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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東京:我筆下的怪談成真了》第28章 你在找我嗎?
  “江崎警……學姐……”

  司無月跟著江崎紗季來到隔壁教室。

  由於他實在受不了繼續留在學校裡浪費時間,終於率先開口。

  “又見面了。”

  “嗯……”

  可是剛剛在會議室裡,原本還從容自若的江崎紗季,眼下卻是一陣沉默。就好像她此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不動聲色地清了清嗓子,然後乾咳了一聲。

  看著她這副模樣,司無月也不免得有些疑惑。

  “江崎學姐,雖說我確實是死者墜亡的第一目擊人不假……但是我知道的一切,剛剛都已經一五一十的跟那位警官交代過了。”

  “至於死者墜樓前,天台上都發生過什麽,我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而且,即便是就讀於同一所學校,對於死者本人,我在此之前也從來都沒有注意過。”

  “所以,江崎學姐你應該也知道——”

  “從我這裡,恐怕也得不到更多對調查案情有幫助的線索了吧?”

  司無月的言外之意很明顯,江崎紗季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我知道……”

  “不過,我之所以叫司君你單獨過來,不是因為這次的案子,而是因為上次……”

  “上次,司君你拜托過我的事情……”

  上次的事情?

  “江崎學姐你說的是……”

  “重新對平野弘樹進行司法精神鑒定的事情?”

  聽到江崎紗季這麽說,

  司無月也突然回想起來,上次見面的時候,自己好像確實拜托過她,向東京地裁申請重新對平野弘樹進行司法精神鑒定。

  只不過,自己當時還以為——

  這只是江崎紗季為了安慰自己而說的客套話,並沒有真心打算幫忙。

  畢竟,重新申請司法精神鑒定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不僅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重新梳理材料文書,還要有足夠的疑點和證據去說服東京地裁。

  即便江崎紗季名義上,是在明誠義塾畢業的前輩學姐,但是她和自己這屆的間隔,也至少有十屆往上走了……

  甚至可以說,兩人除了心楽的案子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交集,她憑什麽要耗費那麽多精力,來幫自己這半個陌生人?

  所以,自己當時也僅僅只是隨口說了一句“拜托了。”

  誰能想到,她竟然真的會幫忙?

  雖說平野弘樹的精神鑒定結果對自己來說並不重要。

  甚至由於克萊因蝶的寄生,即便東京地裁真的被說服,重新鑒定的結果與之前相比也不會有什麽不同……

  更何況,平野弘樹在昨天晚上就已經生理死亡了,根本就沒有重新鑒定的必要。

  但是無論如何,

  她會幫忙的行為本身,還是讓司無月頗為感到意外。

  “是的,就是這件事情……”

  “不過,實在很抱歉司君,讓你失望了……”

  “我和渡邊檢察官對平野弘樹重新進行精神鑒定的聯合請求,由於理由不夠充分的緣故,被東京地裁給駁回了。”

  見江崎紗季面露難色。

  司無月也裝模作樣地沉默了一會,然後才緩緩開口。

  “哦,這樣啊……”

  “沒關系的,對於這件事情我已經不太在意了。”

  “我一直認為,人的命運從一開始就被神編織好了。”

  “既然東京地裁判處平野弘樹無罪有他們的理由……”

  “那麽,平野弘樹自那之後的人生會有怎樣的變化,我相信——”

  “神,自然也會有祂的理由。”

  “所以,眼下我只希望能順利的考上東大,把自己的人生過好……”

  “至於平野弘樹今後會怎樣……”

  “他的一切……”

  “都不再和我有任何關系了。”

  司無月的回答很坦然,甚至還有幾分說教意味。

  就連他的表情也假戲真做得很從容,就好像真的對平野弘樹的無罪判決已經釋懷了一樣,完全沒有任何要做出格事情的預兆。

  聽到他都這麽說了,

  江崎紗季的心情頓時也輕松了不少。

  看來這位學弟,真的要比自己想象中的還有理性很多……

  只不過,

  自認和他是同一種人的江崎紗季,卻怎麽都沒想到——

  司君竟然是一個有著虔誠信仰的信徒嗎?

  他口中的神是?上帝嗎?

  而且……

  隱隱得,她又覺得哪裡有些奇怪。

  司君會回答得這麽坦然,本身就很不對勁。

  如果眼下兩人交換立場的話,雖然江崎紗季自認也不是衝動的人,但站在對方的立場上,面對平野弘樹那樣畜生都不如的惡劣行徑,自己也會忍不住動用私刑復仇。

  即便理性大於感性,但自己的理性,也是更多的用在該怎麽製造完美犯罪,利用一切可行因素逃避法律的製裁上面……

  根本就不會就這麽原諒凶手……

  而且,

  是錯覺嗎?

  這種感覺……

  氣溫突然降下來空氣涼颼颼的感覺……

  怎麽又出現了?

  好像上次在咖啡店裡和司君見面時,也是有一樣的感覺。

  “那麽,既然學姐你叫我過來,不是因為這次的案子的話……”

  “我可以離開了嗎?”

  畢竟,自己一會兒還有特別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啊……當然可以!”

  聽著司無月的聲音再度響起,低頭沉思的江崎紗季又被拉回了現實。

  “如果是司君你的話,隨時都可以離開,畢竟你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就算這起案子不是單純的失足墜亡那麽簡單……司君你也不是我們警方的懷疑對象。”

  “那,我有個朋友姓上杉,他當時也是陪我一起的,可能對於這起案子知道的還不如我多……”

  “他是不是……”

  “哦,他當然也可以隨時離開。”

  “那麽,打擾了江崎學姐。”

  得到了明確的答覆,司無月便不想再繼續留下來浪費時間,直接準備告辭。

  但他才剛走出兩步,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回過頭來,看著江崎紗季的眼睛,語氣裡帶著幾分關心的意味。

  “江崎學姐,我看你的臉色好像很差……是不是最近的工作壓力很大,沒有休息好?”

  “如果這次的案子有為難的地方,希望你不要太過勉強,直接按正常程序走……”

  “或者,請假回家休息兩天也比較好。”

  頓了頓,司無月又開口補充道。

  “當然了,這只是我站在一個同校後輩的立場上,單純地關心學姐你的身體狀況而已……”

  “希望江崎學姐不要誤會。”

  把話撂下,還沒等江崎紗季回過神來,司無月的身影就已經走了出去,還隨手帶上了門。

  “?”

  真是奇怪……

  司君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心中一陣喃喃自語,

  江崎紗季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龐。

  難道我的臉色真的變差了嗎?

  ……

  司無月從教學樓的儲物櫃裡,拿出室外的鞋換上。

  沒過多久,就看到上杉裕太從樓上下來。

  “喲!”

  “怎麽說?那幾個滿臉寫著自己是暴力團體成員的刑警沒難為你吧,上杉?”

  “我趣!”

  “無月你肯定猜不到!”

  “那個找我了解情況的刑警,還什麽沒都開始問呢,就有個警部補模樣的人走進來,只是跟他說了句話……”

  “然後!他就放我出來了,還特別和善的提醒我路上注意安全!”

  “真是難以想象,那個刑警明明長得一臉凶相,但他說起話來的語氣,竟然出奇的亞撒西!”

  “哦,是嗎?”

  司無月接過上杉裕太扔過來的通勤包,面色平靜地在一旁等著他換鞋。

  上杉裕太見他這副樣子,就好像是對自己所說的話毫不意外,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

  “無月你這家夥!”

  “該不會就是因為你的緣故,那名刑警才什麽都沒問就放我出來了吧?”

  上杉裕太原本也只是有些懷疑,

  但看到司無月冷著臉一言不發,就已經可以完全確定了。

  畢竟,憑自己對他的了解——

  如果真的不是因為他的緣故,他絕對會直接了當的否認的。

  “紅豆泥!?”

  “果然是因為無月你啊!”

  上杉裕太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轉眼又是滿臉八卦之色。

  “我早該猜到了,為什麽詢問我們的都是一群滿臉凶相的大叔,可偏偏無月你,卻是被江崎警官那個美女警花單獨叫走了,甚至是……”

  “她叫你出去時的語氣,和剛進來時的那種嚴厲相比,也緩和了不少……”

  “怪不得啊……”

  “我說無月你怎麽對學校裡的女同學都不感興趣……原來你喜歡職業禦姐那一款啊!”

  “這麽說來……你們兩個該不會已經確認關系了吧!?”

  見上杉裕太換個鞋還在一旁喋喋不休。

  司無月毫不猶豫地,

  一腳踢在了他的屁股上,

  隨即,他整個人直接重心不穩摔了個狗吃屎。

  “江崎警官她,只是同樣在這所學校裡的前輩而已,”

  “如果你再胡說八道的話……”

  “我也可以跟她申請,讓那幾個刑警大叔再把你單獨留下來聊一會。”

  “別別別!我知道錯了……”

  上杉裕太乾脆地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膝蓋上的灰,連忙認慫。

  但是他又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如果只是這所學校裡畢業的前輩而已,那不同樣也是我們的前輩嘛……”

  “一會兒上杉你先自己回去吧,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又是私事?”

  “對。”

  “又是江崎警官?”

  “你廢話怎麽這麽多?”

  “嘿嘿,我懂了,那我先回去了……”

  換完鞋,上杉裕太從瀝水桶裡找出了自己的那把傘。

  隨後裝模作樣地拍了拍司無月的肩膀。

  頗為語重心長。

  “無月你,也要記得帶上小雨傘啊!”

  眼看司無月的一腳又要踢過來,上杉裕太連忙側身躲開。

  然後一溜煙地跑到了教學樓門口。

  “jya-a-na(回見)~”

  直到上杉裕太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他都沒有注意到,

  一只有他才能看見的明藍色蝴蝶,一直圍在他的身邊飛舞。

  此時四下無人,

  司無月的臉色也當即凝重了起來。

  因為今天中午突如其來的女生墜亡,他可是親眼目睹全過程。

  暫且不提那個女生的死狀有詭異,

  就單說她的身體,當時已經被墜樓的強大衝擊力摔得渾身粉碎,無疑已經死透了……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司無月當時大發慈悲,想要發動克萊因蝶將那個女生的死亡逆轉,也都已經晚了……

  因為已經死去的人,就失去了想象……不在克萊因蝶的規則之內,如果沒有事先寄生的話,它也就無法發動逆轉效果。

  可是,

  明明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她的手,卻動了。

  並不是出於什麽神經反射之類的緣故……

  而是那隻手當著司無月的面,

  解鎖了手中的手機屏幕,切到了撥號鍵盤的界面,

  然後,撥出了一串號碼。

  可司無月,卻什麽都感受不到。

  甚至,自己都沒有看見那個女生的靈魂,

  就和心楽死後的靈魂也不見蹤影,一模一樣。

  那東西絕對是詭異!

  僅僅只是剛過去了一天,竟然又被自己碰到了一隻?

  明白了這一點,

  司無月也立即發動了克萊因蝶和夢男的雙重特性,試圖在上杉裕太的夢中尋找到那個詭異的蹤跡。

  但和上次得到那把剪刀詭異時不同,即便是處於全知狀態中,司無月也完全感受不到那隻詭異的存在。

  要麽,是因為那隻詭異在規則達成後的瞬間就不在這一范圍了,所以克萊因蝶的規則無法將其拉進夢裡;要麽,就是那隻詭異本身就是一種無形的規則或概念,就連對夢中信息能夠“全知”的夢男也完全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不管是以上哪種情況,

  司無月都是第一次,切實的感受到了詭異的威脅。

  這種詭異脫離了自己的掌控,步步如履薄冰的感覺,讓他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雖然說,眼下那隻詭異好像還並沒有直接威脅到自己,

  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在上杉的身邊派去了一隻克萊因蝶。

  剛剛,他最後對江崎紗季所說的那幾句話。

  也是由於江崎紗季以她的方式幫助過自己的緣故,司無月不想看到她陷入危險,才稍微提醒她不要過度地摻和到這起案件中來。

  像這種連自己都倍感威脅的詭異,

  普通人一旦被卷進來,絕對就只剩下死路一條了。

  即便是司無月自己,在有更多的可用底牌之前,他都不想和那隻詭異扯上關系。

  所以,眼下對他來說最優先的事情,還是按照原計劃去實地考察一番,抓緊把第二則怪談撰寫完畢。

  ……

  眼下這條街讓人格外不舒服。

  至於原因,嗯……

  無非是偏僻的街角、在街口徘徊的野貓和一盞年久失修的老舊路燈。

  這條街道裡堆砌著老式懸疑電影的大部分場景元素,

  不過,這些和街尾拐角處的那座廢棄大樓相比,卻完全不值一提。

  灰蒙蒙的天空下,雨水順著斑駁龜裂的牆體緩緩滑落形成一道道水痕,仿佛是整座大樓都在默默哭泣。

  破碎的窗戶也在雨幕中搖曳,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潮濕和腐朽的氣味,讓人不由自主地就會屏住呼吸。

  尤其是陰雨天的逢魔時分,正是惡靈們最為活躍的時候,

  而這座廢棄大樓裡,

  仿佛有什麽看不見的漩渦一樣,在附近徘徊的惡靈全都被吸引著在那裡聚集。

  即便只是遠遠地看著,五鬼助真琴還是能清楚地感受到,那個地方有股令人心悸的滔天怨念直衝天際,像一片黑滾滾的烏雲將整座大樓完全籠罩。

  那個男生,來這種地方做什麽?

  如果他真的什麽都不懂的話,又怎麽會偏偏來到聚集著這麽多惡靈的地方?

  所以說,是那個神秘通靈者約他過來的?

  沒錯,一定就是了!

  五鬼助真琴突然眼前一亮,看來自己的“推理”又一次百發百中了!

  可是感受著那座大樓中彌散著的駭人氣息,

  她又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

  原本學校中發生的墜亡案件,跟她也沒有半毛錢關系。

  她甚至連目擊者都算不上,僅僅只是個路過的,但卻因為是當時第三個走出教學樓的人而被督導老師要求留下,給司無月這樣的優等生作證。

  所以,在上杉裕太被警方放出來之後,她也緊隨其後被一起放了出來。

  結果她才剛走下樓,就看到司無月一個人走在外面。

  這麽好的跟蹤機會,她當然沒有放過,一路在後面偷偷尾隨著司無月來到了這裡。

  可卻沒想到,那個男生的目的地竟然是這裡。

  而現在,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大樓門前。

  望著門洞中那一片深不見底的漆黑,五鬼助真琴又有些猶豫了。

  五鬼助啊五鬼助,你怎麽就被嚇到了呢?

  明明是你自己一心想見到那名神秘的通靈者,要當面跟他道謝的啊!

  眼下已經有了這樣的機會,

  你竟然還想著退縮!?

  而且,區區惡靈而已……

  只要沒有詭異的話,

  哪怕是已經擁有實體的惡靈,憑借能看到“死亡”這一點,你想要逃掉的話也是輕而易舉吧……

  更何況,那名神秘的通靈者也極有可能在那個地方……

  雖說看上去很危險,

  但實則,說不定有他在的地方,比特事對策局裡還要安全呢!

  你到底在猶豫些什麽呀!

  五鬼助真琴!

  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

  就連下唇都被咬出了齒痕,

  她這才終於下定決心邁開腳步,向那座大樓中走去。

  可當她踏進大樓的瞬間,她還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雖說看不到“死亡”,證明這裡很安全……

  但是大樓裡面昏暗的環境,以及在身邊不斷扭曲爬行的地縛靈們,還是讓她覺得一陣惡心。

  一直走到大樓的中央,

  五鬼助真琴才停下腳步,從通勤包裡拿出了一個洋娃娃人偶。

  “一會兒,如果見到有人從這裡經過的話,一定要馬上通知我……”

  “知道了嗎?”

  很顯然,她在和玩偶說話。

  不過,那個玩偶不管怎麽看都只是個普通玩偶, 既不會眨眼也沒有開口說話,但五鬼助真琴還是仿佛得到了它的回應一樣,隨即神色一喜。

  “那就拜托了哦~”

  放下玩偶,五鬼助真琴才又開始動身,憑借著身為靈媒的直覺和靈感向樓上走去。

  可是不知為何,她的靈感就好像失效了一樣。

  明明已經在大樓中轉悠了很久,然而,除了惡靈之外就連一個活人的影子都沒看到。

  “怎麽找不到了呢?”

  “友理子那邊也沒有消息,就說明那個男生還在這棟大樓裡沒有離開啊……”

  “真是奇怪……”

  嘟囔了一句,

  五鬼助真琴又爬上了一層樓。

  結果她的眼前,

  突然出現了一張人臉。

  “嗯?”

  “這是什麽?”

  那倒不是真正的人臉,

  而是一副被打印出來的人像海報被人貼在牆壁上。

  至於海報中的人,則是一位有些禿頂的中年大叔,但它的五官卻不知為何,讓人怎麽看怎麽覺得奇怪。

  而且,整張海報的質地是嶄新的那種,好像是剛被人貼上去不久的樣子。

  “這……難道是尋人啟示嗎?”

  “不過,這也有點太奇怪了吧……”

  “怎麽會有人把尋人啟示貼在一棟廢棄的大樓裡面,而且還是貼在很高的樓層。”

  就在五鬼助真琴對此感到疑惑,

  並努力為之思考之際,

  突然有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將她嚇了一跳。

  “你,是在找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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