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寬上前打斷老者:“老人家。。。”
話還沒說完,老者不耐煩地說道:“有話待會再說!”
老者繼續翻閱,一會兒看看書,一會看看房間周圍,嘴裡嘮嘮叨叨,他仍舊想不明白,為何房間與書中記載的不同。
周寬再次開口詢問,這一次,老者根本沒有理會他。
徐巧朝周寬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打擾老者。
老者現在的狀態,明顯很不對勁。
周寬明白徐巧的意思。
他默默地四處走動,查看房間內部的情況。
這裡和之前的石洞一樣,看上去就像一個密不透風的牢籠。
周寬又走到徐巧身旁,查看她身上的傷。
他心疼地替徐巧上藥,看見徐巧傷痕累累的樣子,周寬感到很後悔。
他應該聽從徐巧建議,及早返程。
若當時原路返回,算算時間,現在早就已經離開盤龍域了。
說不定,還在荷香樓點上一桌菜,飽腹一頓。
周寬眼簾微垂,說道:“是我。。是我太著急了。。連累你一起受苦。。。”
徐巧聽出周寬語氣有些低落,她安慰道:“出門在外,一切皆有可能發生,我們還活著,就已經是一種幸運了。”
她爹娘年少輕狂的時候,走南闖北,去過很多地方,見識過不同的風景。
徐巧聽她的爹娘講過很多遙想當年的事情,有時感悟人生歲月靜好,有時又因人生無常而感到悲傷難過。
既然選擇了要去探索未知,自然要承擔背後的風險。
徐巧隻覺得慶幸,盤龍域這一路走來,雖然受了傷,但沒有危及性命。
周寬聽到徐巧的話,心裡卻依舊為她感到自責。
他說道:“我沒保護好你。”
徐巧沒有說話,她摸了摸周寬的背部。
剛才在路上遇到陷阱,周寬護著自己躲開,致使他的背部被凸起的石塊戳到,留下深深淺淺的印子。
徐巧說道:“很疼吧!”
“你不要再自責了,好好養傷,保存體力,盡早離開這裡。”
一旁的老者突然合上手劄,滿臉凝重地說道:“這裡有人來過,那些人把金磚全都搬走了。”
他翻看手劄,確認這裡與上面描述相似,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木箱裡面沒有金磚。
他就覺得奇怪,手劄上沒有記載尋寶路上的陷阱,可這一路上,困難重重,分明是想致人死地。
完全不像是自家祖輩會設置的機關。
老者朝徐巧和周寬說道:“此地不宜久留!你們兩個快隨我離開這裡!”
老者在房內小心的探查,過了一會兒,他發現了出口。
那個偷金磚的小賊,為了方便運送金磚,用的就是老者祖輩的石門通道。
開門的機關被人粗魯且頻繁的使用過,所以,老者根據祖輩的標記,很容易就發現開門的機關。
按動開關,石門沉沉且緩慢地移動,露出的洞口和通道,只能容納一個人趴著爬行。
老者翻看手劄,又看了看這個洞口,對兩人點頭說道:“是這裡沒錯,半刻鍾左右,就能抵達出口位置。”
周寬先行探查,來回花了一刻鍾的時間,確認安全後,老者和徐巧才跟在周寬身後,在窄小的通道中匍匐前行。
通道的出口,是盤龍域的背後。
這裡距離盤龍域的正門要遠很多,根本沒有人會走到這裡。
三人突然出現,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老者坐在地上喘著氣,他背靠著牆,兩眼無神。
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他苦研祖輩手劄多年,就為了尋找傳說中的金磚。
同輩皆笑他癡心妄想,不好好乾實事,淨想著不切實際的東西!
他年輕的時候,縱然有手劄,也會因擔心未知的危險而惶恐不安。
他總以沒有研究透徹為由,安慰自己,再等等吧!
等著等著,他就老了。
如今自知時日無多,反倒是無懼無畏,想著來闖一闖。
雖然沒有找到金磚,也沒有辦法找到和懲罰偷金的賊人,但老者已經完成自己最後的心願了。
他無憾了!
現在的他,隻想靜靜地呆在這裡,好好休息一下。
徐巧和周寬上前詢問老者身體情況的時候,老者擺擺手:“累了,想歇一歇。”
“你們不要等我了,趕緊離開吧!”
徐巧不放心,決定留下了,打算等老者休息好了,再送他回家。
老者擺手拒絕,他見自己勸不了徐巧,最後也不再多言。
他只是笑著,緩緩說道:“這裡風景好,我喜歡這裡。”
葬在這裡,就能天天看到這樣的景色。
徐巧順著老者的視線掃去,漫山遍野的蒲公英。
風來,蒲公英飄起,白茫茫一片。
她看向老者的時候,老者嘴角含笑,眼神中帶著一絲向往。
徐巧應道:“確實有意思。”
老者輕輕嗯了一聲,他慢慢地閉上眼睛,握著手劄的手指漸漸松開。
徐巧察覺不對勁的時候,老者已經意識模糊,反覆呢喃道:“葬。。這。。”
不到一刻鍾,老者與世長眠了。
他面帶微笑,像是做了一個甜美的夢。
徐巧和周寬按照老者的意願,把他和那本手劄葬在盤龍域附近。
他們不知道老者的名字,只是從手劄上知道作者姓朱,老者常說,這手劄是自己祖輩的心得,便把老者稱作朱老,立了墓碑。
完成這一切之後,徐巧和周寬已經沒有力氣了,他們回到客棧好好休息。
又過去了四天。
徐巧和周寬終於調整好心態,重新探索盤龍域。
這一次,他們更加小心謹慎,一旦察覺危險,立刻原路返回,離開盤龍域。
到了朱老頭七這天,周寬和徐巧買好了紙錢燭火,又帶上了荷香樓的荷香雞和其他的招牌菜,來到了朱老的墳墓前。
墳墓被人挖開了。
朱老的屍體和手劄不見了。
徐巧立刻放下手裡的東西,趕忙上前查看。
她捏了捏土塊,又查看附近的腳印,推測挖墳是在下葬後不久發生的事情。
周寬的推測與徐巧一致。
他警惕地掃視一圈,他們與朱老只是萍水相逢,並不知道朱老得罪過什麽人。
他腦海閃過一張面孔。
朱老的侄兒。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就是他們!”
不遠處,朱老的侄兒指著周寬和徐巧的方向,大聲喊道。
他的背後走出來一群人,為首之人是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