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山中,陳歌開辟出一個洞府。
處理了一下身上的血跡以後,他迫不及待的研究玄鐵棺槨。
“為了弄你回來,我都差點丟了小命,可別讓我失望啊!”陳歌滿懷期待。
玄鐵棺槨上布滿了奇特的紋路,像是一種符號,又像是一種文字,有的都被鏽跡覆蓋,難以全部看清。
陳歌雙臂環胸,皺眉思索,這玄鐵棺槨看起來很古老,與中國上古時期的一些青銅器有些相仿,不過這口棺材是一種石料而製,並不是青銅的。
再來看上面除了一些不認識的符號之外,還有很多飛禽走獸的圖案,像是一種圖騰,透著無盡的神秘氣息。
“先不管那麽多了,看看裡面再說,可千萬別出來一個大粽子啊!”
陳歌雙手扣住玄鐵棺蓋,卻是如何也推不開,最後更是雙手浮現燦燦神光,玄鐵棺蓋依然穩如泰山,沒有絲毫移動,就像是和棺身一個整體一樣。
“打不開?”
陳歌急了,這拚命才弄來的棺槨要是打不開,那就虧大了。
“喝!”
他一聲暴喝,渾身綻放光華,肌體再次龜裂,血水順著裂紋滲出,整個人黑發飛舞,形似魔王。
“給我開!”
轟隆隆。
玄鐵棺槨劇烈震顫,連帶著整座大山都晃動起來,草木飛石四起,像是地震一般,陳歌急忙收手。
棺內發出陣陣轟鳴,明明近在遲尺,聽著給人的感覺卻像是遠在萬古一樣,陳歌退後幾步拉開距離。
同時間,棺槨上霞光彌漫,所有文字鳥獸如同活了一般在上面漂浮遊走。
一股荒涼的氣息蔓延開來,無論是遠望,還是近觀,都可以感受到那種磅礴大氣,讓人心懷敬仰。
陳歌有一種奇異的錯覺,好像自己置身於寰宇中,是個渺小的螻蟻,在仰望他人的無敵風采,甚至連日月星辰都顯得暗淡無光。
這是一種震撼性的感覺,讓人無法自拔。
“醒來!”
陳歌內心一聲大吼,終於從那種心境中退出,此時的他一身冷汗,與血水混合在一起。
很快,玄鐵棺槨又歸於平靜,與之前一般無二,陳歌躡手躡腳來到近前,圍著棺槨繞了一圈,那些符文鳥獸靜靜地刻畫在上,若不是他此刻身上還有冰涼的汗水,他都懷疑剛剛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一直到黃昏,陳歌都沒敢再亂動,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血跡後就坐在棺槨旁呆呆凝望,他現在很猶豫,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同時他也想到了胖道士,那廝當時可是在這裡面撈了不少寶貝,怎麽到他這了就出現了這等事?
翌日清晨。
陳歌雙目炯炯,他看了一夜棺槨,決定還是再試試,不然他心有不甘。
即已有此決斷,他便不在猶豫,又開始用蠻力開棺,不出所料,玄鐵棺槨又震動起來,這次更勝,巨大的波動震塌了周圍許多大山,開辟的洞府內也是碎石飛濺,他自己也被飛石劃得滿身傷口,搖搖晃晃,穩不住身形。
“呼……”突然,玄鐵棺槨中傳出了一道呼吸聲,那呼吸聲雖然很清晰,很平緩,但聽在陳歌耳中卻是如同九天雲雷。
他全身汗毛倒立,“不會真的有髒東西吧?”
玄鐵棺槨歸於平靜後,石室內落針可聞,那均勻的呼吸聲更加清晰了。
奇怪的是,這道呼吸聽在陳歌耳中讓他心中清明不少,剛剛的恐懼也隨之消失,
逐漸他也控制自身呼吸,與棺槨中傳出的呼吸聲從相互交錯進而慢慢融合。 一呼一吸間,好似與大道契合,陳歌趕緊盤腿就坐,沉心靜氣感受其中的玄妙之處。
這一刻,他感到整個人形似透明,蒙蒙霧氣忽隱忽現,像是謫仙降世,融入這片天地中,化成風,化成雨,化成這世間的一草一木……
這種感覺太過奇妙,陳歌沉溺其中仔細感受,他用腳都能想到,這種機會絕對是少之又少,如果不把握住會遭天打雷劈的。
日月流轉,時光匆匆,轉眼三個月過去了,這三個月來陳歌一直處於一種似睡似醒的狀態。
他做了一個夢,一個又長又淒涼的夢。
他夢到了悲痛欲絕的老爸老媽,他的父母屬於晚婚晚育,所以年齡比他同齡人的父母大不少,而他又是家中獨自,從小就是爸媽的心頭肉,掌中寶,在夢中,陳歌看到老兩口抱著他的身體奔潰大哭,老年喪子的痛,讓他們原本花白的頭髮一夜之間再也看不見一根青絲。
陳歌悲拗痛哭,迫切想要告訴父母他過得很好,可無論怎麽呐喊,卻是無聲。
短短數日,父母的容貌像是被歲月虧待一般蒼老了十年。
老爸的背更駝了,原本還算堅挺的腰身也佝僂了許多,一輩子不抽煙不喝酒的他,夜晚也慢慢開始用煙酒麻痹自己了。
一輩子愛美的老媽也不保養了,不梳妝打扮了,臉上黃斑無所顧忌的浮現,眼角的魚尾紋從原來的兩道成了三道四道五道……
老兩口每日平淡無奇,等不來驚喜,等不來意外,只能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每日臉上唯一的波動變化就是一遍又一遍翻看陳歌的照片,從嬰兒時開始看起,一直到成年,無聲落淚。
滴滴淚珠像是一座座泰山砸在陳歌心頭,讓他慌亂、害怕,無所適從。
“爸,媽!”陳歌痛哭流涕,這一刻他顯得孤獨無助。
夢境變化。
淚水未乾的陳歌看著眼前的人兒,心思輾轉,飛回到當年的青春校園,那時候的他可以說是一個不聽話的刺頭學生,乾過不少後悔莫及的糊塗事。
而眼前這個可愛無比的少女卻是他一生難忘的女孩,他們相識在校園,朦朧甜蜜的感情也發生在校園,兩人打打鬧鬧多年,都在無時無刻維護著這段感情,遺憾的是,兩人都沒有表明心意。
婚樂奏響,眼前的可愛少女出嫁了,新郎是個普通人,不過很愛少女,兩人結為連理受到了很多人的祝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婚禮很熱鬧,但陳歌還是看到了女孩眼底的一絲憂傷。
一年後,他們孩子出生。
兩年後,兒女雙全。
一家人其樂融融,平平淡淡。
“這樣也好!”陳歌默默祝福。
夢境再變。
陳歌看到了昔日的同窗好友,苦心良師,還有“酒肉朋友”,他們都沒變,只是閑暇時也會提起陳歌,最後沉默。
石室內。
陳歌緩緩睜開雙眼,臉頰上還有未乾的淚漬,他兩眼空洞,久久不言,一刻鍾後,瞳孔聚焦,回過神來,他起身拍打灰塵,走出石室。
“下雨了。”
十萬大山中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像是為了襯托陳歌此刻的心境一般。
陳歌駐足觀望許久,一直等到雨過天晴,紅日當空,他才緩緩自語道:“我會照顧好自己!”
他眼眸深邃,像是一夢醒來,滄桑了許多,與他的年紀有些不相符,眼底也有一絲男子掩飾的落寞。
直到太陽落下山坳,陳歌嘴角勾起,咧嘴一笑,又回到了平日那個沒心沒肺的樣子。
他急急忙忙跑進石室,玄鐵棺槨還是老樣子紋絲未動,裡面的呼吸聲還在,呼吸很均勻。
陳歌眼珠子一轉,折了三根樹枝點燃插在玄鐵棺槨前,又跑出去摘了一些野果回來放在旁邊。
“我們那都是這樣燒香拜佛上供的,可別說我不上道啊,情勢所逼,一切都得從簡。”
陳歌看著棺槨嘟囔說道:“磕頭就免了啊,我勵志要成仙的人,可不能隨便給人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