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將軍夫人後,於承強、古卡婭帶著乾女兒小黛雅,打車經桂花谷東側市區的第五大道,來到第五大道西側的大街盡頭。
下車後,三人步行來到北邊的海邊別墅區。接著,三人手挽手,走進古卡婭的家。
夜已深,黛雅很快睡著了。
於承強、古卡婭坐在沙發上聊天。
於承強告訴古卡婭:我的感覺是,貝漢姆將軍的心智水平雖然有待恢復,但其心理狀態可用“不算離譜”四字概括。心理醫生的診斷結論——“心智水平明顯下降”,“其智力水平與情緒控制水平,大約相當於小學畢業生的水平”,是恰如其分的。
兩人都認為:一個人如果長時間沉湎於電子遊戲,其心理健康一定會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害;一個喜歡玩電子遊戲的人,一旦服用摻入某種“致幻劑”的飲料,將抵擋不住電子遊戲的誘惑,迅速沉湎於電子遊戲。在這種情況下,以心智為核心的心理健康,一定會出問題。
談話間,於承強突然想到一個有趣的問題:主張對外星人采取強硬手段,並負責研製專門針對外星生命的特種武器的貝漢姆將軍,如果知道兒子所患的老大難疾病,是由外星人治好的,會有什麽感受?
於承強並沒有將這個有趣的問題說給古卡婭聽,因為紀律不允許他說。
沐浴更衣後,兩人相依而眠。
思維敏捷、感覺敏銳的於承強,察覺到自己的未婚妻有一絲隱隱的不安。
他將古卡婭摟到懷中,一邊輕輕撩開古卡婭額邊的奶茶色長發,一邊輕聲說道:“婭妹,告訴我,你是否有什麽心思?什麽事會讓你感到不安?”
沉默片刻後,溫柔的古卡婭緩緩說道:“哥,我爸想見你。”
“就這事?見就見唄。”於承強認為:這事兒,根本就不算事兒。
“哥,事情可能沒你想的那麽簡單。對此,你要有心理準備。”古卡婭輕聲說道。
於承強不無關切地問道:“難道你爸不願意將自己的女兒嫁給我?”
古卡婭輕輕搖了搖頭。她再一次提醒於承強:“這事的複雜程度,可能超過你能夠想象的范圍。”
於承強知道:追問是沒有意義的;古卡婭不會隱瞞任何可以告訴他的消息;如果古卡婭不得不隱瞞某種消息,這消息一定與天球人有關。
沉默。
古卡婭打破沉默,問道:“哥,還記得我曾說過‘水落石未出’五字嗎?”
“記得,由於不知道導致貝漢姆將軍失蹤的幕後推手是誰,你曾用‘水落石未出’五字形容和概括案情進展。”
“也許,石頭就要露出水面。”深愛著於承強的古卡婭,還是透露出某種實情。
“現在,你老爸想見我。但我並不認為此案與你老爸有關。”於承強道。
“這也是我的看法。”古卡婭笑道。
……
幾天后的星期六天亮前夕,古卡婭駕駛的隱身飛船,降落在紫嵐山莊東側的湖邊。
於承強跨進飛船後,艙門自動關閉。
於承強迅速系上保險帶。
古卡婭左手在駕駛座前的鍵盤上輕敲了三下,右手輕推球狀操縱杆。飛船迅速升空。
升到四萬多米高空後,飛船迅速加速,向公海方向飛去。
古卡婭輕輕按下操縱杆前的綠色按鈕,飛船進入“自動駕駛”狀態。
兩人開始用天球語言交談。
於承強先在古卡婭的指導下,認真複習儀表盤上的天球文字。
接著,於承強操著半生不熟的天球語,問古卡婭:請告訴我,與你老爸見面,應注意哪些禮節?
古卡婭的回答是:天球人與朋友見面時,通常握手問好。但與親戚或自家人見面,通常擁抱。天球人一言九鼎,見到我老爸時,如果你決定娶我,並且我同意嫁給你,你就不能稱他為“叔叔”,而應當稱他為“爸爸”。
於承強問:我的外貌與天球人不一樣,你老爸的外貌也與地球人不同,這事怎麽整?
古卡婭道:我老爸常年生活在地球上,對你的外貌,他不會感到驚奇。你雖然見過我媽,但我與我媽都因曾在體內植入地球人基因,外貌與普通地球人無異。但是,我老爸的外貌一直沒變,他的外貌與地球人不同。至於他長什麽樣,你見到他後自然會知道。
飛船飛行近20分鍾後,邊減速,邊緩緩下降。
接著,飛船順著奧伊大峽谷的走向,緩緩前行。
飛船飛至峽谷拐角處,於承強再次見到那片面積不大的小樹林。
小樹林的南側,是一片具有耐寒特征的灌木叢。飛船降落在灌木叢南側的草地上。
此時,東方地平線上方,現出隱隱的魚肚白。
走出飛船,跟著古卡婭向前走了數十米後,於承強才發現:那塊看似光禿禿的草地上,矗立著一棟兩層的隱身小樓。
天球漢子篷戈,立在小樓門口,迎接自己的女兒與“毛腳女婿”。
篷戈的外貌,與地球人截然不同。
篷戈的身高,大約一米七五;其身體的形狀,頗似昂然立起的巨型青蛙;其頭顱,要比地球人大很多;與青蛙不同的是,篷戈的嘴巴並不算大,其尺寸大約與地球人相當;篷戈的另一個特征是脖子特長,其長度大約是普通地球人的兩倍左右;篷戈的眼睛,也比地球人大很多;篷戈的另一個特點是,其膚色是古銅色的。不過,他的鼻子、手臂與雙腿的形狀,與地球人相比,並沒有明顯不同。
於承強估計,這位外星人的體重,應在70公斤左右。
見到自己的老爸,古卡婭一邊用天球語喊了聲“老爸”,一邊撒嬌似地撲到篷戈懷中。
片刻後,篷戈張開雙臂,向於承強走來。
於承強用天球語,輕聲喊了聲“爸爸”。
地球男人於承強,與天球男人篷戈,緊緊擁抱在一起。
擁抱完畢,篷戈用天球語輕聲說道:“孩子,天球語言,你可能還沒有完全掌握。我能說英語、俄語。你如果不會說俄語,咱們可以用英語交談。”
乖巧的於承強,迅速點了點頭。
在底層中間房間的沙發上坐下後,翁婿二人開始談心。
古卡婭給於承強倒了杯熱茶,給其老爸倒了杯冷開水。完事後,她坐在於承強身邊,聽翁婿二人聊天。
篷戈告訴於承強:這棟朝南的隱身雙層小樓,共有六個房間、兩個地下室。六個房間中的三個,安裝了取暖設備。作為硼基天球人,我適合居住在地球人所說的“極寒地帶”,因此我的房間沒有安裝取暖設備。我的女兒與妻子,很大程度上已“碳基化”,因而他們適合居住在裝有取暖設備的房間中。至於兩間地下室,一間用作雜物倉庫,一間用作實驗室。
於承強問:這實驗室,用來研究激光工具吧?
篷戈的回答是:“是的。”
談到這兒,篷戈拿出一支頗似玩具槍的小手槍,將其交給於承強。
他說:“孩子,這支玩具槍,其實是一把高性能激光手槍。它的威力遠大於普通手槍。我把這支槍贈送給你,作為見面禮吧。我的希望是:只有在生命安全遭到嚴峻挑戰時,才使用它。至於如何使用它,你的未婚妻會告訴你。”
於承強慎重地點了點頭後,將這支十分特殊的袖珍手槍插入內衣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