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神色匆匆走出套房,倒不是手機裡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只是她很不爽。
沒有人可以在她面前耀武揚威。她是市長,在這裡,她就是天。
奢華的酒店裡悶悶傳來腳步聲,厚厚的地毯奈何不得慍怒,她不客氣的敲響房門,應門的是一個知道她胸口的小男孩,大約一米六五左右,他的臉上還殘留著不明的水漬。
“姐姐好~”男孩甜膩膩看著她。
“把老王叫出來,我有事問她。”季威奇看看手表,八點十分。
指針滴答滴答轉動,銀質光輝在尖端匯成熾熱,閃得人睜不開眼。
恢弘的合成器轟鳴開,餐廳裡的大掛鍾指向四十,光斑在杯中飄忽,映出兩人心境。
餐桌對面的王董事擦擦汗,窗外的風沙讓人乾燥的要命,黑雲壓城,墨黑的雲層將高樓鋸開,雨點合著沙時忽時疾,季威奇沒有提丟手機的事情,她更好奇那丹藥。
“那東西,有什麽副作用嗎?”季威奇問。
“陰陽丹?哈哈,現在很多人都在用,女人用它做男人,男人用這個服侍女人,您家風嚴謹,自然是不明白如今外面有多混亂。至於副作用?哈哈,怎麽會,我真刀真槍做了這麽多男人,身體還是倍兒棒!”王越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臉上的脂粉跟著她聳遝的臉皮一塊折疊進咖啡杯中。
剛剛在等王董事的時候她突然明白:一個手機而已,而她有很多手機。
她們兩個又聊了一會,都是些閑言碎語,瑣碎到令監聽的工作人員昏昏欲睡。
“這是第幾個了?”易爾叁打了個哈欠,拍拍趴在桌上的司武劉。
“不知道,我現在隻想下班……”司武劉痛苦地摘掉耳機,“我看琪芭是真的變態,居然把手機塞進那裡……他絕對在報復證物室……”
易爾叁尷尬地笑笑:“反正打死我也不敢用“藏鏢式”藏東西……”
司武劉“嗚嗚嗚”把腦袋埋進文件堆裡發牢騷:“你要是敢的話也不至於跟我在監聽室受苦了……起碼福利待遇比咱們好多了……”
“哼!我絕不會出賣自己的屁股和前面!”易爾叁打個冷顫,一想到琪芭的遭遇,他立刻夾緊了屁股。
司武劉“哼”了一聲,“你以為鴨子那麽好做?還不都是隱忍和堅持?依我看他們都有病!還病得不輕!”
監聽室的外面是普通的一個隔間,隔間外面就是酒店的廚房,四五平米的地方就組成了他們臨時的辦公室,像這樣的小房間在這棟大廈裡還有很多,他們像大樹裡面掙扎求生的蛀蟲,日服一如汲取著住戶的秘密獲得營養,等到大樓垮塌,他們也成就了廢墟中壯觀的一塊屍體。
男孩醒了過來,倒不如說他從未睡去,纖柔脆弱的手伸進被子,最終在山洞裡掏出一部濕漉漉的手機,他站起身,雙腿搖晃無力地走到漆黑的電視機前,手機被他憑空丟進屏幕裡,看著屏幕裡嬌小玲瓏的自己,他美豔的臉上洋溢著譏諷和嘲笑。
自己這副模樣,真的好惡心啊,為什麽不能更惡心一點呢?讓每個人見了自己都隻覺放蕩,讓自己成為天下最賤的婊子,何不讓自己成為天下最淫亂的妓,讓自己死在這惡心作嘔的欲望中?
屏幕忽然亮起來,裡面的超級明星被粉絲擁簇著采訪,任何的問題都回答得體,他被采訪、他被神話、他被無數人物接見……哪怕是在數萬人的體育館裡他也保持一副靚麗,屏幕裡的自信和美麗輕輕逸到屏幕外,電視裡面的端莊大氣,外面的卻低賤如雞,好想知道,如果人們瘋狂追捧的明星在現實居然是這幅模樣,看著她們失望痛苦的表情,那該多讓人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