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圓悲的禪房,他招呼著張源與白米兩人落坐。
張源拿出了那個張淵讓他給予圓悲的木匣子。
“這是張淵讓我交給你的”
這裡邊的是膏藥,像用於外傷的,可圓悲受的魂魄之苦,這有何用?
只見圓悲接過藥膏,“替我謝過張淵大人,今日以來貧僧忍受這魂魄火辣疼痛之苦,這神木草製出的草藥也算解了貧僧的燃眉之急。”
一旁的白米突然疑惑地開口問道:“圓悲大師,這藥是敷的吧?可你沒有受傷呀?”
圓悲微微一笑,隨即拿起木匣子,手輕輕一揮,裡邊的藥膏便漂浮出而出。
“這神木草可兩用,皮肉之傷,燒傷是其一用,其次便是可直接內服,與體內能量混合,治愈魂魄。”
說完,圓悲便將藥膏放回木匣子裡。
“你不服用?”張源問道。
“貧僧的戒罰還有兩日,到時受完罰再服用也不遲。”
既然圓悲都這般說了,張源也不再去理會,而是看著圓悲說道:“你為何受罰?”
雖然張源對圓悲受罰的原因已經猜到,但還是問問為好。
圓悲沒有著急回答張源,而是反問道:“張源施主此次來,應是有許多疑問吧?放心,稍後貧僧都會一一解惑,這個東西你先拿。”
說罷,圓悲從懷裡拿出一顆與張源攝魂珠裡一模一樣的彩色舍利子。
張源詫異接過,“你有這東西為何不直接拿給張淵?”
“貧僧出不去,張淵大人進不來,這東西是貧僧從後山剛拿的。
那裡曾經有許多邪祟互相征伐,大量的邪祟屍體處於後邊,這彩石對人族修行者無用,所以後邊遺留不少...”
說罷,圓悲看向白米:“施主,貧僧因為拿這東西,本來昨天就應結束戒罰,可現在多增了三日啊。”
圓悲的意思很明顯,讓白米記個人情,但更多的是讓張源記住。
白米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張源握住她的手,讓她稍安勿躁。
“謝過了,還是先說說正事吧。”張源道。
見張源說謝,圓悲知道張源算是承下了這人情,隨即立刻解釋著剛剛張源的疑惑:
“貧僧受罰,張源施主應當猜到了,因為貧僧接了張淵大人請求,前往盧國將你與白米施主帶來東齊。
這違背了泰佛山的佛法,不參與朝堂之事,張淵是宰相,幫他幫事,也算破了佛法,所以貧僧受了罰。
而且......張淵大人的縱橫派不僅是在人教內部被敵視,道武與我佛門也視縱橫派為異端。
所以貧僧犯的錯,重上加重...”
圓悲說完,再次單手立掌,懺悔著。
“所以...為何登神境以上的人族不能進入槐水神君領地的情況下,你能呢?”
張源緊接著拋出第二個疑惑。
圓悲頗為意外:“張淵大人沒有告知你原因嗎?”
“他說這是你們泰佛山之事,他不便多嘴”
“張淵大人...君子也...”圓悲感歎一聲,緊接著解釋道:“我能進入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槐水神君曾是我泰佛山之人,也是我的血親!”
這話一出,張源怔了怔,白米在一旁驚掉了下巴,支支吾吾道:“可是...圓悲大師,你是人,那什麽神君我聽你們說過,是邪祟!”
“不...白米施主,槐水與你一樣,是孽...也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我父乃是東齊曾經的王境大將,鎮守的乃是淮水禁地,也就是那槐水神君如今所在。
我母親在我誕下之時就已離世,我父在我母親離世後,傷心欲絕。
可不知怎麽的,當初就遇見了禁地裡,一名如羅水鎮弱水一般的邪祟,他很快忘了我母親,與那邪祟誕出了我視為恥辱的妹妹,也就是槐水神君。
這事意外被揭露,當時東齊朝堂震動,皇帝派人去緝拿我父,並讓他人頭落地。
本來我與槐水也應當在那時被處死,可我父好友也就是我現在的師傅將我與她救下,帶回了這泰佛山。
我們慢慢長大,曾經那家夥是如此的天真爛漫,可突然四年前,她卻性情大變,叛逃而出!
變成食人血肉,無比醃臢的邪祟,她去到了她母親之地,成為了為禍一方,所謂的神君。
所以...我便是這世界上,唯一一個可以進入她領地的登神之上的人族吧...
這戒罰會如此之重,不僅僅是因為我幫忙了張淵大人,還是我與孽畜有了沾染。
槐水雖說孽,無法修行三教之術,但當時在佛門裡研讀佛經,也算是佛門中人,她的叛逃,一直讓我泰佛山為恥
所以師傅才會如此重罰於我。”
圓悲的悲臉沒有流出淚水,但能感受他更加的難過,他不解自己當初那個純良的妹妹為何在一夜之間,變得如此罪孽。
聽著圓悲的這一段往事,白米有些躡手躡腳,小心翼翼地詢問道:“所以圓悲大師...當初源郎讓我殺生,十分生氣的原因是這個嗎?”
圓悲曾經在解釋自己為何隱藏境界時,說過他雖然隱藏境界,但張源讓白米去殺死人族時產生的憤怒是真的。
“沒錯...白米施主,當張源施主讓你殺人時,我聯想到了這一切,所以我很憤怒,但礙於當時的情況,我無法說
白米施主,貧僧請求你,不要墮入邪祟的孽畜道裡。
你與槐水很像...她曾經也是如你一般純良,但她已徹底淪為孽畜,而你還有機會!”圓悲越說越激動。
張源將這些話聽在耳中,這一切都解釋清楚了。
圓悲從盧國一路走來,對於白米殺生的憤怒,還有一開始就對白米表現出莫名的善意與照顧都是有原因的。
他在白米的身上看到了那槐水的影子。
但張源的關注點根本不在這!
他從剛剛圓悲的話裡提取到了一個關鍵詞,那就是圓悲提到的‘四年前!’
按照時間來算,與張淵入東齊的時間吻合。
這讓張源有了個猜測...
“圓悲,當初槐水還沒叛逃,在東齊國都時,認識張淵嗎?”張源表面平淡,但暗暗試探道。
圓悲不知為何張源要問這個,但他不假思索的回答讓張源刹那間瞳孔微縮。
“當然認識,聽說曾經的槐水說,她當時在山下遊玩,偶然遇到了還不是宰相,只是一名小官的張淵大人。
說起來,我能與張淵大人相識,還是槐水為媒介的。”
張源聽完後,面無表情,但內心驚濤駭浪。
他此時全身酥麻,有了一個細思極恐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