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找我什麽事情。”朱迪絲坐在椅子上,等著伊瑟匯報情況。
“巴洛爾小姐說初代魔女失蹤了,我已經通過她向初代魔女傳達了請求,但不確定初代魔女會不會出現。”伊瑟說,他看著朱迪絲,“團長大人,您早做打算吧,恐怕我這次變不回來了。”
他做了兩天的吸血鬼,真是體會到什麽叫地獄般的生存條件。
一想到今後以吸血鬼的身份生存下去,他就頭疼。
“你擔心她不出現嗎?”
伊瑟點頭,“我推測,初代魔女恐怕遇到麻煩了。”
“你放心,只要她還活著,就一定會來救你。”
“真、真的嗎?”伊瑟驚呆了,怎麽聽起來自己很重要啊,“初代魔女和我也沒有關系,她……”
“好了,等著她來找你吧。”朱迪絲懸著的心放下了,既然伊瑟對著慈悲古木祈禱過,那初代魔女就一定會來,“只剩兩天了。”
想到紅楓鎮的局勢,伊瑟不禁擔憂了起來,“團長大人,兩天后就要人了,您打算怎麽處理。”
朱迪絲輕輕一笑,沒有告訴他,只是說:“怕嚇到你,我還是保密吧。”
她起身離開,“我在這裡她不敢現身,走了。”
朱迪絲退出夢境,伊瑟感覺腦袋有些暈,眼前的景物也模糊了,但隻持續了兩秒鍾,片刻後又恢復了視力。
可是,眼前的景象卻變了,剛才的模糊仿佛在轉場一樣。
伊瑟赫然發現自己正站在白葉村的老家裡,但屋子看起來比現在要新,桌子上鋪了一張藍色的桌布,布匹洗得發白,上面放著一碗熱騰騰的土豆燉肉。
“這……為什麽會有一碗飯,難道我餓了?”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伊瑟往日的夢境裡沒有這一幕,唯獨今天多了一碗香噴噴的飯。
他四處打量著熟悉又陌生的家,發現進門的地方有個衣架,衣架掛著一件皮裘,是父親冬天的衣服。
“衣服怎麽會掛在這,難道……”伊瑟摸著皮裘,自從父親出事後,衣服就收起來了,衣架上再也沒掛過東西。
此時此刻,屋子裡的格局和擺放的物品,像極了五年前的家。
這時,廚房裡傳來一聲動靜,像是擺放餐盤的聲音。
伊瑟走進廚房,看見一個穿著粗布長裙的女人,她背對著伊瑟,一頭烏黑的秀發扎了一個麻花辮,辮子隨意地垂在腦後。
“母親……”伊瑟輕輕喊了一聲。
奧麗嘉回過頭來,笑著問:“怎麽小心翼翼的?”
她沒有聽到回答,因為伊瑟已經無法思考了。
他走向前,抓住母親的手,想要確認這一切是不是真的。
“傻瓜,這是你的夢。”母親對他說,她用另一隻手摸了摸伊瑟的臉。
伊瑟怔住了,這句話像刀子一樣狠狠捅破了他的幻想。
“不要為我擔心了,我現在很好,倒是你,又讓自己陷入麻煩了。”她的手移動到伊瑟的胸口,“寶石收好,不要再把它弄丟了。”
伊瑟疑惑地低下頭,赫然發現母親手裡拿著一塊紅寶石,被自己吸收的【萬相血石】就在她的手中。
是她分離出來的?
大概是看出了伊瑟的疑惑,奧麗嘉說:“我就是初代魔女,很抱歉一直瞞著你。”
伊瑟愣愣地看著她,他腦袋裡接受的信息太多了,都快要炸掉了。
屋子裡很安靜,爐灶上鍋開了,發出陣陣響聲。
奧麗嘉急忙去盛了一碗飯出來,“飯好了,快來吃吧。”
她把碗放到客廳的桌子上,轉頭髮現伊瑟還在傻愣著,便把他拽過來按下椅子上。
伊瑟呆呆地吃東西,吃到一半終於冷靜下來勉強能思考問題:“母親,您真的是初代魔女嗎?”
奧麗嘉點點頭。
“您現在在哪,為什麽不來找我?”
“等到合適的時候,我自然會去找你的。”奧麗嘉並沒有告訴他。
伊瑟也不能強求,只是有些失落,總感覺自己像個累贅一樣什麽都幫不上忙。
“又在胡思亂想了,好好吃飯,是不是嫌我做的不好吃了?”奧麗嘉歎了口氣,一副孩子大了開始嫌棄我的表情。
“沒有沒有!”伊瑟趕緊埋頭乾飯。
奧麗嘉很開心,自己養的孩子,總是想逗一下。
像是證明一樣,轉眼間一碗飯見底了。
“好了,吃飽喝足就回去吧。”奧麗嘉開始收拾餐桌了。
伊瑟後悔自己吃得太快了,他就該慢慢地吃。
“母親,等一下。”
奧麗嘉回過頭, 微微一笑,她一笑眼下的臥蠶更明顯了。
可是這一次,她沒有等他,伊瑟的眼前被黑暗佔據,他從夢境裡退了出來。
一睜眼天已經黑了,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鑽進了被窩,枕頭上被淚水打濕了一片。
伊瑟翻了個身,發現旁邊的地鋪上妮娜已經睡著了。
胸口有個東西掉了出來,他伸手摸到了一塊寶石,那是被分離出來的【萬相血石】。
所以,夢裡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激動極了,魔女什麽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母親還活著。
真想好好慶祝一下,可是大半夜大家都睡了,伊瑟再高興也只能一個人傻笑,總不能把人薅起來陪他慶祝吧。
第二天一早,伊瑟摘了項鏈變回了真正的模樣,隨著體溫的回升,他忽然有些冷了。
清晨的空氣有些微涼,讓人忍不住想鑽回溫暖的被窩。
驛站裡有送餐服務,伊瑟拿到了早餐,但他一點都不餓,夢裡的飯真真實實地吃到了肚子裡。
太神奇了,伊瑟對母親的實力很好奇,除了朱迪絲也就只有她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你在傻笑什麽?”小晨星被烤肉的香氣吸引過來,看見伊瑟在傻笑,一時間沒覺得哪裡奇怪。
“你沒看出來我和昨天有什麽不同嗎?”伊瑟問。
小晨星從頭到腳把他看了一遍,恍然大悟,“你變回來了!”
她這一嗓子叫醒了妮娜,妮娜一臉茫然,突然被吵醒她還懵懵的沒反應過來。
“妮娜,我們恢復正常了。”伊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