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為什麽非要將你一身內力傳給我?”王帝業吞了吞口水，猶豫了很久。還是開口問出心中的疑惑。

　　他不明白！

　　為何好端端的要將一身……一身歸啟境的內力傳給他。他的內力不是已經廢了嗎?就應該從頭再來。

　　還要他的內力做什麽?

　　他的臉上帶著一抹迷茫。

　　“為什麽?”石道終苦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他的話還未說完，一陣陰風吹過，他的腦袋頓時耷拉了下來。

　　“總覺得……”他的話還未說完，就癱倒在了地上。

　　“叔.……”他的聲音哽咽，看著躺在地上呼吸微弱的石道終，眼圈微紅。

　　趕忙伸出手，將他的輕飄飄的身體扶了起來，放到旁邊一塊乾淨的長滿青苔的石頭上。

　　“叔，對不起！”王帝業看著他蒼老的面容，眼中閃爍著晶瑩滾燙的淚滴。

　　你為了我……不值得！

　　“孩子！你在哪兒?”石道終猛地睜開無神的眼眸。伸出乾癟的手，在空中四處摸索。不知道的還以為失心瘋了。

　　“叔。我在這兒……”王帝業一把握住他蒼老粗糙的手掌，聲音顫抖的在他耳邊道。

　　石道終這才有所反應，眼神複雜的了過望去，“你體內有一股很霸道的內勁。這也是導致你短時間，內力會增長這麽快的原因！”

　　“我之前沒有察覺！直到廢了你一身內力後才隱隱感覺到那一絲波動。本想用真氣助你渡化……可在沒有丹藥，你還是內力全無的情況下，身體是撐不住兩股內勁在體內爭鬥的。”

　　“……所以對你來說，最好的方法……也只有我將體內這六十多年的內力傳功於你！”他的聲音有些虛浮，仿佛隨時都會離開一樣。

　　“叔！我值得嗎?”

　　王帝業的眼睛一熱，眼淚止不住的從眼角滑落，滴落在腳下的碎石上，暈染開一朵朵花兒。

　　“沒有值不值得！”石道終伸出粗糙的手，替他擦掉臉頰上的淚痕，“這也是我欠她的……”

　　“好了！開始打坐煉化吧！”

　　“嗯！”王帝業點頭答應。深吸一口氣，盤腿坐在了石道終的旁邊。

　　他閉著雙眼，將全部心神都投入到自己體內的那股磅礴的內力上。

　　它很溫暖，像是回到了以前……

　　東東村的家人們都對著他笑。

　　“嘶……”體內突然傳來撕裂的劇痛，只是片刻的功夫，他的額頭上掛滿了汗珠，嘴唇緊抿，發出難受的悶哼聲。

　　“阿爹！阿爹！”

　　王呵呵的聲音如同天籟，讓他漸漸恢復正常，不再受那份鑽心蝕骨的痛苦。

　　他笑著，看向她的眼中滿是慈愛和寵溺，仿佛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一般。

　　“阿爹！”王呵呵倒騰著小碎步，蹦蹦跳跳跑了過來。

　　他伸出手，在其白嫩的臉上摩挲了幾下，輕輕的捏了捏她的臉蛋兒，柔軟的觸感讓他有種想流淚的衝動，“你……還疼嗎?”

　　他想了很久，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直到目光向下，頸部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落入他的眼中。

　　“不疼了！”她搖搖頭，解開綁著頭髮的紅繩。擋住頸部的傷口。

　　“都怪阿爹沒用！是阿爹沒有保護好你。”王帝業的眼睛裡含著淚，聲音哽咽的說道。

　　她搖搖頭，反駁道:“這不怪你！都怪我。是我非纏著阿娘要買糖葫蘆！”

　　“這怎麽能怪你?”他輕輕的擦拭掉她眼角的淚珠。

　　將她嬌柔的身軀緊緊抱在懷裡。

　　“阿爹。忘了我和爺爺吧！”王呵呵貼耳輕聲說道，語言的冰冷沒法衡量。

　　她的話，讓王帝業的身體猛地僵硬了起來。

　　忘記……他怎麽可能忘記她們。

　　“傻丫頭！阿爹……阿爹怎麽會忘了你們……你們可是我最……”他凝重的看著那雙水汪汪的明眸，輕撫著她的後背，低沉的說道。

　　“帝業！”低沉又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像是十七歲那年的冬天吹來的開始。

　　王帝業松開王呵呵，轉過頭看向身後站著個衣衫襤褸的獨臂男人。眼神中有些不敢相信，嘴唇微張，“老……爹！”

　　“我原本想讓你遠離這紛紛擾擾的江湖！沒想到最後還是兜兜轉轉……”王雄長歎了一口氣，走近他，“回到了這裡。”

　　“老爹！你能不能告訴我……是誰殺了你們?”王帝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只要知道他們的名字，他就能直接省去不必要的麻煩。

　　“算了吧！”王雄搖了搖頭，“以後你要小心，江湖上風風雨雨的紛爭，分分鍾都能要了你的命。”說著，他拉起王呵呵的小手，眼神充滿憐惜。向後走去。

　　“我發誓我一定會找到凶手！替你們報仇！”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王帝業心中的酸楚無法言說。咬牙切齒的嘶喊。他還是希望王雄能夠說出他們的名字。

　　哪怕是給他們一個范圍。

　　“阿爹！”王呵呵停下細碎的小步伐。突然回過頭，看向了他最後一眼，“床榻下有一個小盒子！裡面有……”她話還沒說完，連同著王雄化成兩縷青煙消失在原地。

　　“呵呵……”王帝業還沒反應過來，眼前的世界已經變成一片黑暗。

　　好像，墜入無盡的深淵。

　　他的心中充滿了絕望，一種無力感迫使他癱坐在漆黑的地面。雙拳緊攥著，手指骨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眼眶通紅。

　　抱怨著自己的無能，瘋狂錘擊地面。

　　“喂！你不想知道那個盒子裡裝的是什麽嗎?”他的面前突然多出了一張熟悉的面孔，一個和他！，王帝業！長得很像。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面孔。那人不屑的說道。

　　王帝業抬起頭，看向來人，“你知道些什麽?你又能幫我改變什麽?你能做些……什麽……”

　　“我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改變！什麽都能做！”男子揚起眉毛， 眼睛眯起。

　　“不過！這令人感到悲傷的故事……我是……說?還是不說呢?”他摸了摸他的臉龐，一臉戲謔。

　　“那盒子裡裝著什麽?”王帝業強忍著胸腔裡翻騰著的怒火，質問道。

　　“你猜！”

　　“……”王帝業的腦門上青筋暴起，一雙拳頭捏得咯吱作響。眼看就要揮拳，他開口了。

　　“好啦！不逗你了。”

　　“你到底想要什麽?”

　　“我想.……”他的聲音拖的很長，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考慮什麽問題，或是如何回答。

　　“想讓我答應你什麽條件?”王帝業見他不回，又問。

　　他輕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沒有！我只是在想你知道後……該怎麽報仇?你這半步高手的內力是袁弓秦借著那本抄錄打在你體內的。如今自身的修為還被那個老家夥給廢了。嘖嘖……”

　　“可，我現在有石叔的內力……”

　　“不！不！不！你還是太樂觀哦。”他打斷他的話，話裡話外都是嘲諷，“你一個毫無內力的普通人又能吸收得了多少?如果我不出手你怕是連一成都留不住！”

　　“……”王帝業不否認他的話。眼下確實沒有辦法，肯定自己能得到他多少的內力。

　　“據我所知，他還是個‘虛實妄破’武者。”他繼續刺激道。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是真氣……”

　　王帝業握緊拳頭，臉色變得陰晴不定。

　　“所以……你想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