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哲在青島拿到了公司發來的整機廠需要送檢的樣品，他馬上把它送到新品開發部，交給了質檢技術員董兆海。

　　董兆海一臉驚奇，說:“噢，到底是合資企業，反應很快嘛。”

　　曉哲笑著說:“樣品送檢，還要拜托董工多操心。”

　　董兆海說:“樣品檢驗項目很多，時間很長，你就不必在這裡等了，可以先回去，有事我打電話給你。”

　　自從上次供應處陳處長和開發部副部長蔣鴻飛通過信息後，董兆海對曉哲客氣多了。

　　曉哲從新品開發部出來，回到潛院招待所。雖然董兆海讓他可以先回去，但他不放心。一是樣品這幾天就做實驗，開始的幾個項目最容易出現問題，還是在這裡多待幾天，聽聽消息為好，萬一有些什麽問題，也好及時處理。二是雖然董兆海的態度有了很大改變，但還沒有單獨交流過。正好利用最近等候的時機，能夠與董兆海接觸一下最好。

　　曉哲把自己的想法給振強做了匯報，振強很同意他的意見。

　　後天就是周末，曉哲提前給董兆海聯系了一下，看他是否有時間，董兆海讓明天聽他的消息。

　　隔天，董兆海發來信息，說周末有時間。

　　曉哲在附近打聽了一下，離整機廠總部不太遠的地方，有一家靠近海濱的餐廳叫海韻園。為了保險起見，曉哲提前又自己專門去看了一趟。海韻園建在海邊的一片綠樹叢中，面海的一面是三層樓高的立面玻璃幕牆，白天看海景，晚上看漁火。曉哲感到海韻園檔次不低，周邊環境又好，就定了周末晚上的一個小包廂。

　　周末下班時間以後，曉哲早一點來到餐廳等候董兆海，他先看一下菜單，不知董兆海來幾個人，等他到了看來幾個人再點菜。

　　不一會兒，董兆海來了，他已換上休閑裝，頭髮也仔細梳理過。曉哲從他身上，還聞到法國古龍香水的味道，看來他是個生活細節很講究的人。

　　董兆海為曉哲在這樣有檔次的地方宴請他感到高興，也覺得曉哲是有品味的人。看到董兆海一個人來到餐廳，曉哲就問他還有沒有別人。

　　董兆海說，沒有，人多了說話不方便。

　　今晚就他們兩人，曉哲心裡有數，他把煙酒和用餐的檔次提高起來。

　　酒水來一瓶水井坊，香煙是軟中華。用餐有蔥燒海參，石斑魚等。

　　董兆海看曉哲點的酒水和餐食，興致很高，兩個人很快就喝起來。

　　幾杯酒下肚，董兆海也給曉哲嘮起話題來。他說，你們公司沒有上面的關系根本不可能再進，因為供貨商早就排滿了，現在每天還有不少廠家托關系來找。什麽部門經理的關系都有，根本沒有一點用處。

　　董兆海繼續說，你們是大老板發話，這個關系你第一次來為什麽不告訴我。

　　曉哲說，我當時告訴你，你也不信啊。

　　董兆海又說，能讓我們大老板發話，你們市裡的關系一定很硬了。

　　曉哲知道，不能把這些告訴他太清楚了，在這裡要用到模糊數學，越模糊對方越搞不清，他對你越敬重。

　　曉哲含糊的回答，那是那是，肯定是很硬的關系了。

　　董兆海又問曉哲他們公司所在的城市，有哪些好玩的地方。他說樣品如果順利通過，整機廠會安排去驗廠，到時候說不定新品開發部領導還會派他去。

　　曉哲說，那是再好不過了，你去了我好好帶你轉轉。

　　兩人越說越投機，

一瓶酒很快就見了底。曉哲讓服務員再拿酒來，董兆海說先喝這些吧，一會兒我帶你去個喝酒的地方，我讓你也瀟灑一把。　　曉哲看董兆海飯後有安排，就依了他。

　　兩人吃完結帳，出酒店打了出租車。董兆海對出租司機說，到百樂門。

　　出租車開了一段時間，來到百樂門酒吧歌廳一條街。拱形門的霓虹燈不斷閃爍，酒吧裡燈光幽幽，吉他管樂悠揚;歌廳裡聲音嘈雜，音樂震耳。董兆海對這裡很熟悉，帶著曉哲徑直進了一家叫紅粉的歌廳。

　　化著濃妝的老板娘出來接待他們，一見到董兆海，張開紅紅的嘴唇說:“哥， 你來了。”

　　董兆海並不答話，用手往裡指指。

　　老板娘明白，馬上讓服務小姐跟上到裡面開了小包廂。

　　老板娘跟著進來，董兆海說，這是我新來的兄弟，今天讓你們小姐好好陪陪他，以後他就是你這裡的常客了。

　　老板娘笑成了一朵花，說你到我這裡還不放心，保證讓的兄弟滿意。

　　曉哲讓進來的服務員點了酒水和點心，一會兒，領班帶著幾位小姐進來，各個濃妝豔抹，穿著坦胸露背的紗裙，一字在來客面前站開。

　　領班讓他們兩人挑小姐，董兆海打眼一看，問領班那個菁菁怎麽沒有來?

　　領班說今天菁菁有客人，董兆海又把眼前的小姐看了一遍，用手指指一位小姐。曉哲感到不能冷了董兆海的場，就隨手也點了一位小姐。

　　其他人走後，兩位小姐忙著給自己和客人喝酒，不時的吃些點心，因為來客消費越高，小姐們的提成越高。

　　本來曉哲和董兆海喝了白酒，已有些醉意，現在再喝啤酒，更是醉意朦朧。唱歌跳舞，大發酒興。

　　曉哲多少還能控制些，他不再讓小姐給他倒酒，扯開嗓子吼了幾曲。

　　董兆海借著酒興與小姐纏綿成一團，不時的小姐發出一兩聲嬌嗔聲。過了一會了，兩人離開了房間。

　　曉哲在包廂裡，與那位小姐唱歌跳舞都有些疲倦了，董兆海遲遲沒有回來。等到董兆海一個人回到包廂，已經快晚上十一點了。

　　曉哲到吧台去結帳，一看帳單嚇了他一跳，今晚的消費可真太離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