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靠近旋渦,便感受到一股吸力,伊瑟下意識閉上眼睛,他感覺自己穿過了一層屏障,周身的吸引力也隨之消失了。
就在引力消失的一瞬間,一束濃烈的陽光籠罩了他,伊瑟一睜眼看到了一棵古木。
那棵樹並不高,但是樹乾粗壯,大約有五六人合抱那般粗,繁茂的樹枝上垂掛著數不清的紅色緞帶。
它靜靜地矗立在遠處的山坡上,垂掛的緞帶隨風飄揚。
伊瑟驚訝到啞言失色,他腳下是茂盛的草坪,頭頂是蔚藍的天空,這裡的一草一木,甚至連空氣中拂過的晚風都是真實的。
它們都是巴洛爾小姐收容進來的嗎?
那土地和天空呢?
這些東西也能被收容進來嗎?!
魔女空間的神奇,已經超出了伊瑟的想象,它和儲物空間完全是兩類事物,說它是另一個世界都不為過。
伊瑟在吃驚中走向慈悲古木,古樹散發著一種奇特的氣息,靠近時整個人都放松平靜了下來。
他閉上眼睛,默默地在心裡祈禱,希望初代魔女可以幫自己解除詛咒。
祈禱的話都說完了,伊瑟最後看了一眼慈悲古木,轉身離開了。
他走了幾步,如然想起了什麽,又急忙回到樹下,“我還有一個請求,我母親是魔女,您知道她現在還……還好嗎,如果您知道可以告訴我嗎?”
古木的枝葉在風中沙沙作響,沉默著,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
伊瑟垂下眼睛,深吸一口氣,默默地轉身離開。
像是感應到他要離開一樣,出口自動浮現了出來,他穿過漩渦回到了外面的世界。
“你怎麽了,看起來很失落啊。”斯特凡一直盯著伊瑟看,“失敗了?”
伊瑟搖搖頭,“沒什麽,她還沒有回答我。”
妮娜也進入了魔女空間,大約五分鍾後她就出來了。
巴洛爾小姐對他們說:“初代魔女會聽到的,但她會不會出現我就不知道了。”
“我明白,謝謝你。”
巴洛爾小姐能做的只有這些了,她還是放心不下伊瑟,拉著他的手說:“你現在是吸血鬼,千萬不要讓人發現這點,否則你會有大麻煩的。”
伊瑟苦笑一聲,“我會的。”
他現在已經惹上麻煩了,但他沒有告訴巴洛爾小姐,免得再讓她擔心。
“我得走了,這裡不安全。”巴洛爾小姐為了伊瑟才冒著危險來丹露市,聖母的人還沒有走,他們有探測魔女的能力,待得越久被找到的可能越大。
與巴洛爾小姐告別後,事情的進展徹底卡住了,三個人都沉默著沒有說話。
是斯特凡第一個打破了沉默,“難道我們要一直等著嗎?”
“是的,等初代魔女出現。”伊瑟說。
“如果她不出現怎麽辦?”
“沒有辦法,三天之後我就得回去了。”伊瑟說。
“啊?”斯特凡大吃一驚,“你死腦筋啊,他們要殺你,你現在逃出來還回去送死嗎,朱迪絲那邊我幫你解釋啊。”
聽到朱迪絲的名字,伊瑟心裡微微一顫,他知道朱迪絲是希望他回去的。
“還有兩天呢,說不定初代魔女會來見我的。”伊瑟岔開話題,推開門走出去,“回驛站吧,接下來也不需要我們做什麽了。”
回到驛站裡,妮娜坐在椅子上發呆,伊瑟則在整理床鋪,他只是想找點事情讓自己分心。
“如果變不回來,三天后你打算怎麽辦?”妮娜問,現在面臨生命危險的是伊瑟。
伊瑟動作一停,“我答應朱迪絲,我會回去的。”
“我們去橋東吧,去了橋東他們就不敢抓你了。”妮娜真的想救他,他為了幫自己才陷入危險的,“你擔心朱迪絲的話,我們可以去找她,我們當面告訴她。”
她理解伊瑟的心情,沒有人願意違背承諾,“這樣,你就不算違背約定了。”
伊瑟有些意外,妮娜竟然主動帶自己去橋東了,他點點頭,笑著說:“好,如果解不開詛咒,我們就去橋東。”
妮娜開心地笑了,心裡好受了一些。
說話的功夫,伊瑟把地鋪弄好了,“床只有一個,既然咱倆都不好意思搶,那就睡在地上吧,這樣都公平了。”
這一下午都在等待中度過,奇跡沒有發生,伊瑟沒有等來初代魔女。
他歎氣,現在丹露市有聖母的人搜查魔女,恐怕初代魔女忌諱這點不敢出現呢。
“洗洗睡吧。”空間裡,小晨星也很焦慮,“要不,我們提前把情況告訴朱迪絲,讓她早做打算吧。”
朱迪絲再厲害,謀劃一件事情也得需要時間,事到臨頭就來不及了。
“對,我得告訴她。”伊瑟拿出了天使雕像,這還是他頭一次對著天使雕像祈禱。
小晨星落在桌上圍觀雕像,“變成天使就能聽到他人的祈禱嗎,那我在這偷偷說壞話她也能聽到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小晨星突然覺得雕像瞥了自己一眼,她嚇得毛都炸了。
“媽呀,它看我了,應該是我的錯覺吧。”
“不是錯覺,它真的看你了。”伊瑟看得千真萬確,雕像的眼睛動了一下,它好像活的一樣。
“它不會是活的吧?”小晨星拿翅膀戳了戳雕像。
“不可能吧,這只是普通的石雕,每個教堂都有啊。”伊瑟也戳了戳雕像。
但這一次,雕像沒有動。
伊瑟開始祈禱,祈禱完成後,他突然感到一絲困倦,想立刻縮進被窩睡覺。
“好困啊,我先去……”他話還沒說完,人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伊瑟!”小晨星嚇了一跳,戳戳伊瑟才發現他只是睡著了。
然而伊瑟本人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睡著了,在他印象裡他剛起身,就被一隻手拽住了。
“對我的雕像動手動腳,這麽好奇啊。”
伊瑟縮了一下脖子,“它剛才動了。”
朱迪絲露出一個複雜的笑容,“那你考慮考慮為什麽會動?”
“因為……”伊瑟絞盡腦汁,冒著被打死的風險說,“您該不會附在上面了吧?”
“是的呢。”
“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啊。”伊瑟竭盡全力地狡辯、不,是解釋。
“我知道,不然早揍你了。”朱迪絲說,給了伊瑟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