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女看到陸雲背後的孩子,問道:
“小陸雲,你身後的孩子,莫不是?”
點頭,側過身子,將孩子展示在樂女的面前,
“他叫顏路。”
看著孩子熟睡的臉龐,樂女多愁傷感道:
“若是他的母親看到他如今長這麽大,一定會很欣慰!”
一時間,兩人沉默不語,唯有三人輕微的腳步聲。
走過內堂,陸雲突然問道:
“對了,這麽久了,怎麽沒見星予公主?”
“公主三天前回白家了。你們今晚暫時就先住在這裡,等公主回來。”
陸雲思考了一下,“好!”
他欠她夠多的了,也不差這麽一點。
夜間。
陸雲與諾敏在星落山莊住下。
那星予公主最喜歡的觀景台上,陸雲坐在那雕刻精美的石柱上,對著山谷,體會那掠過高山的微風。
一道倩影站在他的旁邊,雙手按在石柱上,道:“怎麽一個人在這裡吹風,你的,野蠻女友呢?”
陸雲依舊面對著山谷,因為他知道來的是誰。
“我讓她去照顧孩子了。”
“她很聽你的話!”
陸雲微微低頭,笑了一下,
“是。她很傻,就喜歡為別人而活。我明明是個瞎子,卻義無反顧的跟著我。”
“那公主呢?你對公主難道就沒有感覺嗎?”
陸雲頓時有些疑惑了,側頭問道:
“為什麽這麽問?”
“我問問不行嗎?當初公主對你那麽好,你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心動?”
深深一歎,陸雲面對山谷,輕語道:“我知道她對我很好!但很多時候,並不是你喜歡就能夠在一起。我承認曾經是喜歡過她,但有用嗎?”
“你怎麽知道沒用?你難道不覺得公主也喜歡你嗎?試問一下,天下男子這麽多,比你優秀的多如牛毛,但公主卻為何單獨對你這麽好,還把白家的鐵血令交給了你!”
“也許,她只是一時衝動而已!”
陸雲抽出鐵血令,放在手心。
古樸的令牌正面刻著鐵血兩個字,背面則是鼎,寓意為一言九鼎。
聽到陸雲如此不負責任的回答,女子怒吼道:
“你!陸雲,我看錯你了!”
女子氣呼呼的轉身離去。
陸雲摸了摸眼睛,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女子看不透,他難道還看不透嗎?
……
一轉眼,又是三個月過去了。
公元前242年春天。
“雲叔。我要吃這個。”
大梁的街道很繁華,那上層的鬥爭對下層的民眾而言往往是遙不可及的,因此即使秦軍如何攻城略地,民眾的生活依舊要繼續。
今天閑來無聊,陸雲就帶著顏路出來逛街。
一個糖人被放在陸雲的手上,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的諾敏主動上前付款,這在這三個月是經常發生的事情了。
舔著糖人的顏路非常安靜,這小孩的確很懂事,給陸雲減少了不少麻煩。
顏路看著陸雲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君子劍魏明對他而言,亦師亦父。
“雲叔,我們什麽時候去看師傅?”
陸雲歎了一下,
“再過段時間吧。”
這三個月,魏國都城風平浪靜,一切似乎都朝著某個方向緩慢前行。
死亡之鐮刀正緩緩落下,而那位卻毫無所覺。
陸雲不明白他們在想什麽,更不願意知道,畢竟這與他無關。
三人一路來到一個優伶之所。
這個娛樂模式匱乏的時代,優伶類似於舞台劇,只不過是搞笑劇。
當三人到來的時候,舞台劇才剛剛上演,而這次表演的是虎。
具體講述的是一隻年邁的老虎趴在地上,不斷的被小動物欺負,百獸之王的威風蕩然無存,直到有一天他重新站了起來,那威風凜凜的姿態告訴別人,他依舊是森林的霸主。
這個劇演的很精彩,顏路笑得很開心。
聽到顏路的笑聲,陸雲也很欣慰,如今他的目標就是將顏路帶大,其他的別無所求。
“平陽君賞五百金!”
只聽到一聲吆喝,全場嘩然。
台上的幾名優伶立刻下跪叩謝,
“多謝平陽君賞賜。”
“本君今日高興!不必多禮!”
一名穿著紅色華服,已束冠的男子在廂房中大聲道。
男子轉身,朝著外面而去。
一輛四驅的馬車正停留在門口。
男子坐上馬車而去。
而場中散了的眾人也朝著門外而去。
“這優伶之戲,演的還真不錯。”
“對啊!剛才那虎王演的可真絕了。”
“要我說,還是平陽君闊氣, 一出手就是五百金。”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平原君馬上要大婚了!而且還下發了國書,將在王宮舉行,魏王親自為他主持!”
“真的假的?”
“就在集市上,不信你自己去看看。”
“我說難怪平陽君如此春風得意。你可知是哪家女子如此好命嫁給平陽君?”
“好像,是白家。”
而這句話,恰好被陸雲聽到了。
帶著疑惑,他輕聲道:“我們去集市看看吧?”
“好呀。謝謝雲叔。”
顏路笑道,他又想吃零食了。
三人來到集市,只見國府放文的位置此刻擠滿了人。
人群摻雜,紛紛想看清上面講什麽。
一名路過的齊國士子實在看不下去了,立刻推開眾人,大聲道:“別擠!我來告訴你們這上面講了什麽!”
“那你倒是快說啊!”
士子也不責怪,而是大聲道:“這上面啊!說的是平陽君魏禮要成婚了!明年春季在王宮舉行!魏王親自證婚!”
“大才子!那新娘是誰啊?”
“這上面沒說是誰!隻說是白氏族女!”
“白氏?是那個富商白氏嗎?”
“這還用問嗎?魏國還有哪個白氏配得上平陽君!肯定是朝歌的那個白氏!”
“主人,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諾敏發現陸雲的臉色似乎有一些難看。
“沒事!我們回去吧。”
陸雲拉著顏路轉身離去,
‘希望是我想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