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眾人喝的酩酊大醉。
不少不勝酒力的修士,乾脆直接倒頭就睡,呼嚕聲引得眾人發笑起來。
然而就在眾人沉浸在這般歡快的氣氛中時,一聲唱號讓大殿內的眾人紛紛色變起來。
“合歡宗,古鋒老祖到!”
“送二階法器玉如意一對!”
眾人聞言,無不正襟危坐起來。
連那些睡著的,也被一旁同伴幾巴掌呼醒。
“吾等恭迎金丹老祖。”
眾人紛紛高聲齊喝。
“哈哈哈”
“這道元教也忒不懂禮數,今日喬遷靈脈,居然不給我合歡宗下請柬。”
“害老祖我來遲了罷!”
古鋒老祖的爽朗笑聲傳遍大殿。
孟真急忙上前解釋道:“是我道元教行事不周,多謝老祖善罵,還請老祖上座。”
古鋒一副老頑童的扮相,顴骨極為突出,胡須茂密,看起來有點玩世不恭的樣子。
“呵呵,知道是善罵就行!”
古鋒聞言,呵呵一笑。
也不客氣,直接坐上主位旁邊左側的蒲團上,“今日老夫是來討口酒吃,就不宜喧賓奪主啦!”
說著,他朝著孟真招了招手,“來來,快坐下陪老夫飲酒。”
孟真只能硬著頭皮坐回主位,與這老頑童碰杯痛飲。
“嘖~啊!”
“爽哉!”
“好酒!”
“別停,別停啊!”
“接著奏樂,接著舞!”
古鋒望著一個個有如石雕般的寂靜大殿,大聲說道。
隨著聲樂響起,整個大殿氣氛才再次漸漸活躍起來。
“合歡宗居然也來了?”
“我就說吧,道元教與合歡宗的關系匪淺,你們還不信!”
“這下終於明白了,孫陳兩家為何滿門被滅,道元教也安然無恙了!”
“嘿嘿,從今往後,我們可得好好抱住道元教這條大腿!”
“明日,明日我就將女兒和孫女,一起嫁給孟掌門!”
“那伱女婿怎麽辦?”
“殺了便是!”
……
陣陣美妙至極的聲樂中,不斷飄來眾人的竊竊私語。
令孟真尷尬不已。
他一個煉氣六層的修士都能耳聞,何況旁邊的金丹老祖古鋒了。
但此人卻是個老油條,隻跟孟真喝酒吃菜,說些吉祥話,並不多作評論。
似乎道元教被誤會成合歡宗在背後撐腰,他也不甚在意,似乎真的只是來祝賀道喜來了。
但道元教的眾人都明白。
合歡宗的金丹老祖不請自來,絕對不會是為了單純給道元教祝賀道喜。
因為道元教還不值!
更不配!
對方同樣身為金丹老祖,自然也不會是為了給韓鴻樵面子。
畢竟韓鴻樵自己本人都沒來。
更何況,剛才在門外,陳青唱號說的很清楚,古鋒老祖是代表合歡宗而來的。
並非是自己的身份。
更是送上一對二階法器!
這讓孟真愈發誠惶誠恐了,不知合歡宗的葫蘆裡賣的什麽藥。
“孟小友。”
“哦不”
“孟掌門……”
古鋒吃飽喝足後,終於開始說正題了。
孟真連忙恭敬的說不敢當。
“你覺得我們合歡宗對你,對道元教怎麽樣?”
古鋒笑意吟吟的說道。
“極好,極好的。”孟真連著重複兩遍。
“好!”
古鋒大手一拍,將孟真的肩頭拍的生疼,“所以,以後無論發生任何事,你都不能背叛我合歡宗,懂麼?”
孟真越聽越是迷糊。
背叛?
他為什麽要背叛合歡宗。
引劫山素被稱之為合歡後山,合歡宗又搬不走,道元教的靈脈也遷不走,他除非腦殼被驢踢了,才會背叛合歡宗吧?
“懂。”
“受人之恩,忠人之事。”
“這點道理,我道元教還是明白的。”
孟真連忙再三保證。
說實話,三個多月前,他們滅掉孫家與陳家後,合歡宗沒有找他們算帳,孟真其實心裡挺感激的。
當時雖然一把大火將所有證據都給燒成了灰燼。
但是個傻子,用腳指頭想想,也明白這事是道元教做的。
只不過孫家人緣極差,滅掉之後,大部分都是拍手稱快的,小部分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誰也不願意為此事出頭,找道元教的霉頭。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希望伱日後能記住伱此刻跟老夫說的話。”
“別到時候又講身不由己,那就不好辦了。”
古鋒說完,便站起身來。
他在這裡,眾人根本放不開,所以也沒打算多留。
“本座吃好了,這就離去,你們好生享用吧。”
跟眾人打了聲招呼,古鋒便化為一道遁光,消失在了神霄殿內。
籍此之由,其余勢力的修士也紛紛起身告辭。
殿內一片狼藉,自有凡人奴隸收拾。
孟真則引著眾人,來到宗祠殿內。
師父柳昊之的遺體,也早就安葬在了醒龍山內的墓陵園內。
是袁德厚專門看過的絕佳風水寶地。
“自古以來,長幼有序,尊卑有別。”
“今日”
“便當著道元教的列祖列宗面前,敕封孟真為道元教第十六代掌門!”
“跪!”
袁德厚點燃三炷香,遞給孟真,插入香爐之後,在一旁喝道。
柳清歌、唐小善、朱萍韻、陳青、許喜、薛庸、廉曉愚……甚至包括余陽,都紛紛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倒於地,山呼“掌門萬歲”!
只有兩人無需跪拜。
一個是袁德厚。
一個是任我行。
自打任我行來到這裡後,也不提回去的事了。
孟真雖然心中不悅,但也不好開口再說什麽。
“好,都起來吧。”
等眾人三叩九拜後,孟真開口說道。
“爾等雖然都比我境界高,資質好,但我身為本教掌門,仍要提醒爾等,修真大道,艱阻且長。”
“不到築基,乃入門都不是。”
“百年過後,不過黃土一抔!”
“如今我道元教有了二階靈山,勸諸君勤奮修煉,早日成為築基!”
“讓我道元教成為二階宗門!”
孟真開口喝道。
“謹遵掌門之命!”
眾人無不笑嘻嘻的拱手稱是。
“好了,你們都去吧,我要留下來跟師父說些心裡話。”
孟真擺手道。
別的不提,孟真身為一教掌門的派頭的確越來越足了。
袁德厚、任我行等人帶著眾人離去。
孟真再次點燃三炷香,放在【恩師柳昊之】的牌位前。
跪下三叩九拜,虔誠祈禱。
“師父”
“不孝徒兒孟真修道至今,業已二十六年矣。”
“不過才區區煉氣六層。”
“好在為宗門拚下這座二階上品靈山,也算沒有辜負您當年的信任與重托。”
“每至深夜,常常靜思,念頭萬千,酸甜苦辣,齊上心頭。”
“一路走來,極為坎坷。”
孟真一邊說,一邊用從靈傀術裡學來的方法,在一片完整的妖獸背骨上刻字。
“幸有師叔袁德厚相伴托底,又有大師兄余陽、師妹柳清歌、小師弟唐小善作陪鼓勵。”
“師父,您一生為宗門嘔心瀝血、鞠躬盡瘁。”
“多希望您也可以親眼看到徒兒如今的成就。”
行文至此,孟真想起師父的音容笑貌,不由潸然淚下。
最後,孟真在右下角刻上自己的名字。
孟真,字尋幽,三十六歲。
吾生平唯二喜好:一是發誓,貳是記名。
刻完這些,孟真將此物藏於師父的牌位之後。
低聲呢喃道:
“諸天炁蕩蕩,吾教日興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