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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鄉獵夢人》第一十一章:發條之輪
  奧娜的噩夢到此結束。

  此後發生的事情,羅夏已經從她舅舅舅媽那裡有所耳聞。

  奧娜的母親因丈夫和侄子之死傷心過度,一病不起,不出半年便病逝了。

  母親去世後,奧娜獨自離開可可鎮這個傷心地,遠赴風塔長城參軍。

  直到九年之後,從小鎮姑娘成長為女騎士的奧娜,終於在旅伴的鼓勵下鼓起勇氣,再次踏上故鄉的土地。

  ……

  羅夏和艾蒂脫離“陰暗之境”,回到夢中的金甲蟲旅館,討論如何幫奧娜解夢。

  縱觀奧娜的夢境,羅夏總結出三個疑點,外加一個心結。

  第一個疑點:九年前那次雪山狩獵,奧娜的表哥卡洛為何半途離隊,不辭而別?

  第二個疑點:播種節祭祀夜,失蹤多日的卡洛返回可可鎮,為什麽發瘋似的攻擊威利兄弟,殘忍的將這兄弟倆當眾殺害?

  第三個疑點:奧娜眼中的卡洛,以一敵二,按理說贏不了威利兄弟,為何失蹤歸來實力暴增,打得宿敵毫無招架之力?

  除了這三個疑點,奧娜還有一個心結,就是痛恨自己的無能和膽怯。

  九年前面對巨狼和雪妖精的時候,她受到驚嚇,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懦弱。

  其後在尋找失蹤的卡洛途中,狩獵團隊遭遇獨眼大蛇,父親為了救她而犧牲。

  奧娜眼睜睜看著父親和同伴被大蛇吞噬,卻無能為力,唯一能做的只有逃命。

  這是她平生第一次面對強大到無可抵禦的對手,深切感受到自己的弱小。

  好不容易逃回家裡,作為唯一的幸存者,面對家人和鄰裡的審視,奧娜很難不把自己放在逃兵的位置自我否定,無地自容。

  別人的同情和安慰話,彌補不了她對自己的失望。

  當母親代替狩獵失敗的奧娜走向火祭場,少女內心又添一道更深的傷疤。

  她在狩獵中的表現乏善可陳,父親被大蛇吞噬的時候嚇得逃跑,眼睜睜看著母親走向火祭場,除了默默流淚什麽都做不了。

  曾經的雄心壯志和自命不凡,對照現實中軟弱無能的表現,格外諷刺。

  她不知道別人怎麽看待自己,也不敢問。

  但是她對自己的評價,只有“小醜”二字。

  十四歲的那個夜晚,少女的驕傲徹底粉碎,自命不凡變成極度自卑,陷入自我否定的怪圈。

  為了逃離這一連串的失敗,逃離或許壓根不存在的批評和鄙視,母親去世後,奧娜離開了可可鎮。

  她沒有明確的目的地,隻想去一個無人認得她的地方,試圖逃離過往的陰影,開始一段能讓自己擺脫自卑和恥辱的新生活。

  回首過往九年的際遇,奧娜從一個自卑的小鎮姑娘,成長為受人敬仰的女騎士。

  在羅夏印象中,她是豪爽熱情的大姐姐,性格好,實力強,交遊廣闊,日子過得瀟灑自在,似乎沒有什麽缺憾了。

  親歷過奧娜的噩夢,他才意識到,這位表面灑脫的大姐姐,心中的傷疤從未愈合。

  當她下定決心重返故鄉,就不得不面對舊日的陰影。

  奧娜今晚的噩夢,仿佛九年前那一連串悲劇的回聲。

  奧娜花了九年才勉強修複的心態,在噩夢的衝擊下,又出現了裂痕。

  這趟返鄉之旅,如果奧娜還是無法解開那三個苦思九年不得其解的疑問,無法徹底解開心結,恐怕這輩子都不敢再回故鄉。

  少女時代的心靈創傷,將會折磨到她生命結束的那一刻。

  懷著對奧娜大姐的同情,羅夏把自己整理出的線索告訴艾蒂,下一步是通過這些線索,嘗試解開夢中的迷題。

  “第一個疑點,其實很好解釋。”艾蒂抱著奶瓶,篤定的說:“卡洛夜裡失蹤,很可能與之前出現的神秘女人有關,也許被雪妖精的歌聲迷惑,跑出去找她幽會了。”

  “卡洛對美麗的雪妖精一見鍾情,沉迷歡愛不能自拔,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三天,這才想起還有狩獵的使命在身。”

  “匆忙回去找隊友,當然找不到,眼瞅著期限將至,隻好兩手空空的返回故鄉。”

  羅夏點頭,同意她的分析。

  “至於第二個疑點……”

  艾蒂撓撓頭,小臉兒露出深思的表情。

  “從奧娜姐的記憶來看,卡洛與威利兄弟早已結怨,但還不至於當眾殺人。”

  “卡洛與威利兄弟搏鬥時沒有傷及無辜,殺死兄弟二人之後,主動拋下武器,代替姑媽充當祭品,投火自焚。”

  “他知道狩獵失敗的後果,也知道自己開小差是導致狩獵失敗和隊友犧牲的直接原因,懷著負罪感回到故鄉,以自焚的方式向奧娜母女表達歉意。”

  “從這一連串行為的內在邏輯來看,卡洛當時只是很憤怒,思維依舊清晰,並不像奧娜以為的那樣在發瘋。”

  “既然卡洛神志清醒,當眾擊殺威利兄弟,必定有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考慮到威利兄弟一貫人品卑劣,恐怕是暗中使壞,做了某些坑害卡洛的事情,以至於刺激的卡洛怒火中燒,起了殺心。”

  羅夏點了下頭,順著她的思路說:

  “假設威利兄弟耍了手段,卡洛必定是在狩獵期間才發現,否則以他衝動的性格,火爆的脾氣,不會等狩獵歸來才動手。”

  “最後一個疑點,卡洛實力暴增之謎,你怎麽看?”艾蒂問。

  羅夏思索了一下,分析道:

  “卡洛挑戰威利兄弟的時候,展現出了兩種特殊技能,其一是籠罩全身的能量護盾,其二是沒有征兆的突然加速。”

  “從奧娜姐的記憶來看,她表哥從雪山歸來之前,可沒有這樣的本事。”

  “我們不妨大膽假設,卡洛在雪山失蹤期間獲得奇遇,學會兩種新技能。”

  “至於奧娜大姐的心結,其實沒什麽可分析的,只要斬殺獨眼大蛇,為父報仇,就能解開心結。”

  “事實上,她就是懷著這個目的重返故鄉,之前的抽獎和組建狩獵隊,都是為了這個最終目標做鋪墊。”

  “明天我們就陪奧娜進山狩獵,設法幫她殺死獨眼大蛇,這件事不存在疑問。”艾蒂接過話茬,“真正麻煩的是她夢中的三個疑點,除非把這些陳年疑團全部解開,否則奧娜還是放不下那段灰暗的往事,心有疑慮就容易做噩夢,終究是個隱患!”

  “僅從奧娜姐的視角,我們無法看到整件事的全貌,既然未解之謎都與卡洛有關,我們不妨接觸一下卡洛的亡魂,或許可以從他身上,挖掘出全部真相。”羅夏說。

  “我也是這麽打算的!”艾蒂笑著拍手。

  ……

  人類社會,在不同的時代,不同的地區,不同的族群當中,風俗也不盡相同。

  然而有一種風俗,跨越了時間的維度,空間的界限,無論野蠻民族還是文明社會,都能看到它的身影。

  這就是“葬禮”,一種最古老也最具生命力的風俗祭祀。

  葬禮的形式五花八門,目的卻都是慰藉生者,安撫亡魂。

  在迷霧國度,理應為死者舉行葬禮也是一種跨越民族和國界的共識。

  人們普遍相信,舉行了葬禮,未必能夠超度亡魂;但是沒有好好的舉行葬禮,死者的魂靈無法在墓地獲得安息,必定淪為孤魂野鬼,甚至冤魂厲鬼!

  所以凶宅、戰場或者亂葬崗之類的地方,最容易發生鬧鬼事件。

  可可鎮的播種節,至今已有五十年歷史。

  在這五十年裡,總共有十六次發生意外。

  因為各種理由,未能在規定時間獲得足夠的獵物用於獻祭,最終演變成一場血腥的人祭。

  十六個被活活燒死在圖騰柱下的祭品,臨終前飽受折磨,怨氣不散,化作怨靈,其中就包括奧娜的表哥卡洛。

  如今可可鎮的圖騰柱已經拆除,祭祀改在風塔下舉行。

  但是,可可鎮在夢界的投影,仍然可以找到圖騰柱的痕跡。

  羅夏和艾蒂來到夢中可可鎮的街頭,一堆坍塌的碎石便是圖騰柱的遺跡。

  十多條若隱若現的鬼魂,圍繞遺跡徘徊。

  羅夏掃了一眼,從這群怨靈當中找到卡洛的身影。

  艾蒂遞給他一瓶聖水,自己也打開一瓶。

  羅夏環繞卡洛的怨靈潑灑聖水,艾蒂則在羅夏身後潑灑聖水,把他圍在一個半徑更大的聖水圈中。

  兩個聖水圈,構成同心圓結界。

  內圈結界的作用是拘束卡洛的怨靈,防止他在解夢期間到處亂跑。

  外圈結界的作用是保護羅夏和艾蒂,阻止附近其它怨靈湊近搗亂。

  “以聖母的名義!可可鎮的卡洛,到我跟前來,告訴我你的未了心願!”

  化身金發修女的艾蒂,高舉聖徽,發出敕令。

  卡洛的亡魂遲疑了一下,緩緩飄向艾蒂。

  當他虛幻的手指觸碰到艾蒂的夢索,隨之架起一條通往回憶的橋梁。

  對於亡靈來說,所有回憶都相當於夢境。

  運用“托夢誘導”技巧,艾蒂與羅夏連鎖潛入卡洛的夢境,又一次回到九年前雪山狩獵的那個夜晚,同時也是卡洛和奧娜一家的命運轉折點。

  那天夜裡,負責守夜的卡洛,見到騎乘巨狼的白衣少女,大為驚豔。

  盡管姑父告誡他,那是雪山中的妖精,非常危險,卡洛還是念念不忘,難以成眠。

  快天亮的時候,他終於按捺不住衝動,獨自離開營地,循著巨狼的足印追尋少女。

  令他驚喜的是……

  雪妖精沒有走遠,仿佛有意等他來相會。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如同羅夏和艾蒂預測的那樣,卡洛被美麗的雪妖精迷住,狂熱的陷入愛河。

  兩人在雪山深處的洞穴中結合,眼中只有彼此,盡情享受愛情的甜蜜,完全忘記身外的世界。

  如癡如醉的日子持續了三天,卡洛終於清醒過來,想起自己擅離職守,以及有可能引發的惡劣後果,深感內疚。

  他向新婚妻子——名叫碧姬的雪妖精——道出顧慮,硬起心腸提出告辭,打算回去找狩獵隊的同伴。

  戀人要走,碧姬面露慽色,但也沒有堅持挽留,還很冷靜的指出:

  卡洛就這麽空著手回去,難免遭到隊友責備,從此背上逃兵的罵名。

  碧姬似乎是那種少有的,心地善良又通情達理的雪妖精。

  不忍戀人背負罵名,提出幫他狩獵,帶著足夠祭祀所需的獵物歸隊,隊友也就不會過分責備他了。

  卡洛是可可鎮最優秀的獵人,但是在他的雪妖精妻子眼中,他還不夠強,無法在短時間內配合她獲得足夠的獵物。

  為此,碧姬提出在卡洛背上紋一幅魔導圖騰,既是強化他的戰力,也是為兩人短暫而甜蜜的愛情留個紀念。

  直到那時,卡洛才得知妻子來頭有多大!

  碧姬是雪女村最受尊敬的巫女大人,一位擅長繪製魔導圖騰的“圖騰師”!

  通過冰鏡反光,卡洛可以看到碧姬在自己背上描繪的圖騰。

  而在卡洛的夢境中,羅夏也通過他的視角看清那幅奇特的圖案。

  碧姬紋在卡洛背上的圖騰,看起來像是由魔導回路構成的車輪,又像船上的舵盤。

  輪形正中央,描繪出一把鑰匙狀的裝置。

  碧姬告訴丈夫,在冰川深處,封印著上古構裝帝國的遺跡,一座龐大的機械要塞。

  二十年前,她的母親曾經探索那座遺跡,並且與遺跡主人達成交易,學到一組古代構裝回路,叫做“發條之輪”。

  母親花了十年時間研究“發條之輪”,終於將這種原本鐫刻在金屬構裝體上的回路,改良成了刺在人身上的魔導圖騰。

  碧姬從母親那裡學到這門技藝,現在將圖騰版“發條之輪”刺在卡洛背上,也算是一種另類的定情信物。

  卡洛同調背後的圖騰,就能激活一種名為“動能製禦”的特殊狀態。

  開啟之後,張開籠罩周身的魔力護盾,可以抵禦一部分動能傷害,包括刀砍槍刺之類近戰攻擊,也包括弓弩之類遠程攻擊。

  每當護盾吸收動能衝擊,卡洛背後的輪狀圖騰就會緩緩旋轉,仿佛在上發條。

  “發條之輪”順時針旋轉360度,就無法吸收更多傷害了。

  圖騰中儲備的能量,隨時可以釋放出來,用於增強卡洛自身的動能。

  由於人體的重量基本不變,釋放能量的直觀效果就是速度暴增!

  釋放動能的時候,發條之輪逆時針旋轉,直到耗盡儲備的能量,輪盤恢復到初始位置。

  吸收傷害轉化為儲能,釋放能量獲得加速度——這就是“發條之輪”的基本功能。

  整個過程就像用發條給鍾表上弦,而隨著指針和鍾擺的運動,上滿的發條又逐漸松弛下來。

  “發條之輪”這類裝置,集中體現了構裝文明的智慧和美學。

  碧姬的母親把構裝回路改良成魔導圖騰,適用於活物,也是一位世所罕見的奇人,羅夏深感欽佩!

  之前羅夏窺探奧娜的夢境,卡洛單挑威利兄弟一戰,很多不明覺厲的細節,其實都可以用“發條之輪”來解釋。

  正是憑借這幅魔導圖騰,卡洛才能乾淨利落的斬殺威利兄弟。

  需要注意的是,“發條之輪”只能吸收動能衝擊,抵抗不了其它性質的傷害。

  比如卡洛殺死威利兄弟之後,毅然走進火祭場,背後的圖騰並不能阻擋烈火焚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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