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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鄉獵夢人》第一十章:奧娜的噩夢
  原本只有黑、白和灰色的旅館客房,變成了一棟色彩更生動的大屋,應該是奧娜從前和爸媽一起住的老宅。

  空蕩蕩的房間裡,徘徊著若隱若現的灰色霧氣,似人形又像鬼魅。

  “看來奧娜大姐剛才的確做了噩夢。”羅夏思索著說。

  這些詭異的霧氣,就是通過噩夢之橋滲透到奧娜夢境中的低階夢魘。

  只因女騎士意志堅定,夢魘暫時找不到侵蝕她的機會,心有不甘的在這裡徘徊。

  艾蒂切換人格面具,從嬰兒變成細腰長腿胸脯飽滿的金發美少女,手持安眠聖徽,莊嚴祝禱。

  “垂眸之月”睜開眼睛,散發出銀色光輝,瞬間便將這些雜魚夢魘驅散,替奧娜解除隱患。

  排除干擾過後,羅夏和艾蒂開始梳理奧娜的夢境。

  發生在陰暗之境的夢,不像“清明夢”那樣清晰完整,往往由眾多破碎的夢境組成,做夢的順序,未必與夢境內容的發生順序一致,更不見得符合因果邏輯。

  比如最先夢見一個人的屍體,然後再夢見這個人臨死時的慘狀,最後才夢見死者生前的音容笑貌……這是時間的錯亂排序。

  比如先夢見一棟大樓倒塌,然後才夢見突如其來的大地震。地震是導致大樓倒塌的原因,然而夢境中的結果卻發生在原因之前,這是因果邏輯的錯亂。

  夢境碎片就這樣雜亂的混在一起,仿佛一組組剪輯凌厲的蒙太奇鏡頭,很難理解。

  好在羅夏和艾蒂都有豐富的解夢經驗,先按照事件發生的時間順序給奧娜的夢境碎片重新排序。

  好比把散亂的手稿收集起來,拚湊出一部日記。如果還有殘缺之處,只能靠獵夢師發揮想象力,自行腦補。

  兩人並肩懸浮,仿佛無形的幽靈,靜靜旁觀奧娜夢境中上演的一幕幕悲歡離合。

  重歸故裡的女騎士,在夢中又一次回到九年前,父親帶她去雪山狩獵的那個夜晚。

  那是九年前的播種節,奧娜的父親中了大獎,很快就組建起一支八人狩獵隊。

  當時只有十四歲的奧娜,本來不在狩獵團隊的名單上,但是她無比渴望參加狩獵,證明自己的實力。

  父親拒絕帶上女兒,說她太年輕,缺乏實戰經驗,意志也不夠堅強,適應不了大雪山的殘酷考驗。

  奧娜覺得父親輕視自己,自尊心很受傷。

  “卡洛第一次進山狩獵的時候也只有十四歲,為什麽他可以,我就不行?”

  “你表哥是鎮上年輕一輩最強的獵人,你怎麽能跟他比。”

  “卡洛也不是天生的獵人,給我機會,說不定我的表現比當初的卡洛更出色!”

  “事實就是你和卡洛沒法比,差距就是差距,你不承認,不等於差距不存在。”

  父親的冷言冷語,讓奧娜感到很委屈。

  無法在父親這裡獲得認同,母親也不舍得女兒參加風險極大的狩獵隊,奧娜隻好去找表哥卡洛,希望他能幫自己爭取機會。

  卡洛畢竟是年輕人,比老一輩更能理解表妹迫切想證明自己的心情,爽快地答應了她的請求。

  在卡洛的堅持下,奧娜獲得了候補名額。

  她必須擊敗其他三個候補獵手,才能成為狩獵隊的正式成員。

  奧娜把握住了機會,漂亮的完勝三名競爭者,就連場邊觀戰的表哥都為她喝彩。

  她本以為,可以從父親臉上看到讚賞的笑容,然而收獲的卻是又一次失望和刺痛。

  老爸臉色陰沉,一句話都沒說就走了。

  奧娜心有不甘,追上去問父親,如何評價自己今天的表現。

  “比武和狩獵不一樣,你能贏,是因為對手不敢對你下殺手,你也知道對方不敢下殺手,心理上佔了便宜,到了拚命關頭,你這種沒經歷過腥風血雨的小丫頭,嚇得發抖,根本發揮不出平時的實力!”

  父親的嘲弄,傷透女兒的心,同時也激起她不服輸的勁頭。

  暗中發誓,這次狩獵一定要好好表現,讓父親刮目相看!

  轉眼到了狩獵日,奧娜跟隨父親和表哥,一行八人穿越北方蟲洞,進入大雪山。

  狩獵第一天,奧娜異常興奮,迫切想好好表現一下。

  可惜天不從人願,狩獵隊在風雪中搜尋一整天,凍得像狗,什麽獵物都沒找到。

  當晚宿營的時候,奧娜老爸和表哥作為團隊中最有經驗的兩名獵人,發生了爭執。

  老爸展開地圖,上面描繪的是大雪山已經被探明的部分,其中一小片區域比較安全,包括狩獵隊的下一站——霜葉松林。

  按照老爸的想法,狩獵隊直奔霜葉森林。

  接下來五天,就在那裡獵殺冰原狼和一種昵稱“雪球”、類似豪豬的寒帶野獸。

  這兩種獵物,是雪山中相對容易對付的。

  除了極小的概率遇到大規模狼群,或者傳說中的雪球王,狩獵隊不需要擔心別的。

  花上兩三天時間,湊夠祭祀所需的獵物,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這是最穩妥的狩獵方案,得到多數隊員支持,只有心高氣傲的卡洛覺得太無聊了。

  他建議橫穿霜葉森林,直奔水晶湖,嘗試獵殺盤踞在冰湖上的“霜蟲”,也就是俗稱的獨眼大蛇。

  若能成功獵殺獨眼大蛇,狩獵隊不需要收集其他獵物就足夠獻祭了,回到鎮上,必定受到鄉親們的誇讚,成為鎮上的英雄。

  當然,獨眼大蛇比冰原狼之流厲害太多,挑戰這種傳說級怪物需要冒一些風險。

  年輕的卡洛願意為博取名聲而冒險,奧娜的父親可沒有這樣的野心。

  他隻想順風順水的完成狩獵,帶著女兒和夥伴們平安回家,與親人團聚。

  兩人的爭執,沒有持續太久。

  多數人支持奧娜父親穩重的做法,卡洛只能放棄他的冒險計劃。

  奧娜在父親和表哥之間,選擇支持父親,然而這只是出於理性的選擇。

  其實內心深處,她也覺得挑戰獨眼大蛇要比殺豬殺狼更有意思,更符合她心目中驚險刺激的狩獵之旅。

  第二天,狩獵隊按照計劃前往霜葉森林。

  在林地外圍扎營,按照固定的程序設置誘餌和陷阱,獵殺冰原狼。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波瀾不驚。

  這不是奧娜期待中的狩獵生活。

  感覺自己像在鎮上的小作坊裡糊紙殼箱,在工地上搬磚的女工,根本沒有表現實力的機會,簡直無聊透頂!

  團隊中實力最強的卡洛,或許是覺得這種狩獵方式缺乏挑戰性,要麽就是因為昨天的爭執使他感覺自己受到了團隊的孤立,一整天都在摸魚,顯得沒精打采。

  夜裡宿營的時候,奧娜睡得不大安穩。

  半睡半醒中,仿佛聽見遠山傳來狼嚎,忽然又變成悠揚婉轉的少女歌聲。

  她從睡夢中驚醒,茫然的鑽出帳篷。

  營地中的篝火烈烈燃燒,映紅遍地積雪。

  負責守夜的表哥卡洛,獨自站在火堆旁。

  銀光閃閃的臂鎧,仿佛一隻巨大猙獰的螃蟹鉗,裝備在他右臂上。

  臂鎧表面鐫刻的魔導回路,在年輕的奧娜眼中,宛如神秘的花紋。

  這是卡洛的魔導器“水之鉗”,花高價從一位來自威普頓的旅行商人手中購得,內置液壓魔導回路,可以放大手部力量!

  奧娜對表哥的武器很好奇,曾借來玩過。

  手指稍微發力,放大十倍的力道傳導到液壓鉗上,哢嚓一聲,輕而易舉就把拇指粗的鋼筋剪斷!

  這還只是“水之鉗”的基礎功能,畢竟奧娜只是臨時借來玩玩,沒有與之同調。

  同樣的武器在天生神力的卡洛手中,同調過後,威力倍增,幾乎無堅不摧!

  此刻,卡洛手中的巨鉗激發出若有實質的魔力波動,表明他正處於全神備戰狀態。

  看到表妹走來,卡洛給她使了個眼色。

  示意表妹不要靠近自己,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

  風雪、夜色和灰霧交織成濃厚的帷幕,狼嚎和少女的歌聲亦真亦幻,由遠及近。

  霧氣中,一條龐大的身影緩緩靠近。

  龐大的身影,使奧娜聯想到雨林中的大象,那是她這輩子見過的最龐大的動物。

  然而,隨著那條身影逐漸靠近,輪廓變得愈發清晰。

  奧娜終於意識到,那可不是性情溫和的大象,赫然是一頭巨大的冰原狼!

  宛如巨象的冰原狼,發出低沉的咆哮,眼眸如同兩團幽藍的鬼火,在灰霧中搖曳。

  奧娜很想跟表哥並肩作戰,證明自己的勇氣和實力,這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好機會。

  然而面對著龐然巨獸,她感到手腳冰涼,緊張的喘不上氣來,更不要提拿起武器。

  就在這時,一隻溫暖的大手按在肩頭。

  父親悄然來到她身旁,身後還跟著全副武裝的隊友們。

  狩獵隊七人聚集在帳篷跟前,緊張而又警惕的注視著霧中的巨狼。

  巨狼也停下腳步,暫緩逼近營地。

  對峙雙方之間,篝火熊熊燃燒。

  卡洛獨自站在篝火旁,目光從巨狼面部緩緩滑過,定格在它背上。

  狼背上,側身坐著一位白衣少女。

  滿頭長發潔白如雪,眼眸宛如碧藍深海。

  少女悠然坐在巨狼背上,清冷的目光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最終迎上卡洛的視線,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嘭!

  空中突然傳來一聲轟鳴,光芒爆射!

  奧娜的父親,剛剛向天拋出一顆閃光彈,打破營地中詭異的氣氛。

  狼背上的白發少女,被強光刺痛眼睛,抬手以寬大的袍袖遮住面龐。

  巨狼似乎被激怒,露出鋒利的獠牙,衝著奧娜等人發出幾乎震破耳膜的嚎叫。

  白衣少女連忙伸手拍了拍巨狼頭顱,安撫這頭龐大的凶獸平靜下來。

  深深看了卡洛一眼,騎著巨狼轉身離去。

  巨狼與少女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霧氣深處,少女的歌聲還在夜空中回蕩,令人沉醉。

  這一夜的奇遇,給奧娜留下深刻印象,同時也讓她平生第一次意識到,她並不像自己以為的那麽勇敢堅強。

  面對巨狼和神秘少女的時候,她控制不住恐懼的本能,這讓她感到很沮喪。

  為了掩飾內心的不安,奧娜故作鎮定的向父親打聽那頭巨狼是什麽怪物,白發少女又是什麽來頭。

  從父親口中,她得知巨狼本是冰原狼,被改造成了圖騰獸,憑借魔導圖騰的力量巨大化。

  白發藍眼的少女是雪妖精,居住在雪山深處的雪女村,據說這個種族只有女性。

  成年後的雪妖精,離開村莊,外出遊歷。

  旅途中遇見合心意的男人,就誘拐回家,傳宗接代。

  據說,雪妖精像蜂後那樣,可以將男人的生命種子長時間留存在體內。

  所以一旦結合過後,男人在雪妖精眼中就像蜂後眼中的雄蜂,已經失去利用價值。

  脾氣好的雪妖精,會把用過的配偶禮送出境,從此形同陌路,獨自回家生育後代。

  可要是攤上脾氣不那麽好的雪妖精,歡娛之後就會把男人殺掉,棄屍雪山,如同丟掉一堆垃圾。

  有本事馴化巨狼的雪妖精,哪怕在雪女村也是很罕見的,想必來頭很大。

  奧娜老爸召集同伴,叮囑大家多加小心。

  還特地發給每人一副耳塞,警告眾人,如果聽見少女的歌聲,立刻塞住耳朵!

  如同傳說中的塞壬海妖,雪妖精的歌聲也有催眠迷魂的魔力。

  倘若不知不覺被歌聲吸引,迷失了心智,就會跟著雪妖精走,如同提線木偶。

  當然,重點警告的是團隊中的男性成員。

  雪妖精唱歌是為了引誘男人,一般而言,對奧娜這樣的小女生沒興趣。

  後半夜,奧娜睡得很不踏實,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會有壞事情發生。

  第二天早上起來,她的預感應驗了。

  團隊八人,只剩七人,卡洛不見了。

  得知外甥失蹤,奧娜老爸心急如焚,連忙帶隊追尋。

  很快找到卡洛的腳印,從腳印上的浮雪來看,應該是快天亮的時候才離開營地,還來得及把他追回來!

  眾人尋著腳印追蹤,途中遭遇暴風雪。

  在暴雪中艱難跋涉了兩天,已經徹底失去卡洛的蹤跡。

  這樣下去,非但找不到卡洛,狩獵隊也要在雪山中迷失方向,自身難保。

  在同伴的集體抗議下,奧娜父女無奈放棄尋找卡洛,打算原路返回霜葉森林。

  利用僅剩的三天狩獵時間,盡快湊夠獵物,返回可可鎮,參加播種節祭祀。

  至於不知所蹤的卡洛,大家為了尋找他已經盡力,只能祈禱聖母保佑他平安無事。

  返程途中,狩獵隊再次遭遇暴風雪侵襲。

  冒雪趕夜路,徹底迷失了方向。

  等到天明時,眾人艱難的爬上雪山,居高臨下判別方向。

  山坡下面,赫然是冰凍的湖泊,遼闊的湖面一望無際,冰面光滑如鏡,反射陽光,燦爛奪目,宛如巨大的水晶。

  此時眾人終於意識到,不知不覺來到了水晶湖畔。

  奧娜老爸連忙警告同伴:放輕腳步,迅速遠離湖畔!

  然而話音未落,結冰的湖面突然炸裂,一條銀白色的巨蟒破冰而出,沿著山坡蜿蜒而上!

  奧娜下意識的想拔劍自衛。

  然而那獨眼巨蟒發出的尖銳音波,使她感受到從肉體到靈魂的極致恐怖,一時間竟被震懾的動彈不得!

  老爸是團隊當中極少數還能保持冷靜的獵人,奮力將女兒推下山坡,朝著遠離冰湖的方向翻滾下去。

  奧娜沿著山坡翻滾,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她掙扎著從雪地上爬起,抬頭望向坡頂,只見獨眼白蛇噴吐一道白茫茫的寒流,霎時間萬物結霜,天地變色!

  包括父親在內,山坡頂上堅持戰鬥的獵人們,瞬間都被大蛇噴出的寒流凍成冰雕。

  在那之後,奧娜的夢境極度破碎,顯示出她當時的精神狀態已經渾渾噩噩。

  說的直白一點,就是被嚇傻了!

  憑著僅存的求生本能,奧娜跌跌撞撞逃離獨眼白蛇的狩獵區域。

  花了兩天時間,在茫茫雪原上獨自跋涉,最終幸運的返回故鄉。

  作為狩獵隊唯一的幸存者,奧娜好不容易回到可可鎮,然而她的噩夢才剛開始。

  這次狩獵,無疑遭遇了徹頭徹尾的失敗!

  今晚就是鎮上一年一度的播種節祭祀,奧娜空手而歸,拿什麽獻祭?

  按照鎮上傳統,狩獵隊湊不夠獵物,就要拿一名親人充當祭品,架在火堆上焚燒。

  奧娜老爸是中獎的裁決官,也是狩獵隊的隊長。

  既然他已經死在狩獵途中,就應該由他的妻子或者女兒充當祭品。

  奧娜的母親,為了保護女兒,主動站出來充當祭品。

  奧娜內心在哭喊嘶吼,渴望拯救母親。

  然而現實中的她只是默默流淚,既無勇氣也無能力改變這場家破人亡的悲劇。

  盡管沒有人指責她,母親、舅舅和舅媽還安慰她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不需要為這場悲劇負責。

  然而這些話無法使奧娜獲得慰藉,反而加深了她的自責。

  內心深處,她無比憎恨懦弱無能的自己,隻想逃離可可鎮,逃離這場噩夢。

  午夜時分,小鎮廣場上。

  高大的圖騰柱下堆滿乾柴,點燃熊熊烈焰。

  就在母親即將被獻祭的關頭,一條熟悉的身影闖進奧娜淚眼模糊的視野。

  失蹤好幾天的表哥卡洛,趕在祭祀的最後一刻回來了。

  奧娜心中湧現希望,期待表哥帶回足夠的獵物,使母親免於焚身之災。

  然而她的希望很快就破碎了。

  表哥是空著手回來的,哪有什麽獵物。

  空手而歸也就罷了,卡洛的精神狀態也堪憂。

  當眾人指責他為何在狩獵途中開小差,以至於連累包括姐夫在內的隊友,葬身在獨眼大蛇口中,卡洛並沒有為自己辯解。

  沉默的卡洛,臉上交織著愧疚和憤怒。

  當他抬起頭,人們驚恐的發現,他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眸,仿佛一頭狂怒的公牛!

  卡洛突然亮出水之鉗,怒吼著撲向人群。

  人群驚悚轟散!

  只剩兩個青年,面對狂性大發的卡洛。

  奧娜認得那是威利兄弟,大哥迪恩和老二貝爾,都是卡洛在鎮上的死對頭。

  自從一年前可可鎮通了鐵路,鎮上的生活就開始急劇變化。

  多數人後知後覺,還是遵照老習慣,延續過往的生活方式。

  少數頭腦和手腕都足夠靈活的人,比如斯萊父子,還有威利兄弟,最先捕捉到時代的脈搏,借助鐵路貿易的便利,成為小鎮上先富起來的一批人。

  威利兄弟拉幫結派,憑借暴力手段控制了鐵路貨運碼頭,欺男霸女的勾當沒少乾。

  鎮上的熱血青年,以卡洛為首,看不慣威利兄弟作威作福,經常對著乾。

  大家都知道卡洛與威利兄弟關系緊張,卻想不通他為什麽在舉行盛大祭祀的關頭,沒來由的對威利兄弟痛下殺手。

  簡直就像一個精神錯亂的瘋子!

  即便是奧娜,作為卡洛的表妹,也不明白表哥這是在發哪門子的瘋。

  迪恩和貝爾穩坐可可鎮黑幫頭兩把交椅,憑得是真本事。

  除了卡洛,鎮上沒人敢挑戰這兄弟倆。

  即便強如卡洛,一對二也沒有勝算。

  單論武技,這兩兄弟比卡洛差得遠。

  但是,他們身上可都有金甲蟲圖騰!

  鎮上的圖騰師婆婆,去世前留下的最後兩幅作品,就紋在威利兄弟背上。

  這兄弟倆似乎對卡洛的敵意並不意外,冷笑著脫掉上衣,露出背上的金甲蟲圖騰。

  金中透綠的線條,隱隱有魔力脈動,兄弟倆的皮膚變得像甲蟲外殼一樣光滑堅硬。

  迪恩亮出一杆液壓霰彈槍,兼做儲液罐的槍托中,灌滿了水銀。

  貝爾拔出一柄“水之刃”,高速水銀液流在精神力場的約束下,構成明晃晃的劍刃。

  兄弟倆二對一,再加上圖騰增強防禦,沒理由輸給卡洛。

  包括奧娜在內,在場的圍觀者都是這麽認為的。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情景,大大出乎意料!

  卡洛擎起水之鉗,紅著眼睛撲向貝爾。

  他這裡腳步剛動,迪恩就開了槍。

  嘭!!

  水銀液流呼嘯出膛,化作無數閃亮的液滴轟在卡洛身上。

  冷不妨挨了一發水銀霰彈,別說是人,就算一頭熊也得被當場撂倒。

  然而就在卡洛中彈的刹那,身上突然湧現一圈朦朧的銀色光罩,如同無形的護盾,竟然將水銀霰彈阻擋下來,彈射四濺!

  剛剛中彈的卡洛,非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在飛奔途中二次加速,如同一團狂風撲到貝爾跟前。

  貝爾被他這不要命的打法嚇了一跳,慌忙揮刀格擋鋼鉗。

  出乎意料,卡洛竟然騰出左手,就這麽赤手空拳的抓向高壓水銀液流形成的刀刃!

  噗!

  卡洛左手觸及刀刃的瞬間湧現銀光,如同一層致密薄膜,阻止液壓刀刃割破手掌。

  與此同時,右手鋼鉗陡然張開,狠狠夾住貝爾的腰!

  魔導回路嗡嗡作響,液壓驅動鋼鉗收攏。

  鋒利的鋼鉗與貝爾經過金甲蟲圖騰強化的甲殼皮膚摩擦,火星迸射,發出刺耳的嘎吱聲!

  再硬的甲殼也扛不住百倍液壓剪切,轉眼間貝爾發出絕望的慘叫,腰部鮮血狂飆。

  哢嚓!

  就在眾人驚愕的注視下,貝爾慘遭腰斬,斷裂的屍體分落兩處。

  對面不遠處,迪恩怒吼著再次扣響扳機,為慘死的弟弟復仇。

  這一槍,迪恩吸取了之前的教訓,將魔導液壓增大到極限,類似風之槍的增壓彈。

  咻咻咻咻!!

  無數銀色液滴在夜空中流曳,瘋狂擊打在卡洛身上。

  賴以護身的銀色光膜,吸收了大部分水銀彈的動能之後終於崩潰。

  卡洛渾身遍布傷痕, 鮮血與水銀在他身上涇渭分明的流淌,猩紅與銀灰交映生輝。

  受傷的卡洛並沒有停止發瘋,轉身撲向迪恩。

  如同剛才那樣,卡洛飛奔之際突然加速。

  從羅夏的視角看去,這突如其來的加速,簡直就像視頻畫面卡頓掉幀!

  迪恩早有防備,一邊為水銀槍增壓,為下次開火做準備,同時轉身朝人群飛奔。

  打算利用圍觀者當肉盾,躲避卡洛追殺。

  剛邁出兩步,身後突然傳來嘩啦作響的鎖鏈聲。

  卡洛右臂一輪,水之鉗拖著一條鎖鏈飛了過來,怒張的鉗口,狠狠夾住迪恩脖頸。

  卡洛奮力拖拽鎖鏈,鋼鉗驟然收攏。

  哢嚓一聲,迪恩人頭落地!

  這場莫名其妙爆發的混戰,從頭到尾持續了不到一分鍾。

  包括奧娜母女在內,現場圍觀的人們都被嚇呆了。

  等到回過神時,威利兄弟已經血濺當場。

  瘋狂的卡洛,沒有繼續殺戮。

  解開纏在手腕上的鋼鏈,嘩啦一聲,連同水之鉗一並拋在地上。

  最後看了親友一眼,替代本該作為祭品的姑媽,毅然轉身走向熊熊燃燒的火堆,就這樣在烈火中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奧娜夢境的最後一幕,羅夏隱約可見卡洛被烈火燒焦的上衣,露出赤裸的脊背。

  背上似乎有一片輪狀圖案,在火光映照下顯得分外神秘。

  羅夏很想仔細看看那個圖案,然而還沒來得及看清,就被強行踢出奧娜的夢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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