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麗讀書的時候,她不只是喜歡鮮豔的衣服,還鍾情於性感的緊身衣。她走的是狐狸路線。
而趙麗長得太漂亮,學習成績優異,煩心事絡繹不絕,就不敢再裝扮。因此衣服寬松,還是素色的。所以她走的是簡樸的勞動人民路線。
由於一字之差,她們之間存在著矛盾。趙麗成績在班裡最好,而牛麗在班裡墊底。豔麗與簡樸相對,漂亮與難看相對,一個溫柔可愛,一個任性張揚。因此同學們常開玩笑:一招不慎全盤皆輸,一字之差差遠了。
那時的牛麗想在各方面都超過趙麗,各方面都努力過,還發過誓言。她翹起大拇指對著自己的鼻子連說三遍:
“牛!牛!牛!”
可是那頭小母牛不爭氣,一直落在趙麗後面。中考後上了技校讀會計。由於父親在縣酒廠當頭兒,一來關系過硬,二來外出的人多,廠裡需要人手。她畢業之後就留在酒廠做出納。
其實趙麗跟牛麗沒有往來,也沒有發生過爭執,好像認識,又好像不認識。兩人之間卻不自覺地築起了隔閡。
住校睡在寢室裡,趙麗偷看過牛麗,牛麗也偷看過趙麗,看誰是真的,誰在造假。其實她們都有一對碩大的哺乳器。
她們有過面對面,也有過背對背,但誰也不理睬誰。這就是趙麗和牛麗讀書那會兒的情況。
出身社會該談婚論嫁了,牛麗總是在相親,而趙麗也總是在尋找那個人,無形之中,她們又較上了勁,卻都沒有找到喜歡那的個人。
錢路找上門讓牛麗痛苦萬分,覺得趙麗又要勝她一籌,看來這輩子就不可能強過趙麗了。
直到今天,趙麗回到了老家,牛麗都不見。說什麽趙麗是牛麗的克星,好運總是光顧趙麗,從不顧及牛麗的感受。
趙麗和牛麗之間沒有無法言喻的鴻溝,她們卻成了一生的“仇人”。
那天,牛麗穿了件醒目的紅皮襖、獅毛領子、緊身打底衣、長發端頭酒紅色,可以說是風情萬種、百嬌百媚了。她拉著錢路的來到禮房。
禮房就是操辦酒席、來賀喜的親友上分子錢入帳的屋子。
“老同學,跟我到禮房喝茶說話!”
金小梅立刻感到手裡空空、六神無主了。她還不希望趙麗和錢路相處,結果要被牛麗截胡。
加之人們在她耳邊讚美錢路,說道牛麗家景優越,長得也不錯,開始亂點鴛鴦譜。就使得金小梅越發放心不下。認為她的女兒不配錢路了,要被牛麗拐走。
她還做了家庭對比,那個牛麗祖父是退休大夫,父親是酒廠領導,牛麗每天都在耍鈔票。
耍鈔票就是村裡人講的出納員見天見鈔票。
而趙麗祖父是木工,沒有退休金。父親在茶廠乾活,也不掙錢。趙麗雖是教師,每月350元。
尤其是當著那麽多人的面牛麗居然嘲笑錢路找上門吃軟飯,幽林事件和項目事件要是說到錢路耳朵裡,那該怎麽辦?
因此,金小梅心裡難受極了。看來到手的好女婿要飛,要被牛麗搶走。正當錢路踏進禮房時,和趙麗一起去市裡購買打米機的前男友項目站在金小梅的面前。
“表嬸,你也在這兒幫忙?”
項目突然出現把金小梅嚇一跳,手裡的圍裙掉在了地上。她一邊撿圍裙掩飾心中的擔憂,一邊想著這個項目是怎來的?他和王大夫是怎樣的親戚關系?他要是跟牛麗聯手的話,錢路要吃虧啊。
想到此,金小梅冒一身冷汗。
原來項目的父親是高山村的村長,和王大夫是表親,因為人口流失而當上了光杆司令——沒戲了。
項目不但長得一般,還沒有自己的主見,愛冒皮皮的他對趙麗巴心巴腸,前段時間還到趙家幫忙收拾柴火。
金小梅害怕牛麗和項目合夥欺負趙麗的男友錢路,可是她也不想一想一字之差差遠了。
錢路至始至終不透露他是如何得知趙麗的名字和家庭地址的,隻說是晚上做夢夢見了趙麗。是神告訴的名字,是神告訴的家庭地址,是神一心一意追求趙麗。金小梅覺得有神的佑護,又有幾分安心。
“小項,表嬸要進廚房炒菜。”
“他是誰?”項目指著禮房門口的錢路問,“他怎麽叫你媽?”
“啊!”金小梅說,“拜乾兒。”
“哼!”項目鼻孔裡出氣,“你女兒有對象為什麽還讓我幫你們家收拾柴火?”
“我們不知道。”
“騙子!”項目指著金小梅的臉說,“賠賞我的勞務費,賠賞我的青春損失費!”
項目有意思不?這樣的人能談戀嗎?項目狠狠地看了一眼金小梅,轉身走開了。
金小梅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進上廚房,心不在焉地乾著活。錢路對牛麗和項目的背景一無所知,但金小梅深知他們的為人處事。
下午五點半。王大夫家來了很多人,而那紅底黑字的對聯貼在那門框和柱頭上,行書蓋過隸書,錢路成為人們談論的焦點。
村民們原本好奇於趙麗在幽林和項目事件上,如今看到錢路總是背著議論他不該與一個生理上存在缺陷,心理上存在障礙的狐狸轉世戀愛。
因此,便有人罵錢路空有一身才華,千不該萬不該找上門吃軟飯,千不該萬不該只看美麗的外表。
攤上一個有“談頭”的女人是要吃虧的。特別是上廚房裡的議論聲不但使金小梅找不出東南西北,還讓金小梅無地自容。
牛麗對趙麗有種莫名其妙的恨,對錢路有種莫名其妙的好感,對項目有種莫名其妙的同情與可憐,她決定不做帳房先生,而是專注於錢路。
項目從後門進入禮房與牛麗單獨聊了一會兒,便出來找錢路打麻將。 www.uukanshu.net 錢路不會打牌、摸麻將。項目,牛麗生拉活拽,硬是把錢路叫出來,既要教會錢路摸麻將,又要教會錢路鬥地主,還要當錢路的老師。
趙麗的男友,當然是趙麗摟在懷裡手把手教,怎麽輪到牛麗呢?
相愛之人心心相印。錢路在那個時刻就是這樣想的。他既不打麻將,也不鬥地主,在院子裡、各客房走走看看。
實際上牛麗和項目不僅想贏錢路身上的鈔票,還要看錢路的笑話。因為一個找上門吃軟飯的上門漢是沒有經濟實權的。
項目見計劃落空,又心生一計,邀請錢路下棋去。他覺得先與錢路混熟,然後相機行事。
王大夫的家族算望族,六世同堂,子孫後代混得很好,再加上壽星是軍烈出身,各行各業的人都來賀喜。
樓上樓下的屋裡或飲茶聊天、或打牌、或搓麻將、或下棋,熱鬧非凡。錢路對三國很熟悉,他想利用這個機會告訴全世界,趙麗是他的女人。名花有主就不需要媒婆操心,其他男子就不要招惹強大的公獅。
他決定把優勢拿出來與大師過招,加深人們對錢路和趙麗的名字。下棋的參與者中,一位是已經退休的教師,另一位則是退休的醫生。他們都是棋藝高超的人,在西房進行得異常激烈!
牛麗仗勢是王家外孫女,站在那個醫生旁邊說,“爺爺,”她指著錢路,說,“我這位朋友想跟你切磋棋藝。”
牛老爺子抬起頭一看是拔筆青年,心中充滿了崇敬之情,隨之厭煩之情油然而生。覺得錢路過於表現自己,因而心裡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