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後,林楚一行即將進入陳留,這一路上還遇到了小股的黃巾賊,人數不多,一般都是數十人至百人左右。
樂進勇猛,帶著鐵蛋和李大目衝陣,殺退了幾波人,還有不少人降了,林楚的身邊已經收攏了兩百人。
都是身強力壯的青年,林楚采購了不少糧食,還有肉食,這幾日倒是將人都養起來了。
其實這些青年都是尋常百姓,只不過是為了生存才加入了黃巾賊。
像是鐵匠劉老四、獸醫韓樹和楊氏則是因為家中男子從了賊,再加上賊患,這才不得已逃難。
至於法正,他出身名門,但卻獨自出門,準備南下避患,這才遇到了林楚。
有了兩百人之後,林楚就開始練兵,他也不懂什麽戰陣之類的,就只能讓人做到令行禁止,因此他做了一些規矩。
這個年代的士兵也談不上什麽忠誠,多數都是動不動就降了,所以林楚給他們傳輸了一些忠誠的觀念。
如果是貿然說忠誠於主家之類的,人家也不會接受,他就換了一種方式。
休息時,站在所有人的身前,林楚揚聲道:“你們跟了我,以後就是我的人了,我知道,你們從賊,無非就是想要過得好一些。
想要活下去,想要照顧好你們的家人,不想被別人看不起,不想當炮灰,不想死了也沒有人記得。
以後我答應你們,盡量讓你們活下去,讓你們有飯吃,有衣穿!讓伱們有能力照顧好家人,讓你們有尊嚴地活著!”
人群中,法正看著林楚,目生所思,一臉異樣。
馬車的車廂中,王紫挑著車簾,露出一對嫵媚的眸子,閃動著異樣。
樂進站在人堆之前,大聲道:“日後願為阿郎赴死!”
“日後願為阿郎赴死!”所有人同時喊道。
練兵的開始,林楚就用了軍訓的方法,稍息、立正、向右看齊之類的。
無非就是通過紀律來潛移默化地影響他們,讓他們服從紀律,只不過所有的聽話都需要有一個中心。
一個人只有知道了追求的是什麽,有了清晰的目標,那麽才會心甘情願地聽話,才不會背叛。
林楚給他們的就是目標,讓他們好好活下去。
甚至他還編了軍歌,他們行軍時就一直唱著。
“心懷理想,勇敢殺敵。仁義之師,所向無敵。追隨主公,南征北戰。為百姓、為天下,揚我雄風志向遠!強我身、壯我志,堅定目標不放棄!”
很簡單的旋律,但卻也豪邁,唱起來時人人都是聲嘶力竭,很是用心。
經過這幾日,每個人的精氣神都不一樣了。
樂進會武,就教給他們武功,鐵蛋和李大目也跟著練。
鐵蛋有勇力,力量還在樂進之上,相當強橫,練了這幾日,他倒是喜歡上了錘。
林楚倒是覺得他適合一種更加好用的武器,準備安頓下來之後讓鐵匠為他打造。
他所想的武器就是骨朵,就像是長錘一樣,主要是鈍擊,可以破甲。
到了陳留城之後,林楚準備進城買糧,順便買些其他的消費品。
不得不說,劉老四的手藝相當不錯,行進時經常修補武器,林楚就讓他擔任了鐵匠部的部長。
進城時,林楚就帶了樂進、鐵蛋、林遠和王紫,李大目留下來統兵,劉老四協助。
陳留城比膠東縣繁華不少,林楚坐在馬車的車廂中,慢慢看著街邊景致,心裡感歎,未來面黑心更黑的曹老大就是在這裡起兵的。
所以這裡未來很不安全,他會想辦法遠離曹老大。
相比起曹老大來,他的起點有點低,目前只能先苟著生存下去再說,還沒資格爭天下,他的重心在未來。
街上的牛車不少,在漢朝,馬車一般是士族的專利,其他人只能乘牛車。
只不過漢末禮儀崩壞,許多的規矩都被不存了,什麽人都可以乘馬車,也沒有人管。
風中還有些寒,林楚緊了緊身上的袍子。
王紫從一側湊了過來,放下了簾子,身子靠在他的身前,女人香幽幽,豐腴的身子垂落著,身前也撐起了褶皺。
“阿郎,天寒,還是要小心一些。”王紫輕輕道。
林楚看著她的身後,腰兒盈盈,心中一熱,表面卻是很平靜道:“我的身子已經好太多了,無礙。”
這段時間以來,她漸漸恢復了原本的模樣,有了琅琊王氏的風姿,氣質與談吐的確是不俗。
林楚住進了客棧,包了一個獨立的小院,畢竟還要養馬,人也不少,一個獨立的小院會安全許多。
幾日沒有洗澡,身上總有些不舒服,林楚讓林遠出去買糧,鐵蛋跟著,他則是泡澡。
木桶裡的水熱騰騰的,林楚從一側取了一樣物事出來。
這就是香皂,他在路上自製的,用了野豬油、草木灰等等,還加入了一些迎春花,飄著隱約的花香。
香皂一共就做了十塊,九塊都放著,這一塊被他用來洗澡,余下來的還是想要賣掉。
王紫站在他的身前,為他寬衣,自然而然。
林楚泡進水裡時,王紫站在他的身後為他洗頭。
她挽著袖子,手臂白生生的,有肉,卻是肥瘦相宜。
“阿郎, 這香皂真是好用!帶著迎春花的香味,洗頭髮還特別乾淨,洗手、洗澡也很乾淨的。”王紫輕輕道。
林楚應了一聲:“回頭我會成立一家商行,就賣香皂等物事,由你來主理。”
“謝謝阿郎對奴兒的信任!”王紫沉默了片刻,這才應道,接著又沉默著。
她的手纖細,也很軟,按著他的頭皮,很是舒服。
下一刻,她接著問道:“阿郎,什麽是尊嚴?”
“為什麽會問這樣一個問題?”林楚問道,有些詫異。
王紫想了想:“總覺得這是一個極好的詞,讓奴兒的心難以平靜,每每想起,心裡總是熱乎乎的。
奴兒就在想,奴兒應當是為了阿郎而活著的,從奴兒記事起……那個時候應當是五六歲,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六年。
這十六年中,奴兒是為家族而活,王家的女人,往往都是用來聯姻的,可是奴兒不喜歡,一直在反抗。
等到姐姐嫁了人,生下了女兒,士家的那個士壹又想納奴兒為妾,於是奴兒就發誓此生不嫁人才躲過這一劫,但到最後還是免不了。
奴兒就躲了起來,一躲就是三年,最終因為海水倒灌才被迫離開了東萊,奴兒跟了阿郎之後,才覺得這才是奴兒想要的生活。
不必擔心什麽,甚至阿郎和奴兒認識的人都不一樣,很自律,沒有搶掠女人,對奴兒也像是家人一般,極好。
奴兒不求什麽,只求能一直守在阿郎的身邊,伺候阿郎,這輩子不夠的話,還有下輩子,真的,奴兒就是這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