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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武天下》第三十九章 志同,人以群分
  帶著皇帝口諭,董公公出得宮牆,去得刑部大牢。見到鄭威已被大刑問候過,手腕、腳腕處血跡斑斑,皮開肉破,實不忍直視。想起譽王在養心殿說的那些話,肝膽頓時不寒而栗,連忙命人將鄭威提出刑部大牢,送往張守城府上療傷。

  去得張府,宣讀完陛下口諭,茶都未喝一口,急匆匆趕回宮裡複命。

  皇帝於禦書房批閱奏折,聽到鄭經受刑之事,登時怒不可揭,口中不停地喊著:“逆子,逆子!”越喊越朗朗上口,伴隨著微微的咳嗽聲不止,甚是難聽。

  還好隔牆無耳,還好董公公從旁寬慰不停,就憑皇帝往常那得理不饒人的脾性,說不定真有可能會命人將端王提來,架到怒火上烤上一烤,看看端王身上的羽毛是不是真的長全長硬了。

  董公公為了幫皇帝止咳,也為了幫皇帝熄滅怒火,讓人泡了杯茶來,遞與皇帝手中。

  茶溫適宜,皇帝喝了兩口,甚覺味兒親切。往茶杯裡看了看,見是“君山銀針”,內心陡然間似有所觸,很快平靜了下來。接著喝了幾口,將茶杯放到桌案上,小聲說道:“董寧,傳朕旨意,讓譽王即日起程,趕往荊湖剿匪。”

  董公公應諾,想起一事,不經意問了出來:“陛下,譽王殿下若問起一事,老奴當如何作答?”

  皇帝被茶水澆滅了怒火,心地平靜,淡然說道:“有何事需要作答的?”

  董公公回道:“譽王殿下曾奏請陛下您,封鄭威將軍為荊州團練副使,協同他前去荊湖剿匪。”

  皇帝記起是有這麽回事,因一時難以分辨事兒是好是壞,未立即做出回復。小過片刻,似有憂心地輕聲問道:“董寧,依你看,派譽王去荊湖戡平叛亂,會不會給荊襄遺留後患?”

  董公公見證著譽王殿下長大成人,譽王有多少能耐,有多少心思,心裡一清二楚,很容易回復“不會”二字。可自從有人提出讓譽王去荊湖剿匪後,所見所聞不是有利於朝廷,就是有利於譽王,要說譽王不能戡平荊湖叛亂,要說譽王不會給荊襄遺留隱患,未免為時過早。

  伴君如伴虎這麽多年下來,董公公不僅未讓皇帝生出厭惡,還混成半個知心朋友,要說他心思不機巧,是有些說不過去的。皇帝既然願意問他話,他說的話自是有可用之處的。他若說“會”,譽王大有可能去不了荊湖,他若說“不會”,萬一譽王跟其他皇子一樣,豈不日後難脫其咎。心兒兩難之際,想起點什麽,便笑著說了出來:“陛下,這個老奴可說不好。不過有兩句話,陛下若讓老奴非選其一,老奴就選其一好了。”

  皇帝說道:“什麽話?說來聽聽。”

  董公公說道:“有人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也有人說:‘事在人為,人定勝天。’不知老奴是說前邊那句好,還是說後邊這句好?請陛下示意。”

  皇帝心想:“朕父母所生,幾經奮鬥,方才貴為天子。若說‘事在人為,人定勝天’,實不為過。”轉而又想道:“朕已身為天子,荊湖剿匪會不會遺留後患,全憑朕這個掌舵人。譽王他們要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聽起來也不無道理。”

  想到這裡,皇帝淡淡一笑,回董公公話道:“這有什麽好示意的,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董公公歡然道:“陛下聖明。”

  陛下既是聖明,自會有聖明決斷,果然說道:“董寧,擬詔,拜譽王為荊襄處置使,拜薑山為荊湖剿匪招撫使,鄭威官複原職,即日南下荊州,戡平荊湖叛亂。”

  董公公領旨,卻也將心中疑慮問了出來:“陛下,薑山一介白衣,未建寸功,直接拜為招撫使,就怕會引來滿朝文武非議。”

  皇帝兩個哈哈,大笑道:“董寧,你這時候怎就犯糊塗了。朕要的是什麽?朕要的快速平定叛亂,朕要的是百姓安居樂業,天下永享太平。只要他薑山真是人才難得,能幫朝廷快速戡平叛亂,還荊湖以太平,那朕就是慧眼識人,提前發現並重用了人才而已。既未做錯,何須懼怕招來滿朝文武的非議。”

  董公公見皇帝激情滿懷,連忙附和道:“陛下聖明,老奴羞愧得緊。想那兵仙韓信,當年登壇被漢高祖拜為大將軍時,何來軍功可言,全仰仗漢高祖有識人之能,用人之量。”

  皇帝道:“擬詔吧。”

  董公公領旨,招來翰林院學士起草好詔書,蓋上璽印,趕往譽王府宣旨。

  譽王府迎來聖旨,全府上下喜不自禁,歡聲笑語塞滿王府每個角落,花見花開,樹見樹綠,草兒見了,也想著被拔苗助長一番。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萬物逢春竟自然。

  薑山昨日還是一介草民,身無寸功,今日卻被拜為將軍,著實受寵若驚。見行程在即,想起幾個朋友需得見一見,邀請宋良玉同行。

  兩人出得譽王府,跨上馬背,疾走於街道之上,大有那種“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感覺。

  馬兒一路歡跑,大半個時辰過去,於一客棧前停了下來。

  望著那塊鐫刻著“士子客棧”的門牌,薑山、宋良玉兩人心中五味雜陳。

  曾幾何時,多少學子乘興而來,敗興而去。除了這塊門牌歷經風霜雪雨,默然屹立不倒,給人虛度年華做個見證,給人鍥而不舍以資鼓勵,士子客棧留給人的,不過是一片酸楚楚的回憶。

  腰包鼓鼓喜迎客,囊中羞澀怒趕人。

  天晴過久盼甘霖,喜迎酸雨再會春。

  薑山兩人下得馬來,走進客棧,店小二熱情相迎。應薑山之請,將兩人帶進一個院子,一眼瞧見的全是莘莘學子心。

  一人看見宋良玉、薑山到來,疾步迎上,拱手問禮道:“良玉,你怎麽這個時候才來啊!我還以為你們今年都不來了,好生難過了兩晚。”

  宋良玉還之以禮,問道:“景園兄,還有誰沒來啊?”

  景園回道:“除了襄陽的劉文心,宋州的符卿書,姑蘇的吳風,還能有誰?”

  宋良玉聽之痛心,問道:“他們三人怎麽都沒來啊?”

  只見幾個學子走了過來,一人回道:“人生三大喜事,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他鄉遇故知。劉文心愛上的那個姑娘,聽說過不多久就要出嫁了,劉文心自是為情所困,哪有什麽心思來趕考啊!”

  薑山憤然說道:“好一個棒打鴛鴦,一個門當戶對害苦了多少才子佳人。”轉而問道:“符卿書、吳風呢?他倆可沒為情所困。”

  一人回道:“吳風母親病了,買藥治病的錢都沒有,這千裡之遙,哪有錢做盤纏。就算有人願意借,十有八九不能高中,事後還得還錢不是。借錢碰運氣,他哪敢啊!”

  薑山聽後寂然一臉,有氣無力地問道:“那符卿書呢?他離這麽近,怎不存在路費的問題吧?”

  一人感喟道:“聽說符卿書不服管教,被當地州府取消了進京趕考的資格,今生怕是來不了了。”

  宋良玉聽著這些,心中一片苦楚,歎息有聲,惹得其他人也跟著黯然神傷。

  薑山不喜歡這等場面,大聲說道:“諸位,我今兒趕過來,就為告知大夥兒一個好消息。”

  景園一向看好薑山這個粗糙漢子,重情重義不說,還從不睜眼說瞎話。心想他說有好消息,自是有好消息來著的。笑著問道:“薑山兄弟,有何好消息?”

  薑山大聲說道:“諸位學子,今年春闈,朝廷取消了舉薦制度,大夥兒的答卷將采用糊名謄錄之法,主考官還是從不弄虛作假的禮部尚書楊懷寧楊大人,大夥兒只要盡心做好考前準備,切莫去擔心‘取士問家世’那檔子事。”

  一聲春雷炸響,站在高低遠近處圍觀的學子們疾奔過來,圍成一片。有個學子特別激動,一把握著薑山的手兒問道:“這可是真的?你真沒騙我們?”

  薑山看著那學子就像衰白的三羊胡子,呵呵大笑道:“我薑山對敵人從無半句真話,對朋友從無半句假話,試問在場的諸位,你們是願意做我薑山的朋友,還是願意做我薑山的敵人?”

  景園大聲說道:“兄弟們,我景園早已是他薑山半個朋友,剛才之言絕對千真萬確來著。”

  此言一出,場地頓時炸開了鍋,歡呼聲, www.uukanshu.net 呐喊聲,聲聲混合,響徹整個院落,嚇得店小二匆匆趕來,不知原由的他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頓時跟學子們歡喜在了一起。

  看著那“三羊胡子”慢慢遠去的佝僂背影,聽著他口中不停地說著“這就好,這就好...”,薑山的心裡好不是個滋味,朝高興著的眾人拱手問禮道:“諸位,預祝你們今年人人高中,一身才華從此用之於國,利之於民,於此處後會無期。告辭。”

  宋良玉朝眾人拱手話別,跟在薑山的身後走出院子,出得客棧,翻身上馬,照原路返回。

  離開士子客棧不遠,宋良玉問道:“你明日就得南下,要不要去林府話個別?”

  薑山淡淡一笑,緩緩回道:“林府已不是先前的林府,已跟太子的前程勾連在了一起。想我薑山一介白衣,毫無功業可言,於京城之中好如無根之水,此時前去拜訪,實有選邊站隊之嫌。不說處於深宮的陛下不會高興,也會引起他人誤會,於荊湖剿匪有害無益。”

  馬兒走了一陣,宋良玉看見街道邊有五個男子聚在一起,觸景生情,小聲歎息道:“嗯!可惜了,劉文心、符卿書、吳風三人都未來,不是剛好可以求他個‘五子登科’。”

  薑山笑道:“不可惜。劉文心不來是對的,不是我去那裡求得這麽好的軍師。”

  宋良玉笑著道:“讓劉文心當你的軍師,是不是太有些屈才了?”

  薑山笑道:“有什麽好屈才的。我薑山有著自信,將來的成就定不比他劉文心低。”手掌在馬脖子上一摸,馬兒四蹄拋起,朝譽王府歡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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