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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壑滄海》5霸崗上 正主現身
  五霸岡正當魯豫兩省交界處,東臨山東菏澤定陶,西接河南東明。這一帶地勢平坦,甚多沼澤,遠遠望去,那五霸岡也不甚高,隻略有山嶺而已。一行車馬向東疾馳,行無數裡,便有數騎馬迎來,馳到車前,翻身下馬,高聲向林平之致意,言語禮數,甚是恭敬。林平之皆是抱拳點頭示意。將近五霸岡時,來迎的人愈多。這些人自報姓名,林平之也記不下這許多。大車停在一座高岡之前,只見岡上黑壓壓一片大松林,一條山路曲曲折折上去。

  林平之和曲非煙下得馬車,早有兩名大漢抬了一乘軟轎,在道旁相候。令狐衝、嶽靈珊以及封不平三人都步行在側。林平之道:“非非,你坐轎罷。”

  曲非煙笑道:“他們迎接的只是林哥哥,可不是我。”展開輕功,搶步上岡。令狐衝、嶽靈珊也快步跟了上去。林平之坐入轎中,封不平三人跟在身側。轎子抬入岡上松林間的一片空地,但見東一簇,西一堆,人頭湧湧,這些人形貌神情,都是三山五嶽的草莽漢子。眾人一窩蜂般湧過來。有的道:“這位可是林公子?”有的道:“這是小人祖傳的治傷靈藥,頗有起死回生之功。”有的道:“這是在下三十年前在長白山中挖到的老年人參,已然成形,請林公子收用。”

  林平之一路相謝,卻未再收禮品。

  天河幫幫主黃伯流道:“林公子,請到前邊草棚中休息。”引著他和封不平等人進一座草棚。那草棚乃是新搭,棚中桌椅俱全,桌上放了茶壺、茶杯。黃伯流一揮手,便有部屬斟上酒來,又有人送上乾牛肉等下酒之物。林平之端起酒來,走出棚外朗聲道:“開封此行,承蒙諸位厚禮相待,在下感激不盡。林某有一疑惑,還請諸位不吝解之……敢問托諸位一路照拂林某之人是誰,以便林某日後報答?”聲音渾厚綿長,竟似在眾人耳旁說話一般。

  熱鬧的氣氛一時蕩然無存,場中靜得落針可聞,無一人回話,皆震驚這林公子內功竟如此深厚,更怕回答此問後惹得幕後人不悅。

  熱鬧聲中,一青年高高躍起,落至草棚前場正中,開口道:“今日各路英雄匯聚於此,主要有一件事,便是一睹林公子風采!久聞林公子在衡山城中大展神威,著實令在下神往。在下燕北樓一生癡迷劍術武道,不知公子能否賜教一二?”

  場中眾人竊竊私語,有人道:燕北樓?傳聞這燕北樓癡於武道,在海浪中練劍悟得海潮十三式,在東海一帶連敗二十四位當地好手,轉戰中原地界又連敗四位武林名宿,兩個月前曾在開封城外力挫青城山松風觀余滄海觀主,斬下其左手,怎麽他也衝著林公子來了。有人道:最近江湖中林公子風頭一時無兩,他應該是慕名而來挑戰。而更多人卻是很期待接下來林公子會如何應對。

  令狐衝聽得有人請戰林平之,躍躍欲試,只等著掌門發話。林平之看向令狐衝道:“去吧,用獨孤九劍,讓天下各路豪傑開開眼!”令狐衝得令一笑,躍下場中,橫抬劍於胸前道:“我家掌門說了,要挑戰他,先勝過我!”

  燕北樓眉毛一挑道:“好!那你小心了”。話音剛落,竟是高高躍起,一記劈斬直奔對方頭頂。令狐衝後發而至,單劍一立,跨步向前迎向其手腕。燕北樓變招撤劍橫掃,令狐衝在其右手回撤瞬間,似已料到其橫掃動作,立劍轉直,不退反進刺其咽喉。二人一個是劍招大開大合似海浪翻湧,一個是劍路精妙,總能料敵先機。待鬥得百余招,仍是勝負未分,燕北樓眼含狂熱,口中不時喊出:“痛快!”。手中攻勢逐漸變慢,卻是由攻轉守,等著令狐衝攻過來。令狐衝高高躍起,劍向下斜掃而至,燕北樓急退出劍弧范圍。令狐衝見距離不夠,劍尖一斜,壓彎劍身借力反彈而起,身體旋轉中劍尖搖閃不定,從多個方向刺將過去。燕北樓原地輾轉騰挪,一柄寬劍上下左右迎擊,只聽得叮叮當當,劍身碰撞的聲音連續不停。又過得百招,二人躍回原地,圍觀眾人喝彩吆喝聲不斷。

  燕北樓道:“閣下劍法精妙,在下生平僅見!我從東而來,一路與各地高手切磋,正打算將五嶽劍派訪過一遍來。衝著林公子過來五霸岡,卻遇到了你這樣的用劍高手,真是沒有白來!兄弟,實話告訴我,那林公子劍法與你比之如何?”

  令狐衝道:“可比我厲害多了,我以前和他交過三次手,每一次都沒挺過三招!現在的話應該能堅持三十招吧……”

  “什麽?”燕北樓不可置信,“你這樣的身手在林公子手下都走不過三十招?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令狐衝接著道:“要是有一字是假,天打五雷轟!”

  燕北樓眼中狂熱更勝,轉向林平之道:“林公子既有如此神乎其技,能否讓燕某開開眼!並非燕某不信這位兄弟的話,只是見到如你這般高手,真想切磋一番。”

  林平之道:“行,若是我贏了,你去福州福威鏢局當三年護院,如何?”

  燕北樓道:“那若是我贏了呢?”

  林平之笑道:“是你想和我切磋,我可沒承諾過要和你打,我也可以不打。”

  這時,某間草棚內有一女子輕笑一聲自言自語道,看不出來這小子真是滑頭。燕北樓一愣,顯然沒想到林平之會這麽回答,哼了一聲道:“好,我答應!來吧!”說罷凝神以待。林平之將腰間佩劍一解,遞與曲非煙,封不平急道:“掌門,切不可托大呀!”遠處,燕北樓見狀也道:“林公子便這麽瞧不起燕某手中的劍嗎?”在場眾人見得方才令狐衝與燕北樓之戰,已是震驚不已,此時見這林平之竟然解下佩劍想徒手接戰,都覺得這年輕人過於自負和狂妄了。

  眾人還在嘀咕,有人突然瞪大眼睛,只見上一刻還在草棚前的林平之,眨眼的功夫已到燕北樓頭頂上方,二指為劍,取的正是其額頭中央。燕北樓做夢也沒想到對方速度如此之快,卻是本能般橫劍一擋,鐺的一聲,指尖與劍身的碰撞竟發出金屬交擊的聲響。燕北樓被這一擊蕩得站立不穩,連連後退,林平之哪裡會給他喘息的機會,仍是二指遞出直擊其額頭中央,“鐺……”又是一聲,燕北樓右手巨麻,心中大驚,但隨即做出應對,足下猛然發力提劍後躍。林平之劍指緊隨而至,始終指向其額頭,燕北樓連橫劍都來不及,被逼得步步後撤,直到林平之二指觸到其眉“呼……”燕北樓長呼出一口氣,道:“佩服佩服!燕某輸得心服口服!福州福威鏢局這三年護院我做了!”林平之道:“好,期間酬勞,福威鏢局自不會虧待。”場中隨即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有為這漢子言而有信喝彩的,有呼喊林平之神功蓋世的。

  比武後,眾人聚在一起聊天喝酒,期間來敬酒的被令狐衝、封不平幾人輪番擋下,曲非煙和嶽靈珊二人嘰嘰喳喳聊在一起。林平之草棚中單盤而坐,閉目養神。正當大家喝得盡興時,琴聲突然響起,奏的正是前些時日林平之所學的《清心普善咒》。有人開口緩緩道:“諸位皆退下,我有話和林公子說。”正是綠竹巷中婆婆的聲音從另一間茅棚傳出來。眾人聞聲,皆是林平之一行人辭別後,迅速撤離,不得一會,近千人盡走得乾乾淨淨,只剩林平之一行。

  林平之一喜,道:“婆婆,我就猜到是你,您若是有事托我辦直說便是,何須如此周折?”

  只聽那婆婆歎了口氣,說道:“我有個厲害對頭,尋到洛陽綠竹巷來為難我,於是避到了這裡,但朝夕之間,他又會追蹤到來。五霸崗這些好漢決計不是他的對手,我隻想找個隱僻所在暫避,等約齊了幫手再跟他算帳。我這一路逃難,需要人護送,你這個鮮龍活跳的少年,可願陪著我這老太婆走上一程?”

  林平之笑道:“我道婆婆有什麽事難以委決,卻原來是如此區區小事。你要去哪裡,我送你到哪裡便是,不論天涯海角,一定護送婆婆前往。”那婆婆道:“如此?當真是天涯海角,你都願送我去?”語音中大有歡喜之意。林平之道:“不錯,無論天涯海角,林平之都隨婆婆前往。”那婆婆道:“這可另有一個難處。”林平之道:“卻是什麽?”那婆婆道:“我的相貌十分醜陋,不管是誰見了,都會嚇壞了他,因此我說甚麽也不願給人見到。你得答應我一件事,不論在何等情景之下,都不許向我看上一眼,不能瞧我的臉,不能瞧我身子手足,也不能瞧我的衣服鞋襪。全程只能有你一人互送……”

  林平之道:“晚輩尊敬婆婆,感激婆婆悉心傳授琴藝,至於婆婆容貌如何,那有什麽乾系?再說,路上多些人照拂,不更好?”

  那婆婆道:“你既不能答應此事,那你便自行去罷。”林平之忙道:“好,行!我答應就是,不論在何等情景之下,決不正眼向婆婆看上一眼,全程就我一人互送!”當即將前因後果作簡要交代後,命封不平帶隊先返回華山,並囑咐令狐衝照顧好曲非煙,自己辦完此事便回。

  那婆婆聽得封不平一行人告辭走遠,又道:“連我的背影也不許看。”林平之心想:“真又是什麽奇怪的要求,連背影都見不得人……”

  那婆婆聽他遲疑不答,問道:“你辦不到麽?”林平之道:“辦得到。您放心,我蒙著眼走都行。”那婆婆一笑,道:“如此也好。”竟又奏起琴來,小半個時辰後,忽聽得遠處有人說道:“有人彈琴!那些旁門左道的邪賊還沒走光。”又聽得一個十分宏亮的聲音說道:“這些妖邪淫魔居然敢到河南來撒野,還把咱們瞧在眼裡麽?”他說到這裡,更提高噪子,喝道:“是哪些混帳王八羔子,在五霸岡上胡鬧,通統給我報上名來!”他中氣充沛,聲震四野,極具威勢。林平之聞聲回草棚裡一坐,當下端起酒杯酌了一小口。

  腳步聲響,三個人奔上岡來。三人上得岡後,都是“咦”的一聲,顯是對岡上寂靜無人的情景大為詫異。那聲音宏亮的人道:“王八羔子們都到哪裡去了?”一個細聲細氣的人道:“他們聽說少林派的二大高手上來除奸驅魔,自然都挾了尾巴逃走啦。”另一人笑道:“好說,好說!那多半是仗了昆侖派譚兄的聲威。”三人一齊大笑。

  林平之心道:“原來兩個是少林派的,一個是昆侖派的。少林派自唐初以來,向是武林領袖,單是少林一派,聲威便比五嶽劍派聯盟還高。多半他們三人只是前鋒,後面還有大援。他們不知屋中婆婆的底細,只怕不會為難一個老人家。”只聽那昆侖派姓譚的說道:“適才還聽得岡上有彈琴之聲,那人卻又躲到哪裡去了?辛兄、易兄,這中間只怕另有古怪。”那聲音宏大的人道:“正是,還是譚兄細心,咱們搜上一搜,揪他出來。”另一人道:“辛師哥,我到草棚中去瞧瞧。”林平之聽了這句話,知道這人姓易,那聲音宏大之人姓辛,是他師兄。

  那姓易的向一間草棚走去。棚中一個清亮的女子聲音說道:“賤妾一人獨居,男女不便相見。”那姓辛的道:“是個女的。”姓易的道:“剛才是你彈琴麽?”那婆婆道:“正是。”那姓易的道:“你再彈幾下聽聽。”那婆婆道:“素不相識,豈能徑為閣下撫琴?”那姓辛的道:“哼,有甚麽希罕?諸多推搪,草棚中定然另有古怪,咱們進去瞧瞧。”姓易的道:“你說是孤身女子,半夜三更的,卻在這五霸岡上乾甚麽?十之八九,便跟那些左道妖邪是一路的。咱們進來搜了。”說著大踏步便向草棚門走去。

  林平之輕咳一聲,從另一間草屋出來,擋在草棚門口,道:“且住!”那三人沒料到突然會有人閃出,都微微一驚,但見是個單身少年,亦不以為意。那姓辛的大聲喝道:“少年是誰?鬼鬼祟祟的,乾甚麽來著?”

  林平之一笑,輕聲道:“誰鬼鬼祟祟的,你們這一驚一乍,大呼小叫的,驚擾了裡面的婆婆,倒是很沒禮貌。三位師承何門何派?怎地沒點教養?”

  三人一聽,皆是大怒,那姓易的斥道:“放你的狗屁,胡說八道!聽這女子聲音,顯然年紀不大,什麽婆婆不婆婆了?”林平之笑道:“這位婆婆說話聲音好聽,那有什麽希奇?她的侄兒也比你要老上二三十歲。”姓易的道:“小子,你又是何人?大半夜在此處甚是可疑?相必和那些個妖人也是一路的!”

  林平之道:“我的身份,不說也罷,好了,若無它事,趕緊滾。”姓易的聽得此言,單手一揮,一股勁力疾卷向林平之右肩。林平之右手單手負後,右肩微轉,以肩迎掌而去,哢嚓一聲,姓易的右手竟生生折斷,“啊”了一聲,垂下手後連退三步!口中道“不……不可能,以肩膀接我般若掌,還能將我的手震斷, 怎麽可能!”

  另兩人一驚,正待出手幫忙。林平之聲音卻從三人背後傳來,“我勸你們想清楚了再動手……”

  三人頓時大駭,身前哪裡還有那年輕人的身影,他是何時繞道自己身後的,竟然大家都沒看清。聲音最大的姓辛的,此刻卻是低聲道:“咱們走……”。三人頭也不回急速離開了五霸岡。

  三人走遠,那婆婆道:“咱們也走吧,你在前邊,我在後面指路。”林平之道:“好!”邁步向岡下走去,只聽得腳步之聲細碎,那婆婆在後面跟了上來。走了一程,婆婆開口道:“剛才那三個人,未說話的叫譚迪人,是昆侖派第二代弟子中的好手,劍法上學到了他師父的六七成功夫。那少林派的大個子,聲音大的辛國梁,劍法還比他強些。他師弟叫做易國梓,就是被你震斷右手那位。只聽說林公子在衡山城中大顯神威,力退嵩山派眾高手,今天才知公子武功當真深不可測。”婆婆繼續接著道:“這三人只怕是來探路的,後面還有援手,這一下跟少林派結了梁子,若繼續向西行,麻煩只會更多。這些自詡名門正派的人,和我日月神教水火不容,公子護送我便與神教搭上了關系,今後可能被那些所謂的正派捉為口實。林公子可後悔答應老身?”

  林平之笑道:“我看人不問出生,但見其行事,什麽正派邪教於我何得何損?我只是希望這世間能盡量多些公平、正義。正派中人作惡,我見了一樣殺;魔教中人行義舉,我見了一樣讚。婆婆不用擔心,按你的原定路線來就行,我護送這一路,你想去哪就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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