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聰心灰意冷,但料想小禾定是遇到了什麽困難,不管天涯海角,他都要去找到小禾。
於是他將千年雪蓮花芯服下,腹內劇痛立刻得到緩解。
可是這百丈懸崖如何才能爬上去,剛跌落下來時,他便嘗試多次,崖壁又高又滑,始終未能上去。
這一次不管怎樣,我都必須得上去。方不聰暗道。
於是他準備再試一次。
他在谷底,用力向上一躍,騰空借力,如添雙翼,自己竟不敢相信,一下躍了三丈。
原來他每日借殘劍聚力,真氣從劍身流出,體內空虛,便被上古佳玉萬年真氣溢入體內,內力源源不斷,在體內聚合,久而久之,便與血液融入一體,可他自己卻不知是怎麽回事。
他滿心歡喜,隻道與小禾連劍,功力有所長進。於是他繼續向谷頂爬去,三躍五躍,竟直接跳了上去。
上去後,他想到離家這三年,自己的母親肯定沒日沒夜得在找尋自己,不知道該有多麽難過,或許已經心力憔悴。又想到自己小時候不懂事,沒有理解到母親的良苦用心,內心無比的愧疚。
他急於回到家中,去向母親解釋,向母親展現一個懂事了長大了的兒子。
他推門進入。
“娘……娘……娘,我回來了”
然而房間裡靜悄悄的,沒有人回應。
他走進臥室,只見母親的床上掛滿了蜘蛛網,母親已許久沒有回來過了。
他心急如焚,母親到底去了哪裡。
他出門繼續尋找。
剛走出道觀。
“你回來了?”冷冰冰的一個聲音在方不聰背後問道。
方不聰回頭看到是無須道長。
連忙問:“無須爺爺,我娘去哪了?”
“這三年你去哪了?”無須反問。
“我被人推下懸崖,險些喪命,在谷底一待就是三年”
“那你進後山禁地了?”無須十分嚴厲的問道。
無須的語氣讓方不聰感到害怕。
“我……我是被狼群追過去的,我不是有意進去的。”方不聰回道,他一直都記得,山上的三個規定,其中之一便是絕不能踏入後山禁地半步。
“你知道規矩的!還需要我動手嗎?”無須道長也已經料到方不聰進入後山禁地,並且能活著出來,必定已經擁有了內功。他顯然有些生氣,在猶豫是否取方不聰的性命。
方不聰見無須道長語氣堅定、嚴肅,想必今日已沒有活路了。
“我娘怎麽會不見,她是不是被你給害死了!想必你是也要殺我滅口了吧!”索性是活不成了,方不聰咬牙喊道。
“那我就來滅個口!”話還未落,無須道長已到了方不聰面前,雙指直掐他左手太淵穴。
原本任何人進入後山禁區,無須都是必取他性命的。只是方不聰畢竟是從小在他身邊長大,多少有些不忍傷他性命。
於是無須道長想阻斷方不聰內力循環,從太淵穴將方不聰的內功盡數銷毀,廢掉他的功力,也算饒他一命。
方不聰瞬間被無須道長掐中太淵穴,頓時全身無力,出於本能,他暗暗將真氣從丹田提出,匯於左手。
無須道長手指頓感一股強大的真氣洪流與他相抗,竟險些將他右手彈開。
無須道長常年在墜仙峰上修煉內力,亦集不少上古佳玉之靈氣,自認內力當世無雙,不料眼前這個十八歲的少年的內力竟也到了如此的地步。
他故作鎮靜,
暗暗用力,控制右手慢慢移開。 無須道長心知新一代的一個武學奇才儼然已經誕生。然而他十分好奇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又是如何在上古佳玉的黑暗能量之下存活三年不死。
這不解謎團突然就縈繞心頭。
突然無須道長嘴角微微一笑,貌似想起了一件開心的事情。
“聰兒,我剛才是和你說笑的,這麽多年了,我早已把你當成親孫子了,怎麽會忍心殺你呢,只是後山禁地的危險,想必你也領略到了,我不讓你去,實則是為你好”
方不聰見無須道長言語誠懇,就信以為真。
無須接著說道:“聰兒,進屋來爺爺給你泡杯茶,跟你說幾句話。”
方不聰隨無須進屋,無須親自為方不聰沏了杯茶,方不聰也著實有點渴了,也不知無須道長有什麽要交代的,先把茶喝了再說吧。
“聰兒,你既已練就了絕世內功,想必也在山上待不了幾日了”
“無須爺爺,您怎知道?”
“上古佳玉能助你內力增進,同樣也與你相互排斥。你體內的內力與上古佳玉的黑暗力量沒有做到平衡,自然要傷及你的內髒。不過你現在的內力已經夠用了。當你下山以後,一定要苦練武功。江湖險惡,與人交道,必定要萬分留意,不要輕信他人,這有可能是你最致命的弱點。”
“多謝無須爺爺教誨!聰兒一定謹記。”
“另外無須爺爺有一件事情想讓你幫忙,你務必不能推脫。”
“無須爺爺但說,只要是不聰力所能及,必定在所不辭。”方不聰道。
“我年輕的時候,曾被一個奸人所害。原本幸福的一生,生生被毀,一想到我就痛心疾首。”無須道長說道。
“是誰如此可惡,竟來害無須爺爺?我若遇到他,我定教說他來向您賠罪”方不聰聽著好奇。
“很好,很好。他的名字叫江晚樹,是紫雲幫的幫主。此人武功高強,但奸殺搶掠,無惡不作。你若遇見他,無須讓他來向我賠罪。”
“那豈不是便宜了他。”方不聰接道,感到奇怪。
“當然也不能便宜他,我想讓你將他首級取下,帶回墜仙峰給我。”無須說道。
方不聰當場愣住,若是讓他去打人,罵人,或許尚可去做。可殺人,完全已經超出了自己的認知。
“可我和他無冤無仇,我為什麽要殺他呀?”方不聰慌忙問道。
“因為我要他死!”
方不聰如坐針氈,站起身來說:“無須爺爺,若是其他事,刀山火海,我都願意為你去做,單單殺人的事,我真的難以從命”他內心有股韌勁,他斷定這件事是做不到的。
“哼哼, 話先別說的太早。這件事你想做也得做,不想做還得去做。“無須道長冷笑道。
“你先點一下自己的巨闕穴,再點一下你的關元穴,運氣向上,是否有氣脈停流的感覺?”無須道長接著說道。
方不聰依此試過,果然如無須道長所說,猛然大驚。
“你……你在茶裡下毒!”方不聰憤怒說道。
“你放心,一年內你不會有事,一年後你務必回到墜仙峰,向我索求解藥,否則你將血脈僨張而亡。當然,索要解藥時,我必須見到江晚樹的人頭。”無須道長見計策已成,提到江晚樹時,拍桌起立怒吼。
無須又說道:“當你再回墜仙峰的時候,你必會受上古佳玉的駁斥,你進山之前,必須連封左右膺窗穴,臨時減緩真氣流動,可讓你入山三日無事。務必切記!”
方不聰又恨又氣,但也無計可施,心中暗想,若是一年後仍然找不到娘親和小禾,那他自己寧可毒發身亡。
“好,我答應你。但我還想再問你一句”
“什麽”
“我娘到底是不是你害的?”
“不是”
“那她到底去哪裡了?”
“其他的無須多問!”
就這樣,方不聰含恨出門。
但他仍不死心,又跑遍墜仙峰所有角落,尋找母親,找了一個多月,仍沒有一點音信。
他體內的千年雪蓮功效已逐漸消失。他必須要盡快離開墜仙峰。
最後他又回到了母親的房間,對著母親的床磕了三個響頭,背著殘劍,下山走去。