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彰大會結束後,我回到了協警辦公室。我赫然發現,我在協警隊的地位變高了。
我剛好把勳章放進口袋,張超走過來坐到我的辦公桌的角上。他說:“小付啊,剛才說的真棒,不錯。局長說的那好事你要不要去試一下?”
我靠著椅子,雙手抱在腦後,抖著腳:“隊長,你看我是那塊料麽?再說了,天底下哪有還有那好事?”我搖了搖頭,又說:“反正我不信。”
張超說:“局長總不可能騙人吧!”
我說:“我的意思是,那個特訓班沒那麽簡單。”
說著,坐在我旁邊桌的張雪伸長了脖子說:“趕緊坐好,袁隊來了。”
袁隊會來我們協警隊?
可笑!
我扭頭看了一眼張雪,“來就來唄,他又不吃人。”
說話間,我便聽到了袁永杭叫我:“付齊,跟我來一下。”
於是,我起身,拍了拍褲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昂首挺胸,雄赳赳氣昂昂:“是,袁隊。”
今天袁永杭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我走到門邊,謙虛地問:“袁隊,找我事兒啊?”
他說:“到我辦公室裡再說。”
什麽事還得去他辦公室裡說?我心裡一愣,還是跟了上去。
剛踏進袁隊辦公室,便有兩雙眼睛直刷刷的朝我襲來。
我靠,這不是市局來的那兩位麽?
那個中年男人看上去很親民,看到我就露出了微笑。
“李隊,他來了。”
“小付,別愣著,趕緊打招呼。”
袁隊說完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愣了兩秒,男人手中握著一個黑色的保溫杯,裡面想必是茶加枸杞,畢竟人到中年不得已嘛。
還好他在表彰大會上發過言,做了自我介紹,要不然我還不知道他叫啥。
“領導好!”
我站得直直的,敬了個禮。
“好小夥子,坐下說。”
李振鴻用手拍了拍挨著那位美女警官一旁的椅子。
“是,李隊!”
我把衣服拉扯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坐了下來。李振鴻微笑著看著我,那微笑仿佛隱藏著無盡的深意,讓我感到一絲不安。
“你就是付齊啊,聽袁隊說,你在當協警的這短短時間裡,表現得非常出色啊。”
我微微皺起眉頭,心中生出一絲疑惑。這個中年男人的話語中透露著一種不尋常的氣息,讓我不禁警惕起來。
“方才郭局長也說了,我這次來是代表市局來選人才的。”李振鴻繼續說:“不知道你對我們特訓班有沒有興趣。”
果然如此!
我暗暗歎了口氣,說:“謝謝李隊賞識,只是……只是我不想去。”
“哦?為什麽呢?”李振鴻饒有興致地看著我。
這時,袁永杭插了一句話:“噢李隊,是這樣子的。他父親剛去世,家裡還有一位奶奶。”
我苦澀地笑了笑,說:“袁隊說的是,再者說,像我這種讀書時就翻牆翹課,喝酒打架,考試都不及格的人,請問領導,您覺得像我這樣的人適合參加特訓班?”
十分鍾之前,李振鴻就找過袁對。李振鴻說他這次是來選好苗子的,袁隊就推薦了我。
我說的是實情,並非推脫之詞。
李振鴻點了點頭:“確實。”
我見狀,以為他同意了,便松了口氣,誰知他卻說:“不過,你這些都不是問題。”
這句話,猶如晴空霹靂。
“什、什麽?”
我驚呆了,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一切。
自從父親去世後,我便開始有了理想,那就是當一名警察,一名真正的警察。而當警察有兩種途徑,一種是統一考試,另一種就是協警或輔警特招。特招的前提就是你得足夠優秀。
“領導……我不明白。”
李振鴻擰開杯蓋,淺淺的喝了一口,然後又蓋上,他說:“你先別急著拒絕,等我把好處說完,你再拒絕也不遲。”
他繼續說:“參加特訓班,不但可以轉為正式警察,還能留在市局,不但如此,還能解決住房和戶口問題。”
我摸了一把鼻梁,舔舔嘴唇,我說:“我才沒那麽傻,能有這好事?”
沒想到李振鴻哈哈笑了起來,而我身旁的美女依然拉著個臉看著我。
“這人啊,果然不能太聰明。”
我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話說回來,房子我有兩套,什麽戶口問題我又不在乎。反而是那能成為正式警察的條件倒是挺吸引我的,不過,我在這裡明年三月份也能參加統一考試嘛。
李振鴻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他接著說:“你說你年紀輕輕的,前途一片光明。你就甘心委身當個小小的協警?工資又低,還沒編制,最主要是還沒執法權。”
我說:“謝李隊給我這次機會,您容我考慮考慮。”說著,我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冷豔美女,我兩的目光撞了個正著。她那冰冷的眼神讓我不寒而栗,情不自禁的收了回來。
李振鴻輕咳一聲,“咳咳......她叫白凝,是我們市局出色的刑偵警員,到時候她也會去特訓班。小付啊,不管怎麽樣,特訓班要明年3月才開班,你現在還有三個月的時間考慮,可以考慮清楚了再給我答覆,別因為一時衝動做出悔恨終身的事情來。不過,特訓班隻招40人,所以你得抓緊時間考慮了。”
“我會認真考慮的。謝謝李隊的關心。”
“那行,你們先忙吧。我們還要去臨縣轉轉,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白凝跟著李振鴻站了起來,我和袁隊連忙送到門口。
待兩人離開之後,袁永杭重新把我叫回到辦公室,將門鎖上。
“小付啊,你剛才為什麽要拒絕?”
他板著臉問我。
我說:“袁隊,我不願意離開咱們縣局,我覺得當協警也挺不錯的,假期多,還不危險。”
“胡鬧!”袁永杭冷冷地看著我,“你知道能去市局工作是多少警員心中的夢想嗎?我跟你這麽說吧,關於你父親的死,我覺得沒那麽簡單,難道你就不想查明真相嗎?”
我怔住了,我沒想到袁永杭也懷疑我父親的死另有隱情。我沉默半晌後,試探性的問:“袁隊,你的意思是說……我爸的死可能另有內情?”
袁永杭搖搖頭,“我只是懷疑,畢竟離父親的手機沒能找到,只要能找到當天早上是誰給你父親打的電話,或許就有線索了。”
正是因為我找到了那個給我父親打電話的,所以我才要留在鳳姬縣查明父親真正的死因。
袁永杭指了指我,罵道:“我就知道,你這臭小子天生反骨,不撞南牆不回頭!你知不知道市局裡有多少人擠破腦袋想進去,結果你小子卻......簡直是暴遣天物!”
我說:“袁隊,不是我不想參加特訓班,您也知道,我奶奶年紀大了,身邊沒個人,萬一有個頭疼腦熱的,那可怎整。”
“行了行了,你愛怎怎地吧。”袁永杭擺擺手,示意我可以離開了。
我剛走到門邊,他又喊住了我:“回來。”他從桌上拿了一張字條給我:“這是李隊的號碼,你想好了就給他打電話。也不知這李隊是怎想了,怎就偏偏看上了你。”
我接過他手中的字條彈了彈:“因為我帥氣逼人唄!”
“趕緊滾!趕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