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麗被錢智,錢慧帶到西房間止住鼻血,沐浴更衣,坐在火盆旁邊說話,李光走進來問道,“好些了,趙妹?”
趙麗站起來拉著李光的手坐在沙發裡,“謝謝二嫂關心,我沒事了。”
“是故意讓楊煙打你的吧?”
“二嫂…。”
“盡管這樣做我並不讚成,但至少在娘眼裡是一個有辦法的人。”
“楊煙現在怎麽樣?”
“暫時不鬧超不鬧了。”
“錢路在哪裡?”
“他和燕子正在東面房間裡說話。”
趙麗帶著不放心的眼神看了一眼三位姐姐,問,“能不能聽一聽?”
“不相信錢路,跟他回來做什麽?”
“俗話說得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不知道楊姐姐是怎麽想的呢?”
“她考慮了很多。”
“二姐,大姐,二嫂,你們不喜歡楊煙嗎?”
“如果喜歡她,那可沒你的事兒了!”
“楊煙本以為容貌出眾就能順利地嫁給錢路,不料自作聰明,弄巧成拙,讓她的婚姻陷入了危機。”
“弄巧成拙?”
“她一邊跟錢路談朋友,一邊跟別的男人鬼混,還多次墮胎……。”
“說這乾嗎?“李光攔住錢智說,“各人心裡清楚。”
不是李光信不過趙麗,而是李光這個人就不點評別人。
趙麗接著問,“錢路一句‘對不起’就將楊煙拋棄了嗎?”
“她還想怎麽樣?”錢智握住趙麗的手說,“在外面勾三搭四,城裡醫院一年去多少回不清楚?要是把我惹毛了,統統抖出來,看她往後怎麽進這個家門。”
“欺負錢路知道也就罷了,還把我們當瞎子對待。”錢慧看著趙麗笑著說,“要是作風正派,還真沒你什麽事。”
“我想去聽聽他們談話。”
李光深知趙麗心意,更深知她為楊煙出了主意,擔心楊煙使用美人計,把錢家的臥室弄髒了,因而說,“你跟我走。”
李光帶著趙麗進了東屋隔壁的屋子,讓趙麗裹著被子坐在門外聽兩人說話。
錢智、錢慧等李光一起進了客廳大門,陳恩就問,“怎麽樣啦?”錢慧說,“睡下了。”其他人也就不再問東問西。
楊煙心中之怒可想而知,但是她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才不敢過於囂張。因而問道,“我把最美好的東西都給了你,你說聲抱歉便打發我走?”
“我能怎麽辦?”錢路礙於兩家世交關系,礙於從小一起長大,礙於女人的第一次,因而低著頭說,“你永遠是我的小妹!”
“曾是你心中美麗的姑娘,現在走出村莊有出息,外面貌若、機敏能乾的女人多了去了,就怕不認帳把我甩了是嗎?”
“我不是城市美,也不是…?”
“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嗎?”
趙麗在門縫中看到錢路牽著燕子手,燕子並不推辭,回頭看著錢路,問,“咱們村哪個人不知道我是你的女友?”
“那又怎麽樣!”
“現在你把我甩了,別人怎麽看你?怎麽看我?”
“走自己的路,讓他們說去吧。”
“你結婚走了,我怎麽辦?”
“不是不喜歡你,而是把你當成親妹妹了。在我的心裡只有兄妹情,沒有夫妻情了!”
“成了拒絕我的理由?”
“前一年就跟大家說過,我們兩家是至交只有兄妹情。”
“離開的那年為什麽要睡我?”
“對不起。“
“瞞著村裡人到縣城墮胎是誰簽字知道嗎?”
“不知道。”
“回家後怎麽跟爸爸媽媽說?”
“這個我去解釋!”
錢路去見楊煙父母,父母肯定沒臉見錢路,這樁婚事也就不存在了。因而,楊煙說道,“不允許你去見到他們。”
錢路雖然在外打工,但是哥哥姐姐在本村,楊煙做的那些事,他們不但聽說,還親眼看見楊煙在縣醫院墮胎,於是寫信告訴了錢路。因而問道,“為什麽不讓我去見他們?”
“他們看到忘恩負義的人更多的是痛恨。”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承擔全部責任。”
楊煙說話間流露出些許無奈和絕望。她曾以為他們之間的感情堅不可摧,但現實卻殘酷地將她的牢底都了出來,現在只剩下一條出路,死馬當做活馬醫……。
錢路不想撕破臉皮,說出那些絕情的話,因而含沙射影地問道,“王冰去哪兒了?”
“你還會有臉問他嗎?”
“在過去的八年裡,你不是與他走得很近嗎?”
“他就是替罪羊。”
“替罪羊?”
“墮胎要人簽字麽?”
“蔣豪傑呢?”
“我怎麽知道?”
“賈小波呢?”
“不知道。”
“馬桂林在哪裡?”
“他們不是你的好兄弟嗎?”
“他們不但是我的好朋友,還是我的好同學,在書信中,我早已向他們做了說明白……。”
“說什麽了?”
“我和你只是兄妹關系,不是男女對象了。對了,墮胎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
“還不是想著你有個寧靜的內心去學習、去工作。”
“對了,呂俊生現在在哪裡?”
“醫院工作。”
“結婚了嗎?”
“結婚了。她叫田媛媛。”
“數他那最愛你。他為什麽不娶你?”
“有你在,他敢娶我嗎?”
“其實我也寫信給他了,表明我和你只有兄妹感情。”
楊煙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錢路提到的這些男人,都跟楊煙在縣城入住賓館。但是她卻表現得理直氣壯,毫無愧疚的樣子說,“我看不順眼。”
“現在不能娶你該怎麽辦?”
“我不知道……。”
“我們要是還沒有長大該多好啊。”錢路在楊煙手上輕敲了一下,“可惜回不去了。”
楊煙臉上閃過一絲苦笑,“我們已經26歲了。”
“不瞞你說,我跟趙麗已經同房了。”
楊煙揚手要打錢路耳光,錢路抓住了的手,“這次我是認真的。”
“以前是欺騙嗎?”
“年少不懂情,懂情不年少。小妹,我們之間的事就算了吧。”
楊煙後退一步, “長得帥,還有這一家人,難道是你濫情的本錢麽?”
“其實,我身處異地,並不知道趙麗長什麽模樣,趙麗也對我一無所知,更不清楚我的哥哥和姐姐在做什麽。但是我相信了她,她為了我始終如一地堅持了四年。直到2001年12月20日才得以相見。”
“一月不到,她就和你回來了?她就睡在你的床上?”
“雖說一月時間不到,但是我們有一個世紀的交往。”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沒錯,但是……。”
“怎麽不說啦?”
錢路能說出楊煙跟這個男人入住酒店,跟哪個男人回家嗎?不喜歡了就沒有必要說的那麽難聽,免得大家難為情。但是,不說出來楊煙還以為自己多麽純潔,多麽了不起呢,因而說:
“小妹,我們雖然長大了,但是路哥的心並沒有變。路哥辜負了你,但這並不意味著路哥就跟你斷絕了關系。”
“你想怎麽樣?”楊煙鄙視地看錢路說,“跟趙麗結婚了,還想跟我搞地下情?”
“我們做兄妹。”
“誰稀罕?”
“我們家稀罕。”
“就是要讓你們受到良心的譴責。”
要是沒領證的話,要是沒有和錢路同房,要是不知道楊煙跟那麽多男人墮胎,趙麗還真願意退出,或許芝根芝底的楊煙對錢路更合適。
但是看到楊煙那副欺瞞錢路的眼神,聽到楊煙那理直氣壯的聲音,把別人當傻子,自以為男人不好驗貨,趙麗站起來了,脫下裹在身上的被子,要衝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