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蹲此刻的惱火得很。
雖說常言道,打架盯著矮的揍,柿子得找軟的捏。
但五十多個人挑戰,這哪還是什麽捏柿子,分明是要榨汁吧!
縱使他脾氣向來挺好,但泥人尚有三分火氣,佛陀亦有怒目之時,更何況是他。
既然如此不厚道,那就休怪他直接掀台。
白玉蹲自然不會頭腦發熱到,覺得自己有本事可以以一敵二十多人。
二十多人同時上場,要的就是那個混亂,到時他在台上裝模作樣的比劃兩下,再故作靈力不支的投降認輸。
自個在台下看他們龍爭虎鬥個夠,豈不是更好。
白玉蹲表面上神色張狂、目中無人地看著四方,內心裡卻是已經為自己的神機妙策樂開花。
白玉蹲的‘絕世計謀’,自然無人知曉。
“讓他們一起上吧。”
這一句話頓時讓整個山門廣場靜雀無聲,隨即猛然激起千層水。
“這……這還是那個怕死的黑卦麽?該不會找的替身吧。”
劍宗外門不少弟子下意識地揉了揉耳朵,難以置信自己聽到的話,不約而同地浮現這個念頭。
擂台上的歐陽羅長老,也不禁有些異色。
“外門白玉蹲,你確定要以一對二十三?”
歐陽羅長老看著白玉蹲,一字一句地說道。
以一敵多,在劍宗以往的演武並不是沒有。
但人數沒有過這麽多,被挑戰者的修為也沒有煉氣期五層這麽低過。
面對歐陽長老的問話,白玉蹲看著那些已迫不及待衝到擂台邊的修士,心想此刻後悔多半已來不及了,表面上卻是淡然一笑道,“劍宗弟子,無懼一戰。”
“好!”
歐陽羅目露精光地大喝道,看向白玉蹲的目光多了幾分賞識。
不管白玉蹲是在作秀還是別有詭計,僅憑這份氣概就足以讓他刮目相看。
遂取出那二十三張戰帖,逐一念到上邊的挑戰者名字,示意他們全部上台。
“此子,有些意思。”
與此同時,劍宗高台上的玄雲子,指尖於扶手處輕敲數下,目光深邃如星辰別有深意地看著白玉蹲。
不論修為高低,這份膽量已勝於常人。
“以煉氣期五層修為,膽敢迎戰二十三人……”青鸞仙子望著白玉蹲,目光幽幽地說道,“師兄,你覺得此子獲得卜前輩真傳的可能性有多大?”
“先看看再說,卜前輩性格古怪,行事隨性而為,豈是這麽好猜透。”
不提玄雲子、青鸞仙子兩人的揣測,不過片刻間,那二十三名挑戰者已集齊完畢,紛紛站在擂台上。
要是面對築基期修士,即便是多人圍毆,他們恐怕還會有所猶豫。
但區區一個煉氣期五層小輩,他們就不信能夠翻出什麽浪花。
“由於比試的人數眾多,為確保比試公平,現勝負判定規則調整為,留在擂台上的最後一人即為最終勝出者。”
二十三名挑戰者本是將白玉蹲層層圍起,包圍得密不透風,深怕給白玉蹲溜了。
聽到歐陽長老這一話,這群人當即一哄而散,彼此之間迅速拉開距離,互相警惕地防備著周圍的人。
果然是一群烏合之眾。
白玉蹲心裡冷笑,這群人各為自身利益所戰,指望他們團結對外,不如盼望母豬上樹還能摘香瓜。
圍攻也並非人多就有用,亂糟糟的一片,反倒各自束手束腳。
“比試,開始!”
隨著歐陽長老的話語落下,白玉蹲當即如同離弦之箭朝人群衝去。
動作之快,僅留一道殘影。
白玉蹲唯獨身法出眾一事,在情報裡亦有提及,但文字所述與親眼所見卻是兩回事。
眼看歐陽羅前腳剛宣布比試開始,白玉蹲刹那間便已逼至一個挑戰者身前,其他人頓時驚慌起來。
想要持劍衝上前去,對白玉蹲手中的低階法器有所顧忌的同時,又怕其他人乘此機會偷襲,畢竟誰又曾想過今日鬥法會演變至二十多人的混戰。
一時之間,你看我我看你,竟誰也沒有出手,任由著白玉蹲單獨衝向一人。
“把那家夥轟出去再說!”
不知是誰高呼了一聲,眾人頓時反應過來,也不管是什麽法術,紛紛掐訣念咒,動作整齊劃一到甚至有些滑稽。
與此同時,白玉蹲所衝向的那個人,倒不曾像他們那般凌亂。
自持修為比白玉蹲要高,見得白玉蹲向他衝來時,心中不懼反倒大喜。
不管最後結果如何,能夠親自將神池劍宗的弟子解決掉,無疑能夠給自己加大分。
在另一人出聲指揮前,他已不退反進先行持劍迎上。
劍光亂舞,出手即是殺招,煉氣期八層的修為顯露無遺。
“這家夥,怎麽上來就挑實力最強的,該不會真的失心瘋吧。”
看台上的岑三啃著瓜子,尚未吐出瓜子殼就忍不住說道。
煉氣期五層對上煉氣期八層,周圍還有眾多正在施法念咒的對手,就在眾多看客好奇白玉蹲會怎樣應對的時候。
卻見白玉蹲手中長劍反握於身後,左手一拍儲物囊竟取出一張黃符。
“符籙?”
同樣的疑惑在眾人心頭升起。
本以為是防禦符籙,然而卻不見白玉蹲激發符籙,反倒步伐不停地朝對手的劍招筆直衝去。
正當劍尖即將貫穿他身軀的時候,白玉蹲的身軀忽然變得飄忽不定,刹那間似有數個重影,似前又似退難以捉摸。
下一刻,他的身影竟就此直接穿越劍身而過!
四周看台驚呼聲四起,不待擂台上的眾人弄清發生了什麽。
白玉蹲手中的符籙突然激活,猛然化作濃霧急速擴張。
“不管了!先轟他大爺的!”
就在濃霧即將籠罩整座擂台之際,無數法術紛紛向白玉蹲與那煉氣期八層的修士轟去。
一時之間,擂台上法術轟鳴聲四起,濃霧夾雜著塵土亂揚,頓時伸手不見五指,僅能隱隱約約見得個人影。
“唔!”
聽得又一聲痛苦呻吟傳出時,眾人頓時法術一止,不約而同地下意識地想道,“解決了?”
縱使是煉氣期八層,想來也無法抵擋這麽多法術。
就在眾人神識探出,想要摸清前方情況的時候,白玉蹲已在濃霧之中再次化作殘影,極速奔向另一人。
反正擂台上無人都是敵人,他甚至無需探出神識辨別,見得人影一股腦衝過去便是。
不過刹那間,已出現在一個煉氣期四層的修士面前。
“你!”
此人自是被突然出現的白玉蹲嚇了一跳,眼看白玉蹲渾身絲毫傷勢都沒有,正要呼喚周圍的人出手。
然而他話音未落,白玉蹲已出手即是三才劍法的最強殺招。
三道劍光隨著長劍同時刺出,低階法器之威又豈是此人能擋!
伴隨著一聲轟鳴,那煉氣期四層修士直接護體靈光破碎,重創昏迷過去。
“他在這!”
眾人順著劍氣爆發之處,紛紛施展法術轟去。
然而白玉蹲早已施展彌雲迷蹤步退去,哪會好心等著他們出手。
急速後退的同時,他還不忘奸詐一笑。
“既然那麽想鬥,那就讓你們鬥個夠。”
五道符籙出現在指尖,隨著靈力注入,白玉蹲當即甩手一揮。
五道符籙於擂台回旋,化作法術分別襲向不同的方向。
轟!轟!
伴隨著法術轟鳴聲接連響起,擂台上頓時謾罵聲不斷。
“啊!誰這麽大膽……”
“誰!敢趁機偷襲,給我站出來!”
“哎喲,哪個混蛋乾的!”
雖說符籙傷害不大,至多是讓護體靈光稍微晃蕩,但侮辱性極強。
短暫的聯手頓時土崩瓦解,一時之間濃霧裡罵聲震天。
法術與劍光交織閃爍,混亂的猶如泥潭亂戰。
至於事端挑起者白玉蹲,不知何時已跑至擂台邊,渾身靈氣盡斂於體,甚至不忘自儲物囊內取出小板凳啃起瓜子,津津有味地觀看濃霧裡的亂鬥。
“還有二十一個……嗯,二十了。”
“噅!這下法術可真夠厲害的,要是打在我身上還得了。”
白玉蹲啃著瓜子搖頭晃腦地說著,說罷還不忘繼續點著人數,“十九。”
看著濃霧裡鬥得火熱,自個卻像個局外人一樣置身事外。
白玉蹲心裡的氣,頓時消得七七八八。
“果然鬥法一事,傻子動手,智者動腦。”
“像我這種絕頂聰明的驚天智者,世間不多了。”白玉蹲美滋滋地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