著,是一陣淒慘的哀嚎聲,伴隨放浪的笑聲。
流賊隊正聽著這些淒慘的叫聲,臉上滿是奸邪的笑容。
這番劫掠過後,這些部曲必然對自己死心塌地。
等家主升任郡守,大家夥加入官軍,有這些兄弟鼎力支持,自己必能混得風生水起。
正思慮間,一陣馬蹄聲襲來。
伴隨著馬蹄聲,是鐵器嗡嗡的破空之聲,隊正隻感覺耳膜刺痛,再回頭,只看到一點寒芒。
“噗!”
長矛刺穿了這隊正的胸口,將他整個人帶飛。
緊接著長矛一甩,這隊正被摔在村中空地上。
這一刻,隊正隻感覺胸口是熱的,四肢是涼的。
想說話,一張嘴,滿是血腥。
吐了幾口鮮血,隊正抽搐了幾下,便徹底沒了動靜。
在村中央聚集的流賊看到這一幕,驚得丟了魂魄,隨即四散奔逃。
可出了村聚,便是一望無際的原野,在騎兵的視野下,他們哪裡能逃得掉。
張飛聽到慘叫聲,騎馬繞到斷壁殘垣後,眼前的一幕直接讓他血壓飆升。
“哇呀呀,你們這群畜牲!”
緊跟這,馬蹄踏動,長矛亂舞,一陣緋紅四賤。
剛剛嘗了些歡快滋味的流賊,還沒等細細品位,就剩下了一堆殘屍。
“多謝俠士。”
張飛轉過臉。
“你們穿好衣服,到村口領些金銀糧食,逃命去吧。”
張飛說完,策馬而走。
女子們穿好衣服,走到村口,只見村口堆了一些糧食和金銀,遠處是東倒西歪的流賊屍體。
至於是誰殺了這些流賊,除了剛剛那個虯髯壯漢,再看不到其他人。
如此這般,崔祺一路前行,一連滅了五個流賊隊伍。
幸虧帶的馬多,要不然收繳的金銀都不知道怎麽拿回去。
眼看日頭西斜。
今日也殺的差不多了,該早早回去了。
崔祺讓關羽、張飛折返,大軍回營。
這次後隊變前隊,崔祺領路。
正走著,忽見前方一隊官軍出來,全是騎兵。
只是這隊騎兵沒打旗號,看不出是誰的兵馬。
崔祺立即慌了。
關羽、張飛離自己還遠,要是被人衝鋒了,自己這邊估計抵擋不住。
“劉節,快去通知關羽、張飛。”
“郎君,我安排別人去吧,我得留下來對付這幫官軍。”
“也好。”
劉節讓人飛報關羽、張飛,命令部曲下馬列陣。
就用平日裡操練的拒馬陣。
部曲下馬,迅速布置好陣型。
前排士兵危坐,揚起長矛,後排士兵駕弩,站在矛兵身後。
“喝!”
陣型列好,士兵發出沉穩的吼聲。
眼前的騎兵停住。
一個騎士騎馬奔來。
“你們是何人?”
崔祺大聲喊道:“我們是流民,只是為了討口飯吃,請官爺不要攔路。”
“流民?能有這麽齊整的隊伍嗎?”
崔祺命劉節牽來一匹馬,馬背上馱滿金銀。
“官爺,求你放行,我們將劫掠的財物奉上。”
騎士瞅了一眼馬匹,伸手往包袱裡一抓,全是金銀,再一看。
“好一夥兒賊人,這是害了多少性命?”
見眼前的騎士不好對付。
崔祺朗聲道:“我們家主姓王,還請這位官爺行個方便。”
“王?什麽王?”
崔祺哼了一聲:“你不認識王?再往上可就是袁了?還要讓我往上說嗎?”
“不必了。”
騎士一拱手,牽著滿載金銀的馬匹遠去。
不多時,前方的官軍騎兵撤離。
崔祺捏了一把汗,趕緊吩咐劉節收兵回去。
“郎君,還是等關羽、張飛回來吧,一旦他們假意撤退,趁著我們收兵再殺回來,我軍必敗。”
“也好。”
不多時,戰馬嘶鳴。
關羽、張飛前來,勒住韁繩。
“賢弟,官軍呢?”
崔祺松了一口氣:“二位哥哥,祺送了二百斤金銀,那夥兒官軍已經撤了。”
張飛啐了一口:“這幫狗雜碎,竟然和賊人同流合汙,俺要是在,一矛捅穿他們!”
崔祺笑道:“還好有驚無險,咱們也不能真的和官軍打,要是打官軍,屬於造反,日後有人追查,不好辯解。”
關羽拍了一下張飛的肩膀:“三弟,凡事還得多聽聽宜之的,你我都是草莽之人,不如宜之想的周到。”
張飛對崔祺正色道:“宜之, www.uukanshu.net 今日大獲全勝,酒肉伱可要管夠。”
“沒問題。”
崔祺一皺眉:“二位哥哥,給你們商量一件事。”
“說。”
“今日繳獲的金銀,說到底都是百姓的財物,他們含冤而死,這些錢我想先收起來,將來有了地盤,用來修路造渠,扶住孤寡,以慰他們的在天之靈。”
“宜之,你看著辦就好。”
……
馬蹄聲急促,官軍騎兵來到一處山坳。
山坳中,有一個圍場。
騎士下馬,走進圍場。
圍場中,一個三十來歲,眼睛不大的武將正在喝茶。
“兄長,剛剛遇到一夥兒流賊,足有百人,且陣列齊整,小弟沒有必勝的把握,見他們賄賂了二百斤金銀,小弟權且收下,放行了。”
武將站起身,小眼睛微微眯了眯。
“元讓,辛苦了,這些流賊屠戮百姓,罪大惡極,但咱們兵馬有限,能剿則剿,盡人事而聽天命吧。”
看日頭西斜,武將起身,命令士兵收拾圍場。
“兄長,剛剛小弟聽到了一些消息。”
“為兄不是說了嗎?你隻管殺,什麽也不許問?”
“是那流賊主動說的。”
武將眉毛一挑:“說來聽聽。”
“那流賊說他們的家主姓王,再往上姓袁,再往上……”
武將舒了一口氣:“我知道了,這話對誰也不要說,明白了嗎?”
“明白。”
武將走出營地,士兵收拾圍場,大約五十個騎士排成兩列長隊,返回雒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