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幫你!”那人露出一副關心的模樣。一隻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幫我?”王帝業不解,挑了挑眉,凝望著他的臉部輪廓。
“我想幫你!我們人生境遇很像!”他的語氣像是在哼唱一首悠揚婉轉的古調,“正好,你也需要我的幫助。”
“你打算怎麽幫我?”
“當然是……”那人的眼神突然變得冷冽,嘴角勾起詭異的弧度,鮮血從他的嘴角流出。
“你……”王帝業看著他渾身發麻。嘴角的鮮血不停的溢出,笑得越發陰森恐怖。
那人看著他,瞳孔縮成針尖狀,“怎麽,你不想報仇了?”
“我……”王帝業的手被他緊緊握住,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指甲陷進肉裡。他的眼眸漸漸變得赤紅。
“你……”他挑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沒有選擇。”
夜幕漸漸退去。天慢慢亮了起來。
晨曦終將照耀大地,金色的光芒籠罩在整個山谷,給它鍍上一層溫暖的金澤。
王帝業盤坐的山洞裡。一絲霞光落在兩人的臉上。
他雙目緊閉,額頭上冒出密集的汗水。
呼吸粗重,臉上蒼白如紙,身體顫抖著,仿佛隨時會死亡一般。
突然他睜開眼,一雙眼睛變得漆黑深邃,仿佛沒有盡頭的無底洞。
“孩子!你怎麽了?”石道終這才發現他有些不對勁兒,想要出手阻止。
卻為時已晚……
“復仇!復仇!韓山門肯定知道一切……所以從他下手是……”他的嘴唇在顫動,聲音沙啞難聽,仿佛砂紙磨過的石頭。臉色煞白,空洞洞的眼睛瞪得老大。
“孩子。冷靜!千萬不要被心魔蠱惑。”他抓緊了他的手,“叔在這兒!”
“沒有人能阻攔我!”王帝業眼中的猩紅一閃而過。
他站了起來,如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一步一步向山洞之外走去。
石道終步履蹣跚,雙肘貼地,緊跟其後。手上的鐵鏈碰撞的叮叮作響,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要去哪兒?”
“復仇!復仇!”王帝業已經陷入癲狂狀態,他原來洋洋盈耳,富有磁性的嗓音變得難聽刺耳還有些嘶啞,像是一個瘋子在呐喊,“韓山門知道一切!”
“孩子。氣沉丹田,抱元守一!“石道終緊追在他的身後,沒過多久鐵鏈就繃直,啪嗒一聲將他拽了回來。
王帝業的速度突然放緩。
他轉身,看向石道終,一雙眼睛變得空洞而呆滯。
“孩子……“石道急得團團轉,眼看王帝業的意識受到了心魔的影響。
在火燒眉毛之際。他腦子裡冒出了一個不算好的辦法。翻身滾了幾圈撿起地上的面具按在王帝業臉上,遮掩住了他那張飽經滄桑的臉蛋。
他伸出左手按在王帝業的肩膀上,將全身最後一絲內力渡到他體內。以致能壓住面具裡封印的東西。
他的內力如涓涓流水不斷的湧入王帝業體內。就讓便感覺到一股凍徹心扉的寒冷。
他的眼眸驟然收縮。
身體僵硬的站在那裡。
“孩子。你怎麽樣了?”石道終緊張的看著他,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王帝業依舊一動不動,宛如木雕。
“孩子……”石道終的心臟砰砰跳動起來,不停的叫喚著王帝業。
“我……這是……怎麽了?”他臉上灰色的面具多了一分詭譎。他看向石道終,眼中的神情複雜至極。聲音還是那般難聽。
“孩子。一個人的路或許會孤單……不免,也是一種抉擇。”石道終的語氣帶著幾分悲涼,他看著他的眼神變得更加哀傷,“江湖很亂!不要再亂了自己的心……”
他很希望王帝業能明白。
“叔……”王帝業看著他的兩鬢,心底泛起陣陣漣漪。一種無聲的痛卡在他的喉嚨裡。
“咳咳……”伴隨著金屬鎖鏈摩擦的聲音,他吐了口鮮血,眼前一黑,瘦弱的的只剩一具骨架的身體,“啪嗒”一聲,暈倒在石板上。
“叔!”王帝業近乎咆哮般發出一聲淒慘的悲鳴。他將他瘦得連肋骨都看清的身體,抱在懷裡。
現在的石道終很輕,輕到躺在他的懷裡,竟然感覺不到重量。好像有什麽東西從指縫中溜走。
“叔。醒醒!”他不厭其煩的喊了幾次十幾次幾十次,石道終依舊毫無反應。
他不相信!將他穩穩的扶住,放在地上,然後跪坐在旁邊,用自己的手掌貼在他胸口上。一股柔和的真氣沿著他的經脈緩緩注入。
帶有真氣的內力溫柔的像是化開的雪,慢慢沁入他的身軀。
費了半天的勁。他不管怎麽試,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身體反而變得越來越冰冷。生機不斷潰散。真氣全都被阻擋在身體外,無法滲透進他的內部。
“叔!你不可以死啊!”王帝業的雙拳捏得哢嚓作響。他的身體顫抖得越來越厲害, 眼中的猩紅越來越明顯。
右眼一滴淚從眼眶滑落,他將石道終緊緊的摟在懷裡。
“沒有你了……我要怎麽辦……”王帝業手臂略略收緊,臉色蒼白的嚇人。
他又一次感覺到無能為力。
……
一座古樸的石橋橫跨湖面,橋上的青苔和斑駁的石紋見證了歲月的流逝。橋下,流水潺潺,帶著山間的惆悵,人們的希冀流向遠方。
石橋的另一側,是一座典雅的小亭,兩個男人,相互對坐在石凳上,悠閑的喝茶。
左邊的少年穿著一襲淺藍色長袍,腰間掛著玉佩,腳踩白靴,風姿翩翩,宛若畫中仙。腰背挺直坐在石凳上。
右邊則是一個穿著黑袍,上了年歲的中年男人。
一陣清香飄來。他抬起頭望向不遠處。只見一名女子款款走來,裙擺微揚,身姿優美,一張傾城絕世的容貌帶著淡淡的笑容,她走向石橋,在他們對面站定,微笑著看向他們二人:“閣主!”
她一席紫色長裙,身姿婀娜,臉頰上還帶著點嬰兒肥,看起來可愛極了。
粉紅豹臉龐上有兩抹酒窩,眼睛烏溜溜的,看起來非常討喜,她的頭上插滿了珠花,整個人看起來富貴逼人。
“參拜掌教。”少年身邊的中年男人躬身行禮。
女人沒有搭理他徑直來到了少年的面前,“閣主!你讓海林山辦的事已經辦妥了!那個丫頭現在就在他的青竹峰上!”
“好!我已知曉。”少年點點頭,飲了一口茶,問道:“妙語沙。近幾個月為何都沒有右掌教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