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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0迷惘》第5章 黎明
  第五章

  “所謂勇士,直面所懼,勇往直前!”這是所有殖民地新兵背下的動員演講稿第一句話,由紫上將略帶稚氣的嗓音說出。當然,這句話不是她原創的,只是把這句話用在了該用的地方。而她,不過也是恰好出現在合適的地方。她的存在得以讓殖民地政治苟延殘喘到現在。和平年代的她銷聲匿跡,乃至背上罵名。很難說,在見到她本人後,她比我想象中更加瘋狂,也更具誘惑力。

  當恆星散發的第一縷光射入房間時,我被困於夢魘之中。我能明顯感覺到右手被什麽東西所壓迫住,猛然睜開眼星野躺在我身邊,淺淺的鼻息均勻的吹向我的耳朵。她的雙手緊緊摟著我的手臂。她就是讓我做噩夢的罪魁禍首。我試著抽出我的手。明明睡得很沉的她的臉上浮現出了非常不悅的表情,我隻好放棄了抽手的想法。她的表情也隨即變得溫和起來。

  “你這家夥,其實醒著的吧。”我輕聲地對她說到。

  她毫無反應,明明長著一張楚楚動人的臉,嘴角卻流著口水。我用袖子擦了擦她的嘴角便饒有興致地觀察星野毫無防備的睡顏來。她精致的五官配上嬌小的臉總是讓我產生想欺負她的想法。我用未被禁錮的左手食指指尖輕輕戳著她的臉頰一邊觀察她的反應,在毫無反應後我輕輕捏住了她的鼻子。果然不到幾秒,她的表情開始變得扭曲,在她不愉快的哼唧一聲後我意識到自己可能做的有些過了,馬上放開手閉上眼裝作自己還在睡覺的樣子。過了幾分鍾後我眯著眼看向她的方向,她還是睡得和剛才一樣沉。但這時,我卻注意到了她鎖骨上的一個奇怪的紋樣。刻畫的像是某種動物,我努力回想,終於在記憶深處找到了相似的東西,那是曾見過的教國貴族的家族紋樣。但將紋樣刻在鎖骨處的一般都是奴隸,就好像貴族在自己的所有物上留下烙印一般。我仔細檢查著她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膚,有很多都是被抽打後愈合的痕跡。我不忍再看,轉過頭靠在床頭。

  被教國如此對待,昨天她卻能為她的的主子做出那樣的事,如果她不是個純粹的受虐狂......。

  “教國的皇帝,讓我莫名的窩火。”心中所想脫口而出。身旁傳來了動靜,我扭過頭髮現星野正睡眼惺忪的看著我,我不確定她是否聽到了我說的話。

  她緩緩坐起並看著我,眼裡充滿了疑惑,但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什麽事以後,她的臉和耳根霎時變得通紅,她拿起枕頭擋住自己的臉。

  “維多利亞小姐,我,我該去做早餐了。”她想要逃離。連吐字都有些含糊不清。

  在她溜走前我拉住了她的手臂,她卻並沒有掙脫的意思。

  “你是按照自己的意志在行動嗎”她並沒有回答我。

  “那以後我能叫你夕紀嗎?”

  “嗯。”她隻回答了一個字,我不清楚這是哪個問題的答案,我放開了她的手,她走出臥室前向我點了點頭。

  昨天因為太過勞累,甚至沒有細想紫所說的那些話,我的眼光落在了那個被放在角落的航空箱。

  夕紀看見我從房間中走出來時,她那張驚訝的小臉上充滿了喜悅。她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過來攙扶顫顫巍巍的我。我並沒有像從前一樣拒絕。

  “不愧是頂尖軍火公司的作品,不管是兼容性還是輕量化都做得相當到位,但不進行神經鏈接手術還是無法像自己的左腿那樣使用。”

  “我很樂意陪您適應它,

維多利亞小姐。”夕紀激動不已。  “叫我維多利亞就好,或者維姬也行,隨你喜歡吧。”我將手搭在她的肩上。距離紫所說的“風暴”已經沒多少時間了,我必須得有逃離的手段。

  在散步的過程中,我們彼此交換了情報,夕紀是在我到達的三天前來到這所療養院的。之前她一直在殖民軍中進行情報收集。我不清楚她身上的紋樣是如何多次躲過嚴密的身體檢查,不過她所說的部隊和番號是我曾在軍中時從耳聞。所謂的護工都是軍事人員這一點在我的意料之中,雖然她們看起來都是花季少女。

  “至於其他護工的身份,還是您適應完義肢再說吧。”夕紀對我說到。

  “真是壞心眼,面對我這樣的人還要進行格鬥訓練嗎?”不知不覺我們已經走到了昨天看到的訓練場,我將搭在她身上的手放下。

  “我覺得您可以適當收起您的殺氣,都差點讓我打起冷顫了。”她挑選著塑鋼匕首背對著我說到。

  “啊,這把怎麽樣。”她將匕首拋擲向我。我用左手手臂擋住匕首,右手順勢抓起了那把匕首。

  “看來你做了很多功課。”我將自己的長發扎成單股馬尾。將厚重的軍外套放在一邊,解開了襯衣最上面兩顆扣子方便活動。

  “我還以為您會以更帥氣的姿勢接住匕首,比如用食指和中指夾住之類的。”她緩緩轉向我褪下護工服。黑色緊身訓練服凸顯出她曼妙的身材,她的笑容依然如和煦日光一般。但她那帕托石一般的瞳孔卻將她的身份暴露無遺,如紫所言,她也是隻嗜血的狂獸。

  “時限一分鍾,當然一方棄權也會馬上終止...”我無心聽她解釋規則,隻想與她較量一番,太久了,這種氣血上湧的感覺已經三年未有過了,在拿起匕首的那一刻我才意識到自己的可悲。

  夕紀介紹完規則後向我鞠了一躬,我以抱拳回應。

  她正握匕首,卻將腰弓得很低,我猜測是為了第一擊能擁有更大的力量。

  我以“冰錐式正握”握住匕首置於胸前,左手握拳與左手同一水平線上。手肘內收,右膝自然彎曲,在後的義肢也做出了相同的動作。

  計時器響起的一瞬間,她像我衝來,那個怪異的姿勢讓她比我想象中更快,她順勢前刺。那本沒有刀鋒的匕首卻像要將我刺穿一般。

  迅速飆升的腎上腺素讓我迅速做出了反應,左腳向左前移閃身,躲過了這一擊,同時右手下砸刺向她的背部。勝負已定,但刀刃卻並未觸及她的身體而是兩柄刀刃相互碰撞所產生的刺耳金屬聲。她的刀身出現了一絲裂紋。

  僵持之中我做了一個冒險的決定,我用義肢踢向她的襠部,左手嘗試抓住她未及時收肘的右臂但是均告失敗。義肢並沒有跟上我的速度,不協調和失衡感險些讓我摔倒。她後跳閃過了我的踢擊,甚至用塑鋼刀劃破了我左手小臂。淺淺的傷口,如紅薔薇汁液般鮮血從中滲出。但她並未躲過我的側刺,在接近她腰部的一瞬間,我將刀刃反轉方向,刀柄如鐵錘般擊中了她。他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倒向後方,在她落地前,我摟住了她的腰。他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

  我看著她驚恐的眼神,沒有了剛才的瘋狂,視線一直落

  在我受傷左手。待她站穩後,我抽回了摟在她腰上的右手。

  “平手,本該是這樣,但是你動搖了,匕首落地的那一刻你的鬥志就已經消散殆盡了,所以你輸了。”要是之前作為教官的我一定會這樣對她說。但我現在隻想安慰眼前不知所措的她。

  我將手輕輕放在她烏黑的短發上,輕輕搓揉“謝謝你的溫柔,你的戰鬥技巧很出色。”我的手能感受到她身體的顫抖,宛如受驚的小動物般。

  夕紀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瘋似的跑開了。等她回來的時候,手裡提著特大號的急救箱,琥珀色的眼睛裡噙滿了淚水,一邊一個勁的和我道歉一邊對著我快愈合的傷口進行著細致的處理。在看到她拿出納米注射劑的時候我立即製止了她。雖然這時我的手臂上已經被包上了厚厚一層繃帶。

  我花了近十分鍾安撫她,而她總是一個勁地搖頭,待她稍微安定後,我牽著她的手擠開了圍觀的人群,在也許這種養老院一般的地方一般可看不到這樣的打鬥。不過,人群中的院長引起了我的注意,不過我在丟下一句只是複健項目罷了便離開了。

  夕紀的戰鬥技巧無疑是頂尖的,但她與我交鋒時卻太過在意我的狀況,還有紫出現時她毅然決然擋在我身前。如果教國只是為了讓她毫發無損的帶回去,她沒必要做出這樣的行為。我的行為很難理解?只是有那麽一刻她的身影與伊萊重疊。而且看到她的身體後也許是幾乎泯滅的同情心在作祟吧。不過我內心也知道至少在她身上我能找回自己所失去的一部分人性。

  我就這樣牽著夕紀回到了房間,義肢也識趣的正常運行著。

  “關於護工身份的問題我想暫且擱置,不過我想確認一下你對我的看法。”也許是這三年平靜的圖書館館長身份讓我變得更加多愁善感。自從伊萊離開我後我才發現之前的所有堅強和冷酷都只是偽裝,現在的我比之前更害怕失去。

  “您很像我的母親,雖然她在我加入禁軍前就去世了。她和您一樣,都有著如深邃夜空般的黑長發。她也如您一般的刀子嘴豆腐心。皇帝讓我優先保證自己的安全,但我克制不住自己保護您的欲望。如您所說,我確實是優秀的士兵,向您效忠,定會護您周全。”她那雙澄澈的眼睛盯著我,讓我害羞的別過頭去,心中有一絲竊喜。

  “那你在訓練場的挑釁是怎麽回事,我還以為那才是你的真面目。”我佯嗔說到。

  “我是和您學的,因為我覺得那樣更能激發您的鬥志。多有冒犯,我願意謝罪”夕紀天真的回答道。啊,原來我平常說話的語氣是這樣讓人火大嗎。

  夕紀接下來對我全盤托出了教國現在的近況,馬庫斯八世駕崩之後皇位落到了年僅20的葛萊蒂絲。也就是現在的海柔爾三世。但教皇並不承認她繼承的正統性,拒絕為她加冕。國內甚至出現了讓教皇兼任皇帝的呼聲,就如當年的女帝海柔爾一樣。護教軍現在與禁軍作為雙方的直屬部隊現在已經劍拔弩張,戰爭一觸即發。如果葛萊蒂絲放棄皇權,權利過大的教皇一定會開始“聖戰”。世界又會陷入混亂。她說我有機會阻止這場戰爭。

  “所以我一個殖民地少尉何德何能阻止一個國家的戰爭?”我不解的問到。

  “您看看這個。”她取下胸前的吊墜,裡面有一張女人的肖像畫,但讓我詫異的是照片裡的女人與我極其相似。

  “這並不是我的母親。”她在我提問前就進行了回答。

  “我們教義裡的十三禦前天使之一,司毀滅與戰爭,就連眼角邊那顆淚痣都與您如出一轍,不過她的形象已經是百年前就存在,雖然很難以置信,但一位賽歐茲大賢者在告知皇帝您的位置後便離開了,這便是我來這的理由。”沒等我理清思路,她繼續開口說道。

  “263高地,您在作戰途中發現了被追殺的皇室人員,海柔爾三世陛下在當時就記住了您的臉。您擊敗的都是護教軍的人,他們的任務就是在263高地附近截殺出逃的陛下。”

  “我可不知道什麽皇室,只是他們手無寸鐵,我也不喜歡無意義的殺戮。”我平淡的回答到。

  “但您還是放走了他們,甚至事後報告也沒提及他們。”

  “因為我和那個小女孩做了一筆交易,她堅毅的眼神和堅定的話語讓我覺得有交易的價值。戰場上殺害婦孺什麽也得不到,所以,你身上的傷和印記是那個小鬼造成的嗎?”

  她拉了拉衣服的領口,驚訝於我知道她的“小秘密”。但她仍然鎮定的答到。

  “是陛下救了我。”

  “有這句話就夠了,我也想離開這囚籠了。”關於她說的的拯救伊萊我隻字未提,我想,在合適的時候她會告訴我。

  “關於您的養女...”顯然上次我的暴怒讓她有些猶豫。

  “但說無妨。”

  “她無疑在“鶇”行動中犧牲了,現在的她可能與您認知的她有本質上的區別,但陛下有方法讓她回到你身邊。”她不再說什麽,我也沒有追問,看來她所知道的情報也隻到這一步。我和她都沒再說話,只有窗外的殖民軍軍旗獵獵作響。

  接連的兩天,我們都進行了徒手格鬥訓練,一是讓我適應義肢動作,二是讓我們相互熟悉對方的實力。不過我和她都各自留了幾分實力。她偶爾會談論她的故鄉。那些被宗教庇護下的幸福民眾,大裂隙的礦物給她們國家帶來的發展。一個賽歐茲人和人類並存的樂土。我也會告訴她我剛收養伊萊時她有多麽可愛。在看到我的笑容時她的眼神總有些落寞,因為我們彼此都清楚伊萊已經不會回來了。

  第三天,如紫所說,槍聲如期而至。尖叫聲與槍炮聲此起彼伏。夕紀為了與讓我們出逃的人接頭已經率先離開。房間裡僅剩我一人坐在輪椅上。我能清楚的聽到過道上急促的腳步聲。但我的內心沒有一絲波瀾,我甚至哼起了殖民軍軍歌。

  隔壁的房門被微型炸藥炸開,隨後就是一整槍響。我能清楚的分辨出槍聲來自一支殖民軍中服役的“灰熊式”步槍。與三年前何其相似。殺死殖民地老兵的仍然是殖民地的武器。

  腳步聲停在了我的房門前。

  “進來吧,門沒鎖。”我朝著門喊到。木質門還是被粗暴的踢開了,只有一人走進了我的房間,殖民軍作戰服,但是右手戴著黃黑色相間的袖標。手上的手槍是“陸柒式乙”算是比較古老的型號了,不過其兼容性和耐用性仍然讓它備受青睞。那人進來後雖然槍口對準我,卻遲遲沒有開槍。脫下厚重的頭盔。一張不過十八九歲的少年面孔眼神中充滿了恨意,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但我並不認識他,我見過太多這樣表情的人,也親手終結過很多條這樣的生命。

  “三年前被你拋棄的γ小隊隊長,你還記得吧。”他極力克制住自己的憤怒,並且說出了那個我熟悉的名字。

  “抱歉,不記得了,但是你執意要傷害我的話,你會死。”我的言語如同堅冰,我直視著他那雙憤怒的眼睛。

  終於,怒不可遏的他衝向了坐在輪椅上的我,抓住我的領口。向我咆哮到。

  “你就這樣我的兄弟在那廢墟之中等死?他多次寫信告訴我他的長官是個好人,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惡魔,他難道被你銘記的價值都沒有嗎!”

  他將我重重的從輪椅摔到地上。他掏出了手槍。

  “記得向我的哥哥問好。”他的食指準備按下扳機。與此同時,我按下了捏在手中的開關。電流經過他的身體,他如同一塊破布般倒下。他看向我的方向,面色蒼白,眼神充滿不甘。當然被電擊後他的眼淚混合著唾液一起流下臉頰。我藐視著他,現在的他和剛才相比是如此的不堪。不過,我故意把電流控制在不至死的程度,甚至還讓他有些許意識。

  “這些小東西,在你進門一瞬間就已經附在你身上了。這是伊萊·希爾技術士官改進的,希爾士官,你哥哥應該給你提過吧。”我從拄著拐從地上站起。右腳踩在他的頭上,將一個已經斷電的“電鯰Ⅱ型”電擊槍的圓片型子彈在他眼前晃著。

  “對待女士可不能這麽粗魯”我每說一個詞便用右腿踢向他的胸部和腹部。現在的我只是沉浸在施虐的快感中。

  “說話啊!為什麽從培養皿裡製造出的“人類”會有家人?”我深知他不會回答我,我只是一遍一遍重複著這個可悲的問題罷了。

  在我抬起腳準備給他最後一擊時,我軍服口袋裡的東西滑落出來,金屬碰撞聲響起。地上散落著寫著名字的鐵片。九張軍用識別牌,裡面也包括我自己的。那是在突圍軍械庫時他們托付給我的,當然也包括眼前這個人所說的兄弟。我愣在了原地,終究還是沒有結果他的性命,不過他是否看見了這些識別牌,我並不關心。我跪下小心翼翼的收起這些銘牌。

  “我從來沒忘記過你們。”我嗚咽起來,這三年我的精神狀態已經接近崩潰。幾經癲狂。

  過道上嘈雜的腳步逐漸消失,只剩我熟悉的腳步聲,是夕紀。她穿著我從未見過的外骨骼衝擊房間,渾身浴血。

  “我來接你了,維多利亞小姐。”她抱起了跪坐在地上的我。向著門口走去。這一刻,夕紀是我世界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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