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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騎令之霸刀》第33章 天蠶殺
  兩人陶醉於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傑作,卻不敢沉湎太深,相反兩人有種如履薄冰的感覺,沒有絲毫的放松,處心積慮且詭計多端的任劍南不可能隻向張雄這樣能力與實力不算很強的綠林豪強傳出的消息,一定會有更加陰險毒辣的狠角色在前面守株待兔或截殺,不會讓少林掌經一帆風順或驚無險地送回少林!而此時,只要半天的腳力就可以到少林寺了,綿延的群山下的古道古木參天,綠樹成蔭,寂靜寥落,行人極少。

  此時無聲勝有聲,過於的安靜無限地放大了樹林裡各種聲響,燕永寧與程敏互看一眼,然後點點頭,似乎在告訴對方:自己已做好準備,讓對方放心。

  燕永寧與程敏彼此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幽靜如密室,是伏擊的最佳場所。燕永寧聽出前面有輕微的足音,雖然有深有淺,略顯有點雜亂,但是錯落有致。燕永寧看了看程敏,程敏嫣然一笑,燕永寧拍了拍腰間的刀鞘,程敏左手輕晃一下劍鞘,兩人的馬慢了下來,整齊的馬蹄聲仿佛林間是一匹馬在騎行,時而有禽鳥驚起,亦或有野兔飛躍,前面有兩棵古柏如山神立在兩旁,鬱鬱蔥蔥,鐵乾虯枝,亭亭如蓋,遮天蔽日。燕永寧與程敏沒有興趣欣賞這大自然的神奇,因為所有的聲音竟然全消失了,似乎是被人為強行壓製住,空氣彌漫著壓抑的氣氛,很顯然對方已布下了天羅地網。

  燕永寧讓程敏站住,自己機警地靠近古柏,在樹蔭邊上捏住韁繩,仰天長嘯,響徹蒼穹,林間呼應,一時間整個少室山的群峰也回應著,靜謐的嵩山似乎也澎湃起來,似乎林間也熱烈起來,窸窣地亂了起來。古柏上的伏擊的人大駭,這個高大的少年功力如此雄渾,不象是神月教的護經人!

  “下來吧!明人不做暗事,光明正大的,何必躲躲藏藏的?”燕永寧長嘯已斂,朗聲道。

  只見天空灑下一隻網,網絲晶瑩剔透的,四個人各執一角,在空中呈四方位旋轉而下,如傾瀉的暴風雨,遮天蔽日,燕永寧見來勢洶洶,一時間不知如何躲避著鋪天蓋地自上而下攻勢,欲迎難而上,拚過魚死網破。

  “天蠶絲?”程敏驚呼:“平兒快退!”。

  天蠶絲是尋常刀劍削不斷的,看樣子來者是志在必得!天蠶絲乃世間神品,是天山冰蠶吐的冰絲,細如毛發,堅韌無比。當年天蠶魔就是憑著天蠶絲的出其不意與不為世人所知而在江湖上所向霹靂,傷者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咽喉出現一絲細痕,讓江湖兒女談虎色變,很多的成名人物莫名其妙死在一根發絲手裡。直到武林奇人姒滄浪利用鋒利無比的昆侖割玉刀破其天蠶絲,割開了天蠶魔的咽喉,才為武林免去一大禍害。想不到天蠶絲死灰複燃了。程笙風醉心武學門類研究,涉獵極廣,在清簫居教女兒時,曾經詳細地講述不為江湖所知的各種獨門神器,其中天蠶絲程笙風曾經強調過,如果沒有如昆侖割玉刀類似的利刃,最後不要觸及天蠶絲,否則再高的武功被天蠶絲所敷,只能坐以待斃。程敏一看見那晶瑩剔透的細絲網,就想起父親的話,不由自主地驚叫起來。

  燕永寧隻好疾退,單手一按馬背,雙腳一踮,如一朵飛雲向後掠去,說時遲,那時快,馬沒有燕永寧卓絕的輕功,天蠶網瞬間已至,瞬間被天蠶網罩住的馬僅發出一聲哀嘶就被分成數塊,一地血肉模糊,狼藉一片。天蠶網還是晶瑩剔透的,竟沒有染上一絲血痕。

  程敏右手一揮,擒龍訣之隔空取物,

只見右前角的執網人一個趔趄,一聲淒厲的尖叫,左臂的衣袖夾著血肉飄然墜地。及時有人跟上,替下了受傷的人。  燕永寧大駭,可是身子卻不停地後逸,四人的身法不錯,亦步亦趨,漸漸逼近,程敏也急退,把坐騎趕入林間,劍已出鞘,左手已捏成擒龍訣。眼前燕永寧的背影已近,如虹的刀弧直襲合圍的其他人,可是一直步步逼近的天蠶網才是生死攸關的當務之急。

  “平兒,不能再讓他們靠近,暗器!”可是燕永寧的發出的飛蝗石落在天蠶網裡,化為了碎石然後紛紛墜地。燕永寧的額間隱約有汗珠,眉頭緊鎖,似乎藏有化不開的結。

  程敏的擒龍訣連連發出,天蠶網似乎顫抖了,推進的速度變緩了,可執網人武功不是江湖尋常之輩,又依仗天蠶網的護翼,雖然速度漸緩,但仍然有條不紊地向兩人推進。雖然擒龍訣固然神奇,能隔空阻擊,但同是最耗功力,而程敏的功力尚淺,燕永寧知道程敏擋不住天蠶網的逼近,於是右手揮刀一揚,身子前移,直接迎上天蠶網,把程敏護在身後,說:“敏兒,沒事,我有法子破它!”左手一揮,刀鞘呈弦月般旋起,如一道彎虹直襲那四個執網人,其他的刀劍客已蜂擁而至,程敏的劍手並用,一場混戰展開了廝殺。

  燕永寧的單刀已經觸及了天蠶網,燕永寧的刀如碎屑般濺起,難道燕永寧的刀碎了?不是!燕永寧的刀掉的只是表面的鍍層,“哧哧”的幾聲,天蠶絲竟然斷了數根!燕永寧的余光發現自己的刀完好無損,膽氣更壯了,這不是一把普通的刀,寒光攝人,有古樸的斬紋,七顆明珠鑲嵌其中,成北鬥七星的形狀,它就是七龍刀!

  燕永寧的手翻掃,絕神刀之橫掃千軍!凌利的刀勢如寒颶掠過,天空下起了冰絲雨。

  燕永寧的刀勢一變,如翻轉的刀輪,絕神刀之倒打紫金冠!如颶風的旋刮,天空泛起冰花!天蠶網遁入無形。

  執網人不約而同地驚呼,太出乎意外了,無堅不摧的天蠶網竟被一把刀給破了,錯愕的同時動作稍微有點遲疑,但燕永寧的利刃如颶風已至,偌大的天蠶網已絲絲寸斷,化為滿地晶瑩剔透的銀絲,已沉入地下,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時古柏巨大的樹蓋飄下一個氣急敗壞的惡漢,一截銀漣直劈向燕永寧,燕永寧伸手抓住回旋的刀鞘,分擊著蜂擁而至的刀劍,七龍刀一抖,露出本來面目的神兵翻手直撩那道銀漣,

  絕神刀之翻江倒海!猶如狂風大作的海平面,掀起狂風巨浪。

  銀星四濺,銀漣化為了銀屑。燕永寧的飛雲幻步已經展開,面目直抵惡漢的滿面短須的猙獰表情,那人沒有料到燕永寧來得如此快捷,這時燕永寧的頭一甩,束住長發的絲帶已經拍在那人的臉上,那人一聲嗷叫,滿臉血肉模糊。燕永寧已經不管不顧了,因為他已看見程敏被數人纏住,功力大損的程敏不能再使用擒龍訣,謝曉風的劍法已經大打折扣,如果不快刀斬亂麻的話,程敏會受傷。燕永寧的左臂已滲出鮮血,可是他不能停下,刀鞘一顫,變成一排的刀光劍影,單刀已劃斷惡漢的脖頸。

  八面來風!血劍心法,面前倒下一片,絕神刀之旋風斬!刀鞘如離弦之箭飛旋而至,程敏的前面刀客倒下幾個,程敏的壓力頓減,長葉劍如梭般地穿行,數聲哀嚎,程敏的面前一片安寧,程敏卻把劍擲了出去,因為她已發現燕永寧腰際已有一刀一劍襲來,而燕永寧已無法避讓,左手毅然決然地使出了擒龍訣,燕永寧的利刃劃破前面兩人的咽喉的同時,身後也傳來慘叫的淒厲聲。在程敏倒下的瞬間,燕永寧已抱住程敏的腰身,程敏的露出蒼白的微笑,暈了過去。燕永寧的的右掌貼住程敏的後心,源源不斷的真氣輸進程敏的體內,燕永寧的全身冒起汗,臉上更是汗如雨下,臉上全是驚懼的駭色。

  敏兒啊!快點醒來吧!你不能有事,否則我怎麽有臉見程伯伯啊!我該怎麽辦?

  幸好程敏只是擒龍訣用得太多了,特別是最後發出的擒龍訣更是傾盡全力,程敏睜開了眼,卻看見焦急的眸子邊全是瀉流的汗水,連忙說:“平兒,快收功,我沒事了!”

  燕永寧心一緩,全身如散架似的,癱坐在地上,手輕晃,有氣無力地說:“我沒事,歇一歇就好。”

  這是兩人迄今為止遭遇到的最驚險的一戰!有恃無恐的天蠶絲讓兩人投鼠忌器,十數人組成刀光劍影的殺陣,如果燕永寧不突發奇想,冒險一試,後果不堪設想!燕永寧周天運功後,青春的血色又恢復了,程敏已把燕永寧左臂的傷口處理完,兩人緊緊靠在一起,手拉著手,烈日照不到他們,古柏的庇護就如扇子崖的木屋一樣。

  “平兒,我一直覺得你的刀不怎麽樣,原來只是被高叔叔用扇子崖的金屬顏料掩飾了,想不到它就是天下聞名的神兵七龍刀!”程敏輕輕的說。

  “高叔叔說,七龍刀乃神兵利器,不能輕易示人,而且它是當年天下第一刀客燕七刀的兵器,不可輕易地重出江湖,否則江湖會大亂的!”燕永寧從衣兜掏出一個小瓶,在七龍刀上塗抹起來,霎時,七龍刀又恢復成一把簡單的單刀。刀柄厚厚的纏繩把龍筋做成的刀柄覆蓋,所以沒人知道它就是七龍居士費盡心血鑄製的七龍刀。

  “我以為你要傷在那惡漢的絲簇下!不想平兒藝高人膽大,反而用發帶的晶石傷了對方!”程敏摸著晶石,感慨地歎道。

  “如果我們倆沒有全身心為對方著想,稍有遲疑,就會凶多吉少的!任劍南!此仇不報非君子,你等著!”燕永寧堅定地說,接著環住程敏的肩臂,說:“以後不要輕易使用擒龍訣,因為你的內功沒有大成,高叔叔曾經告訴我,擒龍訣乃奇功要訣,如果沒有高深的內家真氣,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你剛十七歲,不能頻繁使用,否則你會走火入魔的!”

  “絕神刀你也要少有,父親說絕神刀乃天下魔刀之最,如果遇到比你功夫更高的人,會把你帶入無法自拔的魔意中去的。”程敏依偎在燕永寧的懷裡低語,“為什麽父親要督促我習擒龍訣,就是要我看住你,絕神刀不是善類!如果沒有羋無痕,佛燈怎能傷絕神刀?當年你的師爺張乘龍就是被冰宮之主羋無痕所創,就是沒有佛燈禪師,張乘龍也會走火入魔的。父親說絕神刀其實不想傳給你,但是他不想絕神刀自他而絕,否則對不起走火入魔的師父,加上平兒宅心仁厚,所以就傳給你了。”

  “敏兒,你放心,我一定要化去絕神刀的戾氣,再讓它名揚天下的!”燕永寧自信地說。

  “那些人不像中土人士,是胡人,任劍南真不簡單!”程敏心有余悸地歎道。

  “敏兒,我不怕,只要你在我身邊就行!”兩人合乘一騎,燕永寧環著程敏,說完抖動著韁繩,通往五乳峰下的山道塵土飛揚,行人多了起來,農舍越來越多,兩人知道天蠶網是任劍南必殺記,以後沒有截殺了,任劍南就是有天大的豹子膽,也不會愚蠢到在少林寺的附近撒野的。

  百忍方丈聞燕永寧與程敏去而複來,匆忙走出禪房,連忙詢問起來,百忍聽完燕永寧與程敏的敘述,輕歎一聲,說道:“看樣子,天地盟要有大動作了,你們倆要小心行事,盡量少以本來面目示人,否則截殺會層出不窮的,走,我們去佛塚,老禪師有話要講!”

  一行三人穿過塔林,來到佛燈的修禪處,佛燈睜開了精目,和藹地對程敏揚揚手,說:“孩子,坐在我身前。”

  程敏依言坐定。

  “閉上雙眼,放松!”程敏在慈祥的佛音裡昏昏欲睡,突然一股熱流從後心緩緩地遊入,起始只是細泉淺入,衝擊著程敏任督二脈各處的脈絡,慢慢地啟開,接著周身熱流匯聚至丹田,百忍的食指輕觸程敏的人中,輕語:“孩子,張開嘴!”

  程敏依言張開了嘴,起始是寒氣,接著變成溫和的氣息,佛燈雙掌一催,炙熱的氣流讓程敏全身熱烈起來,程敏覺得舒服極了。

  “孩子,沒事了!”佛燈和藹地說:“睜開眼吧!”雙掌離開了程敏,程敏看到百忍的慈祥的笑顏,燕永寧激動的有點顫抖,程敏嫣然一笑,卻看到佛燈的頭頂冒出騰騰的白霧。

  “敏兒,快謝謝老禪師的舍功之德,你現在的功力不在我之下了!”燕永寧似乎有點語無倫次,臉上全是喜悅的表情。

  “孩子,免禮吧,當年令祖風女俠對少林有大恩,老衲只是成人之美!”佛燈阻止了程敏的叩拜,和藹地看著程敏說:“當年風女俠還是神月教的聖女,與你先祖聯袂上了少林,那時我只是個幼僧,卻目睹了風女俠絕世神功,擒龍訣!她製止了少年程天賜的破佛棍,保護少林的古跡,可是一代女俠卻英年早逝,非神月教之福,也非武林之福呀!”佛燈緩緩說,“她曾在後山救過老衲的命,老衲當年體質不好,在山崖拾柴火,不慎跌落懸崖,是風女俠及時救了我的,並用擒龍訣打通了我的先天痼疾,否則我不會在師兄弟中脫穎而出,只是風女俠不據其功,不讓我告知外人,老衲只不過是還當年的恩。”

  “擒龍訣乃武林絕學,不是什麽人都能修練的,傳說是一代人傑禦龍居士所創,禦龍居士的大弟子風雲涥將擒龍決發揚光大,當時風頭之盛,無人出其右。只是風雲涥南天門一戰, 蕩妖除魔後在壯年歸隱後,擒龍訣就沒有再出現過,消失了超過百年,直到風女俠的出現,擒龍訣才再現江湖,可是風女俠很少出手,所以擒龍訣一直不為世人所知。你功力尚淺,沒有把擒龍訣的精妙發揮出來,但不可小視擒龍訣,它不在任何一種絕藝之下。現在你應該沒有問題了,但是要記住,不能在力竭時使用它,否則它將成為你一生不可承受的痛苦的。任何一種絕藝既是福,也是禍!平兒,你也是一樣,一代刀王絕神刀張乘龍並不是敗在我手裡,而是敗在羋無痕的晶刀之下。你的痼疾,老衲無能為力,你要慎用絕神刀!”佛燈的笑已變成肅顏。

  般若金剛經已經回到少林的藏經閣,讓江湖兒女振奮不已,四絕真人卻惱羞成怒,對任劍星說:“星月峰怎麽還沒消息?”

  任劍星嚴肅地說:“估計三弟遇到了麻煩,太上可能已不在星月峰了,這次西域天蠶絲的潰敗,說明燕永寧越來越強大,看樣子,用不了三年,他將是中原武林的擎天一柱!我準備親自會會他,只是三弟不在他之下,為什麽會連連失手呢?難道羞月郡主已經旗幟鮮明地站在燕永寧一方了?”

  “自命風流呀!還想做大事,老三還要吃苦頭的,你不能走,天地盟現在離不開你,有必要我去會燕永寧,神月教應該有動作了,刀護法柳雲行的死,黑夢不可能不管的,只是希望這件事老三沒有辦砸!”四絕真人連連喟歎,又說:“讓四海幫抓緊鏟滅不歸順的門派,這雖然提前暴露了天地盟,但絕不能讓至尊會勢頭又起,必須打掉劍書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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