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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可亡漢不能亡》第4章 又走了1次鬼門關
  因為一肚子心事,上午操練時劉天佑顯得心不在焉的,內心非常想請許師傅幫忙,因為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可剛拍兩天就讓別人幫忙,顯的功利心太強了點,而且這事是在母親不允許的情況下偷偷辦,萬一弄砸了不是害了幫忙的人麽?許師傅見天佑狀態不佳,主動詢問原因,天佑想了想,這麽問許師傅:“現在有一件事兩難,不辦的話可能留下隱患,而且是比較大的隱患,辦的話,得不到長輩支持,可能會引發混亂,我不知道怎麽選了。”許師傅說:“大道理我不懂,但這個問題可以更直白的分析,不辦的後果致命麽?辦砸了致命麽?”被許師傅這麽一問,天佑有點豁然開朗的感覺:“辦砸了,不致命,最多就是被罰,不辦的話,還真致命!”劉海波在邊上聽到這句,立刻接話:“天佑,那咱就乾,乾壞了,我陪你一起被罰!乾好了,那就是大功啊!這種事顯然得乾!”“這事你、我倆辦不了。”天佑弱弱的說。許師傅一聽就明了了:“具體說說,既然二少爺喊我一聲師傅,這事能辦咱就辦了,不能辦我老許也想辦法給你辦了!”

  劉天佑一聽,也不婆媽,直接說了劉八的事情。許師傅聽完松了口氣,說道:“這事好辦,按軍中的規矩,這種探子寧抓錯不放過!而且這劉八不是咱的老兄弟,雖然也在堡裡十幾年了,但外人就是外人,先抓起來,審審就知道了,就算族長回來,也不會怎麽責罰!要注意的就是得快速、小動靜的解決,不鬧出大動靜就沒事。”隨即又喊了倆鐵匠師傅過來,錢師傅跟劉軍,其中錢師傅一聽就有點激動:“娘的,終於有點事情乾幹了,天天砸錘子,一點意思都沒!”天佑倒是有點傻眼了,怎麽還有不嫌事大的。許師傅對天佑說道:“咱們這些老兄弟,以前都是軍中好手,窩在這邊十幾年了,身子骨都快生鏽了,而且這次沒撈著跟族長出去辦事,心裡都有點氣,正好有這事,可以發泄發泄。”劉天佑心裡想著,你們都是四十左右的人了,怎麽都跟小夥子一樣毛躁啊。

  事情定下來要辦,幾人合計好計劃,許師傅提前埋伏在祠堂裡,在朝內堂去的拐角位置布個陷阱,劉天佑帶一包石灰粉藏在身上,在到達陷阱前出其不意的撒到劉八臉上,然後什麽也不用管,直接跑出祠堂,許師傅快速的製服劉八,為了以防不測,劉軍遠遠的跟在天佑後面,注意跟遠一點,別被劉八發現,在劉八、劉天佑進祠堂後,快速跟進堵住門口,老錢跟海波跟進在祠堂周邊策應,以防意外。計劃看起來挺完善,可劉天佑還有些緊張,問錢師傅有沒有什麽武器可以藏在衣服裡,以防不測,這麽一問還真有了收獲,錢師傅竟然從鋪子裡拿出一個很小巧的弩弓,說:“到了這裡後也就打打農具,閑著無聊照著以前軍中騎弩的樣子,弄了這麽個小玩意,就是射的不遠,殺傷力也不強。”這個小弩差不多20厘米的樣子,一次可以裝兩根弩箭,可以綁在天佑的手臂上,冬天衣服穿的多,也看不出來,天佑還打算找個匕首藏在身上,被許師傅阻止了。這樣一切準備好,幾人在院內演練了幾遍,吃過午飯,許師傅就先行去了祠堂布置了,天佑擔心會跟大哥劉仁巡邏的人遇上,到時候人多嘴雜,泄漏出去,而且劉八的偵查能力也挺強,許師傅讓天佑放心,同時囑咐劉軍跟著劉天佑的時候盡量遠一點,別暴露了,就出去了。

  不知不覺又到了申時,雖然一切安排妥當了,但臨到出發前,劉天佑還是很緊張,摸摸懷裡的石灰粉,想想左手臂上綁的小弩弓,給自己鼓了鼓氣,出門了!

  在約定的地方並未見到劉八,正覺得奇怪,因為前幾次都是劉八提前等的,劉天佑等了一會正準備走了,發現劉八從側邊的一棵大樹後走過來,原來這家夥躲在那邊觀察自己,也不知道有沒有發現劉軍,不過要是發現了,劉八應該不會現身了。見面後劉天佑先埋怨劉八為什麽讓他等,還有就是不想進祠堂了,擔心被發現。劉八各種保證,最終還是成功忽悠劉天佑同意進祠堂了,只是天佑並沒能注意到劉八諂媚表情下陰森的目光。

  一切都是按計劃進行,劉八在前面確認祠堂附近沒人,帶著劉天佑快速閃身進了祠堂,進去後天佑又有點雙腳發軟,勸說劉八不要進內間偷東西了,哪知劉八已經不再偽裝直接掏出一把匕首抵在劉天佑脖子上,壓低聲音狠狠地說:“小雜種,老實點,快點帶我過去,不然現在就宰了你!”此時劉天佑是真的雙腿發軟要朝地上癱了,這可不在計劃范圍內,劉八提著劉天佑脖子後面衣服把他拉起來,匕首抵在腰上,說:“快點,我只求財,帶我進去拿到錢我饒你一命。”

  劉天佑此時強迫自己穩住,已經知道劉八不管能不能拿到他想要的東西,都會殺了自己,而現在自己被控制,老許也不好辦了,只能自救,得先離開劉八的控制范圍。一邊繼續朝地上癱,一邊求饒,被劉八踹了一腳,才唯唯諾諾的慢慢朝前走,慢慢找機會用弩箭,已經快走到與老許商議的位置了,還沒找到好機會,此時劉天佑處於拱著腰、耷拉著頭的樣子,要射只能射腳了。慢慢放緩步伐讓劉八貼上來一點,然後猛然擊發弩箭,轉身撒石灰粉,太緊張的緣故,石灰粉並沒有全撒到劉八臉上,但兩支弩箭都射在他左腳上,劉八慘叫一聲,隨即被劉天佑把石灰撒進了嘴了,躲在暗處的許師傅趁機躍起一刀朝劉八頭上劈去,刹那間的機會劉天佑連滾帶爬逃離了劉八控制區域,並大喊劉軍,堵在門口的劉軍跑了進來,兩人合力三下五除二就把劉八擊倒,拿繩子捆了起來。

  看到劉八被徹底拿下,劉天佑癱坐在地,大口喘著粗氣,清醒過來的這些天最大的心結終於可以放下了,不用直面性命被威脅的情況了!這時劉海波、錢師傅也進來了,劉海波走過去把天佑扶起來,看到背後衣服被劃了個大口子,下了一跳,以為受傷了,天佑摸了一下破洞,反應過來,原來用弩箭射中劉八腳的時候,劉八第一反應竟然還是要捅死自己,一下子生氣異常,跑過去拚命的踢劉八:“我跟你有什麽仇,跟你有什麽仇!殺我一次不夠還要再殺我一次!”劉八的嘴巴被石灰灼傷了,現在嗚嗚話說不清。許師傅拉住劉天佑說:“二公子消消氣,賊人已經抓住了,還是先弄到地牢去,好好審問!”天佑又詫異了,咱還有地牢?這是劉軍搭話:“在鐵匠鋪那邊,先過去吧,等會人多了,可能麻煩!”隨即幾人把劉八弄到鐵匠鋪地牢裡了,路上遇到倆人均已劉八偷盜的理由搪塞過去了,並叮囑不要亂傳。

  鐵匠鋪的地牢其實就是個大點的地下室,在倉庫的下面,大概也就五十平米,一個簡易的審訊室,三個牢房,其中一個還躺著一位。本來許師傅想讓劉天佑先回去的,不想讓他看到刑訊的場面,可劉天佑心中怒氣難平,堅持在這邊等著。先用油清理了劉八嘴裡的石灰,然後問話,不曾想劉八還牛叉叉的說:“爺是兵部情報司的人,你們李家想造反嗎?趕快把爺爺放了,要不然等朝廷大軍過來,爾等都別想活命!”雖然有點大舌頭,但話還是讓周圍的人聽清了。幾位氣的呀,即刻開始刑訊,不曾想劉八嘴還很硬,就是不說。

  地下室有些悶,天佑受不了了就先上來透氣,剛上來就被得到消息的母親張氏抱在懷裡猛哭。天佑本就是上來透氣的,還沒透兩口就被張氏使勁的抱住,更是憋的難受,連忙喊道:“娘、娘,小點勁兒,小點勁兒,我沒被劉八捅死,快被您憋死咯。”張氏趕緊松開,看到後腰衣服被劃開的大口子,火氣又上來了,直接闖進地下室,看到劉八還硬挺著不開口,直接操起一把刀,你不說,我問一次就剁一根手指頭,被狂暴的張氏連剁兩根手指頭後,劉八開口了,而劉天佑親眼看到母親凶殘的剁別人手指後,一下子沒忍住,又上去透氣了。

  不一會大哥劉仁也從來的鐵匠鋪這邊,看到弟弟安然無恙,也是一頓自責,還沒等到劉仁下去,張氏、許師傅上來了,說了問出來的信息,加上劉八自報家門,確認這家夥是兵部情報司派到李家來的秘諜,偽裝一直著我們到劉家堡,之前我們一直很安靜,就是過過普通農家莊戶的日子,他也就一直隱藏下來了,前段時間,族長、劉義兵他們連續外出,且堡內那些原來跟過來的軍人也開始巡查,他以為出了什麽事,但苦於沒有機會,便想搞點破壞,弄亂劉家堡,然後他好竊取消息並逃跑。劉天佑看著母親:“意思是他就是因為要搞破壞,所以要殺我??”應該是的…..出乎大家意料,劉天佑並沒有暴怒,而是慢悠悠的說:選我是因為我是族長家的兒子,確實可以造成足夠的影響,可他潛伏了十幾年了,在沒有足夠重要的事情或者他認為必須要做的事情前,他不應該主動冒頭的,是我爹他們做的什麽事情已經被劉八發現了麽,而且我們現在是在朝鮮,我們能做什麽事情,讓他認為很重要呢?“周圍眾人都沒能接話,劉天佑轉而問大哥劉仁:”這時候能找到父親麽?得趕緊把這件事通知父親。“劉仁遙遙頭,看向母親,張氏說道:”相信你父親,這次出門前,他們說過,此次過去但凡認為存在不確定的危險,他們就會放棄接應,確保劉家堡的安全!派人去釜山一趟吧,告知義兵。”“義兵叔不是跟父親一起?”劉仁有些意外,看到這一幕劉天佑反而安心了一點,這說明父輩他們還是執行了比較嚴格的保密措施的,但也同時說明大哥尚未能夠接班。讓許師傅他們接著審後,劉天佑跟著母親回家了,一路上張氏自然是自責了一路,讓兒子置於險地。

  吃過晚飯,大約到亥時的時候,劉仁回來了,一問劉八還是什麽都沒說,劉天佑坐不住了,想去看看,張氏拗不過,讓劉仁帶著劉天佑去一趟。在地牢裡見到劉八,發現劉八已經睡過去了,讓人弄醒,劉八一看是劉天佑,立刻哭爹喊娘的喊饒命,劉天佑直接回了一句:“你覺得你還能活命麽?”轉頭對許師傅說:“拔掉他所有的牙,別讓他自盡!”聽到這,劉八立刻又對劉天佑口吐芬芳了。天佑扭頭出了地牢,劉仁說道:“可惜義兵叔不在,審訊他在行,現在堡內的人都不精通,等義兵叔回來吧。”聽到這裡天佑又折回去對許師傅說:“別刑訊了,接下來隻用一招,安排幾個兄弟輪流看著他,不讓他睡覺,熬到他崩潰!”許師傅有些不相信這樣就能讓劉八招,只是想到二公子把這個連族長、劉義兵都瞞過的秘探抓出來了,www.uukanshu.net 還是選擇了相信,安排人手去執行了。

  回到家中,躺到床上,劉天佑在複盤這次劉八事件的始末,這是以前乾項目QE時的工作習慣,執行完一個項目後都會做個總結。說來也怪,在糾結如何抓劉八前跟抓劉八的過程中,自己內心很慌張的,而且今天經歷了生死瞬間,晚上的情緒應該比較難平複的,可現在竟然處於一種不喜不悲、無欲無求的心境之下,既沒有再次大難不死的喜悅,也沒有對未來的彷徨,對劉八說的李家、朝廷、兵部這些也沒有探知的欲望,可能相對於這些,猝死後跨越時空來到了一個後世最糾結的漢人王朝末期的事情更誇張、更不能接受吧。

  整個事件複盤結束,劉天佑給自己的評價是優柔寡斷,在得到許師傅支持前,自己的所作所為就是後世職場中養成的習慣,萬事都希望有理有據,然後重要決策找領導,盡可能把自己摘乾淨,規避責任!而許師傅那種軍人果敢的思維才是這次抓捕劉八的關鍵所在!甚至在想如果今天許師傅也選擇了請示族長或完全遵從族長的吩咐做事,自己是不是已經被劉八殺死在祠堂了?劉八下午的計劃很明顯了,就是挾持我帶他進祠堂隔間找他想找的東西,然後把我殺死在祠堂,製造混亂,來達到他進一步的目的。想不到這才活過來幾天就又在鬼門關晃蕩了一下!以前的職場是在和平環境下的職場,自己也是無依無靠的一個小職員,現在不同了,王朝末期,天下大亂在即,自己好歹也是個“二公子”,遇事得果斷決策,該決策時不做決策也是一種決策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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