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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義傳之驟風起》第三章 晚霞醉留人,晨星爭待曙
  日上三竿,唐家習武堂的廣場上傳來整齊的呼喝之聲,正是唐家弟子在練習基礎的武藝。而不遠處的閣樓上,習武堂家老正在招待唐莊。

  “族長今日大駕光臨,唐馳有失遠迎。”家老在次座上向唐莊拱了拱手開口道。

  唐莊輕輕地點了點頭,並沒有拿起桌上的茶杯,而是望向門外淡淡說道:“今年的弟子都練得怎麽樣?”

  “稟族長,今年我們唐家招收的三百一十二名弟子中,無一人勸退。其中有四十六名弟子拔得頭籌,晉升為核心弟子……”

  唐莊默默地聽著唐馳匯報,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如過去的三十多年。

  “好了,我都了解了,做得不錯。”唐莊聽得差不多後,打斷了唐馳對那些“極具潛力弟子”的誇讚,“我今天來此所為的第二件事想必你也猜到了,我兒唐之唯想要找個師傅教他練武。你看,你這習武堂上下二十二個武師,誰能當此任?”

  唐馳心裡清楚,唐莊並不是好糊弄的人。而且唐莊點明了習武堂的武師數量,正是在提醒自己,要自己收起小心思。但唐馳在習武堂這樣一個關鍵的地方經營多年,手下又怎麽會都是濫竽充數之輩呢?

  於是,他當即起身行禮回道:“族長,依我看唐明房必能勝任。”

  唐莊瞟了一眼低著頭行禮的唐馳。

  依照俗話來說,唐明房絕對是習武堂武師當中的“刺頭”。他武學廣博,教導細心,可以說絕對是習武堂中最有能耐的武師,也是最年輕有為的武師。但此人偏偏極不合群,他從不與其他武師為伍,對習武堂的一些規矩也是視若無睹,更不用說平日裡大家聚在一起喝酒吃飯了。

  而唐馳此時卻推薦了這樣一個人,可謂用意頗多。

  但是唐莊是什麽人?他又豈會在乎?

  “好,那就讓他教吧。”唐莊點了點頭,起身走向門口,“除此之外,你所提到的那幾個小輩,我看不如就讓他們跟著之唯一起練練吧。”

  “恭送族長!”唐馳此刻自然是樂開了花,言語中流露的恭敬倒真不是假的,所以待唐莊走後他立刻就開始了安排。

  半個時辰過後,一位身著素裝的人從議事廳中走了出來,正是唐明房。

  他一邊大步流星地走在路上,一邊想著剛剛唐馳對著自己好說歹說,讓自己接受了教導之前剛被救回來的二公子唐之唯,和一眾“極具潛力的”弟子。

  老實說他並不是什麽木頭腦袋,所以他很清楚這些“極具潛力的”弟子實際上就是唐馳的“親傳弟子”,以後在唐家混到了什麽職務,都是可以為唐馳提供“方便”的。

  但他實在想不明白,為啥要讓自己這麽一個“刺頭”來教呢?難道真的是看中了自己的能力?不過唐馳願意請自己教授這些弟子,他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觸動的。

  唐明房就這麽琢磨著,轉過了一個彎就來到了習武堂的上院,院裡站著的都是年輕一輩的翹楚和趙之遙。見到這些弟子四五成群地站在一塊,唐明房習慣性地拉下了臉色,低喝一聲:“都給我站過來!”

  眾人朝他迅速聚攏過來,嚴肅整齊地站成了好幾排,唯獨趙之遙慢了半拍。

  唐明房知道這是族長的兒子,是唐家的二公子,能聽自己的就很不錯了,所以只是看了一眼趙之遙。

  接著他開始了一番訓話,一邊訓一邊觀察著每一個弟子的神情和姿態,直至滿意後才讓這些弟子開始了鍛煉——每人背一個石鎖去下山挑水,最後一個回來的負責把水倒進澡池中,供眾人洗澡。

  幾乎沒有一個人敢怠慢,都衝向了院牆邊上的石鎖。但很快趙之遙發現這石鎖有些沉重,將其從地上舉起就已經要花點力氣了,再背在身上恐怕就要花功夫了。

  這時一個俏麗的身影走到了趙之遙身邊,說道:“不如我來幫你背上石鎖,你再來幫我背上吧。”

  這主意不錯。趙之遙聽後欣喜地看向那個好心人:棗紅的練功服襯托出苗條的身姿,水靈的眼睛像是會說話,高挑的馬尾則更顯得幹練。

  趙之遙看了幾眼後就尷尬地收回了目光,並低頭蹲下,調整好了姿勢:“有勞姑娘了。”

  隨後他隻覺得背後先是有了石鎖的輕輕觸感,然後那股重量就像溪流中的水,不急也不緩地加在了身上,最後石鎖穩穩地落在了他的背上。

  趙之遙順勢用左手扶住石鎖,卻觸碰到了對方的一根手指。他不自覺的有些心跳加速。但他沒有多想什麽。

  “可以了。我幫你把繩子系上吧。”身後再次傳來溫柔的聲音。

  接著伴隨著一股香氣,兩根結實的的粗繩繞過了趙之遙的肩膀,纏上了腰腹,交叉著越過了胸前,最終在他背後緊緊系牢。

  感受到繩子將自己與石鎖牢牢地綁在了一起,趙之遙開始慢慢地嘗試起身。

  “在下唐之唯,多謝姑娘,綁得很結實。”順利起身後,趙之遙抱拳表示了感謝。

  “唐萱。請多指教。”那姑娘莞爾一笑,也回禮道。

  見到二人成功,周圍的人開始紛紛效仿。於是趙之遙轉過身,開始抓緊時間幫助那個叫唐萱的姑娘背上石鎖。

  所幸趙之遙力氣並不小,綁繩子的步驟記得也很牢。唐萱順利背上石鎖後,二人迅速出發了。一路上,趙之遙與唐萱互幫互助,或是你幫我提水桶,或是我幫你托石鎖,在日落之前總算完成了鍛煉任務。雖然累得筋疲力盡,但並不妨礙趙之遙對第二天的鍛煉充滿了期待。

  就這樣在唐明房的教導下,眾人每三天背一次石鎖,其余的日子就學習吐息和拳腳架勢,一個月過後,體力等方面突飛猛進。

  但是讓趙之遙有些意外的是,那個叫唐萱的姑娘其實比自己大了三歲。據說她是一個難得的練武奇才,只不過三年前意外受了傷,如今傷勢痊愈了才和他們一起練武的。她平日裡也經常樂於幫助別人,就像是一位無微不至的師姐一樣,導致不知道從誰開始,大家對她的稱呼真的變成了“師姐”。

  一個平靜的傍晚,天邊的霞光好似熟透了的柿子,掛在西邊久久不肯落下。

  趙之遙等人剛剛結束了一天的鍛煉。眾人從唐明房那裡得知,不久之後就是唐家的比武大典,排名前五十的就可以成為唐家核心弟子,享受唐家的優待和栽培。

  這顯然對趙之遙來說沒有任何吸引力,畢竟他就是唐家的二公子,唐莊僅剩的獨子。但是趙之遙仍然對這場比武有些感興趣。

  首先,這場比武舉行的時候,正是唐莊的六十大壽,趙之遙希望自己能奪得一個好看的名次,以此來當作給父親的一部分壽禮。

  其次,唐家作為一個頗有影響力的地方家族勢力,對參加比武的人並沒有小家子氣地僅僅限制在自家弟子中,而是允許其他的江湖門派或是家族勢力參加的。這樣一來,趙之遙就可以見識見識別人的武學招式了。

  他正這麽想著,一個帶著羞澀的聲音突然從趙之遙背後傳來:“唐公子,還在練拳呀?”

  趙之遙認真地對著木樁打完一拳,收起了架勢,回頭看向問話之人。原來是和自己一起習武的一個唐家弟子,趙之遙記得叫章鈺。

  她身著翠裙,發戴玉釵,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楚楚動人。

  顯然這是好生打扮了一番,畢竟習武堂的弟子是需要身著練功服的。意識到對方的別有用心,趙之遙裝作尷尬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是呀,剛剛結束,師妹穿得這麽漂亮,找我所為何事呢?”

  章鈺的臉頰被夕陽襯得更紅了。她有些扭捏,眼神也閃閃躲躲,只是半低下頭悄聲問道:“我……我有一件事找公子。但是……這裡不太方便說。公子願不願意……隨我去個安靜的地方?”

  “哦?那好吧。”趙之遙表現出愣了一下的神情,隨後爽快答應了。

  於是在檢查了腰後暗藏的匕首之後,趙之遙跟著章鈺來到了一片小樹叢中。

  這小樹叢倒也不隱蔽,大片的夕陽余暉照在兩人身上,還有些暖暖的。

  章鈺背對著趙之遙沉默片刻後,轉過身來看向對方的眼睛,她鼓起了所有的勇氣,向趙之遙表白道:“二公子,自從和你分到一個班上起,我的心裡就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你。飯也吃不好,覺……覺也睡不著,我……我想……”

  她的心在怦怦直跳,就像要跳出胸膛,替自己表達出熱烈的心願。

  “誰呀?誰在大呼小叫?成何體統?”一聲冷喝從樹叢外傳來,就像是一腳狠狠地踢在了章鈺的心上。

  只見又是一個唐家弟子走進草叢。來人身著黃色練功服,身材高挑,面帶怒色。但第一眼就讓趙之遙注意到的,是她的一雙丹鳳眼。所以趙之遙很快就認出了這人——唐婕蘭。

  “咦?原來是章鈺妹妹。”唐婕蘭走進草叢後似乎有點驚訝,又看向趙之遙,“還有二公子?你們在這樹叢間大呼小叫的做什麽?”

  太巧了,趙之遙敏銳地感覺到這唐婕蘭來得太巧了。章鈺剛表白,最關鍵的話還沒說出,就被她出聲打斷了,緊接著她就進來了。這相當不合理。

  於是趙之遙說道:“我聽說章鈺師妹被人欺負了,就讓她帶我去個安靜無人的地方,希望她能告訴我誰欺負了她,就來到這樹叢了。不過我在習武堂呆了一個月,也不曾發現這地方,沒想到竟是婕蘭師妹靜修之處,多有冒犯了,我倆向師妹道歉了。”

  說著,趙之遙就看了眼章鈺,帶著她向唐婕蘭施禮道歉。

  見狀,唐婕蘭立刻換了笑臉,快步走到趙之遙跟前,扶住了他:“哎呀,這我可受不起呀二公子!再說了,這哪裡是什麽我的靜修之地,師妹我也不過是碰巧路過罷了。不過章鈺師妹我也是認識的,我與她平日裡可是很要好的。只是我記得她平日裡都是靦腆的性子,方才又聽到有人大聲叫著什麽,聲音像極了章鈺師妹,就以為是別人呢。你說是吧,章鈺師妹?”

  很明顯這是謊言,漏洞百出的謊言。並且唐婕蘭邊說著話還邊有意無意在用眼神向章鈺暗示著什麽。

  夕陽漸漸地撐不住了,她開始慢慢地躺入天邊的搖籃之中,傍晚的陣陣暖風也因此開始降溫了。

  但相比之下,章鈺的內心已經沉到了冰冷的谷底。她既疑惑,又驚慌,也手足無措。

  “我……我……”

  “唉,章鈺師妹,天色不早了,我看你這身衣裳有些輕薄,不如早些回去了吧。”唐婕蘭看章鈺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也沒什麽說辭,便開口道。

  趙之遙有些不忍心, 心裡歎了口氣,走到了章鈺身旁道:“婕蘭師妹所言甚是,章師妹還是不要著涼了好。不過你一個人回去,只怕還會遭人欺負,不如我送你一程吧。”

  說完他向著章鈺眨了眨眼以表暗示,畢竟背對著唐婕蘭,他也不怕會被身後的人看見。章鈺也頓時領悟了趙之遙的暗示,連忙答應了。

  於是二人向唐婕蘭告辭,轉身離開了這片樹叢。而唐婕蘭礙於自己的提議,隻好送別。畢竟跟上去繼續為難那章鈺,就有些過了。

  但她並不知道自己想多了。她們都想多了。

  因為趙之遙並沒有打算接受這些姑娘的愛慕之情,雖然他覺得他這個年紀這樣冷淡似乎有點怪。

  走著走著,晚霞不知不覺已經沉沉睡去,完全陷入了大地的懷抱。而一些閃爍的明星則已經迫不及待地躍出了星河,像是不顧勸阻的頑童肆意奔跑,玩耍。

  “我就送到這吧。”趙之遙在一個路口停下了腳步。

  往右是下山的路,是章鈺回家的路。

  往左是上山的路,是趙之遙回住處的路。

  章鈺轉過身,想要開口說什麽,但是趙之遙只是看著天邊。這讓她不禁將醞釀了一路,湧到了嘴邊的話,艱難地咽了回去。

  然而趙之遙並沒有在意這些,他只是默默地向左走去。

  清風微涼。趙之遙一邊享受著一步一步登高的過程,一邊望著那些早早冒出的星辰。他想,自己也該像那些星辰一樣,爭做第一。

  這樣,等到漫漫長夜過後,就可以第一個迎來萬丈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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