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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大宋,官居太師》第一十六章 江南西路私鹽事
  自江公宜匆匆而來,又匆匆而來,幾日時間倏忽而過。

  天氣晴朗多了,難免有下雨的時候。

  昨夜下了一場沒啥動靜的小雨,但刁珣在起了身子後,推開窗的刹那,還是感受到了一股冷意襲身。

  所謂一場秋雨一場亮,大抵就是如此。

  極目遠望,天地之間都被籠罩在薄薄的霧氣當中,因為臨近江邊,水汽充足,天色昏暗,一時之間,是什麽時辰都有些恍惚。

  簡單用過早飯,刁珣冒著小雨走向茶鹽司衙門,主要是最近這段時間,在轉運司衙門的時間比較多,想來茶鹽司衙門又堆積了不少公事需要自己處理。

  一進門,果然就看見屬官任旭舒了一口氣的模樣。

  刁某人雖有些許愧疚,但並沒有表達出來,面色淡然,只能以比較快的速度處理掉擠壓的案卷,如此就在沉默中揮毫,花費了大半日,總算處理完。

  見時間還有的多,他並沒有著急回到轉運司衙門,而是翻閱起當初讓任旭整理好,關於私鹽的案卷,主要是劉漕使總算放手,這運判貨真價實起來,倒也沒有必要真的鑽入這庶務之中。

  最關鍵的還是這私鹽事,一則丁知州和自己提過,傳言韓侂胄將自己放在這個位置上,就是希望能在江南西路私鹽事上能有所建樹,二來,他和這夥鹽匪,當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前有黎德魁,後有王賀年逃走。

  更是在吉水碼頭邊血戰過一場,鹽匪損失慘重,這梁子算是結下。

  而今,天意弄人的是,偏生自己主管這茶鹽司,又不得不對上。

  刁珣隱隱有著預感,這一生,不因此事一飛衝天,便會因此事永墜幽冥。

  案卷堆積如山,甚至還有百年前的,江南西路沒有經受金人侵略,資料保存完整,此時,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在若是能研究清楚,必然能捋清楚脈絡,解決私鹽不至於霧裡看花,但案卷堆積起來數丈高,真要一字一字看過去,怕不是要到冬日。

  但刁珣得知黎德魁上下活動,準備往南獲得差遣,便記在心上,前幾日,忙碌稍過,他讓鄧曄去打聽了下,知道黎德魁竟然是出任南康縣尉。

  南康縣,屬於同安軍(軍和州一級別),位置在贛州、吉州、同安軍三州交界處,離萬安縣並沒有多少路程,若是尋常人,倒也不做他想,但黎德魁與鹽匪勾結,刻意在南康縣任縣尉,就不得不讓人多想。

  加上王賀年被救走,頗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時不我待,慢慢看案卷是來不及了。

  “去將任旭喚來。”

  刁珣想了想,還是將茶鹽司衙門自己最熟悉的人喊來。

  任旭來的很快,知道是有事找自己,便等著吩咐。

  “此番倒也沒有別的事情,正是這私鹽之事,乃是朝廷心頭大患,本官初初上任,自問了解不多,還得請教。”刁珣很是謙虛的模樣。

  “運判言重了。”任珣拱手一禮,隨即說道:“若說茶鹽司衙門,下官對這私鹽一事,正巧有所了解。”

  “哦?”刁珣微微一愣,沒想到還問對了人。

  “還請介紹一番。”

  “喏!”

  任旭痛快的應承下來,心裡卻是暗自泄氣,因為,上一任的提舉初初上任,就準備從私鹽一事著手,但馬上就放棄,因為,痼疾太深,不剜出腐肉甚至刮骨療毒,根本不得治愈。

  若是一陣風的治理,確實能好上幾日,但馬上反彈,更是愈演愈烈。

  “這江南西路私鹽事,自嘉佑年間便有了苗頭,就連官家都知曉,一名喚做戴小八的鹽匪,糾集了亡命之徒,竟然在朝廷猝不及防下,攻下小半贛州,鬧出來不小的聲勢,後被平息,但也是鹽匪第一次暴露自己的實力。”任旭說來,如數家珍。

  刁珣微微頷首,對其所說略知一二,表示懷疑,分明就是十分了解,但旋即失笑,這大宋朝廷,替天行道的人還真不少,北有梁山泊,這南麽,除去方臘,還有戴小八。

  正說著的任旭頓住,卻不知道這段話哪裡好笑。

  “還請繼續。”刁某人絲毫不臉紅,咳嗽了聲,說道。

  “此後,鹽匪剿滅不絕,一直到今日,下官不才,倒是認為有兩點至關重要的原因。”任旭暗自有些驕傲,旋即歎了口氣,這茶鹽司衙門,大概只有他才會研究這根本解決不了的問題。

  “若說表因,江南西路私鹽最嚴重之地便是贛州,此地,東有武夷山,西有羅霄山,南邊則是地勢險要的大庾嶺,境內大大小小的山峰更是不計其數,倒是落草為寇,嘯聚山林的好去處。”

  這種“地無三裡平”的地形,對於以耕種為生的普通百姓來說,自然是糟糕透頂,但在鹽匪眼中,卻是得天獨厚。

  地形複雜,意味著交通、信息都極為不便,販賣私鹽時,只要不在州府縣城招搖過市,基本不會有官差來剿滅。即使官府清剿,鹽匪們只要往山裡一鑽,便溜之大吉。

  “昔年名臣包拯曾言,累歲賊盜充斥,如類行者,結集匪黨,大為民害,說的便是贛州,滿地是鹽匪,哪怕到如今,也沒有改善多少。”任珣語氣略帶一絲沉重。

  “若說這內因,則是江南西路能買到的官鹽只有淮鹽, 這淮鹽從淮南裝船,經過運河進入長江,又在江州轉入贛江,一路逆流而上,方才能夠抵達贛州,運費不菲,只是如此倒也還能接受,問題是,經過長時間的運輸,這鹽的質量也是大打折扣,還不如去買私鹽。”

  聞言,刁珣明白過來,這就是樸素的市場經濟,若是能賺錢,殺頭的生意也有人做。

  何況這如此廣闊的市場。

  但有一點他不是很明白。

  “為何千裡迢迢運來淮鹽,不就近選擇廣鹽?”

  “......”

  任旭沉默良久,方才舔了舔嘴唇道:“這淮鹽的份額若是從贛州甚至吉州、同安軍去掉,那該從何處找補回來呢?”

  刁珣瞬間就明白了過來,究其根本,還是利益,若是整體來看,江南西路以南,允許廣鹽銷售自然是最佳選擇,但這樣就損失了淮鹽的利益,這麽多年下來,淮鹽身後的利益集團,何等龐大,在朝廷上又該有多少大臣盤根錯節。

  真正的難處,便在此處!

  對於淮鹽來說,能賺一點是一點,為何要讓?

  鹽鐵之利,在這個年頭,遠超其他,所以多年以來,利益到底將多少人裹挾在一起,怕是連大權獨掌的韓侂胄都拿不準主意。

  “行,你且先下去吧......”

  刁珣沉默半晌,隻冒出這句話。

  沒想到,這是接了個燙手的山芋。

  “喏。”

  任旭的聲音低沉,略帶一絲失望,緩緩朝著外面退去。

  早就預料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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