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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隱》第47章 東京夜色
  張星河簡簡單單捉了隻兔子,趙奕本想勸解張星河放掉,但想到他背著自己從早上到現在水米未進,隻好作罷,任他庖丁解兔,就地取材摘了些香料,只是片刻就把兔子綁上在火上炙烤,聞著不斷傳來的香氣,任嘗過皇宮之中各種珍饈美味的玉璃公主,也忍不住吞咽口水。

  待到表皮金黃,張星河均勻的將鹽撒好,扯下兔腿遞與趙奕,趙奕想著剛剛活蹦亂跳可愛的兔子,此時金黃噴香,更是喜愛,貝齒輕咬,一口入腹,直直讚歎“好吃,我還從未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張星河看著吃相溫柔的趙奕,想起了那狼吞虎咽,能把整隻兔子吃光,手中永遠拿著零食永遠吃不飽的裴十三。趙奕飯量倒不如裴十三那般,只是吃了個兔腿就稱吃飽了,剩下的都與張星河吃。

  其實趙奕雖然飯量小,也不至於吃個兔腿就飽了,只是看張星河背著自己太過辛苦,心中想著讓他多吃一些。

  趙奕不忍張星河辛苦,不肯再讓他背著,只是任他拉著自己的玉臂攙扶。

  “接下來我們往那邊走呢?”張星河不知道哪去尋那寶藏,也沒有目的地,索性乾脆問玉璃公主。

  “我要先去白馬寺求個姻緣,然後就去東京吧,我想看看曾經的都城汴梁到底是何種景象,想去看看張擇端筆下那幅《清明上河圖》裡的繁華,聽聽夜市的叫賣聲,感受一下歷史的厚重。”趙奕心中感慨萬千。

  張星河二人先去白馬寺,看著趙奕虔誠的祈禱,三拜九叩,心滿意足之後,準備起身去往東京。

  洛陽離汴梁到時相距沒有多遠,二人在附近村落裡打探好方向,又買了些吃食,就上路了,看著趙奕走路吃痛,張星河本想尋一輛馬車,奈何村落裡並沒有,張星河也不顧趙奕反對,又把她背在肩上。玉璃公主在次感受到讓人踏實的臂膀,心中暖意融融,有哪麽一瞬間,覺得人生的幸福應該不過如此吧,隨手折斷嫩綠的樹枝,淘氣的在張星河耳邊撥弄,惹得張星河連連求饒。

  “你再鬧我就把你摔了!”

  面對張星河溫柔無力的威脅,趙奕根本沒在怕,只是說道:“壞弟弟,你這樣姐姐喜歡上你了怎麽辦?”

  “若真能得到姐姐的垂青,那我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張星河口花花。

  “你就不害怕嗎?我可是先天未亡人聖體哦!”

  “我自幼便是天不怕地不怕,豈會怕那虛無縹緲的傳言,我只相信……”張星河故意欲言又止。

  “相信什麽?”趙奕疑惑的問道。

  “相信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張星河一臉壞笑,故意假裝要把趙奕摔倒。

  “啊!小壞蛋,你可真是壞死了!哪個女孩子能逃得過你的手心啊!”玉璃公主看似玩笑,更像是再試探,試探張星河到底是不是一個花花公子。

  “我的這點小伎倆,怎麽逃得過姐姐那雙蘊含著無盡的智慧與溫柔的眼呢。”

  “就你會說……”

  二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走到了天黑,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巡了一處背風之地,張星河拾柴生火,烤了兩個燒餅,趙奕吃著簡陋的餐食,但覺得勝過玉盤珍饈千倍萬倍。張星河拿出酒袋。

  “幹什麽?不是不讓你在飲酒了嗎?”趙奕嗔怪道。

  “放心吧,不是拿來喝的。”張星河笑嘻嘻說。

  說罷就捧起趙奕修長的玉腿,為她輕解羅襪,倒是讓這玉璃公主俏臉一紅,才明白張星河意欲何為。塗抹了白酒,又一番揉捏,活血化瘀,借著明亮的火光,倒卻是有些消腫了。輕柔的敷好藥,細心地為她穿好鞋襪。

  “好了,明後天應該就能恢復正常了。”

  聞聽此言,趙奕此刻心中很是矛盾,想快點好起來,不再拖累張星河,可又想賴在他堅實的背上,享受著那如陽光般的溫暖。

  二人天當被地當床,看著滿天繁星如水,聽著蟲鳴如織,還有微風拂過吹起的點點星火,一切恬靜而又美好。

  早上醒來,趙奕看著自己身上披著的那件長袍,初夏的暖陽似乎直射進了心裡。

  玉璃公主也不再拒絕張星河的邀請,趴在那熟悉溫暖的背上,享受這份專屬限定美好。

  直至看見城門上汴梁二字,趙奕摸著那飽經滄桑卻依然厚重寬廣的城牆,望著眼前昔日經歷過戰火紛飛,如今仍是繁花似錦都城,感觸良多。

  直至夜晚,燈盞一家一家的亮起,萬家燈火,蔚為壯觀。那一盞盞燈的後面,可以聽到從酒樓、茶社傳出的喧囂聲、絲竹管弦之調。酒樓裡,三五人一桌,聊天暢談,舉杯痛飲。尋著聲音來到夜市。遠遠的就能聽見小販大聲吆喝招攬顧客的聲音,人們討價還價的聲音,聽不真切的琵琶聲和歌聲,混合在一起,熱鬧非凡。幾個姑娘簇擁著往前走,徑直走到一家胭脂水粉店,她們笑著試用不同顏色的胭脂,把眉黛塗了又擦,擦了又塗,對著鏡子笑著鬧著。她們挑選著自己喜歡的東西,用笑聲洗去一天的疲憊!

  勾欄瓦舍看雜耍表演,胸口碎大石,扔火把,大變活人,視覺上的刺激讓人一飽眼福。提著燈籠四處轉轉,還能碰到一些鬥蛐蛐的、鬥雞的人。一群人擠擠挨挨,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蛐蛐和鬥雞身上,隨著賽事進行變幻著自己的喜怒哀樂,時而高聲歡呼,時而唉聲歎氣!最有趣的是捏糖人的手藝人,他們的攤位前擺著各種各樣栩栩如生的人物和動物。那些糖稀在手藝人的手中上下翻飛,不一會兒一隻小花貓就做好了。小孩子們眼饞的很,剛拿到手裡時還不舍得吃,不停地把玩著。等到終於玩膩了時,才開始慢慢的舔著吃, 舔一口能回味半天,仿佛這一刻就擁有了全世界。內心的滿足在這燈影和甜美的世界裡得到極致的釋放!

  張星河買了一個糖人送與趙奕後,二人坐船欣賞大運河的美景,看著動靜富貴迷人眼,一日夢回千年。船在水上走,人在畫中遊。兩岸的美景盡收眼底,體會楊柳岸曉風殘月。燈影下,木棧曲橋美輪美奐,變成了一手含蓄雋永的宋詞。

  行至寬闊處,竟是有數艘花船停在水中央,往來商賈,文人墨客皆是匯集於此。船上嘈嘈切切之聲不絕於耳,觥籌交錯之音經久不息。

  看著那花船之上那道道倩影,張星河不禁脫口而出:“幸得識卿桃花面,從此阡陌多暖春。”

  趙奕看著眼前的景象,似心有不悅道:“在我聽來,卻是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直至船駛離此處,趙奕的臉色才有所緩和。

  “快看,孔明燈!”這玉璃公主仿佛忘卻了剛才的不愉快,捧著小臉,興奮地朝天上指著。

  “趕快許願啊?”張星河看著趙奕說道。

  趙奕閉上眼睛,口中呢喃,待睜開眼,天上的孔明燈不知跌落何處,竟有些失落。

  張星河見她如此失落,竟是變戲法般,從身後掏出一個孔明燈,交與趙奕手中。玉璃公主臉色瞬間多雲轉晴,興奮地像個孩童,點燃手中的孔明燈,緊閉美眸,又許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心願,然後緩緩睜開雙眼,看著它慢慢升騰,對張星河真摯說了聲:“謝謝你,壞弟弟!”

  “師兄,快看,有煙花!”有人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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