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經折騰和等待，蔣碧雲終於拿到了編帶產品的合格樣品，她迫不及待的要拿到二分廠去試機。為了讓新來的業務人員熟悉整機廠的情況，振強讓她帶趙曉哲一起去試機。

　　碧雲不太願意讓公司的其他人員與二分廠的薛偉接觸，但這次是振強出面安排的，她雖然不情願但也不好意思回絕，隻好帶著趙曉哲一起去了二分廠。

　　電話聯系上薛偉，他正在廠部開會。薛偉讓負責技術的一位李技術員，帶他們去現場試機。

　　碧雲和趙曉哲辦好了進廠的手續，領了來客證件，換上工裝，與李技術員一起來到整機廠總裝車間。

　　總裝車間的生產流水線一眼望不到頭，整機板從流水線的一頭進來，通過每一位操作者的工位，插件的、組裝的、測試的，每個人都有固定的操作程序，完成以後放入流水線傳送到下一個工序。操作工一位挨著一位，緊張而有序，繁忙而又仔細。波峰焊機器轟鳴，氣泵聲吱吱響個不停，一派生產的繁忙景象。

　　趙曉哲第一次看到整機廠的組裝生產線，感到很是開眼。

　　在李技術員帶領下，碧雲她們經過組裝線來到隔壁的自動插件機車間。

　　為提高生產效率，整機廠從瑞士及日本引進了先進的電子元件自動插件機，原來由人工一個個插到板子上的電子元件，現在由機械手根據編程自動插到整機板子上，功效提高上百倍，也減少了人工操作的失誤。不過，現在能上自動插件機的還只是阻容元件，而且必須把產品編到帶子上。

　　自動插件機自動化程度高，對編帶的尺寸，產的外形一致性要求很高，稍有不合格，就發生卡克停機，操作人員就要把卡住了元件打開機器剪下來再重新開機。如果編帶產品不過關，頻繁停機，效率反而不如人工了。

　　所以，自動插件機從國外進口來很長一段時間，國內的編帶產品不過關，屢屢卡克停機。它所適應的插件也必須從國外進口，工人們戲稱洋雞只能吃洋米，但成本一直居高不下。所以，整機廠下決心要改用國產編帶產品，看哪家產品能夠達到上機標準，就采用哪家的產品，把成本降下來。

　　李技術員把碧雲她們帶來的編帶產品交給自動插件機操作員，又把二分廠領導批示同意試機的單子拿給他看。操作員看後，換上帶來的試機產品，重新開機試插。

　　“嘭嘭-嘭嘭”，機器開始運行，碧雲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但願能試插通過。

　　剛開始一段時間還可以，不到幾分鍾，機器卡住了。操作員打開機器剪掉卡住的元件，重新開機。又插了幾分鍾，再次卡住。這樣反覆幾次，操作員無可奈何的說:“產品實在是通不過，可能有某個部位的尺寸與插件機配合不上。”

　　碧雲還想讓他們再試一下，李技術員說:“恐怕再試也是一樣，原因應該在你們公司的編帶機成型尺寸上，按照自動插件機對導線成型的尺寸要求，對照一下再仔細調整好再說吧。”

　　碧雲和趙曉哲從插件車間出來，心裡很有些沮喪。但產品一次通過合格的概率，也應該是比較小的。沒有幾次反覆，不可能達到所要求的標準。

　　碧雲聽了剛才李技術人員的話，她想最近再聯系一下薛偉，看能不能讓李技術員到公司幫助看一下編帶機調整尺寸存在的問題。

　　趙曉哲今天第一次看到整機廠生產過程，感到很新鮮，也很興奮。他是學強電的， 與周秉先、陸剛他們一批分配到學校，

在電工教研室教電工學和電力電機。對於當教師，他一開始就乾的有些勉強，骨子裡有些不甘心。整天拿著粉筆站在講台上，跟學生娃娃打交道，上課、備課、改作業，看到的就是學校這塊小天地。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對他這顆年輕的心充滿了誘惑，出去闖一闖的想法一直在他的心裡萌動。　　也許是家族影響的原因，他父母的上一輩在家鄉就是經商的小業主。改革開放一開始，父母就又重操舊業，開起了鄉裡的雜貨鋪，賺錢供他和妹妹上學。

　　曉哲的舅舅是鄉裡中學的教員，希望他能將來改變門風，有所出息，給他起了個文雅的名字，曉哲。人家一聽，都以為他出身書香世家、富家子弟。曉哲巴不得有這樣的出身光環，上大學幾年，連最要好的同學都深信他有不錯的家庭背景。

　　曉哲很注意自己的外貌形象，鼻子上加一副寬邊眼睛，頭髮梳的一邊到，整天紋絲不亂。雖然經常還要給父母寄點錢，但只要條件允許，他都是買名牌衣服穿在身上，雖然大部分都是A貨。

　　學校停辦，曉哲早就有了打算，他聯系在外地工作的同學，悄悄的做起了鋼材生意，幾個月下來，竟然也做成了一筆，扣掉各種費用，一下賺到了比他全年的工資還要多。興奮之余，他盤算著下一步怎麽辦。

　　正在這當兒，合資企業搬到學校來，招收教工進入。他毫不猶豫的報了名，但有個條件就是要當業務員。他要利用這個平台，走出去，闖一闖，看看外面精彩的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