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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天書》第22章 阿麗古麗
  自從在學宮初識之後,李若雨便對柳鈺瑩郡主芳心暗許。

  只因她風華絕代的容顏和不羈高傲的性情深深折服李若雨芳心。

  這日學宮出遊歸來,他鼓起勇氣約柳鈺瑩在後園景致宜人的假山水榭邊面談。

  “不知殿下可曾想起在下初次拜見的情形?那日輕歌曼舞,宛若空靈仙子......”李若雨向柳鈺瑩表露心跡,卻被她身邊仆人冷言阻止:“你只是區區書生,講話輕飄飄,也敢妄論郡主之姿,不必再言!”說完柳鈺瑩便被拉走了。

  李若雨雖然受挫,卻也不灰心。他暗自發誓定要讓柳小姐欣賞自己的才學和胸襟!只要自己足夠出色,總有一天會打動她翩翩的芳心。

  這件事讓李若雨這個向來驕傲自大的性子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在雲山鎮他一直都是中心和焦點,來到這青州方才知天下之大,但同時也讓他堅定要通過自己的努力戰勝這個挑戰、最終贏得柳郡主芳心的信念。

  另一方面,青州城郊一派燈火通明的景象。

  俊俏的少年文士王小二與幾名青州才子地主公子手挽著手,正哄堂大笑著踱步前行。

  這幾位公子也是出遊歸來後,臨時起意,邀小二等書生雲山才子結伴去青州新開的花滿樓赴宴小聚。

  因為聽聞小二等人前日才剛在紫臨學宮的發表演奏會大放異彩,是以慶祝捷報也。

  眾人一路說笑,不多時便來到了花滿樓外。

  只見紅燈高懸,巍峨飛樓,氣勢不凡。眾人正欲入內,忽然聽得身後一陣清脆笑語。

  回眸一看,只見一身月白長裙的絕色美人立於後方,正含笑抱拳相迎。

  定睛細看,此人正是王小二在流雲山莊時結識的陸家小姐——陸巧鳳。

  原來此次赴約公子中有陸家遠房堂弟,他聽聞陸巧鳳近來與小二等人來往甚篤,遂順便將她也邀來助興。

  陸巧鳳本不願前來風月場,但得知小二昨日才藝大放異彩的消息後,立時起意要前來慶賀,委實辭不及,隻得應允前來。

  陸巧鳳見小二等人後臉上微微泛紅,心下已是小鹿亂撞。

  小二也不覺紅了臉,慌忙向她行了個禮。

  眾人寒暄後一道入了樓內。

  一位年紀較輕的掌櫃模樣男子迎了上來,自稱姓孫名鴻漸,是這間醉花滿樓的新任掌櫃。

  他略施揖儀,讓眾人稍事歇息養神。

  小二等選了中間位置落座,同時打量四周景致。只見廳堂裡紅燭高懸,帷幔輕搖。

  四周屏風後不時傳來悅耳歌舞之聲。一名侍女捧來清茗名酒等物,擺於幾案之上。

  “聽聞諸位文武雙全,剛在學宮大賽取了美名。

  鴻漸實在高興,特備豪宴款待各位,不知可否賞臉?”孫鴻漸讓人擺上佳肴美食,恭敬有禮地說道。

  眾人笑答應下,遂開懷暢飲起來。陸巧鳳坐於小二對面,時不時用眼角余光打量他的神態。小二也有些羞澀,不時看向寧靜端坐的美人。

  一番痛飲之下,幾個富家公子有了些微醉意。其中一人眼珠一轉,開口道:“既然這樓中聚集天下俊彥,豈能無才女相伴?不知可否讓幾位佳人相助一二?”語氣中頗為輕佻。

  陸巧鳳聽後不禁紅了臉,避開他的目光。

  小二也覺得失禮,好在孫掌櫃已然察覺失言之處。

  他立時安撫幾位公子,並向女客致以歉意,謙遜請眾人稍作移步,欣賞到二樓的佳人歌舞。

  小二等人於是跟隨孫掌櫃上了二樓。

  這時樓中正唱到一首《木蘭詞》,幾名歌舞演員正翩翩起舞,姿態光潤。這《木蘭詞》已在梅莊采編過,小二等見她們身段柔軟輕盈,舞姿婀娜多姿,也不禁看得入迷。

  其時正值歌舞高潮之處,台前女伶中最為年輕貌美的一人已然出類拔萃。

  只見她雙手優美流暢地翻飛起舞,眉間略現憂鬱之色,讓人乍看之下竟有幾分她與花魁阿麗古麗的相似之處!

  就在小二等人看得正起勁之時,忽然覺得樓上傳來一陣低語私語。

  此人語氣大義凌然,似在下令的樣子。

  眾人不免感到奇怪,循聲望去,只見二樓角落中幾名武士模樣的人影正竊竊私語。

  為首一人神色不耐,似是在與面前一名管事爭執。

  只聽那武士沉聲喝道:“區區掌櫃也敢攔我等王府的人馬,豈不知今日是誰的宴席?”語聲中透著不耐煩的氣息。

  原來這人正是楊天一。

  他近日心緒不定,一面準備補考翰林,一面又想著王府郡主。

  今日得知這花樓有宴,他便意欲前來尋個樂子解悶消遣。

  可惜新來掌櫃又在此阻撓他上三層樓,此番爭執不下便是由此而起。

  那孫鴻漸面上不動聲色,耳語幾句便打發楊天一的隨從離去。

  自己則悄悄命人去通風報信。

  片刻後,孫鴻漸讓人送來名貴茶點招呼楊公子。

  原來花滿樓規矩森嚴,要晉級每層樓,皆須通過一關。

  第一關為鑒賞歌舞,第二關稱作詩詞對,第三關則是知音難求之局。

  楊天一此番爭執正是不滿關關攔阻。

  而那人武士模樣,想必是帶來的隨從家丁。

  許是酒過三巡,楊天一心性已然大變,對這等規矩更加不耐煩。

  且被小二等人看見自己在此丟人現眼,這回氣更甚。

  他命家丁勸退賓客,自己在此樓歇息片刻。

  心知今日的興致已經蕩然無存。

  小二等看清來人,也都心中警鈴大作,唯恐惹來紛爭。

  陸巧鳳微微皺眉,對著小二使了個眼色。

  小二會意,遂提議眾人稍後再登上三樓。

  就在此時,一人突然從樓後方匆匆闖到,正是雷召。

  雷召也是今日才完成了自己的作品後,第一天便來到醉花樓赴宴。

  他剛才在三樓期盼許久,忽聞一陣爭執之聲,便追尋聲音前來。

  雷召略加思忖,同意小二之言。

  眾人遂讓家丁傳話,暫且擱置三樓之行,改日再來登階。

  楊天一聞言獰笑一聲看紫臨學宮眾人在場,冷哼道:“真當本少爺是吃素的?區區花樓小民,也敢攔我去三樓,簡直犯上作亂!看我不砸了你們的生意!”幾名家丁立時掄起茶幾椅凳就要砸碎。

  眾人心知不妙,正欲勸解之時,只聽一陣急促馬蹄之聲由遠及近。

  數十名戎裝持劍武士一字排開,為首一人高聲喝令:“爾等生事謀害良民,興許是要與吾搶生意也!青州城內,還有誰敢撒野生事?”

  原來這是青州守備軍的千牛備身郎將,賴長青。

  他也日前應命調任青州,得聞此地醉花樓賓客最多,今日特來此處巡查。

  小二等人遠遠看著,原來是國子的學窗好友,心想這小子如今可真威風,沒想到在加入軍隊也是有所作為。

  賴長青一下馬,瞪了楊天一幾眼,大義凌然道:“今日吾在此巡查治安,所謂不宜生事,貴府之人若聽勸也。”

  楊天一見這人如山般魁梧,威猛之氣十足,也不由得有幾分忌憚。

  但心中仍是不服,冷哼一聲讓家丁示威。

  眾人見他放肆,賴長青正要發作,陸巧鳳一行人急忙上前勸解,小二等人也幫腔,總算定住了局面。

  賴長青看是幾名舊時同窗都在,與眾人寒暄了幾句,原來大家來此地是為了小二慶祝,也不想掃了各自的雅興。

  走過去大喝一聲,讓眾人退下,又瞪了楊天一幾眼,這才策馬離去。

  臨走前他囑咐道:“醉花樓乃尋歡作樂之地,不開心的事情還是不要發生為好,否則定要懲處!爾等切莫生事端。有事送各回府中,別在外撒氣!”

  賴長青帶人遠去後,楊天一才稍露懊喪之色,但也不好在此地繼續胡鬧下去,畢竟直接和守備軍起衝突也說不過去,惱羞成怒地對眾家丁吩咐先行離去。

  不多時,醉花樓內重歸平和,眾客繼續飲酒作樂,只是氣氛略有幾分凝滯。

  這日醉花樓內的大宴也算頗為成功,縱然有楊天一的插曲,也未生出太大紛爭。

  王小二和幾位知音好友也頗有收獲,見識了幾位佳人的風姿舞姿,也讓醉花樓增添幾分神采。

  在幾個富家公子的極力要求下,王小二不免讓陸巧鳳和幾位好友彈唱一曲。眾人鼓掌叫好,場面盛大熱鬧非凡。

  就在王小二與幾位知音在醉花樓精彩表演後,眾人正自酣暢淋漓之時,樓下忽然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二十余名身穿黑衣的蒙面高手雙手合十站立兩旁,為一個身著色彩鮮豔長裙的美麗姑娘掃清道路。

  這些蒙面高手神情肅穆,個個體格高大,令人不敢正視。

  後來有人悄悄打聽,這些黑衣高手都是花滿樓的暗樁子,通曉絕世武功,平日裡隱身在暗處,一旦有意外便現身相助。

  此次楊天一在樓內生事,孫鴻漸掌櫃安排人通風報信,加上賴長青的助陣,總算避免了大禍,暗樁子也不用出手,否則楊天一一行人肯定要吃大虧。

  那美麗姑娘片刻後緩步走到眾人面前,淺淺一笑,向小二等人施了一揖。眾人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正是醉花樓的頭牌花魁——阿麗古麗。

  阿麗古麗今日身穿一襲異域風情的輕紗長裙,裙擺處以金線繡就奇異紋樣。

  她發髻高聳,戴著長滿寶石的翠鳳釵。

  眉宇間透著高貴氣質,神采飛揚。雖然帶著面紗,但也無法遮擋她的姿容國色。

  眾人都驚呆了,沒想到今日竟有幸一睹這絕色佳人的風采!

  “多謝諸位解圍相助。”阿麗古麗向小二幾人頷首致禮,聲音清朗悅耳,“妾身為諸位演奏一曲以表謝意.”

  她微笑向小二道謝,然後取出一隻竹笛,吹奏起一首憂鬱的異域樂曲。

  那曲調清朗流暢,卻又隱約透著離鄉的哀怨與傷感。

  小二凝神傾聽,很快便體會到這是一首思念故土的歌奏。

  他神情一震,立時取出自己的竹笛樂器,無師自通地配合演繹起來。

  兩人配合默契無間,將這首悲涼樂章表現得淋漓盡致、深情款款。

  那獨特的音調讓人仿佛置身異域風光,看到遼闊無垠的草原與藍天。

  樂聲漸落,小二對阿麗古麗讚歎不已。

  他取出毛筆,寫就一句詩詞:“異邦佳人思故裡,萬裡塵垢染行衣。

  雲山隔海相連處,寄言問候定無詣”意思是希望阿麗古麗即使身在異邦,心中也要快樂。

  阿麗古麗看後神色複雜,似有感動之意。

  曲畢,小二向阿麗古麗致意稱讚她的音律造詣。

  阿麗古麗也笑盈盈看著小二,一雙碧眼中似有複雜的神色。

  只見阿麗古麗輕輕拉下面紗,這下子,那出塵絕世的容色終於展露無遺。

  眾男子俊美的面容頓時相形失色,無不為之傾倒!

  陸巧鳳也怔怔看著阿麗古麗,她眼中的神采一下子黯淡下來。

  就在此時,卻見阿麗古麗朝小二眨了眨眼,神情嫵媚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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