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又是兩年時間過去。
我們的希德如今已經是個十歲的亭亭...咳咳,還是小正太,男孩子發育時間慢了一些也正常,比起兩年前隻高了一個頭的希德正懶洋洋的站在訓練場裡。
“你在幹什麽!希德!給我好好出手啊!”
耳邊突然傳來中年地中海....卡蓋諾男爵的怒吼聲。
“知道了知道了...”
如同兩年前那般,站在測試用假山前的希德又不禁打了個哈欠,在旁邊姐姐,也就是克萊兒目光熠熠的注視下,伸了個懶腰。
面對父親的怒吼也不太在意,早在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二天開始,他就知道了眼前這個邊境男爵,自己的便宜父親,在這個家裡的地位真的是家庭弟位。
本身就是作為倒插門的女婿成為了貴族中的一員。
能力一般且不說,還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就早早地禿了頭,讓希德十分擔心自己這具軀體是不是也會禿頭。
其結果便是,連至今都沒有名字的卡蓋諾夫人前兩年收養的一隻,名為小雪的小白狐都能踩在他的頭上耀武揚威。
順便一提,這隻小白狐不是兩年前遇到的雪。
再順便一提,這隻小白狐雖然不是雪,但卻是雪製作的,類似分身的式神。
也不知道藍姐姐到底教了她些什麽東西,在這個世界可做不到這種事情,頂多做到製造出「古代遺物」這一類擁有各種特效的裝備品的程度。
雖然去年過生日的時候有問過跟著一起來的雪,但是本人笑得像隻偷到腥的小狐狸一樣,否認了能跟小白狐共享感知的事實。
在不甘心的希德詢問到這隻小白狐是不是她生下的時候,遭到了對方的死亡凝視後,便終結了這個話題。
“弟弟弟弟,你怎麽了,有哪裡不舒服嗎?”
一旁的克萊兒在兩年前就能將測試用假山切得七零八落,現如今的她只需要一瞬間的時間,就能做到同樣,甚至在以上的程度。
按道理如此優秀的姐姐本應會看不起自己普通,甚至說得上是平庸的弟弟才對,嗯,本來會是這樣的...
而不是克萊兒一臉擔憂地將希德攬入懷中,用額頭碰額頭的形式來檢查弟弟是不是發燒,酒紅色的眼瞳中滿是對身為弟弟的希德的關心。
明明是在確認弟弟是不是發燒生病,但是沒過一會,自己卻開始體溫上升,臉色潮紅。
看著這一幕,希德的思緒陷入了回憶。
這一切自然要從兩年前的那次年度測試說起,小金庫被搜刮了個乾乾淨淨的希德,失魂落魄地從窗戶翻回自己的房間。
沒有心情洗漱的他直接一個飛撲撲到床上,卻沒想到正好砸中床上跟希德差不多體型的身影。
痛呼一聲後一個瞬身從床上離開,拔出牆上的裝飾用劍,對準床上的位置。
就在希德還在懷疑到底是誰會在床上埋伏自己的時候。
捂著額頭,苦著臉,卻雙眼通紅的克萊兒便出現在自己面前。
“希德!你總算回來了,你沒事吧?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從訓練場回來的克萊兒找遍整個城堡都沒找到希德,連忙通知了自己的父親與母親。
卻得到父母表示這對希德是很正常的行為,晚上吃飯的時候自然就會回來,即便是沒回來吃飯睡覺,第二天也會準時出現在房間裡的答覆。
茶不思飯不想的克萊兒乾脆跑到城堡大門,等候希德的歸來,直到不小心睡著之後被侍女抱回自己的房間,都沒有等到希德。
於是不顧其他人的反對,大半夜跑到希德房間,將房門鎖住,又躲在希德的床上直到睡著。
雖然不知道以往對待自己隻像是在看待一個扶不起來的弟弟的克萊兒,為什麽今晚會是這種表現,但是希德能夠感覺到,對方是真情實意的在為他而擔憂。
不是卡蓋諾夫婦那種,在‘知道’自己普通,甚至算得上是平庸得如同平民的天賦後,出於血緣關系,那種普通的關心。
他也是第一次真正的接納了克萊兒,本來也打算將她視為與藍姐姐相近地位的姐姐看待。
嗯,本來應該是的。
如果不是克萊兒每天晚上都要跟他睡在一起的話;
如果不是克萊兒每天都要坐在他的旁邊親手喂他吃飯,偶爾還撒嬌要希德喂她吃飯的話;
如果不是克萊兒每次在希德練劍的時候都要躲在旁邊偷看,連上著禮儀課程的途中都要將禮儀老師打翻逃課出來旁觀的話;
如果不是克萊兒在希德洗澡的時候突然闖進來說是要一起洗,途中還不斷伸手在他身上練習劍術而顯得精練的肌肉上揉捏的話;
如果沒有在某天晚上他出去研究史萊姆一不小心跑遠了,一不小心研究得久了,一不小心回來得晚了之後,一臉核善的克萊兒用繩子將自己綁起來的話。
希德一定會這麽認為!
“這可不行哦~~我可愛的~親愛的弟弟喲~~大半夜不回家可是要被我好~好~懲~罰~哦~”
在希德顫抖的眼神中,克萊兒的手緩緩伸向了他......
“!!!”
不禁打了個寒顫,希德一把推開了眼神還有些迷離的克萊兒。
“感謝您的關心親愛的克萊兒姐姐大人我只不過是昨晚看書看的有點晚了一時間睡眠不足而已非常感謝您的關心”
在聽到弟弟語速飛快地說出‘親愛的克萊兒姐姐大人’幾個字後,眼神便愈發迷離陶醉的克萊兒眼前。
希德重整架勢,雙手持劍立在身側,雙腳錯開,一前一後踏出弓步,左手順勢平舉,右手持劍平放,黑色的眼瞳緊緊地盯著眼前的測試用假山。
大喝一聲,右腳用力蹬在地上,腰部扭轉間,將地面傳導而來的反作用力加持在手中的劍上,往前方的假山狠狠刺去。
“唰!!”
有些刺耳的聲音響起,在猶如指甲劃過黑板給人帶來的牙酸感中,希德手中的劍,有7成的劍身沒入了假山。
圍觀的人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這當然也是正常,比起兩年前就能將假山乾脆利落的分開,如今更是在一瞬間做得到同樣乃至以上操作的克萊兒,希德的表現不說差強人意,只能說是如同無法調用魔力的平民般平庸。
“來,辛苦了弟弟,喝口水吧。”
突然,一杯水已經放在希德眼前,抬眼一看,是已經比自己高出兩個頭的克萊兒,正言笑晏晏的看著自己,另一隻手上還拿著一條乾淨的毛巾。
希德接過克萊兒遞來的水,在有些失望的克萊兒眼中一口氣將水喝光,克萊兒接過希德喝完的杯子,又喜笑顏開將杯子藏在身後。
在希德若有深意的視線中,克萊兒把手中的毛巾展開,上前為希德擦著不存在的汗水。
是的,只有克萊兒在這兩年間沒有嫌棄他‘平庸’的資質,在其他人對希德的天賦議論紛紛的時候總是會義憤填膺,過了一會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暗自竊喜。
意識到這種異樣轉變的真正契機,大概是城堡裡的衛兵以及傭人向卡蓋諾夫婦報告稱,訓練場一側的城牆總是發出異樣的響動,尤其是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會更加明顯。
對此感興趣的希德某天晚上跑到城牆上研究,結果卻發現。
原來是自己8歲那年測試時揮出的那一劍,將城牆砍出一道肉眼不可見,但是一旦動用魔力感知的視角,便能發現城牆整體性被一道猶如天塹的斬擊劍痕隔斷。
希德有些痛苦,本就不充裕的夜晚研究跟睡眠時間,更是要在其中擠出一部分,來解決自己的遺留問題。
要是再不去彌補城牆的缺陷,過了幾年說不定就會出現滲水破損乃至崩塌的後果,還得連累當初建造這堵城牆的人們,希德可不想自己破除心障的一劍,反而成了別的無辜人員的砍頭台。
為了不引人注意,還只能花了一晚上一點點消弭殘留的劍意,又陸陸續續用了大半年時間來修補城牆,可算沒把希德累壞了。
修補城牆的過程中,也免不了被克萊兒各種騷擾的希德,自然也注意到克萊兒對待自己態度轉變的契機,正是克萊兒發現自己當初砍出那一劍其真正威力的真相。
只能說真不愧是與「命運」關系緊密的存在,這種天賦,即便放在妖怪群體裡也是絕無僅有,妖孽程度堪比幻想鄉裡的那些個怪物。
當然,也是在此期間,為了尋找便利方便的修補材料,讓他發現了史萊姆這種優質素材,修補進度大大提高的同時,對於提升實力也有了新門路。
借此機會,又花了數個月時間,狩獵,研究,開發,總算是在實力測試的前一天晚上成功製作出第一代史萊姆裝備。
為此犧牲了一晚睡眠時間的希德自然在實力測試上表現得昏昏欲睡。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希德本來還想偷偷溜出來測試史萊姆裝備的威力,結果還是被在自己房間守株待兔的克萊兒發現,許下幾個痛並快樂著的約定,安撫好有些炸毛的克萊兒之後才溜出城外。
根據那個還健在的燒烤攤老板的線報,順著蹤跡來到一片有些眼熟的廢棄村落。
希德在其中漫步,從懷中拿出一個圓滾滾的黑色球狀物品。
望著周圍殘破的馬車
以及廢墟中
或失血過多
或被吊起
更多的是被施虐致死的商隊成員們。
經過壓縮再淬煉,吸收大氣中的瑪納重新化作流淌在身體中的魔力,繼續壓縮並淬煉,不斷重複這個過程,最後呈現出散發著藍紫色幽光的魔力,從希德手上浮現,並緩緩注入黑色圓球。
一縷縷如絲綢般順滑,不規則,在清冷的月光中表面泛著微光的液體從黑色圓球上分離而出,在夜間的微風中在希德身上纏繞,化作一身漆黑,帶有銀邊的大衣。
“放心吧,你們的仇我會報的...”
望著心安理得在被其迫害的商隊成員遺骸中間,嘻嘻哈哈互相打趣的盜賊團成員們,滑移的液體在希德臉上化作面具,面具下的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揚起。
“哈哈哈哈哈哈!!!”
魔力往黑色的眼瞳中匯聚,化作如鮮血般鮮紅的眼眸,希德狂笑著朝著如夢初醒的匪徒們衝去。
“來互相戰鬥吧!來互相廝殺吧!!帶給我更多的愉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