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閣樓,君子劍對孩子招了招手,
“顏路,過來!”
“師,傅”
孩童很乖,邁著搖搖晃晃的步伐撲到君子劍的懷中。
他有些怯生生的看著陸雲兩人。
君子劍摸著他的頭,介紹道:
“顏路,叫他雲叔!”
“雲,叔?”
顏路手指放在嘴邊,輕語道。
陸雲笑了一下,蹲下身子從懷中掏出自己的笛子送給他,
“給。拿去玩。”
諾敏見此,摸了摸身上,卻發現自己似乎並無什麽貴重的東西,於是立刻將脖子上的狼牙摘下一顆,
“這是月狼之牙,送給你。”
一手拿著一個禮物,顏路睜著大眼睛看著君子劍,詢問他的意思。
君子劍摸了摸他的頭,笑道:“去吧!去一邊玩。”
“嗯!”
笑著將禮物拿走,顏路又開始在閣樓中追逐嬉戲打鬧。
“你培養的很好!”
“可能是從小經歷的太多,所以他天生就比較知足而已。有時候我都覺得他有些太安靜了。只希望長大後,能變的稍微樂觀點。”
‘我可以告訴你!絕對很樂觀。’
未來的顏路,不敢說活潑,但也不是個悶葫蘆,與伏念完全是兩個極端。
當然,陸雲絕對不會當面說,他只會說。
“一定會的!”
“再玩一會兒,你就帶走吧。這裡不安全了,隨時都會發生意外。這裡面的水很深,已經不是你可以參與的了!”
陸雲猶豫了一下,“那你呢?”
“我?”
君子劍傲然而立,“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
陸雲拱手抱拳,
“保重!”
魏國的水很深。
信陵君注定要死。
陸雲深知這一點。
如今不過是魏王的鈍刀子割肉罷了。
他雖有些能力,但在國家這一層面上,卻依舊無能為力,他救不了信陵君,也不願意參與進來,因為這與他無關。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當他回過頭來,卻發現自己早已深陷泥沼,屆時,又將何去何從。
……
夜晚。
星辰大海,繁星橫空。
下了多日的雪終於停了。
星落山莊。
陸雲背著顏路來到了這裡。
孩子哭得很傷心,離開他從小長大的親人,他又如何舍得,一路悶聲哭泣,最終累的睡過去了。
“主人,要不換我來背吧?”
諾敏看到陸雲的額頭有一些汗水,有些心疼道。
孩子不鬧,但無言的哭泣卻讓人更加心酸,心疼他懂事的太早了。
陸雲搖了搖頭婉拒了諾敏的好意,
“你可知道,我的劍就是他的父親傳授的。他的父親贈予我這柄守護之劍,目的就是希望我守護這孩子。比起這柄劍,這點苦算什麽?”
“主人,那他父親呢?”
陸雲漠然,背著孩子走進了星落山莊,
“化身為魔,復仇去了。算算時間,也快要回來了。”
“站住!誰允許你進來的?”
剛進門,兩人才發現門口竟然躺著一個年齡約三十歲左右的懶漢。
懶漢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左手一瓶老酒倒入口中,右手一柄未出鞘的劍,就這樣直直抵在陸雲的胸前。
其醉醺醺的樣子,令人覺得他隨時會倒下。
陸雲沒想到星落山莊竟然還有不認識他的人,不過一想到自己一年多不見,他也覺得情有可原。
畢竟他這一年除了武藝,就連身高也長了不少,如今已經達到了178的高度,在這個時代,也不矮。
“勞煩通報一聲,就說陸雲求見!”
懶漢搖搖晃晃的拍了拍陸雲的胸脯,將他推出了門外,
“你以為你是誰?公主是你想見就見的嗎?”
“把手放開,竟敢對主人如此無禮。”
諾敏此刻簡直看不下去了,雙手一伸,銀輪出現在手中。
隻一瞬間,銀輪鋒利的鋸齒邊緣就抵在懶漢的咽喉上。
“諾敏,住手!”
陸雲及時製止了她。
“主人!他……”
突然,懶漢嗤笑一聲,眼中寒芒一閃,“狼族?”
向後一仰,已然避開鋒芒,右手剛要抽出長劍,身後卻傳來了女子呵斥聲,
“都給我住手!”
一名全身披著紅色棉襖的女子趕緊走到三人面前。
懶漢轉過頭,疑惑道:
“樂女姑娘,這兩人……”
這時,一聲感慨亦有些高興的聲音突然出現,
“樂女,好久不見。你沒嫁給衛元君,真好。”
樂女頓時愣在了原地,看著陸雲那與曾經七分相識的容顏,還有那依舊被黑布遮籠的雙眼,她頓時激動起來,
“你,你是小陸雲。”
陸雲露出溫柔的笑容,
“嗯!我特地來看看星予。沒想到你竟然也在這裡!”
樂女深呼吸了一下,緩解自己那過於激動的情緒。
突然,她上前抱住了陸雲,哽咽道:“小陸雲,多謝你!我知道若不是你,星予公主也不會替我說情。”
尷尬的笑了一下, 陸雲安慰道:“我只是提了一嘴而已,不用謝我!倒是你,怎麽會在這裡?”
抹去眼角的淚水,樂女拉著陸雲走向山莊,
“還不是因為。若不是你,星予公主也不會救下我。後來她見我善於商事,就讓我負責山莊的運轉還有大梁的白家產業。”
“如此說來?但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應該算是吧!”
這時樂女才注意到陸雲身邊的女子,女子雖然渾身上下充滿了野性,但她的姿色顯然不俗,尤其是那雙眼睛,充滿了異樣的美感。
“這位狼族女子是?”
還沒等陸雲回答,諾敏趕緊回道:“我是主人的野蠻女友!”
陸雲嘴角抽搐,頓時尷尬不已。
他只是與君子劍開玩笑而已,結果諾敏竟然還記得。
樂女也是微微一愣,顯然沒有聽過這個詞語,不過看到諾敏對陸雲的那個眼神,她倒是有些心領神會。
“看不出小陸雲這一年,經歷的還不少啊!”
經歷兩個字,略微重了點,陸雲瞬間明白了她在調侃自己,又尷尬了。
“樂女,這個看門的,我怎麽沒見過啊?”
樂女嫌棄的看了一眼,冷哼一聲,
“這家夥是去年從趙國跑來的。公主看他可憐就讓他當個看門的。結果這家夥天天喝酒,搞的醉醺醺的。公主說了幾次也沒用,最後不了了之。”
“哦,看門的?”
陸雲側過頭,朝著懶漢笑了一笑,可惜懶漢對他視而不見,拿起酒瓶再次陷入醉生夢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