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英宗他老人家的故事趙牧野無從知曉。但聽了林軒的提醒後也不再亂想，隻把這老帥哥當成太皇太后的舊友。硬著頭皮拱手做禮道:“晚輩趙牧野，拜見前輩！”

　　“這會又是前輩了?我還是喜歡你叫我老流氓的樣子。”誰知趙初北竟不肯給個台階下，仍然調侃他。

　　“誒，從前輩書法上看，前輩乃是瀟灑飄逸的隱士俠客。小子剛才舉止無狀，前輩想來不會放在心上。”趙牧野只能開始拍馬屁，然後再加一把火道:“如果前輩還是不肯原諒小子，那也請等我完成祖母大人交代的任務，再來找前輩領取責罰。此事乃祖母大人千叮嚀萬囑咐定要完成的，還請前輩成全小子的孝心。”

　　說完後，趙牧野直接作揖到底，謙卑的不能再謙卑了。

　　張初北看著彎腰弓背，頭幾乎觸地的趙牧野，見他句句不離祖母大人，顯然是算準自己看在滔滔的面子上不會為難他。看來趙兄弟家倒是出了個滑頭的後輩，但這脾氣可不太對他胃口。

　　“哼，起來吧小鬼頭。你這前倨後恭的樣子，在這瓦肆被人瞧去可就不好了。”說完徑直往梨花渡院子裡去。

　　見張初北走遠，林軒輕聲道:“王爺，我們也進去吧，還是辦正事要緊。”趙牧野沒辦法，隻得隨他進了梨花渡。

　　入得庭院，卻聽見咿咿呀呀、管弦之聲傳來。原來這梨花渡佔地極廣，雖是梨園，卻不接納散客。只在一座座獨院中搭建一座精致戲台，三五好友或一家老小單獨點戲，在此品茗聽戲。所以在院外，見不到多少人聲嘈雜，顯得極為雅致高檔。

　　“可以啊，這有點私人會所的樣子啊，這一個院子怕是要五十兩銀子一天吧。看來在哪個年代，都不缺有錢人玩高級貨。”趙牧野暗自驚歎這梨花渡老板的精明生意經。

　　“當初我把戲園做成一個個獨院，只是為了隱蔽皇城司，不用接納那麽多生人，可沒想要以此多賺多少錢。”張初北立在一座小院落門前等待他們，見他們跟上，就推開院門進入。

　　院內十來個戲子正在排練，見到張初北帶了三個生人進入，也不上前搭話。隨後三人穿過廳堂，進到裡間戲台化妝間。只見張初北在一面牆壁上快速按了幾下，旁邊牆壁忽然打開，漏出下方黑森森的地道。張初北也不發話，隻管進入地道，用火折子點燃一個火把，帶頭往前走去。沒走幾步，身後地道門緩緩關閉。

　　好奇的打量著地道，在火把忽明忽暗的光線下，趙牧野發現地道四壁鑿痕老舊，怕是已有百十年。見林軒面色無異，低聲問道:“林老板，你以前來過這裡?”

　　“自然來過，老奴蒙太皇太后恩典，掛了個皇城司監察使的名頭。”林軒的解釋讓趙牧野大吃一驚。

　　“喲，那我可得叫你一聲林監察了！只是不知這皇城司有哪些機構?”趙牧野問這些倒也不怕惹麻煩，畢竟自己已經得了一塊“提舉”的腰牌，想來是太皇太后要讓自己在皇城司掛職。

　　“回王爺，皇城司設有指揮使一人，負責統領整個皇城司的運作。設有監察使一人，正是老奴，主要負責監察皇城司的內部運作。而在指揮使之下設有三個機構，分別是禦影衛、風語閣、孤鷹堂。其中禦影衛負責監察我大宋文武百官，收集其違法犯罪的證據。當然，禦影衛只能收集證據，收集的證據由指揮使確認後交由太皇太后和三司審理。在審理和抓捕中，禦影衛也有監督和協助的職能。”

　　“風語閣之語，乃言語。風語閣在皇城司中設提舉一人，統領風語閣。再往下依次是控風手、捕風者、風信子各有若乾。此機構主要負責監察天下三教九流之徒，王爺向往的武林，也在監察范圍之內。由於三教九流中多殺人越貨者，是以風語閣在針對此類犯罪時，只要是控風手以上的命令，則可先斬後奏。”

　　“而孤鷹堂則是對外的，主要負責收集各國情報、拉攏滲透敵方官員豪強、奉命暗殺等任務。”

　　趙牧野細品林軒的話，現在才知道自己袖裡這塊腰牌的分量。試探道:“禦影衛和孤鷹堂你都只是帶過，而風語閣則是詳細說了其組織架構。而我這裡正好有一塊提舉腰牌……所以?”

　　“王爺，您稍後就能明白！您看，我們馬上出地道了。”說著往前一指，趙牧野自然看見了前方亮點。見他這會不肯細說， 隻好期待接下來的發展了。

　　再往前不足一盞茶時間，地道開始拓寬，明亮處的景物也呈現在趙牧野眼前。只見前方乃一處近千平方米的地下室，密室四壁由厚重的花崗岩砌成。一盞盞油燈的光線，透過鑲嵌於石壁的寶珠後投射而出，竟使得室內燈火通明。這室內雖不見天日，但明顯感覺有新風進入，使人在裡面不覺憋悶。而密室四周還有幾個黑壓壓的洞口，偶爾有人進出，看來此密室還有多處出入口。

　　室中央矗立著一座碩大的青銅八卦台，台上嵌有各式機關，各卦位間錯落有致地擺放著銅鈴、竹簡、沙盤等通訊工具。密室一側，一排排木書架鱗次櫛比，上面堆滿了卷帙浩繁的檔案典籍與各地密報。墨香與紙張的草木香氣交織在一起，彌漫在空氣中。

　　書架間，披著黑袍的密探們悄無聲息地穿梭其間。他們面色冷峻，眼神犀利，指尖輕撫過泛黃的紙頁，如獵豹捕食般敏銳地捕捉著字裡行間的蛛絲馬跡。偶有幾人圍坐於案前，手中狼毫揮舞，筆走龍蛇，將接收到的密信譯碼、解密，再以獨特手法加密後迅速傳回上級。

　　這時，幾個黑衣錦袍的密探見到三人後走了過來。趙牧野細細觀察，發現他們與其他密探的錦袍不一樣，他們領口上繡著金絲紋路，宛若清風。

　　“卑職等見過指揮使、監察使大人！”幾人對張初北、林軒見禮道。

　　“嗯，看來現階段在京城附近的控風手都齊了。”張初北清點了下人數，再接著一指旁邊的趙牧野道:“來吧，都見見你們的新任提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