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最後一天,我的假期結束。
昨天晚上八點半的時候,協警隊長張超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他說今天早上局裡開表彰大會,局裡領導特意交待,要我代表協警上台發言。所以他的意思就是要我提前打好發言稿。
憑我這張嘴,發個言還不至於要提前打草稿。倒是這形象,不能亂。
所以今天早上我七點不到就起床,洗澡洗頭、熨衣服、修指甲、擦皮鞋,弄好已經七點五十了。
可是,我總覺得差點什麽。
對了,身上的味道。
奶奶被我叮叮咚咚的聲音吵醒,我聽見奶奶問我:“小齊啊,你今天起這麽早做什麽?”
我跑過去推開奶奶臥室門:“奶奶,您有香水嗎?”
奶奶立馬扭過身,伸手拿起地上的拖鞋,穩準狠的朝我丟來。
“兔崽子,算你跑得快。”
還好我閃得快,要不然這一拖鞋拍在我的臉上,那後果不堪設想。
“沒有就算了,怎麽還打人,脾氣真是越來越暴了。”
我嘀咕一句,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就出了門。
對了,張雪,她的味道好聞。
我上了車就給張雪打了電話。
嘟了幾聲,就聽見張雪問我:“這兩天死哪去了。”
我說:“難得休息,當然是在家睡大覺咯,對了,你出門了沒有。”
張雪說:“幹嘛!”
我說:“沒出門的話我來接你。”
叮咚~
我似乎聽見了什麽聲音。
我問她:“啥聲音啊?”
張雪說:“我在上廁所了,要不你來接我吧,今天周一,公交車擠得要死。”
我說:“你還真是不曉得避諱啊,行了,我現在就過來,對了,把你的香水帶來一下。”
我掛了電話,開著車往東橋頭駛去。
東橋頭離張雪住的地方不遠,十二分鍾後就到了。
我停好車,沒見張雪,我就去了他家,剛想敲門,門就被打開了。
我兩差點撞了個正著。
張雪說:“喲,男朋友,今天怎麽這麽快。”
我瞪眼:“誰是你男朋友?”
張雪笑嘻嘻的說:“不是就不是唄,反正遲早都是。”
我說:“別墨跡了,快遲到了。”
張雪不滿的撅著嘴巴,說:“走吧。”
我發現張雪理了發,齊胸的長發變成了齊肩的短發。
但是我就是不問她。
上了車,張雪就問我:“難道你沒發現有什麽不一樣嗎?”
我開著車說:“有啊,我發現今天的我特別帥。”
張雪斜了我一眼:“切,別自戀了,我說的是我。”
我用了一秒的時間瞟了一眼:“嗯,沒以前好看了。”
張雪氣得咬著嘴唇,伸手揪住我的右耳朵:“你要死啊。”
我說:“哎哎哎,別鬧,我開著車呢,危險。對了,香水帶了沒有。”
她縮回手,從包裡摸出香水。
我說:“快在我身上噴一點。”
張雪雖然有些不樂意,但還是噴了兩下。
那令人舒服的味道瞬間彌漫了整輛車。
八點二十六分,我們到了局裡。
我們兩先是去了協警辦公室。
“早啊,付齊!”
“張哥早!”
也是奇了怪,我一進警局,好幾位同事給我打招呼。
這現象以前可沒出現過。
同事們都各自拿著筆記本和筆,我和張雪回到各自的位置上,也準備著這兩樣東西。
八點三十分,我們協警人員都到齊了,隊長張超走進來就說:“各位,先整理整理自己的妝容,一會兒的表彰大會局長也會來,還有來自祁州市的領導。所以,大家夥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說完,郭軍走到我的位置前說:“小付,發言稿準備好了麽?”
我說:“放心吧隊長,我已經準備好了。”
他說:“好好表現,先玩別掉鏈子。我們協警隊的面子,就靠你了。”
話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們準備一番下來,時間剛好八點五十。
隨後張超帶著我前往多功能會議廳。
多功能會議廳,是局裡最高級的會議廳。
有演講台,新鮮花卉,看上去很是高端大氣上檔次。
會議廳裡擺放著三排黑色座椅,每排坐十人左右,中間空著一塊地方。我猜這就是領導坐的位置。
我心裡隱約有些激動,畢竟是第一次參加這種規模的表彰大會,如果我的文化素養過硬,肯努力,多表現,以後肯定會比其他正是警察更受器重。
郭隊帶著我們一路往會議廳走去,我感覺自己緊張得手心冒汗,腳步都輕飄飄的。
走進會議廳,裡面坐滿了人,差不多八十多位。
這麽大的陣仗,想必鄉鎮的所長們也都來了吧。
我們協警隊的位置在右下角,看來協警在局裡還真沒啥地位啊。
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坐到最前面。
五分鍾後,廳外走進來五人,四男一女。
有兩個我認識,局長郭軍,刑偵支隊長袁永杭。另外兩人比較陌生,但是男的肩上的警銜是綴釘二枚四角星花,兩道杠,級別不低啊。
女的是綴釘二枚四角星花,一道杠。
看到這位女警,我激動了。
因為她真的長得好漂亮,跟明星似的。
我悄悄地問早上跟我打招呼的老張:“張哥,那兩位是誰呀?”
老張用手遮著說:“這裡都不認識?祁州市局的,男的叫李振鴻,刑偵大隊長。女的叫白凝,是李振鴻的得力乾將。”
我說:“這姐姐年紀看著比我也大不了幾歲啊,怎就一道杠綴釘二枚了呢.......”
老張說:“你可別看她年紀不大,人家二十歲當的警察,今年二十六歲,破過不少大案呢。”
我又問:“張哥,你怎麽連人家的年齡都知道得那麽清楚啊,是不是暗戀人家?”
老張沒搭我話了。
我聳了聳肩,上面開始說話了,瞬間我坐得筆直。
第一個發言的是局長郭軍。
他說:“首先, 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大家,市局呢準備組建一個特訓班,對象是警齡不滿兩年和非正式警員的同志們。我們縣局呢爭取了三個名額......”
二十多分鍾後,主持人說:“下面進行表彰環節。”
又是十多分鍾過去,這才聽到主持人說了我的名字。
“付齊同志,至今年八月份參加協警工作以來,工作表現突出,曾兩次孤軍深入,讓罪犯繩之以法。8月20日,晚,付齊同志以不怕犧牲的精神與人販子殊死搏鬥,成功救下被人販搶走的兒童;10月27日,付齊同志用他的智慧找到了唐博文威脅殘疾女生的證據。局裡特給付齊同志頒發三等榮譽獎章,以茲鼓勵。下面有請付齊同志上台。”
頓時,雷鳴般的掌聲從每個角落響起。
我深吸了口氣,站了起來。
我昂首挺胸,走得理直氣壯。
到了台上,我輕咳了兩聲,開始發言。
“咳咳!喂!喂!”
我試了試話筒的音量,沒想到聲音還挺大。
下面不少同事笑了起來。
而台下那個離我最近的美女,卻是拉著個臉,搞得像我欠她錢似的。
“大家好,我叫付齊,縣裡好多人都叫我扶不起,我父親生前也是這麽叫我的......最後,感謝局裡給我的榮譽,在今後的工作中,我一定會更加不怕犧牲,不畏困難,一心一意為人民服務。謝謝!”
掌聲又再一次響了起來。
我拿著榮譽勳章回到座位上,旁邊的人立刻向我投來羨慕嫉妒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