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在牙行聊了一會兒,結果出門就碰上官吏。
送帖子的,又加稅,直接是二百萬兩銀子。
山崎當街表示沒有,讓大家評理,去年賣了田地,剛湊了一百五十萬兩銀子交上去,如今不到三個月,官府又伸手要二百萬兩銀子,上哪兒弄去?
官吏卻算帳,人丁船舶等等。
山崎不理他,這說破天,道理也在他這邊。
官吏不讓走,招呼差役拿人。
百姓們噓聲一片,官吏卻聲音更高的罵了回去。
正鬧著呢,那邊突然大叫盜匪殺來了。
官吏一個激靈,立刻用輕功躥了,跑得那個快啊。
“哈……”
眾人一片大笑,笑聲中淨是鄙夷之意。
因為很明顯,這官吏必定貪了很多。
……
盜匪是真的來了,不過還在城外。
山崎和山黛一行趕著上船離開,沿海去了北邊的海港,然後再租河船北上。
隨著船隻進入皇城,顏詩語也活過來一樣,變得神采飛揚。
山崎找牙行,顏詩語卻說不用,她可以找人借地方。
只不過時過境遷,這裡已經沒有她的位置了。
這從她借宅邸,卻沒有成功,就看出來了。
“你誰啊,你找錯門了。”
“顏夫人,真是對不起,我家老爺不在,不知道您要來,實在沒準備。”
“顏夫人,我家的宅子已經有人住了,真是抱歉,你來的太不巧了。”
“顏夫人……”
無數借口匯總成一句話,就是顏詩語你已經不是當年的顏詩語了,你已經快三十歲了,這裡已經換了更年輕的姑娘了。
顏詩語備受打擊,失魂落魄。
清月道姑輕笑,“癡兒,現在你明白了吧?”
“你早已從紅塵中抽身了,卻始終忘不了那無限風光。”
“只不過那些都是過眼雲煙,所謂芳華絕代有佳人,說的只是一代而已。”
“你要明白,江山代有美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
……
山崎找牙行,發現皇城的空房子倒是變多了。
山崎好奇的打聽,牙行也痛快的說了。
皇城表面上繁華依舊,實際上已經衰退了。
許多生意重心在外地商人由於盜匪,加稅,人丁的問題,生意無法再顧及皇朝這邊,如此也就賣了房子。
另外就是朝廷嚴懲貪官汙吏,許多官吏把房子賣了抵帳,又或者是被朝廷查封了。
山崎挑了房子,要拿銀票付帳,但牙行不收。
“小爺,實話跟您說,銀票只能在官面流通,私底下已經跟貫鈔一樣,都廢了。”
“官府拿銀票買東西,又怎麽說?”
“銀票只能買官府的東西,比如鹽引茶引鐵引,然後再賣。”
“那你們收了,再去用,不就行了嗎?”
“呵呵,小爺您是不知道,銀票有多少,官府一賣這些,都是競價,那價格,實在不好說。”
“那麽,我要是用銀票,買官府扣押的房子,可以嗎?”
“當然可以,但也是競價。”
“有什麽是不競價的?”
“有,買地是不競價的。”
“別告訴我,是北方的白地。”
“差不多。”
“我要那地方也沒用啊,就沒有其它辦法了嗎?”
“真沒有,否則銀票也不會這麽難用了。”
“那麽,皇朝除了官府,就沒地方用銀票了?”
“好像是吧。”
“行,我明白了,看來只能出絕招了。”
“啊?”
“你這能搞到多少銀票?”
“公子想幹嘛?”
“拿銀子換,是怎麽換的?”
“那得看你是多少銀子了。”
“我去年前往麻溢之前,托沆州牙行賣十多萬石糧食,有票據為證。”
……
山崎拿了票據,有五百多萬兩,牙行表示可以十換一。
山崎開價五十換一,牙行還到三十換一。
山崎換了,得銀票約一億五千兩。
牙行以為山崎傻了,山黛則看熱鬧。
而顏詩語忍不住說了出來,“你傻了嗎?明知道這些是廢紙,你還拿這麽多?”
“廢紙?”山崎冷笑,“我要把自己賣了,總得多弄些錢吧。”
“啊?”
“不懂就對了,等會兒跟著來,慢慢看就是了。”
“行,看你玩什麽花樣。”
……
山崎換上了已經不合體的三品散官的衣服,腰間戴上了紫金墜子。
隨後去了外族在皇城的坊市,亮出文牒,順利進入。
山崎一邊走,一邊看,一邊聽。
這裡的宅子都很不錯,不過也有大小之分。
十丈之內的是普通宅子,隨著地位不同,住的宅子也不同。
不久之後,走到一個百丈的大宅子前,因為聽到裡面有人在彈琵琶,聲音很是哀傷,帶著怨氣。
門牌上是黎府,而門外沒有軍士守門,就是這個了。
山崎去敲門,出來了一個外族老仆。
“你是什麽人?”
“在下山崎,想求見裡面彈琵琶的人。”
“滾,我家小姐不見客。”
“這樣,請老人家替在下送張字帖,若還是不見,那在下立刻消失。”
“哼,不幫。”
山崎亮腰間墜子,“在下這官雖然是買的,但好歹也是一個三品官。”
“滾滾滾!”
“在下真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可以說是你們老爺的遺願。”
“你少唬人!我家老爺早戰死了。”
“所以才說是遺願,老人家你就是帶一張紙而已,是不是願意見我,自然有你們小姐決定。”
“這……”
“老人家稍等。”
山崎拿出拜貼,用手指抹了灰,在上面加了一行字,然後交給老人家。
老仆看得非常驚訝, 看了看山崎,然後才走。
顏詩語和山黛都是一肚子疑惑,立刻問了出來。
“為什麽來這裡?”
“因為這裡有個滿懷怨氣的女人。”
“那又怎樣?”
“你看這街上,像這樣大的宅邸,門口通常都有家丁,甚至士兵站崗,唯有這個沒有。”
“那說明這家身份有問題。”
“錯,這裡不需要護衛,家丁在門口是用來接待的,沒有就說明這家沒有訪客,而他們是大梥的客人,所以隻可能是謝絕訪客。”
顏詩語冷哼,“你懂不懂,門口站人,那是排場。”
山崎說道:“那邊那些更大宅邸門口站的士兵,一邊兩個,那才是排場,而這個府邸就是不見客。”
山黛問道:“既然不見客,你找人家幹什麽?”
山崎說道:“這些外族是大梥的盟友,他們的親人在戰場上戰死了,大梥虧欠他們一份情。”
“所以會好好招待他們,甚至會安排一些婚姻,好讓他們安心住下。”
“你們看這街上,這些有客的呢,基本上就是聯姻的。”
“因為他們在大梥沒有朋友,但他們嫁娶的人肯定有許多狐朋狗友。”
“因為他們嫁娶的人,肯定都是世家大族的嫡系非重要人物,這些人無法繼承家業,也就只能到處結交朋友,互相幫忙。”
顏詩語皺眉思索,“還真是有些道理,但你還是沒說,你為什麽來這裡。”
山崎示意聽,“既然還不明白,那就等會兒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